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呃,三个多月……”她本想说正确的怀孕期,但是一见对方狐疑的眼神,她忽地想到和前男友分手不只两个月,于是又改了口。
“你确定?”为了还原事实,她又问了遍。
这回她迟疑了下,回答得慢了一些。“应……应该是……”
标准的作业,模棱两可。
“是不是你目己不晓得吗?起码你该记得你们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吧!”虽然有点吃味,她还是耐下性子周旋。
看她并无退让之意,还一直逼问,左月虹恼羞成怒地扬高音量,“你认为我骗人吗?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
“你的验孕报告呢?”她只看证据,不道听涂说,未经证实当不得真。
“什么?”她怔住,表情是茫然的。
“医院开的怀孕证明,上面会清楚注明受孕日期和预产期。”白纸黑字,骗不了人。
左月虹一听,脸色乍青乍红地多了慌色。“我……我没带在身上。”
“那就等你带来了再说,我赶着替独居老人送餐,不奉陪了。”一看她慌乱神色和不敢直视的闪烁眼神,岳冬希了然在心。
见她转身要走,一股莫名怒气从左月虹胸口生起,她恼怒地伸手一拉。“还没谈清楚前不许走,我要你离开我的男人,不准再接近他。”
要是她不肯好好合作,她有得是招式对付她。
“谈判不成就变威胁,你以什么身分要求,我……”见她张口欲言,岳冬希一针见血的补上一句。“别再说孩子的爸是我男朋友,你要真问心无愧,现在就和我去找他,两人当面对质。”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金不怕火炼,当事人一出面便二清二楚。
“你!”左月虹脸部扭曲,恨得牙痒痒。
“感情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如果你能说服弓阳重新接纳你,不用你来找我,我二话不说的退出。”女人的战争源自男人的态度,他们才是关键。
虽说是来抢男友的情敌,岳冬希仍不愿与人交恶,同情她身怀六甲,劝慰人的话不自觉地说出口,希望对方能听得进去。
男人若是不爱了,再强求也没用。
不如学着放手,祝福曾经爱过的人,虽然不能天长地久,但刹那已是永恒,美好的回忆任谁也夺不走,永存心田。
“你以为你得到他了吗?不会的,他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我才是他最爱的人。”她愤然叫嚣,企图用言语打击情敌。
摇了摇头,岳冬希面露怜悯。“好自为之。”
多说无益。
“等一下,我准你走了吗?给我回来,没谈清楚以前你别想离开……”秦弓阳是她的,他的钱和宠爱也是她的。
蓦地被拉住,她有些不高兴了。“放手,我不跟你一般胡闹。”
“我不放,你没给我一个交代前,咱们就耗定了。”她已经被现实逼得无计可施,只好放手一搏。
“你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你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我的种……”最好女人能让女人怀孕,那她也认了。
一个要走,一个硬拉,两个女人像闹瞥扭的小女孩般,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你不让、我不退的陷入僵局。
岳冬希的个子虽不高,比起身材高挑的左月虹少个十来公分,可是她力气并不小,而且是跆拳道黑带的高手,要脱身并不难,但顾及对方是孕妇,她不好有太粗暴的动作,譬如扫腿。
不过她不想伤人,不代表别人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只见不远处一辆未挂牌的计程车煞车未踩地直冲而来,背对车子的岳冬希没察觉逼近的危险,可眼尖的左月虹瞧见了。
这是大好机会,天助我也。她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松开拉扯中的情敌,岳冬希根本来不及反应,跟抢往后退了两步,被驶近的车子撞个正着。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娇小的身子顿时腾空弹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想到求婚戒指还放在口袋里忘了送出的秦弓阳才刚追出门口,因眼前的这一幕而凝住。
“冬希--”
弹起又坠落,“砰”好大的一声落地。
但这场“意外”并未完结,见躺在地上的人儿还有余力撑起上身,计程车居然倒车,想从她身上辗过,致人于死的意图明显。
为了救心爱的人,赤红了眼的秦弓阳顾不得许多,他迈开有力的长腿拚命地奔跑,抱着女友一滚地避开车子的冲撞,轮胎摩擦地面的嘎吱声从耳边划开,近到与死亡擦身而过。
