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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东风 page 7 作者:绮绮

  见状,顿感失礼的左靖南,俊脸微红,尴尬地赶紧伸出手去,原本想将不慎被他敲开的门扉再度拉拢关上的,却在他的一对目光不经易瞥见她屋内一角,还摆放着一只巨大的竹篓之后,完全忘了非礼勿视的君子戒律。

  只听见那竹篓之内,不时传来一阵诡谲的沙沙声响,靠近之时,还可以嗅到一抹令人不禁眉宇深蹙的诡谲异香,由竹篓内淡淡地散发出来……

  “……这是?!”

  当不知情的左靖南,一把掀开那竹篓的盖板,目睹了竹篓内的秘密之后,俊朗的五官蓦然丕变,高大的身驱也瞬间冻结,像一尊石雕,一动也不动地站在竹篓之前,久久、久久……

  在欣赏了一幕‘变脸奇观’之后,心情顿时大好的柳绢儿,一路上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儿,由屋外踏进房里。

  进了房之后,她也不急着喝茶歇腿,拎着手中一块生猪肉,便往屋角的竹篓前走去。

  只见她气定神闲地掀开了竹篓盖,把生猪肉丢了进去,接着,像是寻常姑娘饲养着小动物般,笑呵呵地对着里头的‘宠物’说话。

  “小花今天乖吗?有没有好好待在窝里呢?”

  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竹篓内的‘宠物’瞠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颇有灵性地朝主人点了一下头,接着张开大嘴,准备享用它迟来的晚餐时,又听见主人用着她一抹甜腻的嗓,悠哉地朝它一问。

  “今天小花没有偷溜出去玩吧?”看着养在竹篓里的小东西,她不厌其烦地又叮嘱道:“要知道,这儿不比咱们在山林里的时候自由,你可得记取上一回的教训,千万别又因为一时的嘴馋,就胡乱跑出来吓唬人,要是让人发现了,还不把你活捉剥皮,泡成一缸大补酒。”

  说到这儿,她发现竹篓内的小东西好像噎着了,不断摇着尾巴,好像很痛苦的模样。

  “唉呀!你慢点儿吃,又没有人跟你抢,急个什么劲儿呀!”猛敲了贪吃虫一记小脑袋,她没好气的责道:“你这小家伙,吃相怎么还是那样难看呀?”

  嘶--嘶--在主人一记爆栗之下,好不容易吐出嘴里美食的小花,立即像是示警般,高高昂起头来,不断吐信。

  “怎么啦?”问话的同时,她也立即感受到屋内还存在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猛然回眸一觑,她便看见了默不作声,始终端坐在茶几旁的左靖南,而他似乎已经在那儿待上好一阵子了。

  “左先生?”她凝视着他,发现那一张原本和煦的英俊脸庞上,此刻没有丝毫笑意,他没有看她、也没有与她交谈,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他慑人的威力和一股渐浓的紧张氛围。

  “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里?”她一边问,一边欲盖弥彰地想把脚边的竹篓踢到一旁,却因为竹篓体积太大,她努力了老半天,还是移动不了一丝一毫。

  最后,只能趁他将目光扫向她的瞬间,巧妙地遮住左靖南的视线,不让他瞧见正吐信中的小花。

  殊不知,早在一个时辰以前,左靖南已经知悉了房中的一切,并且也间接得知了她另一个真实的身份。

  “芊芊姑娘身上的怪症,是你的杰作吧?”他睇视着她,不答反问,板紧的脸上布满阴霾,表情就像是石头刻出来的一样。“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一字一顿,声音中的冷峻与严厉,令她不由地怔愣了半晌,许久才恢复了镇定。

  她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他严厉地瞪着她,平日温和的面具此刻崩塌得半点也不剩,彷佛只要一声令下,他就会立刻冲过来撕了她似的!

  为了不被看出破绽,她挺起肩膀,扬眉一挑,尽可能不露出心虚的目光与他对视。

  “你何以一口咬定,那就是我干的?”就算要栽赃,也得讲求真凭实据呀!“含血喷人可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第5章(2)

  只见左靖南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只墨色令牌,这时,柳绢儿本来充满奚落的神情,登时变得颇不自然!

  “那么你可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吗?”将从她房中搜出来的天魔教令牌浅搁置在桌上,他一双浓眉缓慢的扬了起来,锐利的视线也回到那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上。

  “手工雕刻艺品?”她耸耸肩,仍然努力装蒜中。

  “你是天魔教的人。”干净利落,他的语气充满了肯定,而不是询问。“事已至此,你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他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她,脸上的神情依旧阴郁得可以,那一副冷漠的表情好似一道不可穿越的防线,一张柔和的俊脸上全是绷紧的严厉线条,脸上的表情更是明明白白的警告她,她最好不要想再企图诓骗他一个字!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为了不打草惊蛇,她眉儿一挑,反问道:“天魔教行事一向神秘,能识得天魔令牌者,江湖上更是屈指可数,我着实好奇,左先生是怎么看出这块牌子便是属天魔教所有的?”

