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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妻 page 1 作者:湛露

  露言露语之三十六 湛露

  这个年,湛某人过得好寂寞啊。

  去年时,原本要回家的巫呼高兴地和我说:「今年可以在这边给你过生日了。我父母要来这边一起过节。」

  于是我兴致勃勃地计划:要和巫呼小璐一起过生日,吃什么,住哪里,怎样花天酒地,穷奢极欲,想了许多日子,还给自己设计一大堆的惊喜:什么给自己送鲜花啊,当KTV女皇啊……

  结果,新年到了,某人和某人不是加班就是另外有事,整整一个假期,都没空召见可怜的湛某人。

  絮魔使啊,为了书展忙得焦头烂额还不忘催我的稿子,虽然我在一月十六号刚刚交上了这一本,但还是拚命写新稿子给她分忧,甚至除夕夜回老妈家去守岁的时候,我还抱着笔记型电脑打稿子打到快要睡着,直到大年初二,又足不出户地在家写了一天,总算是又写完了一本稿子。

  然后……可怜的某露就只能在家吃泡面,看电视,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没人理睬啊……连MSN上都空得看不到一只蚂蚁。想出去旅游,又找不到一个同伴可以同行。

  朋友们那么忙,我也不敢大声抱怨什么,只好窝在小窝里,起床,吃饭,玩电脑,再睡觉……也不知道这样宅的生活到底给自己增加了几斤肥肉。

  为什么科学家们还不能制造出可以暂时替代朋友的机器人呢?起码当我写完小说一章节的时候,可以读给这个机器人朋友听。

  约了两个作者朋友拚稿子,其中一个刚有三天赶一本书的辉煌战绩。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激情燃烧得太快,还是过节时诸事繁忙,实在脱不开身,我开稿之后,和我拚稿的两人相继失踪,直到节后她们才在MSN上一一复活。

  真的是好无聊的一个春假啊……

  第1章

  这就是她的新婚洞房吗?

  从厚厚的红盖头下端缝隙向外看,她只能看到自己大红色的鞋子和绣满了并蒂莲的喜服。

  周围的一切显得很安静,虽然看似她嫁得很风光,但是此刻的她却没有一丝喜悦。

  窗外没有宾客喝醉酒的吵嚷,屋内没有喜娘报着吉利词儿的唠叨,过于的安静是什么?

  一种冷落。

  她嫁人了,但是她知道她的丈夫不爱她。娶她,只是为了打发皇上一时兴起的赐婚圣旨。

  他的丈夫,那个人,一直是以风流不羁、肆意而为闻名京城。

  出嫁前,她的母亲流着泪,拉着她的手说:「雁融啊,如果受了委屈,就常回娘家看看。」

  她没有陪着母亲流泪,事实上,她是这桩婚姻中最淡定的一个人。淡定地接受圣旨,谢恩,然后默默地为自己收拾出嫁的行装,像是为了一次简单的旅行。

  一顶轿子,将她抬入承德王府,这简洁到甚至还不如大户人家纳妾一样的轻慢婚事,让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姊妹们,在最初嫉妒她拥有王妃封号之后,又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看吧,别以为自己长了张狐媚子的脸,就一定能得到承德王爷的喜欢。王爷什么美人没有见过啊,不可能喜欢她这种笨笨的木头人的……」

  大姊雁华故意用她听得见的声音在她步入轿子的那一刻,在身后和什么人说着。

  她的脚步没有停滞,弯腰,坐入轿中。

  就这样被抬人王府,她听到一个管家似的口吻的人对她说:「江小姐,王爷今天外出有事,请您在新房等候。」

  她还被称作江小姐,是因为还没有拜堂成亲吗?新婚之日,丈夫居然外出未归,不要说任何常规礼仪的拜天地,只怕他的眼中只把她当作皇帝硬塞给他的一个小玩意儿,想本来也不打算正眼看待了吧?

  她不怨、不怒,平静地回答,「多谢您了。」

  就这样,孤独地进了新房,从天明等到天黑。

  桌上的红烛不知道何时被人点燃,而她酸痛的背脊告诉她,她已经不能再坚持这个姿势下去了,她这样坐了多久?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还是更久?

