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即将踏出房门外的步履蓦地顿住,她愕然缩回脚,愣愣回身瞪著椅子上坐得四平八稳的男人,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意思?”
什么叫作不会再追她了?
难道……难道……
假若有一天,荆天再也不会如以往那般追著你了,你们从此各不相干,甚至以后也不会碰面……
不久前,姜无秋那一番话蓦地浮现脑海,不停的缭绕回旋,姬笑春心口莫名紧揪、脸色渐白,只觉仿彿被压了块巨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为何会这么说?难道真让姜哥哥说中了,他不再追她,他们以后真的各不相干了?
未见她倏然变色的脸庞,荆天依旧眸光低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为、为什么?”有些慌乱又恼怒地追问,人家说不追了,她反倒不高兴起来,这下也不想逃了,闷火暗燃地又转回房内。
“我不是死缠滥打的无耻之辈。”抬起眼眸直凝著她,荆天神色复杂地逸出一抹苦笑。“此回是最后一次追你了!上次,你什么都不说就逃了,我大约也明白你的意思,只是……”
顿了顿,他强压下心中苦涩,嗓音低缓却极为轻柔。“此回追著见你,也只是想听你明确的拒绝,这样一来,我也好能死心,往后将不再让你困扰……”
“你你你……你以为你是谁,能明白我什么意思?”愈听愈火大,姬笑春发恼地打断他的“告别宣言”,纤指“嘟嘟嘟”的直戳他胸口,怒声开骂,“什么叫作不再让我困扰?你又知道我困扰了?你是我姬笑春吗你?少往自己脸皮贴金,以为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在狂怒猛戳下,透过衣衫,指尖好几次压戳到荆天乳首,震得他不由自主地浑身轻颤,下腹一阵紧绷灼热,偏偏“祸首”却浑然不知,还在气急败坏的边戳边骂人。
“别戳了!”沉声低吼,荆天霍地起身抓住那只“造孽”的纤手,俊脸透著一层泽红,眸底隐隐流转著几丝情欲。
奈何“祸首”完全没有察觉到眼前男人的危险,右手被抓住就换左手来,继续猛戳。“怎么我戳你不成吗?我就要戳你,就要戳你,怎么样?有种咬我啊!我戳戳戳……”
该死!这女人自找的!
已经被戳“火”了,荆天再也按捺不住,吼了一句“我就咬你”的话后,健臂一张搂住纤细腰肢,用力的、狠狠的将她压进自己胸怀里,低首覆住那叫嚣的艳红唇瓣,很有种的“咬”她了。
轰!
继被示爱后,姬笑春的脑袋再次被轰天雷给击中,思绪陷入一片空茫,只觉得口中火热异常,有条矫龙不停的纠缠著她翻云覆雨,不给脱逃歇息的机会。
许久许久过后,那条矫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鸣金收兵退回自己巢穴内,只是火热的唇瓣依然不舍离去,温柔万分的摩挲著她的,细细密密的啄吻轻啮。
迥异于方才的激狂火热让姬笑春糊了脑袋,如今的摩挲轻啮却让她背脊一阵酥麻发颤,浑身无力……
“唔……”低低的,她逸出娇媚呻吟,从不知道唇舌交缠竟能舒服至此,比起春药还要令人销魂。
“别引诱我,我已经占了你不少便宜了。”很困难的,荆天从她唇瓣上退开,哑著声黯然叹息。
唉……天知道他得花多少毅力才有办法从她唇上退开,若她再发出这种诱人娇吟,恐怕他将控制不住自己,不顾她意愿地强占了她,届时恐怕不是他追她的问题,而是换成她追杀他了。
从迷眩的意识中恍惚回神,姬笑春两眼迷蒙地怔怔凝著他,纤指轻轻抚上灼热酥麻的唇瓣,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完了!他竟然吻了她,吻了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她竟然觉得与他唇舌交缠的感觉很美妙,这这这……这难道是说她也妖孽化了?
“真是妖孽啊……”捧著艳红脸蛋,姬笑春喃喃自语。
“什么?”红著脸询问,荆天不懂她为何突然说出如此奇怪言语。
“没什么!”嗔瞪一眼“妖孽始作俑者”,姬笑春恨恨的又戳了他一记后,这才慢条斯理退开厚实胸怀,一言不发的整理自己微乱的云鬓。
“你……”自觉自己不是君子,荆天心中已是羞愧难当,又见她默不作声,直觉认定她必是极为不悦,当下不禁再次叹气,很敢作敢当的轻声致歉。“我……我很抱歉,是我不该……”
“谁要你道歉了?”娇嗔横瞪,姬笑春不客气地再次打断他的话,粉颊虽艳红热烫,可神色却很理直气壮。“我要你道歉了吗?没有吧?是不是?就像刚刚你自以为明白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擅自认定我很困扰,但我有说我困扰了吗?”
“呃……你是没说,但是……”迟疑点头,忽然之间,荆天不懂她在想什么了。
“但是什么?你还有但是啊?反正我……我没有困扰啦!”羞恼嗔瞪,气急败坏地一阵抢白。
荆大盟主是笨蛋,可恶!
