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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太医 page 6 作者:千寻

  他点头。

  “我给你一个小时呢,就是你们那里的半个时辰。到时如果你没出来,我就当你快溺毙在浴缸里面,便会破门进来救你,如果不想让我看到你的精壮裸体,请你动作利落些。”

  她说完,发现他的脸又在瞬间爆红。

  田蜜叹气,再教育、他绝对需要再教育明天要不要去租几片A片回来,给他增加心脏强度?

  想着,不自觉地拉起嘴角。

  她是个好妈妈,彝羲洗完澡后,田蜜带着他学习操作洗衣机,像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慢慢解释,而他的表情很精彩,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已经不足以形容。

  她带他回房间,用吹风机帮他吹干头发,他先是吓一大跳,然后在她的解说中慢慢放松,任由她的手在他柔顺的发间穿梭。

  他很困难的同意,她软软的手一面帮他拨头发、一面画过他的头皮时,他很舒服,舒服到一些不该有的画面在脑中浮现。她像个专业发型师,把他每个毛囊都服侍得舒舒坦坦,吹干头发后,她帮他结一条发辫,左看右看,看得他的帅脸不好意思与她相对。

  她给他看电视,教他操纵遥控器,他像三岁小孩,好奇心强烈到让人难以想象,还跑到电视后面试着寻找机关。

  结果是,在他拿出匕首想要解剖时,被田蜜瞪得收回他的企图。

  一个遥控器他可以玩上半个小时,每个钮他都压一压、按一按,一个不小心他把声音弄得太大,他没料到这个下场,狠狠受到惊吓,吓掉了手中的遥控器。

  田蜜微笑接手,没有半声责备,只是轻轻地把声音压回正常,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书上写的一慈祥温柔的好妈妈。

  整个晚上,她用来教他认识屋里的电器产品,极其有耐心。

  看着他开关冰箱几十次,她没出声阻止,他对冰箱里一打开就会发亮的灯泡很感兴趣,对制冰盒里的冰块,更爱不释手。

  他也喜欢客厅里的微电脑灯座,打开第一次,一盏黄色的小灯亮,第二次,亮两个灯,第三次,四灯全亮。

  他就站在灯下、仰着头,指挥她按开关,自己看着眩目的灯光傻笑。

  真可爱,原来生活中一切理所当然的事,对这位古代人是这样的稀奇珍贵。

  贺彝羲的可爱和天真,让她想起小时候外婆送的肯尼娃娃,如果不是怕他爆脑浆,她真想把他抱在怀里摇几下一就像对待肯尼那样。

  他经常提出问题,不管多么幼稚可笑,她都详细为他解答。

  慢慢地,在问问答答间,他们拉近彼此的距离,陌生自两人当中消弥,他们像朋友似的说说笑笑。

  很晚了,从厨房出来后,她递给他一杯温牛奶。

  “做什么?”

  “喝一点,晚上会睡得比较好。”

  他点头、喝光,她带他进浴室,一人一把牙刷,她教他挤牙膏,两人一起洗脸刷牙,她甚至指导他抽水马桶的使用方法,她是好老师、他是好学生,两人搭配得天衣无缝。

  直到他发觉,两人必须同房睡觉时,他的脸又红了。

  “放心,不会睡了一个晚上后,明天清晨,我就会哭闹着要你负责。”

  一句半挑逗的话,让他心跳速率大增。

  田蜜摇头,又想起“再教育”三个字,她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套棉被,一面跪在地上铺床,一面说道:“刚才你已经看过电视,我解释过,不管是亲吻、拥抱或者在你们那里可以当成承诺的东西,在我们这里所表达的只是礼仪,你不必想太多,我之所以让你睡在这里,是因为只有这间房间有冷气。

  “在你们那个时代,人人都穿长袍马挂,那是因为天气很好、温度适宜,再热有把扇子就可以撑得下去,如果在这个高温时代还穿成那样,人们会中暑、会脱水,严重的话还会死亡,所以每个人回到家里,都穿成我这样,短袖短裤、一身休闲服,我不是刻意挑逗你或耍性感,纯粹是贪图舒服。

  “白天的时候,高温还可以忍受,至少有冰水可以喝,但一到晚上,没有冷气根本睡不着觉,所以今晚,请你勉为其难和我挤一挤。”

  之前她跟温柔提过好几次,别省这点钱,温柔总说白天在上班、其他房间用不着冷气,现在田蜜看看满脸为难的贺彝羲,下定决心,明天去一趟电器行。

  “好了,话说完了,你还有其他问题?”

  他点头。

  “请问。”

  “什么是冷气?”

