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情?”显然他们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匠.
“你们不懂的,重要的事情气”
“我们十岁了,很多事都懂了,你不妨说说看,我们也许可以帮你出主意喔。”小劲笑眯眯。“我们以前就跟爸爸一起追过女生,很好玩喔!”
他旋步回来,一记热重狠的拳头捶在桌上,所有瓷器同时震跳一下。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想去看她,不行吗?”他火大的一吼。
小刚跟小劲被吓了一跳,身体同时往后缩,两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那颗无敌铁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完了,他使用暴力,他吓坏小孩了,他是全天底下最恶质的坏叔叔。
“我……算了,我还是留下来好了。”他必须挽救岌岌可危的形象。
但小刚、小劲惊怕的表情让他不得不说学逗唱,再把这两个小家伙逗笑。
然后,他闷闷地喝了口酒,醇酒入喉却变苦酒。
两个鬼灵精在桌下偷偷击掌,露出奸诈的笑容。
YA!达成妈妈交代的特别使命了。
隔天一早,赛巴斯丁还想去堵洁丝,却又被双胞胎绑架去建树屋。
树屋建了几天,好不容易完工,累瘫的他决定先睡觉,隔天再去找她。
隔天一早,双胞胎宣布,他们要造秋千,还想挂吊床,都指定他帮忙。
“叔叔,你建的树屋又坚固又漂亮,不找你帮忙,我们能找谁呢?”
“叔叔,听爸爸说,你会自己钉吊床,在树林里睡午觉,很舒服哩。”
两双无辜的眼睛,两张恳求的小脸,他他他……他无法说不。
但,他要找洁丝,他要见洁丝,没有原因,他就是要见她!他开始痛恨起这座庄园,大到连想找个人都难,不,连一瞥她的身影都难!
赛巴斯丁气愤又认命地为侄儿做这做那,按捺想念的心情,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掉进了当家主母设下的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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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个晚上,他得空了!
赛巴斯丁趁著夜深,摸到洁丝的房门口。他敲了敲门,嘶声低叫:
“洁丝,开门,是我。”
靠近门边听——
没有声音,里面仿佛一片空寂。
他伸手摸门把,原本预期会是锁住的,没想到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你怎么睡觉也不锁门……”他一句抱怨还没话完,随手去开了一盏立灯,却发现原本放灯的地方……空空的。
他心中一紧,按开了电源,灯光一亮,他随即傻眼。
空的。这个房间是空的!洁丝的东西部不在这个房间里。
她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他们不是一直都是最好的哥儿们吗?哥儿们会不说一句话,就拍拍屁股走人吗?
“赛巴斯丁少爷。”
他迅速转过身,但这苍老的声音不属于洁丝。
“少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困扰你吗?”康诺出现在门口。
“洁丝呢?”
“日前少夫人做了一番全新的配置,洁丝的房间已经换了。”
“换房间?”他喃喃自语,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她没走!她还在!她只是换了房间而已,如此而已。
但他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为什么会直觉她可能离开了?为什么会有发现她不在,仿佛被扼住了脖子:知道她没走,就像重新获得氧气的感觉?
如果!只是说如果,洁丝不住在这里,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她也不小了,有个情人是正常的,她早晚会因为同居或结婚而搬出去住。看,他们有多久没一起处理“健康的欲望”,这就证明他们各有发展……
但,该死的是,他以前为什么没想过,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更该死的是,他为什么没发现,这种可能性令他很不爽……
“她换到哪个房间?”
老管家支吾了一下。
“哪个房间?我要亲眼确认她还在才行.”他强横得很。
“二少爷,现在太晚了,不宜去惊扰东翼建筑。”
“东翼?大嫂把洁丝调到那里去?”那是克里斯的地盘,西翼才是他的天下。明凤舞这么做,分明是在他眼皮底下抢人嘛!
最逊的是,他居然没发觉!
“她在哪一间?”他要去把她偷回来!
康诺踌躇了一下。“……就在主卧室的隔壁。”
“什么?”那么难以“采花”的地方?他瞠圆了眼。
“夫人说,她需要洁丝的帮助,才能管理整座庄园。”
“那也不必把她的房间迁到她隔壁,她又不是贴身女仆。”这样他要夜袭……不,夜间谈心,多不方便。
“夫人的决定,我们只能遵从。”
“你保证她就在那里?”赛巴斯丁像攀牢浮木的落海人,切切凝著他。
康诺心里叹口气,洁丝耗给少爷的心神总算不是白费。“我能保证。”
他沉吟了一会儿。好吧,那我就……明天再找她谈吧。”
“是,我送您回房问。”康诺的神情像是在提防他趁黑摸上洁丝的床。
这么多年来,唯有这一刻,他真切感觉到,以前他跟洁丝睡觉,不仅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他是在跟康诺的亲侄女睡觉,他竟如此轻慢忠心的管家。
“不必了,我知道我的房间在哪里。”他有些羞恼。“你也早点歇著,那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
“谢谢少爷关心。”康诺微笑。
赛巴斯丁挪步离开,回到房间,试图镇定,但惴惴不安的心依然难平。
洁丝,你真的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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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什么事非找我谈不可?”