  就在她思虑着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份死寂的时候,房门忽然响了,一阵很轻的足音来到她的面前,然后静静地伫立。

  她的心陡然揪起,她看不到那个人,但是却好像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她知道,可以在王府中如此近距离、无声无息接近她的人,只有一个,她的丈夫——承德王,聂瑾元。

  像是等了很久,她的红盖头忽然被人一下子掀起,挑盖头用的秤杆,冷硬地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她从今天起该叫作「相公」的这个人——

  瑾元,被先帝在十六岁就亲封王爷头衔,当年曾是皇位继承人的,但是据说因为过于风流不羁、品行不端,而让先帝被迫放弃他,改选了他的弟弟。

  她听说过一些关于瑾元的事,那些故事带有一些传奇色彩,让她总是半信半疑,不过今天见到瑾元本人,她才恍然明白,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他应该不年轻了,然而看起来还是如同少年一般俊逸潇洒,一双不该属于男人的桃花眼,就是不笑,也像是含着一缕柔情,专注地看人时,可以把人看得脸红心跳。银白色绣着团龙的王服,衬托着他鬓如刀裁的整洁黑发和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竟然让她想起了「美丽」两字。

  这样的一个男人,美貌、地位、钱势,样样兼具,的确有风流的本钱。

  就在她打量他的时候,瑾元也微微弯下腰,很认真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老二竟真的丢了个美女给我?」

  她听出他语气里除了讶异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轻蔑。他蔑视的是谁?这桩婚姻的始作俑者?被他直呼为「老二」的皇帝,还是她这个平空掉下的妻子?

  她低下头、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屈膝,第一次和自己的夫君见礼,「参见王爷。」

  她没有叫他的名字,也没有叫他相公,她不觉得这场闹剧式的婚姻会让他们彼此悬殊的身份而有所改变,且他也没有赋与她如何称呼他的权利。

  她,懂得分寸,知晓礼仪,识大体,顾全局。这是皇上在无数的名媛闺秀中选中她做他妻子的原因之一。

  她不会给他惹麻烦的,即使是一个称呼,也不会让他不快。

  果然,瑾元垂着眼看着她低俯的螓首,只是挑了一下眉尾,随即笑笑,「不必客气。今夜起,你就是王妃了,这王府里除了我,你不用怕任何人,也毋需再这么谦恭。」

  这是她入门后听到的第一条夫训。这话,不像是安抚,倒像是警告。

  他对她,有什么不满,或是不放心的吗?

  「是。」她不做多加询问,只是轻声简洁地回应。

  瑾元看着她,目光闪烁了几下,忽然又一笑,「夜深了,你休息吧。」语罢,竟丢下她,转身而去。

  她愣在那里,却很快又自嘲地对自己笑了笑。

  知道会被冷落,但是没想到冷落如斯。新婚之夜,不仅之前的婚礼仪典一概没有,连洞房之夜也被省了。

  承德王圮,从此将取代她江家三小姐的头衔,挂在她的头上,这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四个字,就是她一生结束时,刻在墓碑上的全部注解了吧?

  她的人生,真的要这样碌碌无为地虚度而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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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当王府的侍女来敲房门时,惊讶地发现,王妃已经起身了,甚至换好了衣服,自己梳好了头发。

  那属于妇人的高云髻,没有用过多的饰物装饰,即使桌上的妆匣内有很多的金银玉器,足以将她的妆容妆点得更加熠熠生辉。

  一双金色的双股发钗,一左一右插在发髻的左右两端,一丝不苟,鬓发也一丝不乱。

  她是一个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要求得非常严格的人,事事刻板得从不逾矩。

  这,就是旁人第一次见到江雁融时对她的印象。

  听到身后有动静,雁融缓缓转过脸来,对手捧脸盆的侍女浅浅微笑,「谢谢。」

  那侍女很是受宠若惊,放下脸盆,急忙跪下回应,「王妃,奴婢怎么敢当?」

  雁融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荷香。」

  「我房里的事情往后都是你来负责的吧?」

  「是,王妃的起居是奴婢照顾。」

  雁融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面额足有一百两,塞到了她手里。

  荷香一瞧仔细了,惊得手都在抖。「王妃,这钱……」

  「拿着吧,以后我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你,王府月钱虽然不低,但是你们出来做事不容易。看你的年纪,比我要小上好几岁,唉,本该是在爹娘身边,让爹娘疼爱的,出来做人家的奴婢,都是为了求温饱。我也帮不了你多少,这点心意,你不必推辞,但也不要和别人说,免得旁人眼红,也给自己惹祸了。若是你家里有穷亲戚,需要你周济的,就周济一点,家里将来若有急用,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她这一番话温文尔雅地说出,语气轻柔又亲切,说得极有道理,听得荷香眼泪都流了下来,立刻叩首道:「奴婢谢谢王妃的大恩大德,以后一定尽心伺候,王妃若有什么事情吩咐,也请吩咐奴婢,奴婢绝对不敢怠慢半分。」

  雁融将她扶起,亲自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笑道:「好了,你刚进屋来,就哭成这样子出去,若是旁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多恶毒的人,第一天来就把你气哭。我现在的确有事要请教你,这王府里的人和事,我都不大懂,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王妃想问什么?只要奴婢知道的,一定照实说出。」