她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就躲著他,但是现在却又说她没感到困扰,这到底是……
猛地,一道灵光闪进脑海,荆天想到什么似的,双眼蓦地一亮,心中涌起无限希望地痴痴望著她羞赧神色,嗓音轻颤低问:“你……真不觉困扰?”
“不、不会!”有些不好意思对上他痴凝眸光,姬笑春别扭地别开眼。
“我……能再见你?”希望的火苗添加了柴火,愈燃愈旺。
“难道你不想再见我?”横眼,凶残的反问。
把她拖进妖孽的万丈深渊后,荆大盟主敢不认帐的话,她绝不饶他!
“当然想!”毫不迟疑的认下帐,荆天粗哑著嗓音又问:“我能继续追著你吗?”
语带双关,他话中的“追”,不再只是过往那些年的那种“追”,而是也包含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追了。
“可、可以啦!”难得的,姬笑春害羞了,不过还是给了肯定答覆。
闻言,荆天笑了,欣喜若狂的笑了。
原本他以为已是无望,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她终究还是接受他的心意了。
喝!难得看这正经八百的男人笑得如此淫荡,实在令人想入非非啊!
斜眼睨觑他笑逐颜开的欢愉模样,不知为何,姬笑春脑中想起方才两人唇舌交缠的美妙滋味,当下不禁心痒难耐的逼至他身前。
“我说荆大盟主……”呢喃媚笑,很主动的偎进他怀里,一双小平忙碌地在厚实胸膛上滑来画去,说有多挑逗人就有多挑逗人。
“嗯……”闷哼一声,感受到怀中柔若无骨的玲珑娇躯,鼻间沁入属于她的独特馨香,荆天全身肌肉不禁紧绷,下腹热源再起,难受中又带著令人酥麻轻颤的欢快,让他怎么也无法推开她,结束这份折磨。
“你是不是欠了我什么东西?”小手画啊画的,最后画上了他背颈,纤指轻轻抠著。
“什、什么东西……”一阵酥麻由脚底直窜头皮,荆天深吸一口气,力持镇定。
这女人是在玩火吗?
“你刚刚强吻了我,现在我要讨回来了……”呢喃媚音荡漾扬起,姬笑春双臂环上他脖颈,踮起足尖,艳红朱唇自动凑了上去,深深吻住他的。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自动投怀送抱,荆天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当下化被动为主动,激情而火热的吻著她,交缠不休。
直到良久过后,两人才通红著脸,气息粗喘的分了开来。
“你这声名浪荡的女人,果然不知羞耻!”哑著嗓音笑骂,荆天以额抵著她的,脸上、眼底净是满满的情欲。
“我就是不知羞耻,怎么?你不喜欢?”扬眉挑衅反问,眉眼嘴角净是勾人媚意。
低低的笑了起来,荆天非常满足。“不,我喜欢!”
话落,两双唇瓣缓缓靠近,就在即将相触,展开另一场亲热缠绵时,蓦地,“叩叩”两道敲门声乍起,惊得两人如被棒打的鸳鸯般倏地分了开来,脸红耳热地双双瞪向倚靠在门边的俊美中年男子。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亲热了。”噙著慵懒狡猾的微笑,姜无秋脸上的表情很欠揍。“不过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一句,我这儿只卖春药,不提供房间给人试用的。”
此话一出,就听两道尴尬怒吼同时响起,不过棒打鸳鸯的人却只是掏了掏耳朵,悠悠哉哉的又走了,好似他真的只是来提醒,而非看好戏。
于是房间内又只剩下满脸通红有情人儿与满满的暧昧氛围。
沉默中,两人不约而同偷瞄对方,霎时眼眸相对,瞧见彼此的羞窘与臊意后,双双又笑了起来,两个男女如今都恍如回到了十七、八岁的羞涩年少。
“我们回荆家庄吧!”悄悄的,他牵住她的手。
“这是在邀我作客吗?”娇媚笑问,她没有回绝,小手任由男人密密实实的握著。
“如果你愿意,庄主夫人的位置随时等著你。”微微一笑,婉转求亲。
“少美了你!”笑啐一口,她爱娇横眼。“当声名浪荡的女人比当庄主夫人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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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姬笑春,你不要逃,给我站住!”
荆家庄内,一道雷霆怒吼蓦地响起,声音的主人气急败坏的追著前方娇笑窜逃的可恶女人,恨不得将她脑子扭下来剖开,瞧瞧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呵呵呵……荆大盟主,你不是说再也不会追我了吗?”揶揄笑声荡漾飞扬,有人牢记住一年前的话,这会儿拿来说嘴了。
“你不也答应我可以继续追?”荆天的记忆力也不差,冷笑回嘴的同时,脚下追逐的步伐未曾稍歇。
“有吗?我有答应吗?”姬笑春死皮赖脸,装傻不认帐。
“有本事就不要逃,我来帮你恢复记忆。”荆天气极,向来严肃沉稳的性情遇上她就像朝雾碰上阳光,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答他的,又是一连串欢畅娇笑,根本不把他的火气放在眼里。
于是荆家庄的下人们,又再一次目睹庄主追逮贵客兼准庄主夫人,两人在庄内到处玩起怎么也玩不腻的追赶跑跳蹦游戏。
唉……还是别管他们了,干活儿去吧!
