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受伤的大拇指,轻叹一口气。不过就是伤到一根手指,很多事做起来真的很不方便,光是洗澡就比以前多花了半个钟头,他又不好意思让她帮他洗澡,三个小家伙也不必了,让他们帮他洗澡,他大概会被玩死。
想到要自己洗头,一整个累,他的“一级棒”不能喷到水,单手洗头可能会洗不干净,他决定还是出去找家发型设计店请人帮忙洗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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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天翼将受伤的左手高举贴在墙上,这不是在耍帅,而是,他人在家中浴室洗头。
话说,十分钟前,他正打算要出门洗头,大门一开,碰巧遇上买菜回来的米嘉莘,知道他出门的用意,她怯怯地告诉他,“其实,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帮你洗。”
他发誓,这是她主动说的,不是他暗示她,他内心很想她这么做。
总之,既然她都开口,他怎好意思拒绝人家的好意,所以,此刻他就坐在浴室,而她站在他身后充当洗头小妹,帮他洗头。
她帮他洗头耶,这应该是很浪漫的一场洗头记,可是……他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浪漫。
他明明是一棵大树,可一切的洗头程序,都比照三个小家伙洗头的标准。
没看错,他正坐在一张卡通椅上,旁边有个缩小版的洗发台,就是人可以躺在上头舒服地冲头发那种,那是他大嫂买的,专门帮三个小家伙洗头发用的。
之前他也帮三个小家伙洗过头发,但他们很不给面子说他洗得很痛,同心还示范怎么帮弟弟洗头给他看,结果下场还不是跟他一样,被骂笨猪。
他和大哥的房间都有独立的卫浴设备,因为他和三个小家伙的洗发用品不同,所以当她问要在哪里洗,他当然选择自己房里的浴室,五分钟后,她就把这些搬到他的浴室来,连同玩具小鸭、小象也拿来……
手中拿着会喷水的玩具小象,他一脸哭笑不得。
“那个是……同心他们洗头时的玩具。”见他皱眉头,她窘笑,“因为东西都放在一起,我就一起搬过来。”
帮三兄弟洗头她已经驾轻就熟,但要帮他洗头,她不知道洗好后该怎么冲头发,还好洗发台不太重,她勉强能搬过来,不过现在目测下来,三兄弟的洗发台对他而言,似乎成了小人国里的用具。
“天翼,我没有帮大人洗头的经验,所以……”倒洗发精前,她仍有点忐忑。
“没关系,你愿意帮我冼头,我就满怀感激了。”用力地压了下喷水小象,说真的,挺好玩的。
低眼看着接近她鼻端得发顶,这个高度让她一时不太习惯,三个小家伙坐在椅子上她可以很轻松洗,但他太高,加上手指探入他浓密的黑发内,一种亲密的暖昧顿时从她指尖传入心脏,怦怦怦,羞怯之余,她有一下没一下洗着,洗发精泡沫就像坐溜滑梯从头顶滑下他脸庞。
他伸手抓来毛巾擦掉溃堤奔下的泡沫,见状,她歉声连连,“天翼,对不起,我……”
“没关系,这也算是一种情趣。”真的,至少他很享受她手指的按摩。
他打趣的话语,让她觉得轻松不少。都怪自己,不过是洗个头嘛,有什么好暖昧的,就……就把他当成三个小家伙一样,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洗就好了,虽然她真的很难将他当成小孩子。
“天翼,我要再次跟你道谢,谢谢你陪我回家去。”
虽然那天他说的话一再令她捏一把冷汗,但他做的其实是对的。即使再气母亲的行为,但她和父亲从未骂过一句,想一想,这样无疑是等于将母亲更加推入她自己筑起的幻想世界。
只是,现在再想这些也没用。母亲不想见到她,她会尽最后一次孝道,不再“回家”去。
“干吗道谢?我现在每天都在家陪着你,那你每天不都要跟我说一遍谢谢?”打笑说道,他私心希望她把这里当成她的家,永远的家。
她莞尔。这人真是……
不过她知道他所说所做的都是为她好,就像关心家人一样的关心她,父亲死后的十多年,她在这儿找到家的感觉。
他知道她一定在害羞中,才没响应,指着旁边洗头的小道具,他将话题转移。
“他们有躺在那上头,乖乖让你洗头?”想到自己多次被骂笨猪,实在是让人生气,他这么帅,怎会是猪呢?笨花豹他还能勉强接受。
“一开始当然是不可能,你要拿玩具或者陪他们唱儿歌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他又捏了小象一下,水又喷出。这东西挺有趣会玩上瘾。
“难怪……”一个小玩具就能搞定过动三兄弟?当初他就是没让他们玩玩具,甚至不准他们玩,命令他们洗头、洗澡要专心洗,看来,他还真是笨猪一只。
“那你唱什么儿歌给他们听?”