  在尚未探出虚实之前,她决定以迂回的方式,套问出左靖南与天魔教之间究竟有何关系?

  结果左靖南的惶恐全在他紧锁的眉心间表露无遗,一对微敛的眼睫下,更隐藏着一丝不安与忧惧,她甚至发现,他好几次都躲开了她追问的目光。

  注视着他脸孔所展现的各种冲突表情,她不确定的大胆一问:“难道……你也是天魔教中人?”

  此言一出,房中瞬间静默了一晌。

  最后,他才像是叹息般,低哑地回应了她的话。

  “是。”他不否认,声音出奇地冷静,低沉的声音中,还隐含着一丝嘲弄。“我待在天魔教中的日子,远比你所了解的还要涉足得更久、更深。”

  听到这里,柳绢儿脸上泛起了死一般的惨白,浅声一问:“有……多深?”

  只见他慢慢的回过头来,凝视着她,眸子阴暗,表情冷漠,用一道低沉、冷硬的声调,问道:“你想知道?”

  “就当是秘密交换。”

  仅管对左靖南在天魔教中的身份,她心中已经有数,可是没有亲眼看见、亲耳判断,她还是无法相信,左靖南极可能是她受命要追杀的天魔教叛徒--练东风。

  当她再次开口时,她一字一句是那么谨慎小心,并且逼自己僵硬的唇角拉开一抹温和的浅笑,与他商议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再对你隐瞒,咱们就开诚布公,这样可好?”她强装镇定地问,却克制不住自己的结巴。

  天啊……万一他真是那个可以在三步之内夺人性命的练东风、万一他知悉她的任务即是为追杀他而来、万一他翻了脸、决定杀人灭口,依俩人相差悬殊的实力,他绝对可以在一式半招之内就让她七孔溢血、当场毙命而亡。

  此刻静谧的房中,她唯一听到的只有自己狂野心跳,以及眼前那足以令她手足无措的男人。

  尤其当他缓缓站了起来,离开了桌案,开始一步一步走向她时,她的心跳更是开始狂野的加速、加剧!

  一抹无边的恐惧已随着她体内的血液在她身上四处奔流,令她感到狂乱而紧张,每一条神经都在提醒着她……逃吧、快逃吧!

  眼前那一个行踪已然曝光的天魔教叛徒是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从他那一张狰狞的表情看来,就已清清楚楚写上了八个大字: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就在柳绢儿暗暗忖度着,干脆她先下手为强,直接在他脸上洒一包毒粉,然后抱起小花跑给他追的当儿,他上前扣住了她的双臂,一把将她拉到他面前,用着一抹语重心长的口吻,沉重的道。

  “那是我所见过最恶毒、最残酷,也最惨无人道的教派,只要身陷其中,就再也没有爬出来的一天!”

  他低下头,神色惨然,英俊的脸上满是恐惧,“我十二岁起,就曾经在天魔教的厨房里当过差。”

  咦?

  “那一个没天良的天魔教教主,平日就挑食得很!”

  咦?!

  “菜色若稍有不如意,就动辄对我一顿暴打痛骂!”

  呃……

  “原本他还想毒哑我的,但是被我逃了出来,之后……”

  “好了好了,说到这里就可以了。”摆了摆手,当她听到他曾经在天魔教厨房当过差的那一段,她对他的所有警戒与怀疑也即瓦解得半点也不剩,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反应过度了。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的遭遇有多么悲惨?”说到这儿,他的双眸更是夸张的紧紧闭起,深深吸了一口气,彷佛不愿再去回想过去种种可怕的经历,沉痛的一语:“那简直是人间炼狱呀!”

  “不怕、不怕!”见状,她意思意思拍了拍他紧绷的臂膀,安慰的道:“反正你也逃出来了,不是吗?”

  待他双肩释然的放松下来,睁开一对俊眸看向她时,脸色依然苍白如雪,过了好半晌,他才抖着声音,向她提出了问题。

  “现在,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只见他像是在留心一只蛇似的提防着她,结结巴巴的问:“你是不是……那个既挑食、又没天良的教主,特地……派来追杀我的杀手呢?”

  “追杀你?”呿!杀鸡焉用牛刀呀!“你想太多了啦!”

  “但你的确是天魔教的人。”他指证历历的道:“在这屋子之内,处处都摆满了天魔教专门用来炼制毒药的器具与药材,而且你在房中养了一条灵蛇?”

  灵蛇,向来是天魔教嫡传子弟的代表象征,就算她仍是不断刻意隐瞒自己在教中的身份地位,但同样曾经受过灵蛇保护的他,也已经略之一二了。

  她的出现,必不单纯……

  “原来你早就发现小花啦?”早知道她就把小花放出来透透气儿,免得一整天下来,闷坏了这小东西。

  “如此说来,那芊芊姑娘身上的毒,果然是你下的手?”只有天魔教的人,可以不着痕迹、甚至是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杀人于无形,准确无误地向目标者施毒。

  “是又如何?”她冷哼了声!不以为然的嘀咕了句:“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左靖南深深蹙起了眉头,对于她将人命视如草菅的态度,很是不能谅解,忍不住责道:“人命可贵,怎可如此轻视之?况且,芊芊姑娘与你近日无冤、远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再说了,身为医者,岂可暗中施毒伤人?