众下人们与福福态态的王总管不约而同纷纷摇头,见怪不怪的鸟兽散去忙活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惠风吹拂,百花齐放的后花园中,荆天终于逮到了声名浪荡又可恶的女人,一把将她压在嫩黄花丛上,修长精实的身体密实紧贴著玲珑娇躯,惩罚似的恶狠狠吻住那微微开启的艳红唇瓣,仿彿要将心中的怒气与委屈都尽数发泄。
直到许久许久过后,他的激烈才慢慢转为细密柔吻,然后轻叹了一口气,将脸埋在她如云发瀑与肩窝间。
“你要我等多久?”低沉的嗓音隐含委屈,他快憋坏了。
“你可以不用等啊!”娇媚畅笑,姬笑春显然很乐。“我不介意的。”
呵呵,她是个声名浪荡的女人,不在意名节的啦!
“不行,我介意!”撑著手臂,荆天抬起脸怒瞪她,神色认真异常。“未成亲,岂可坏你名节?”
她还有名节吗?她有的是浪荡声名啊!
很想如此回答,但瞧他这般正经神色,姬笑春只得强忍下笑意,纤指轻画著他优美薄唇,慵慵懒懒道:“荆大盟主,你真是太食古不化了。”
“我就是食古不化!”轻哼了一声,荆天才不管她笑话。
“唉……真麻烦!”无奈的轻叹,她想这辈子还没当过新嫁娘,就当一次试试看吧。“先说了,我不要盛大婚礼。”
“好!”知道她怕麻烦,荆天赶忙答应,知道婚礼有望了。
“我不要广邀武林人士,只要竹林六怪和几位亲人来参加就好。”
“可以!”连连点头,就怕她反悔。
“我不要当武林盟主夫人,这头衔很不光彩。”拿他师父的话来说嘴调侃。
“那就不当,下回比武大会,我不去了。”原本他当武林盟主也只是想藉此打探甥儿下落,如今人已找著,他也懒得去抢这头衔。
“那么……”
“如何?”
“你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了。”娇媚一笑,眉眼嘴角净是风情。
欣喜至极,他重重吻了一下诱人唇瓣,在她耳边轻笑低喃。“你等著当荆夫人吧!”
尾声
五年后——
荆家庄后花园内,一对才三岁大的孪生子在蜂喧蝶舞的花丛间跌跌撞撞、跑来跑去,后头则是紧紧跟著一名紧张兮兮又满脸疼宠的男人,每回皆在孪生子即将跌倒之前飞快抓住他们,舍不得两人受到一丝一毫的皮肉痛。
如此景象看得不远处石亭内的三人嗤笑连连,开起嘲笑大会——
“想不到我那两个小屁孩的功力如此高深,三两下就把他们那严肃威武的舅公大人收拾得服服贴贴,说往东就往东,要往西就往西,完全跟著他们屁股跑。”谷怀白嘿嘿贼笑,心中还挺得意的。
“自己生不出,只好疼外甥的嘛!”闲闲凉凉喝茶吃点心,姬笑春嘲笑枕边人是不落人后的。
一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如今又怀了五个月身孕的童红袖闻言不禁有些冒冷汗,比这对师姊弟有良心多了。“你们好恶毒喔!”
虽然以前荆天曾经反对她和小师叔两人在一起,但是后来也不再阻止了,而且几回他们来荆家庄小住时,还对她很好呢!
尤其是在她有了孩子后,更是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让她想记恨都不好意思。
“你不知道恶毒是我们‘幻天派’的优良传统吗?”异口同声,两个师姊弟齐齐朝她瞪去。
从没听说有这传统,肯定是刚刚才冒出来的。
心下暗忖,童红袖识相地摸摸鼻子不说话了,反正在这儿,除了那两个小萝卜头外,就属她辈分最低,还是少说话的好。
转移视线,瞧著远处花圃里的两小一大,看枕边人笑得如此开心宠溺,姬笑春心下隐隐一动,回想起他曾提过的“奢望”,当下眸光转回自家小师弟身上,闲话家常般地懒洋洋开口了——
“你家那两个小屁孩,分一个来给我和你舅舅玩玩吧!”她自己并不在意有没有孩子,可是有人却总是惦记在心底,偶尔午夜缠绵后……
“没法给你个娃儿,你可在意?”搂著她娇媚身躯,男人幽幽询问。
“我要个娃儿做什么?我这年纪生娃儿,那会被人笑说是老蚌生珠了,我才不干!”白眼,女人没好气回答。
“可是……”
“你若精神太好,不如我们再来一回,别净说些莫名其妙的鬼话。”挑逗摩挲,勾人再战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