隔天一早,已习惯早点进早餐室的赛巴斯丁突然对上洁丝的主动出击。
她从叔父的转告中得知,他夜访她的旧卧房,看到房间空了,好像受到不小的惊吓。这当然不算什么大事,但仍让她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他是不是已经注意到,她并非杵在屋里的一根廊柱?
他一愣。对啊,他找洁丝什么事?
“你……换房间了。”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
是什么改变了?人,还是事?以前跟她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只要他找她,她就一定在;只要他开口,她一定接话,而且他随时可以打开她的房门,走进去,说话也行,赖在地毯上也行,一切都很自然。
但现在却仿佛有一道透明墙,隐隐隔开两人。他可以看到她在墙的另一边,却无法传递他的声音,也无法得到她的回应。
“是,我换房间了。”她转头,笑一下。
就这样,她的回答没有任何亲善邀请的意味,气氛突然陷入沉默。
他凝著她的侧颜,目光专注。“我想,我只是很想好好看看你。”
“然后呢?”她的心怦怦眺。以前,他不曾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过话。
“你不觉得我们忽然变得很遥远吗?”
“只是因为忙碌的关系吧。”
“或许还有一点回避的成分在里面。”他天外飞来一句。
她手中的盘子差点掉了下来。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迟钝!
一个问题突然冒了上来,他想也不想,直接问。
“我和百合的事情,会造成你的困扰吗?”
她倒抽一口气。更正,他比想象中更过分,更愚昧一百倍。
“你认为,这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困扰?”她甜笑反问,打直双腿,不让他发现她在颤抖。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前一阵子,你似乎很不开心。”
“也不过就那么一天,又刚好被你撞见。”她故作若无其事。“如果会造成我的困扰,你就不跟吉川小姐在一起了吗?”
他又是一愣,尔后发现,他居然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洁丝却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算了,就当我没问。入座吧,早餐就要开始了。”
第九章
如果会造成我的困扰,你就不跟吉川小姐在一起了吗?
“那她到底是困扰,还是不困扰?总要说清楚,我才知道要往哪想啊!”一句低咆冒出口,惊走了枝头上的小鸟。
“你……还好吧?”一旁娇柔的女声点醒了神游太虚的他。
赛巴斯丁回过神,左看右看。他在海德公园,身边的女伴是吉川百合。
这阵子以来,他只要有空,就会被吉川孝太郎找去吃饭,一半谈公事一般陪百合。
也许是那宅子太严肃了,每回两人独处,他都要想破头,才能找出话题。至于百合,永远是温顺地应著,看著她,他顿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除了音乐盒,也许他还可以把她收藏在古董柜里,当展示用娃娃。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阵子了,后来她提议以茶道招待他。
他真不该答应,那简直是酷刑!他被请到一个小房间,进屋要行礼,坐的位置跟姿势都有规定,接著就看她一本正经地烧水,用奇怪的刷子刚奇怪的钵,刷出奇怪的绿水,喝的时候还要左转右转,麻烦得不得了。
但,那是他们对话最多的一天,不过,连玩了几次之后,他投降了。
他们不能老是在那间日本房子见面,他会闷坏,因此才提议出来散步。
“抱歉,我分心了。”他道歉。“我本来想当个称职的导游,但……”
“没关系。”她浅笑打断他,真的不在意。
这样都没关系?
“……那好吧,我带你去看有名的‘演说家的角落’”他指引著她,转个方向走。“那是十九世纪……”话,忽然顿住,他眯起眼睛。
瞧瞧,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是谁啊?
他跨大步伐,全身绷得像铁甲武士,朝那双有说有笑的俪影走去。他脑中只有那对男女——不,只有那女人笑盈盈的脸庞,浑然忘了百合的存在。
“天气真好,好到让大家都来公园散步,对吧?”他严厉地看著洁丝。
这就是她成天忙忙忙的真相——跑出来跟冷御觉胡混?!他嫂子是帮凶吗?