他不好意思明说他也想听,更不好意思让她知道,有些时候他也是会吃三兄弟的醋。
“不是我唱,是他们唱给我听的。”洗发精泡沫又滑下,她眼捷手快将它捞回,Safe。
“啥?这么厉害,他们唱什么歌给你听?”那他是不是也该唱首歌回报她的洗头之恩?
“唱……他们自己改编的。”低眼。
他若再问下去,她会很难为情,因为三兄弟唱的歌里,一样把他和她当成爸妈,还加了一句“亲嘴嘴”,她要他们改掉这一句,他们不要,最后达成协议,规定只能在浴室唱。
“改编……”唔,坏小子,小小年纪就会改编歌词,看来有遗传到他这个叔叔花心的基本功。
“天翼,可以了吗,我帮你冲水好吗?”不让他再问,她忙不迭提议。
“好。”虽然很希望她一直帮他洗下去不要停,但为免她的玉手泡烂,他只好忍痛割舍这段洗头奇缘。
“那……”瞄一眼小人国里运来的洗发台,她很确定那个不适合他。
“我低下头,你帮我冲冲水就好。”他其实也很怕她提议要他躺上洗发台,别说他会压垮它,他这么大一个人躺上去能看吗?
“嗯!”
她拉着莲蓬头,绕到他前面,细心地帮他冲掉头发上的泡沫,但毕竟不熟练,才开始冲洗没多久,很多的泡沫随着水流到他眼睛,他闭着眼,伸手想抓毛巾,却抓到她T恤下摆,二话不说,马上拉来擦眼睛,这一拉,将她整个人拉向他,她的胸部靠在他湿淋淋的头顶,胸前瞬间一片湿。
“呃……”她想出声告诉他,他抓到她的衣服,可是擦都擦了,再说,洗发精泡沫流进眼睛真的不好受,而且那是她的杰作,就让他擦吧。
擦拭完眼睛周围的泡沫,他觉得毛巾的材质好像不太一样,像拉到什么似的,他反射性地拉起手中的布,却又看见另一层布——没猜错的话,那件白色蕾丝应该是她的内衣,而且,中间那两颗饱足的半球……欧买尬,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啊!”米嘉莘下意识地压下被拉高的T恤,惊吓之余,手中的莲蓬头对准他抬起的脸喷水。
他闭着眼,无奈地接受水柱的攻击。“这个防狼喷雾剂,会不会太强了点?”
“天翼,对、对不起。”她忙不迭移开莲蓬头。
“我是无心的,我不知道我抓的是你的衣服。”他吐掉跑进口中的水。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只是……一时吓到。”关掉莲蓬头的水,见他脸上犹布满水滴,趋近,她伸手帮他拭去她喷的“防狼水柱”留下的水痕——
一对上他的眼,她的动作僵住,那有别于平日嬉笑的眼神,此刻眼底蕴涵的深情浓烈,像把火要将她焚化。
她想避开到安全距离,他却快她一步,将她逼到墙边,受伤的左手高举贴在墙面,另一手则落在她的腰旁将她钳制住,她听到自己和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地一唱一和。
嘴微张,她想说些什么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声音没出来,他的嘴倒是先凑上,急促的呼吸加遽,她闭上眼,身子紧贴墙面,整个人虚软无力,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住。
他发稍滴下的水珠,湿透两人的衣服,却浇不熄炽热的火苗,双手圈住她的纤腰,舌尖探入她的小嘴中,他狂热地吻她,积压在心中的渴望一古脑爆发。
沉浸在他的热吻中,她只觉得整个人飘飘然,有种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相依相偎的甜蜜。
如果这就是爱,那么,她愿意被爱,因为此刻她觉得好甜蜜、好快乐。
第6章(1)
当医生卸下支撑他大拇指的铝片,宣布他的手完全好了,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抱着她转圈圈。
于是,不管等会儿公司是不是要开会,他立刻开车回家,庆祝手指复活,大方犒赏自己完成心愿。
“啊!天翼,放我下来,你的手指才刚好,不要……”她正在厨房刷洗早餐的杯盘,他一进来二话不说就抱起她转圈,沾着洗碗精泡沫的菜瓜布还在她手中呐。
“就是因为完全好了才要抱你。”他乐得抱她转好几圈。
“不要转了,我头好晕。”怕掉下去,她两只手圈着他的脖子,洗碗精泡沫从菜瓜布底端滴下来,她忙不迭丢开它。
停下,他抱她坐在餐桌上,眼中闪着笑意,低首,他用力地吻她一下。
她羞笑,“干吗?”