  当下,左靖南的脸色难看之极。

  “谁说我与她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她与那臭ㄚ头的恩怨结的才大咧!

  “我不管你与她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但用下毒这种可耻的小人步数,就是你的不对!”他以谴责的目光看她,并向她伸出一只大掌:“拿来。”

  瞪着迎面而来的大掌,她不解的问:“拿什么?”

  还敢问?“当然是解药了。”

  他的目光中一点也没有温柔的意味,这令她深感不悦,原本还表露一丝愧疚的唇角,先是沉郁地抿紧了,接着更化为轻蔑。

  “你就那么心急那个刘芊芊?”她冷冷一问:“你喜欢她?”

  陡然,他被一种充满敌意的氛围包裹着,她的目光炯炯,直逼他而来,彷佛他只要说错一个字,她就会冲上来咬他一口似的!

  “这无关乎男女情爱。”他动之以情,晓以大义的道:“医者,皆有济世救人之心,我相信,你也有的。”

  “得了,我没有你这么伟大!”她才懒得听他讲大道理:“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刘芊芊?”用不着跟她拉拉杂杂扯这么一大串。

  “那么,你希望听见我怎么回答呢?”他给了她一个戏谑的微笑,语气相当缓和,却略显讽刺的问:“我若说喜欢,你便愿意救她吗?”

  只见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巧笑嫣然地反问:“如果说,我的回答恰恰是相反呢?”

  得言,他眸子闪动了起来,灰色的眸子现出短暂的亮光,但马上又被一贯的冷静所取代。

  “你怎么说?”她挑衅。

  “我对芊芊姑娘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他轻柔地说,脸上仍是悬着一副神秘的微笑。“这个答案还令你满意吗?”

  “差强人意。”不过嘛……“此毒无解,我还是没有解药可以给你。”

  “你说什么?!”居然没有解药?

  只听见她用着一抹完全是胜利者式的甜嗓,又道:“她是中了我精心炼制的‘横竖丑三日’,此毒虽无药可解,但也不至于丧命,只要在房里躲上三昼夜,不要跑出来吓人就好。”

  横竖丑三日?

  这种令人气结又十足恼人的毒药,也只有这个小恶女配制得出来,左靖南哭笑不得的心忖,天魔教是怎么可以忍受让这么一枚宝贝蛋投入门下的?

  罢了,既然已知刘芊芊身上的毒性已无危及性命之虞,为了明哲保身,他姑且不与她多作计较,以免真被她瞧出了破绽。

  暗暗轻吁了一口气,今天他算是把她唬弄了过去,没让她察觉他真实的身份。

  但,来日方长,在他身份曝露之前,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这一只顽劣的迷途小羔羊在他的潜移默化之下,与他一同改邪归正、弃恶从善的……

  第6章(1)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天的考验,居然来得这么快!

  事情的经过,就发生在今早清晨时分,他特地到堂后花圃内一块专门供他栽植各类草药的空地上,想摘一些芍药、辛夷、石斛、瑞香等花药材来研制入药。

  就在他忙于手边的活儿时,他忽在满园飘香的花圃中猛地嗅到一股别于以往的诡异幽香,不一时,只觉得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睡意袭来,心中警兆忽现!

  “不好,是迷香……”心知有异的他,连忙闭气,但为时已晚,全身力量慢慢消减,勉强支撑了一下子,还是幽幽昏睡了过去。

  倒地之际,那一条早该抓来剥皮泡成壮阳大补帖的小虫子,却悠悠哉哉地从花丛中缓缓爬了出来---

  之后,便是眼前这般情景了……

  瞟了床上浑身虚软的左靖南一眼,早已经摊开大小百支银针一旁侍候的柳绢儿,凉声一问。

  “还不脱衣服?”难不成还让她亲自动手吗?“你已经中了灵蛇的毒香,若不赶紧在身上几处大穴扎上几根银针,一旦毒气扩散攻心,就是大罗神仙降世,也救不了你。”

  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她欲寻找那一条又在半夜里偷溜出房门玩耍的笨蛇小花时,意外在花圃内发现了他。

  当时,他就倒卧在一片绚烂的百花丛中,一头墨色光亮的长发成扇状散落周身,在阳光下闪着火一般的光芒,配上他总是一袭洁白的月牙色长衫,远远望去,就犹如一丛在金色秋阳下怒放的石竹,很是令人惊艳!

  待她走近一瞧,撞见他双眸微合、正气若游丝的喘息着,这才发现,他不是心血来潮地想花圃中晒晒清晨的暖阳,而是中了灵蛇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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