“失陪了。”冷御觉突然想先走一步。
“你别想溜,站在这里跟我好好说清楚。”他一把揪住冷御觉的臂膀。
“没问题,但等一下。”冷御觉一手卸开他的蛮力,他快步上前,来到百合身边。
“好久不见了,吉川小姐。我护送你过去。”冷御觉曲起右臂。
姓冷的跟百合是旧识?为什么他不知道?赛巴斯丁讶然。
洁丝一顿。她想起来了,说意中人是大和美女的“谁”,就是冷御觉。
她浑身一冷。过去两个男人追求女人的对决浮上心头,想必这次战况一定更加惨烈!因为吉川百合既是冷御觉的意中人,也是赛巴斯丁的真命天女,这两个男人都不会认输!
望著缓步走来的东方美人,洁丝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急遽缩小,她可以预见自己被冷落的情景。
“今天是你的休假日吗?”赛巴斯丁不悦地问。
“不是。”她摇头。“少夫人体恤我,特地放我一天的假。”
这时,冷御觉已经搀著吉川百合走来,她该开始当布景了。
但赛巴斯丁好像没发现,持续攻击她。“你放假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不记得有‘放假必须公告周知’的规矩。”她冷冷回应。
“你早上还在早餐室工作,并不算放假,莫非是姓冷的去找你,你才被准假?”他一肚子酸。
“请等会再谈。”冷御觉插话了。“两位小姐应该没打过照面。百合,这位是洁丝;洁丝,这位是百合。”
两个女人都微微一笑,不同的是,洁丝笑得尴尬,百合笑得恬然。
赛巴斯丁继续问她:“是不是你央求我大嫂临时准假? ”
“别问了,我跟谁出门,放什么假,跟你有关系吗?”真是无理取闹!
“别人无所谓,但只要是跟冷御觉出游,就跟我有关系。”
“出了庄园,我也是个自由人,少对我管头管脚。”要勇敢,不要怕拂逆他的意思,男人都喜欢挑战。她在心里默念明凤舞传授给她的口诀。
“我这是为你好,你不知道冷御觉——”
“少管我了,你身边也有女伴,别越界管到我头上来。”她决定了,她要站到一边,主动当布景好过当街变活靶。
她转头往旁看——
咦?哪来她的男伴和他的女伴?冷御觉跟吉川百合呢?
他们找了一下,发现这一男一女已经走离他们有段距离,从没在赛巴斯丁面前主动说过话的百合,正偏著头,含笑回应冷御觉,神情很愉快。
而冷御觉看起来就更温柔了,望著百合的眼眸充满了化不开的浓情。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赛巴斯丁抢先爆发——
“我绝对不承认我被抛弃了。是冷御觉太贼了,先约了你,又带走百合,可恶!”
太好了,被扔在一边总好过当布景或活靶。洁丝转身往反方向走开。
“喂,你去哪里?”赛巴斯丁一手抓住她,一手耙梳过深咖啡色的头发。“你不去把冷御觉追回来?”
她慢慢地将双眸定在他脸上,认真看他。“你要我去把他追回来?”
他闻言一窒。不,他才不要姓冷的跟她在一起。但——
“至少我得去把百合追回来。”他忿忿咬牙,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那你快去吧,走快点就追上了,再见!”她继续走她的路。
赛巴斯丁站在原地,左右张望,一边是吉川百合,他认定的命定佳人;一方是洁丝……理智告诉他,他该去追百合,但该死的,他的情感却不想放洁丝一个人走开。
洁丝漫步走著,知道自己玩的是欲擒故纵的坏把戏,心情忐忑极了。但她抛出了选择题,选择权在他手中,他有百分百的自由选边走,而她得到的小小回报,就是借机观察照着少夫人的指示行事的成果。
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急追她而上。他来了!她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在咕哝著:“天知道把她交给冷御觉,到底安不安全。”
“他们认识得比你早,相处得比你好,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们认识?又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冷先生说的。他没提过吉川小姐的名字,只说是大和美女。况且,我没有义务要向你报告我跟朋友的聊天纪录。”她酷著脸,逐一回答。
“如果是这样,那应该没问题。”冷御觉虽然让他看不顺眼,但他内心知道,那家伙还算是正人君子,回头再给他拨个电话,问问情况好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跟丢洁丝。“你要去哪里?”
“散步,从这里走过去,那边有间咖啡馆,里面有很棒的咖啡。”她走得慢慢的,很享受在公园漫步的感觉。
“噢。”他步调变慢,走在她身边。见她投来好笑的一瞥,他撇撇唇。“笑什么?我刚好想喝咖啡,最好你推荐的咖啡馆够棒,不然你就完了。”
她不说话,心里有点甜,微笑著。
虽然无语,但与他并肩闲步,这,就是她要的小小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