“不知道,看到你就很乐。”这不是花言巧语,是甜言蜜语。
她笑睨他,“你不是还要开会?”原本今天她想陪他去医院的,可他说还要开会,他自己去就好,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方才,她还在想,要不要打电话问他去过医院没……
“我是很想去开会,可是车子不想自己就开了回来,我也拿它没办法。”说着,他又趁机吻她一下。
“好了,我想现在车子很想回公司了,你快去。”她笑推着他。
她也很想跟他腻在一起,可是公司很重要,不能丢下不管。
“我要再抱你一次。”是她说的,等他的手完全好,才可以抱她,他特地赶回来,当然要抱个够。
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眉头跟着皱起,他瞄一眼哀怨道:“是秘书打来的。”
他接起手机,她笑笑地跟他挥手,一路送他出门,一个热吻后,他万般舍不得地离去。
回头,她继续清洗杯盘,门铃声乍响,她猜一定是他踅回,故意不直接进屋,按门铃想给她惊喜。
“天翼,你别闹了……”她又好气又好笑,门开,她愣了下,“你们是?”
“你一定就是同心他们的保姆吧?我们是同心他们的外婆和外公……”
两位和蔼的老人家微笑点头。她认得他们,三兄弟的日常生活照片里有很多和外公、外婆的合照。
“你们好,快请进。”
☆ ☆ ☆ ☆ ☆ ☆ ☆ ☆ ☆
“柴同乐,你的数学也太烂了,怎么会考二十分呢?”
晚上难得早点回家尽点“父职”的柴天翼,被三兄弟考卷上的红字给气得像活跳虾一样。
“二哥只有十分。”察觉“爹地”要发火,柴同乐把正在吃乖乖玉米棒的柴同力拖下水接受处罚,两人做伴比较不孤单。
“柴同心,你的呢?”柴天翼瞄一眼气定神闲,一副没在怕的老大。
“爹地,我有五十分。”小脸上尽是得意。
柴天翼险些没晕倒。考五十分,他以为是乐透中了五十万呀,有什么好得意的!
从厨房端水果出来的米嘉莘,见到他脸上的表情,不难想象三兄弟考了什么成绩。
“我们要不要重新考虑请家教?”他拿高柴同力那张十分的考卷给她看。
虽然他大学毕业后一直待在美国,但从小在学业方面父亲管得很严,他其实很庆幸父亲严厉的管教,要不,以他的个性,可能小学毕业后就想去流浪,不肯窝在学校乖乖听课。
这三个小家伙某些方面真的跟他像极,他实在担心读完小学一年级,他们就跟他说要去当小游民,不想再读书。
“天翼,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她拿三片苹果给三兄弟吃,递给他一片,自己也拿一片,坐下跟他讨论。
“是没错,可是……”亏他们三兄弟喊他爹地喊得热呼呼,他的儿子考这种成绩,他很难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之前他跟她提过请家教,但她希望这件事等他们读三四年级时再说,她想让孩子有个很快乐的童年,他是同意她的想法,但是,这种事实哪一个当爹地的能接受?让他无力的是,这三兄弟并不觉得自己考这种分数很丢脸。
如果他的高材生大哥地下有知,恐怕也气得活过来训他们一顿。
“是我没有教会他们,对不起。”她无辜地看着他。
本以为不用请家教,她一个人就可以教他们功课,可是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光要他们乖乖坐着写功课,就让她忙得晕头转向,何况教导他们。
“这不是你的错,光要搞定他们三个……喂喂喂,柴同乐你要去哪里?”才说呢,一个小娃就溜走了。
“我要上厕所。”
“好好好,赶快去。”柴天翼突然觉得上班反而比照顾他们三兄弟轻松许多。
“嘉莘,如果你觉得有需要,我们可以再多请一位钟点保姆……”
“不用,照顾他们我还可以,只是功课方面……”她想了下,“这样好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如果这学期我还是没办法教会他们,那我们下学期再考虑请家教?”
他点头。
“爹地,我不要家教老师。”吃了满嘴苹果的柴同力,两道小眉皱在一块。
考十分的人还敢发言?“我问你一题最简单的数学,不会的话,我就马上请家教老师每天盯着你读书。”他想了想,“二加三等于多少?”终究他还是心软,给了一题大大的放水题。
不会吧,这题放很大的放水题,柴同力居然呆呆看着他,想了半天还是呆!
“同力,三只Karoro加两只Karoro,等于几只Karoro?”她换个方式问,原本呈呆滞状态的柴同力,马上乐呵呵地比出五根小手指。
“五只Karoro。”
他瞪眼。反应这么快,这小子不是不会嘛,刚才还耍笨呢!
“他们对卡通人物比较有兴趣。”她莞尔。
无奈一笑,很明显不是吗?他看了下表,忙不迭起身,“哦,我要跟美国分公司的专业经理人视频讨论一些事情,这三个就麻烦你了。”
“那个,天翼……”见他要上楼,她起身唤住他,他回头,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说。”
他的表情说明他急着上楼,她知道他固定一个星期跟美国分公司的专业经理人视频,大半时间都是那位专业经理人配合他的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