此时,见没撞到人的司机拿着棒球棍下车,想再补上一击。老板交代要见到人断气,拿了钱的他不敢不照办,反正杀了人就逃到对岸,没人捉得到他。
本来打算看好戏的左月虹这下傻了,秦弓阳是她的救命稻草,万一死了,她也完了,但是她也没胆去阻止那个像来寻仇的凶神恶煞,踟蹰间,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挡了司机的路,那司机左手用力一攘,毫无防备的左月虹重跌在地,还没反应过来,蓦地一疼的腰部让她惊恐的瞪大眼。
这个时候,那司机已经来到抱着女友的秦弓阳面前,不过他棒子还没举高,就被愤怒的秦弓阳击中下巴倒退两步,秦弓阳先放下女友,当司机回神冲过来,他一把抢过棒球棍,朝着那司机的头部挥打,打得对方脑袋开花、头破血流。
“弓……弓阳……”
女友微弱的呼喊,止住男人的怒气。他急忙赶到她身边。“不要动,救护车快来了,你不会有事……”
他慌张的拨打手机,手却抖得连数字键都按不好。
“不值得……别为那种人弄脏了你的手,你的手是用来盖让人遮风避雨的房子的……”嘶!好痛,骨头好像移位了,痛得要命。
“好好好,我知道,你忍着,我很快就送你到医院……”他忍住哽咽,指尖微颤地一抚她沾满血迹的手臂。
“阳,救我,我在流血……”左月虹恐慌地喊着,但没人理会她。
“算命的说我命很硬,你不用担心,只是小擦伤……”却痛死人了,她撞伤膝盖。
秦弓阳只看到她的强颜欢笑。“别再说话了,保持一点体力,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救你,你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所以乖,你休息一下,等你醒来我们就开始筹备婚礼。”
岳冬希失笑地一露浅靥。“她……”
“罪有应得,她明明可以警告你的。”他看也不看左月虹一眼,发抖的双臂紧搂着挚爱人儿。
第8章(1)
“流……流产了?!”
一条小生命无辜流失了,没能睁开眼见到美丽的世界。
这是幸,也是不幸。对秦弓阳和岳冬希而言,那是别人的遗憾,他们虽感到同情,但不悲伤,毕竟孩子的母亲自私自利,不配为人母。
所幸天公疼好人,好心有好报,岳冬希遇到的第一件好事--随车的救护人员居然是她父亲当年牺牲自己生命而救起的溺水少年,他一认出岳冬希是救命恩人之女,比平常更卖力的做好妥善处理,送往医院急救。
第二件好事是她认识了做事认真的女医生夏向晚,她是秦弓阳好友的女朋友,两人说话十分投机,便结成莫逆之交,常偷上顶楼喝咖啡,聊彼此的男人和工作。
更好的一件事是,由于她个子娇小,体重又轻,被车子一撞弹起的力道相对减轻,加上她有武功底子,下意识地做出防御动作,将伤害减至最低,因此落地的撞击也不大,仅轻微的扭伤和翻滚时的擦伤,并无大碍。
可是因为秦弓踢不放心她,担心不只有外在的轻伤,坚持要她住院,做全身检查,怕有未检查出的脑伤造成来不及抢救的颅内出血。
不过这一检查也检查出天大的喜讯,岳冬希的肚子里有个拇指大小的胚胎,大约八周了,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显示孩子很健康。
“别人的事和我们无关,你好好的安胎,休养身子,把身体养壮点才能平安地生下孩子。”她还是太瘦了,该多吃一点。
“怎么说都是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太可惜,她一定很难过。”她以母亲的心情去想,孩子是腹中一块肉,怎会不心痛。
“难过个……”见她不赞同的眼神一瞅,“屁”字他才没放出口。“胎教、胎教,宝宝不要学,爸比是说你有个好妈妈,不像某个死要钱的女人……”
“死要钱?”难道说……
秦弓阳脸色难看地拥着女友的肩,愤然冷诮道:“她说孩子是我的,要我拿钱出来负责,还狮子大开口的索讨五千万,否则绝不善罢罢休。”
居然会有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贪婪无度的嘴脸真是丑陋,孩子流掉她不痛不痒,反而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张口就要索赔。
以前他真是瞎了眼,把蛇蝎魔女当仙女捧在手心宠,她要什么就给什么,还一副乐于当火山孝子的样子,以为女人骄纵点也没什么,美女有使唤男人当奴才的特权。
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根本是自私自利的吸血鬼,不值得别人真心对待,如今的面目可憎不过是本性,再也掩不住。
“那你怎么说?”岳冬希同情左月虹的失子之痛,却也寒心她的不择手段。
他冷笑。“想勒索我她还早得很,死胎也能做DNA鉴定,一验就知其假了。”
清羽正好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他开口说一声,好友岂会不通融,一个晚上就有了结论。
“那她不是什么都要不到了。”徒留不堪的骂名。
