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说地将浑身湿淋淋的娇躯打横抱起,交叠的两人用着最古老的律动来表达心中深切的情爱……
「啊……」他仰头吼着,释放出全部。
她颤抖再颤抖,晕眩地闭上眼,不过嘴角却是上扬的。
这一招真的有用,下次见到芮雪时要告诉她。
哈勒玛半伏在她身上喘着气,当被欲望冲昏头的理性渐渐回笼了,发现自己居然又与宝龄欢爱,甚至在她身上落了种,真巴不能砍自己一百刀。
「可恶……」他翻身跃下床,捞起裤子套上。「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为什么要像个急色鬼……」
他懊恼、悔恨的模样教宝龄心一沈,怔怔地坐起身。「贝勒爷……不喜欢我了吗?」
这挟着哭音的委屈问话,令哈勒玛背脊僵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身面对她。「不是这样的。」
宝龄眼底氤氲着楚楚可怜的泪雾。「这些日子我看得出来……贝勒爷又躲着我,也不再碰我,或许……已经腻了……」
「不是这样!」他大吼。
「不然是为什么?」她咬着下唇嗔着他。
哈勒玛用手扒了下头,说不出口。
「难道……要我再用花盆鞋丢贝勒爷?」宝龄今天非逼问出原因不可。
「也不是不行。」他喉头滚出低笑声。
「这不好笑。」她好生气,气到哭了。
「别哭。」听到宝龄的哭声,哈勒玛只能选择投降。「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实在说不出口……」
宝龄用着泪光盈盈的双眼瞅着他,瞅到他心软了。
「我说就是了。」就说遇上她,他就只有认栽的分!
哈勒玛踱回床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坐下,缓缓地说了——
「我上头曾经有过两个兄长,额娘在生他们的时候还算顺利,可惜他们活不过三岁就夭折了。而额娘在生我的时候,痛了几天几夜就是生不下来……可是额娘不肯放弃,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也要为我阿玛留下一个子嗣,在我出生的那一刹那,她也因为失血过多……走了……」
她可以听得出他声音中压抑的沈痛,于是安抚地握住他黝黑的大掌,与他十指交缠。
「然后就是之前娶过的福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我跟她成亲不久,她就怀了身孕,可是同样在生产的时候,因为孩子太大了……她……她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好几个稳婆在旁边也帮不了,最后……她跟孩子一起死了。」
哈勒玛说到这里,喉头梗塞到不行。「我不该跟她呕气,尽管跟她感情不睦,也该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应该陪在她身边的,我的孩子却把她害死了……我害死了我额娘,我的孩子也害死了她,所以我对天发过誓,绝对不再让这种事发生。」
「因此这些日子你才不敢碰我?」宝龄泪潸潸地问道。
他拭去她颊上的泪水。「我可以没有子嗣,但是我不能失去你……要是你也走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因为贝勒爷爱我?」她动容地问。
「我当然爱你,就是因为爱你,才不能忍受失去你。」哈勒玛将她紧紧嵌在胸口,嗓音哽咽,也不在乎这样会下会丢脸。「所以……咱们不要孩子好不好?贵嬷嬷那儿我会去说,说这全是我的错,和你无关。」
宝龄顿时泪如雨下。「要是……我已经有了怎么办?」话才说完,就感觉到他在发抖,还抖得很厉害,教她好心疼。「我在这儿……贝勒爷别怕……」
「我真的好怕,我不敢想像你的身子可以承受那种疼痛,可以把孩子顺利生下来……我……我不能让你受那种苦……」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承认自己也是有弱点的,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她又哭又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何况我相信我和贝勒爷的缘分已经注定好了,既然注定好了,老天爷就不会狠心地拆散咱们。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一定办得到的,贝勒爷要相信我。」
「你这傻丫头……」哈勒玛感动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这种事怎么证明?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你骂我懦夫,说我没种好了。」
她抬起小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沾到满手的湿意。「我就偏要证明给大家看,我可以帮贝勒爷生下孩子,还有让大家瞧瞧贝勒爷对我有多好,一点都不可怕,要洗清所有人的误解。」
「可是……」哈勒玛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我一定可以的,我办得到的。」宝龄心意已决。「贝勒爷总不能一辈都不碰我吧?」
「我……我会努力克制自己。」
宝龄好羞人地横他一眼,小小声地说:「那、那我想要贝勒爷的话……又该怎么办?我也想让贝勒爷疼的。」