  “这是人类史上最伟大也最残忍的发明,因为它让温室效应加边,也因为它,让人们的生活过得更舒适。”

  她微笑,从墙上取下遥控器,把房门关上,当一声,对看站在冷气口下的彝羲按下钮,立刻,一阵冰凉冷风从他背后吹来,他迅速转身,又一次,一脸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样子。

  田蜜躺在床上、关掉电灯,窗外的月亮很圆,顶楼的住户可以享受到月光的滋润,透过玻璃窗,两人都望向月亮,备有各的心事。

  “睡不着吗?”黑暗中,田蜜问。

  “嗯。”他轻点头。

  碰到穿越这么大的事,睡不着理所当然,换成她,她也会三天三夜无法入眠,看来那杯牛奶不够用,他需要安眠药。

  “你在穿越的时候,心里想着什么?”她好奇问。

  “没来得及想什么,一瞬间,我便失去知觉,清醒后,已经躺在客厅里面。”

  “来到这里,害怕吗?”

  “怕。”他老实说,毕竟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并且不确定自己回不回得去。

  “那里,有让你牵挂的人吗?”

  一阵尴尬的沉默横在两人中间,她后悔自己多嘴,本想插几句话,打破这份沉默,没想到他竟然先一步开口。

  “我在七岁那年失去所有的亲人。”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在黑夜里听着,让人感觉安心。

  “为什么?他们生病?”

  “不,因为一场大水及大水伴随而来的瘟疫,我的父母、姊姊和弟弟相继离世。那时,师父行经我住的村落,帮大家解除疫病的威胁,待疫病解除,知府把师父的名字报上去,朝廷里派钦差大人过来论功行赏,师父不愿意入太医院为官,想要趁夜离开村子,临行前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

  “失去爹娘姊弟,叔叔一家人也全被水淹了,舅舅家里本就过得艰难,怎还能多养我一口人?于是我点头,跟着师父上山。”

  “后来呢?”她索性坐起来。

  “我在山上住十五年,师父待我很好,将一身医术及武功尽数传于我,他说我该下山看看这世道,如果愿意的话,就进入太医院,那里有许多珍藏的医书典籍,可以助我增进医术。”

  “你师父自己不乐意进太医院,怎么要你去?”

  “性子不同,师父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而我热爱新知新闻。”

  “所以你刻意认识爱新觉罗?胤禟,让他引荐你?”

  “身在皇家之人,岂能容人设计?我与九爷是缘分,我喜欢新奇事儿,他也喜欢,他经常找一堆没见过的东西来玩,还曾经被皇上斥责玩物丧志。”

  田蜜不好意思,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腹,古代人没现代人那么现实功利的啦。羞愧之余,她随口说了几句,把话题扯离。“那是康熙老儿不识明珠,你那个九爷朋友可能干啦,会赚钱、会经商,若不是身为皇子,肯定是康熙年间的胡雪岩。”

  “胡雪岩是谁?”

  “一个很厉害的商人。”

  “我同意。”他翻过身,与田蜜面对面,淡笑续道:“我与九爷感情越来越深厚,成了兄弟,我们曾经彻夜研究西洋传过来的棋子,也曾经一起拆开西洋镜,研究它的道理。后来在九爷的举荐下,我进入太医院。”

  “从此晋身为皇上、太后的专用御医?”

  “我年纪轻,进入太医院时间也不久、经历不足,根本见不了皇上的面。倒是看过几个品秩不高的嫔妃。”

  “她们见到你俊俏的模样,有没有心痒难耐,暗地送手帕香花悄悄勾引?”田蜜咯咯坏笑两声,天很黑,月光照在他的后背,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猜,他肯定又脸红一片,他是个很容易脸红的家伙。

  “不要玩笑,那可是杀头的大事。”他态度郑重。

  “随口说说嘛,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我的记性颇佳,在宫中每每见到医学奇书便将其默记,回家腊录,每到休沐日便回到山上,将那些书送给师父。

  “偷嫔妃是杀头死罪,偷宫中秘书难道不是?”她两句话问得他搬颇,半晌不答话,田蜜才微微一笑,“可见得,重点不是杀不杀头,而是东西你看不看得上眼。”

  “姑娘别再笑话我。”

  “好、没事,在这里除非你杀人,否则没有人可以杀你。请继续说吧!

  “师父看着我带回去的书册,打从心底高兴,说他能在晚年识得奇书,实是人生最大幸事,见他开心,我默书默得更认真,直到去年冬,我回山上师父寿命已罄,我陪他度过最后一段时日,葬了师父、回京。”

  “所以你已经没有半个亲人?”

  “对。]

  那么,如果找不到九爷、再也回不去,也不至于太伤心,对吗?

  这话田蜜没问出口,今天他已经经历太多事,若不是他心理还算强健,说不定早就崩溃了。

  所以她换上别句,轻声说道:“会的,你一定会找到回清朝的路。”

  在黑暗中,他浅浅一笑。“谢谢。”

  田蜜躺回床上,也侧身对他,她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想半天,想挤出几句安慰人的话,但在这方面她实在很没有天分。“贺彝羲。”

  “嗯?”