  「王府之中,王爷还有什么亲人吗?」

  「王爷还有一个亲弟弟,不过不住在王府,只是偶尔过来看看。」

  「哦,你是说承信王爷?」

  「是,承信王爷和咱们王爷的关系很好,两个人有时候会一起外出打猎、郊游什么的。承信王爷脾气很好,笑咪咪的,说话大剌剌,偶尔还会和我们奴婢开个玩笑,不像咱们王爷……」

  说到这里,荷香犹豫了一下。

  雁融看出她有顾虑,笑着说:「不像咱们王爷这样古怪,心思难猜?」

  「王妃……您、您说得真准。」荷香小声道:「王府上下都怕咱们王爷,不只是因为他是王爷,还因为他喜怒无常、神神秘秘,高兴的时候,笑起来就像春花一样,一旦生起气来,冷得让人隔着八丈远都不敢靠上前。」

  雁融笑着点点头,「那王府之中还有什么地位高的人吗?我第一天到府来,需要拜望的?」

  「咱们王爷的亲娘已经过世多年了,只有一个奶娘还活着,平时在府内,我们都叫她一声卫夫人。」

  她迟疑了会才又再开口,「那……王爷在我之前,还娶过哪家姑娘吗?」

  荷香古怪地笑笑,「王妃,您大概是听外面说过我们王爷的种种传闻吧?王爷在外面玩成什么样子,奴婢是不知道,不过他没有带女人回府来是事实。奴婢也听说他在清音楼长年包了一个厢房,清音楼的头牌歌姬于香香……是我们王爷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主子的神情,看她有没有不高兴。但雁融那张美丽如明月般的姣好面容上,并没有半点不悦的神情,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凝神细听。

  她见荷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也只是微笑着点头,表示明白了。「王爷现在上朝去了吧?」

  「没有,王爷昨晚去了清音楼……还没回来。」

  新婚之夜,他没有留在妻子身边,而是去了另一个女人的房中,做些什么,不问也知。

  雁融心头划过一丝怅然,但是没让这丝怅然留在脸上,她就着脸盆中的水洗了脸,然后一边细细地涂抹着困脂,一边说:「一会儿我要去见一下卫夫人,麻烦你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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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充满花香的厢房内,瑾元一身雪白的长衫躺在软软的斜榻上,听着窗外幽幽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双眸轻阖,一只手轻轻的在大腿上打着拍子。

  旁边一个窃窕美女跪在他脚边,帮他轻轻按摩着双腿,「你还准备在我这里待多久呢?」她妖娆开口,「王爷,新婚之夜,你有必要这样冷落你的妻子吗?你是冷落她,还是冷落你那个皇帝弟弟?」

  瑾元慢慢将眼皮打开一条缝,斜睨着她,冷幽幽道:「香香,你现在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我不是在管什么,只是替她难过而已。她是你的妻子,可怎么我却觉得,她的存在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知道女人最怕的是什么?不是贫穷到吃糠咽菜,而是独守空闺,没有人爱她,那样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这是你的感觉吧?」瑾元挑起唇角,「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顾虑这个?」

  于香香苦笑道:「我虽然服侍你许多年,但是我知道你不爱我。」

  「那么,倘若有朝一日你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你会怎样?」

  「我会……跟他私奔。」她笑着说,「然后找一个角落偷偷看你着恼的样子。」

  瑾元笑出声,「你以为我会着恼吗?」

  她瞪了他一眼,又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着恼,你这个人啊,压根儿就不会动情,没情意的人,又怎么会为别人着恼呢?」

  他掩着口打了个哈欠,「累了,我是该回去了。香香,和你聊天很有趣,你知道我向来喜欢懂得分寸和知进退的女人。」

  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她笑道:「对了,下次换种胭脂,我很不喜欢它留在我唇上的味道。」

  这下子,换成于香香一脸着恼的神情了。

  瑾元大笑着走出房门,院里有一道小门直通清音楼外,门外有辆马车等在那里,车夫本来像是在睡觉,听到声音立刻警醒过来,恭恭敬敬地下车,打开车门,让他上去。

  「王爷,回府去吗?」

  瑾元想了想,「不,先入宫。」

  王府里有什么,多了一个女人而已,实在无趣。倒是应该入宫去,看看他那位皇帝弟弟,对他表达一番「谢恩」之意了。

  承德王前来晋见的消息传到暖书房的时候,年轻的皇帝并不意外,他淡淡笑着,那笑容却与瑾元有几分相似,然后一抬手,「请王爷进来吧。」

  瑾元走进来的样子依旧是大剌刺,毫无半点恭敬之意,看到瑾阳正埋首于桌案上的一堆公务时,他挑着眉说:「陛下还在处理公务啊?微臣真是来得不巧啊。」

  「无妨,反正你何时来,我何时都有这么多事情要忙。」瑾阳抬起头,「皇兄这次来,是不是要告诉弟弟,你终于准备入朝做事,为弟弟分忧了吗?」

  瑾元云淡风清地笑道:「那怎么可能?我若是入朝,你不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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