「你一定是故意要折磨我的!」他绷紧了下颚,被她这话挑逗得都亢奋了。
「才不是。」她噘起小嘴。
「我该怎么办?」哈勒玛知道要是像刚刚那样诱惑他,早晚都会受孕,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碰她的。
「咱们就顺其自然吧,如果孩子要来,谁也挡不住。」她抚着他僵硬的背部,直到他的肌肉放松下来。「要是真的有了孩子,贝勒爷这次一定会从头到尾都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这是当然的,我一定会握着你的手,在旁边帮你加油打气,不让你孤军奋战。」哈勒玛回答得好大声、好理所当然。
「那我现在更有信心了,我一定要帮贝勒爷生好几个白白胖胖的娃儿。」
「不用好几个,只要一个就好。」他很坚决地说。
她噗哧一笑。「那么贝勒爷是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哈勒玛苦笑。
宝龄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那我得再想想下次要怎么诱惑贝勒爷,非得怀上孩子不可。」
「原来你是有计划的。」他两眼眯起,佯怒地瞪眼。「你好大的胆子……」
「贝勒爷不喜欢?」她抬起玉臂攀住哈勒玛的脖子。
他先是窘红了脸,然后轻咳一声,这才不太情愿的点头。「该不会是伊尔猛罕的女人教你这一招的吧?」
「如果我说是,那会怎么样?」
哈勒玛冷哼一声。「当然是不准她教坏你了。」
「可是我很感谢她。」宝龄真诚地说。
他闭上眼,重重地叹口气。「我不该答应你的。」
「我不会轻易被打败的,该对我有点信心。」她柔声地说。
「嗯。」哈勒玛虽然害怕恐惧,但是只能相信她一次,也相信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一切只能等待时间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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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哈勒玛和伊尔猛罕来到毓谨的府邸,三人在书房中密谈了片刻,不过他根本无法专心,现在的他成天都腻在心爱的女人身边,一颗飘泊的心像是找到了依归,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想出远门,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了。
只要想到宝龄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他生儿育女,他心中既感动又忧心,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女人愿意为他这么做了,想着忍不住就咧高嘴角,露出沈浸在幸福中的傻笑,那傻呼呼的笑引来某人的瞪眼。
啪地一声,毓谨不满地合上摺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很可笑,看了很刺眼。」
「不要因为你要被迫娶个不喜欢的女人,就想把气发泄在别人身上。」哈勒玛现在可是每天过得幸福又美满,不必再禁欲,自然也回报宝龄更多的疼惜和宠爱。
「不要嫉妒别人。」
毓谨一脸悻悻然。「谁说我嫉妒了?本贝勒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这会儿是在谈正经事,你给我认真点。」
「我哪里不认真了?」哈勒玛不喜欢被人诬蠛,就算兄弟也不行。
毓谨哼了哼。「那就把你的春风满面收起来。」
「还说不是嫉妒。」哈勒玛在嘴里咕哝。「你要是真不想娶,就再去求太皇太后放你一马,你不是最会灌迷汤的吗?只要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包准太皇太后就会改变主意,我想她也不忍心把自己最宠爱的丫头许给你,那简直是糟蹋。」
「你说的没错……什么糟蹋?我有那么糟吗?」毓谨俊目一睨。「可是有多少姑娘巴望着能嫁给本贝勒,该说是她的福气。」
哈勒玛一句话点出问题所在。「可是你对哪个女人是真心的?你每一个都爱,但却都不认真,那么娶谁不都一样,何况璇雅格格的个性温柔娴静,对你的风流想必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无趣,就像白开水般索然无味。」毓谨佯叹一声。「我喜欢女人是事实,可是要怎么样才叫真心?」
啜了口香茗,伊尔猛罕直到这时才加入对话。「能让你连命都不要的女人,当你遇到时就知道了。」
闻言,毓谨哈哈一笑。「那这世上除了太皇太后还有我额娘,恐怕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办到。」
伊尔猛罕淡淡地说:「小心一语成谶。」
「算了!你们这两个痴情种,可以为了女人抛弃自尊和性命,我可不行,只希望这个被你们说是温柔娴静的女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肚量,可别仗恃后台硬,要我为了一朵花,放弃整座花园。」毓谨嘲讽地哼道。
伊尔猛罕觑他一眼,没再多说,因为在没遇到芮雪之前,自己也曾这么认为,直到她出现,她比自尊和性命更为重要。
「先谈正事。如今已经拿到尼满写给白云观空一道长的密函,证明他想利用日月会造成朝廷不安,好用这藉口让皇上无法早日亲政,而日月会也想利用他混进宫里行刺皇上。」