  “今天,我也很难过,你那把叉子只是导火线,其实我心里早已经装满炸药,那一吓,刚好把我储了满肚子的泪水给吓出来。”

  “发生什么事?”

  “我从一场婚礼上逃跑……”

  接下来,她交代今天的婚礼,提到婚礼就难免提到她老爸,提到她老爸就会讲到可怜的老妈和无辜的灰姑娘,她交代完自己的祖宗八代,再谈她和温柔的过命交情。

  他听得很认真,因为他的态度很赞,让本来想用简易叙述法的田蜜,后来使用起长篇大论式,然后聊着聊着,两个被失眠折腾得很凶的男女,在月亮微微偏西时,沉沉入睡……

  第3章(1)

  田蜜醒来的时候,彝羲坐在窗边,他偏着脸,阳光在他脸上洒下一圈光晕,他很帅气、很斯文,很符合现代偶像剧男主角的选角标准,而她最喜欢的是他那双眼睛,幽暗而深邃,充满智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熟悉,然而这份熟悉并不合科学根据,因为他来自三百多年前,而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产品,所以她在脑海中翻查一遍所有认识过的男性,试图找出一个相似的背影。

  可是并没有,她敢高举两手发誓保证,如果有碰到这样的优质男人,别说过目不忘,她打死都要把人给追到手。

  由蜜轻吁口气,趴在床上,真舒服……她想赖床,想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在这样的晨光中。

  很久了,她没办法一觉到天亮,失眠不是这一两天才发生的事,而是自从外公外婆过世,就天天上演的情况。

  她想过,也许是因为宿舍里面多人一房,同学夜读,闹得她睡眠品质不良,后来她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套房,但她并没有因为安静而一夜好睡,反而因为孤单而感到恐惧,于是她又搬回宿舍,至少在那里,她不是一个人。

  可是昨晚,她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她翻身,他听见声响,转头,看见她甜甜的笑容,他笑了,既斯文又温暖,让她全身暖洋洋的,仿佛要被阳光给融化似的。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她问。

  “不错。”至少比他想象中好。

  他习。喷早起,在他的时代天际翻出一抹鱼肚白,便起身下床,先打拳练剑,才到宫中当差,这里没有鸡呜,他一觉醒来,竟然发现太阳已经高挂。

  傻傻地盯住他的笑脸,田蜜风骚、田蜜无耻、田蜜冲动,她猛地飞快跳下床奔向彝羲,在他不明她的意图之前,她攀上他背,两手搂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颈他下意识就想拔开她的手,将田蜜推开,但她声音中带着两分硬咽,阻止了他的动作。

  她说:“求求你,一下子就好。”

  于是他垂下双手,任由她的脸贴着自己,他和她靠得那样近,近到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能够感受她软软的手心、软软的脸庞,软软的、软软的嘴唇。

  很温暖、很宽阔、很舒服的背,在这样的背上,她应该感觉舒心极意,可是她却忍不住鼻酸,两颗泪水落到他颈间,从睡衣领口、滑进他胸口。

  吸吸鼻子,她说:“从小我就希望能够这样被爸爸背在背上,希望他像其他人的爸爸那样,背着我在屋里走来走去,一面轻轻摇灵,一面说故事、唱歌,慢慢地、慢慢哄我入睡,可是……”

  她停顿须与后,自嘲地道:“人家都说,女儿是父亲前辈子的情人,我常想,既然如此,为什么我爸那么不喜欢我?难道是因为我这个情人上辈子背叛他,让他穿绿衣、戴绿帽?”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又有泪水滑下。真是的,她还是比较适合嘲笑、刻薄,不适合温情暖和。田蜜苦笑,想松开手,却发现他竟然开始轻轻摇晃着身子,低声时唱歌曲一

  莽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莽霞萎萎,白露未瞬,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回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低。

  莽霞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埃。

  溯回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址。

  田蜜很想大笑,他居然在唱诗经,曲调很不时尚,但他的音质很好,好到让她没喝酒却出现几分微熏现象,从没有男生为她唱过歌,他是她人生的第一个,心迅速染上一层淡粉色。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的自嘲,他感觉沉甸甸的、重重的,好像胸口压上一块大石头,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为她唱歌,是声音不由自主流泄出来,那是本能,就像他在路上看见病人,就会重出银针。

  本能地,安慰她,本能地,心疼滑入胸口的水珠子。

  歌声停下,田蜜满心感动,松开手,手指抚过脸庞、拭去几点湿意,她连忙转开话题--一个不那么感性的话题。“谢谢你,饿不饿?”

  “有一点。”

  “我给你做法国吐司。”

  “什么?”

  “法国人吃的吐司,法国在……”

  她翻身下床,拉看他走到客厅,指指昨天被高置的地球仪,他不必踱脚尖,就轻易把它拿下来,田蜜接过放在木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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