秦弓阳忽地肌肉绷紧,语气特别小心翼翼。“她没对你胡说什么吧?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相信,我绝对没有背着你胡来,她的怀孕和我毫无关系。”
见他一脸紧张,岳冬希忍不住笑出声,“我当然相信,你是我准备托付一生的男人,我要是不了解你的品性敢点头吗?不过……”
“不过?”他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大气不敢喘的等她说完下文。
“一听到她暗示你是孩子的父亲时,我整个人被震住了,一阵凉意从脚底冒上来,凉到我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一直想着怎么办、怎么办?他会要我还是要孩子……”她在害怕,不愿倾听心里的声音。
“笨蛋,我要的人是你,你才是我的牵挂,根本想都不用想,我爱你胜过了一切。”孩子算什么,不是她生的就全无意义。
道义上,他会付抚育费,直到小孩成年--若真是他的种。
可他不会为孩子迎娶他的母亲,不爱的女人如何相处一生,她还逼走他最爱的人,他只会恨她,不会爱她,到头来只是怨偶一对。
笑得甜蜜的岳冬希仰起头亲吻他下巴。“后来我想起你有多爱我,心也就定了,她要是能用孩子向你索取婚姻,那她就不会找上我了,因为你拒绝了她,她才决定从我下手。”
他的爱给了她信心,迅速地做出回应,这才逼急左月虹,不惜毁了她也要争回错失的幸福。
“哼,她讨不到好处居然说是我害她流掉孩子,明明是那个司机推她,还想赖到我身上。”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那怎么办?!”她可不敢奢望那个司机昏迷醒来后,会主动承认是他推倒左月虹的,当时路上偏偏又只有他们几人。
秦弓阳没好气的一哼。“证据会说话,我用不着辩解,监视录影器拍得一清二楚,她想栽赃我,门都没有,真是的,有孩子要利用,孩子没了还是要利用,有够恶毒的。”
她一听,不免欢呼。“小产也要坐月子,需要补补身,你就当是行善积福,给她一笔慰问金,金额由你决定,我们心意到就好。”
“你这女人呀!跟妈说的一样,笨到无可救药,人家都存心不良了,你还处处替人着想,我怎会爱上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笨蛋。”偏偏爱得很,片刻不离身。
岳冬希笑着抱住他,偎在他的怀中,轻嗅他令人安心的体味。“因为有你照顾我嘛!我什么都不怕。”
他也笑了,却是眼眶微红。“我差点就失去你了。我好怕,怕这双带有温度的手不能再拥抱我。”
“弓阳……”她喉头一紧,眼泛泪光。
“对了,撞你的司机刚刚已经醒来,他供出幕后主使者就是你上个月上庭作证的大淫魔。”奸淫继女又叫唆杀人,罪上加罪,他最好关上一辈子。
“咦,是他?”她先是一怔,继之了然。怪不得那天在法庭上有恃无恐,也算他厉害,人都被收押了还能作怪。
“你放心,我有个朋友的女友是律师,而且是全无败绩的‘完封女王’,你今日受的伤,他有得是时间在牢里反省。”后悔惹到不该惹的人。
“你朋友的女朋友好像都很优秀,小晚说,你们几个朋友常约出去喝酒,改天我们女人也跟去,你们男人喝酒聊天,我们女人自成一处谈谈心事。”应该满有趣的。
秦弓阳偏过头想了下,就着诱人朱唇一啄。“挺好的建议,我会问问那些损友的。”
老婆至上,老婆最大,老婆要宠上天,老婆说的话都是对的。
“哎呀!别亲我了,待会护士来换药,瞧见了多不好意思。”尤其是他一吻就一发不可收拾,免不了有“儿童不宜”的后续动作。
岳冬希羞赧地推推他,怕他把医院病床当成自家双人大床,性致一来就饿虎扑羊。
“就亲一下嘛……我保证不过分,你刚怀孕不宜做激烈运动,我又不是畜生,医生的嘱咐我一刻也不敢忘。”
不能兽性大发,至少也要过过干瘾,要血气方刚的男人禁欲简直不人道。只是亲呀亲的,他的手也情不自禁摸上女友小而美的浑圆,又搓又捏,连喘气声都越来越急促……
“你这死兔崽子在干什么,没瞧见我媳妇都受伤了吗?还想加重她的伤势,你是不是人呀!”她怎会生出这般禽兽的儿子。
刚进病房的卓瑶玉喳喳呼呼起来。
“妈?”
“不要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子,色欲熏心,衣冠禽兽,连可怜的孕妇也不放过,我生你还不如生一支扫把。”起码还能扫扫落叶,做些有益的事。
说着,气不过的脱下一只平底鞋扔过去。
“哇!妈,你谋杀亲儿啊,用不着这么心狠心辣吧……噢!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是畜生,我是禽兽,我不是人,全是我的错……”天呐!打儿子像打贼,下手真重。
见“媳妇”笑开了,气色红润,卓瑶玉这才捡回自己的鞋子穿上,警告不受教的儿子,“要不是你是我生的,我一定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