「一个狼一个狈,真是狼狈为奸。」哈勒玛忿忿地斥道。「既然有了物证,咱们马上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挥着玉扇的毓谨丢颗白眼给他。「我倒觉得尼满敢做出这等事,背后并不单纯,只怕是受人煽动,或是指使,所以揪出幕后主使者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因此我建议按兵不动。」
「嗯,我也赞成这么做,尼满是怎么也比不上阿克敦那只老狐狸,真说要造反,他还没那个胆子。」伊尔猛罕沈吟了下。「格日勒怎么说?阿克敦那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只要朝中有谁敢和他作对,都没有一个好下场,格日勒一个人行吗?虽然相信他的能耐,但也不要太逞强了。」
毓谨撇了撇嘴。「我看他玩得很开心,阿克敦越狡猾,他就越乐,反正他自个儿也说了,要一个人去对付,不要咱们插手。」
哈勒玛听了有些着恼。「他那人就是这样,以为年纪比咱们大上几个月,就想把责任都扛下来,将最棘手的对象留给自己,难道咱们就这么没用,需要他来保护?既然是兄弟了,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毓谨收起摺扇,意有所指地笑说:「所以咱们明着不行,当然就来暗的,格日勒也拿咱们没辙。」
于是,三人达成了协议,没道理压轴好戏让格日勒一个人独享了。
正事谈完之后,哈勒玛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个儿的贝勒府,即便只是坐在宝龄的身边,什么话都不用说、也不用做,就觉得舒坦快活。
「我还以为贝勒爷会晚点回来。」她漾着甜笑迎向他。
他贪看着她,怎么也看不腻。「谈完自然就回来了,免得嬷嬷老是说我不待在府里,总爱往外跑。」
「可是贝勒爷是在办正事,又不是在玩。」宝龄替他说话。
哈勒玛因她满满的信任而窝心。「前两天进宫,皇上要我下个月去一趟苏州,说下定这一去又是大半年。」日月会不早点铲除,总是不能安心,尤其尼满可能与他们共谋,若是能找出实证,就可以再解决一个顾命大臣,离皇上亲政之日不远矣。
「那么我会很想念很想念贝勒爷的。」她痴痴地看着他说。
听了,他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以往皇上只要交代这样的差事,我总是抢第一个,伊尔猛罕他们也了解我,知道我不爱待在京城里,所以都让我去,以前是巴不得早点出发,现在却不想离开你。」
说着,便将宝龄圈在胸前,满足地叹气,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往后若非必要,我会尽量待在府里,陪在你身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用性命来保护你的。」
宝龄眼眶红了、湿了。「我也会努力当个勇敢坚强的女人,不能光靠你保护,希望以后也能反过来保护贝勒爷。」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我。」他喉头一梗,想着她是这么娇小,可是却又比自己强壮十倍。「那就拜托福晋了。」
「嗯,包在我身上。」宝龄霍地想到什么。「对了!这个是要给贝勒爷系在腰带上的。」她来到桌案旁,拿起用布缝制的法都(荷包)递给他,满人都喜欢配戴它,代表着吉祥和祝福。
「这是……你绣的?」哈勒玛看着上头的图案,一面是把威风凛凛的单刀,就跟自己随身佩带的那把一模一样,另一面则是只神气的老鹰。
「贝勒爷喜欢吗?」
哈勒玛旋即将解食刀和火镰放进荷包内,再挂在裤腰带上。「我会一直戴着,永远不会拿下来,那么你呢?想要什么?」
「我已经有贝勃爷,其他都不要。」她很容易满足。
他搂着她,只能点头回应,因为声音像被卡住了,发不出来。
「不过……可不可以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他沙哑地问。
「明天可以让我回去看额娘吗?」宝龄说得好像自己要求得很过分,怕他不答应。「我好想她,也好想阿玛。」
闻言,哈勃玛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当然可以,不过这几天我比较忙,没办法陪你归宁。」
宝龄笑着摇头。「没关系,我只是回去看额娘有没有好好的喝药,不会待太久,很快就回来。」
「如果你想留下来过夜也没关系,你们母女俩可以多说些话。」只要她开心,他也会开心。
「真的吗?」她一脸欣喜若狂。
「当然。」哈勒玛见她那么容易满足,在这一刻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包括他的命。「明天我让婢女陪你回去。」
「谢谢贝勒爷。」
哈勒玛见她开心得双颊红滥滥,已经急切地将她抱上炕床,俯下盛满欲望和情意的睑,好好地疼爱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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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
哈勒玛刻意以一顶普通轿子送宝龄归宁,另外还有两名婢女随侍在旁,本来不太放心,还想让侍卫也跟去,不过这样又太醒目,容易成为有心人士的目标,所以宁可低调些,不要太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