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给自己找什么东西来看?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的怀疑是对的。
难以置信地看着某人给自己拿过来的东西,她抖着手上的那叠纸,很隐忍地问:“这就是能看的东西?”
龙安恪一本正经地点头。
风雰简直想咬他,这明明就是春宫图,还是皇家秘制的,各种姿势、各种角度应有尽有,堪称图文并茂。
龙安恪从那叠纸中抽出几张递给她,“看这个,有用。”
风雰不想看,但因为龙安恪坚持,她最终还是看了。
然后,她便红着眼狠狠地、狠狠地、狠狠地瞪他。
而龙安恪则笑得分外迷人。
当晚,床幔内粗重的喘息与shen/吟声交织在一起,直到情事结束。
风雰用力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龙安恪伸手拍抚着她的背,神情全是释放过后的舒爽。
风雰的眼眶蓄满了泪,就着他递到唇边的茶碗漱了口,但那股强烈的不适感仍在她的喉间翻滚。
这个混蛋竟然真的逼她帮他以口吹箫。
龙安恪扳过她的脸,低头封住了她的唇,就在即将窒息的时候,风雰用力推开了他。
“现在好多了吧。”
风雰用一种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瞪他。
龙安恪低笑,惬意地把双手枕到脑后,看着床底悠然道:“现在你肯定不用担心我会憋坏了吧。”
“无耻!”
“再过些日子,雰儿的技术就会变得很好了。”
“禽兽!”
“要不再一次?”
风雰马上闭嘴,翻身躺倒,再不想看这人一眼。
龙安恪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笑道:“真生气了?”
“你欺负我。”
他搂着她叹了一口气,“只欺负你一个人不好吗?”
“太欺负人了。”怎么能逼她做这样难堪的事啊。
龙安恪有些无奈,“你总不能真憋死我吧。”
“你自己解决去。”
“没有你我不舒服。”
“混蛋。”
龙安恪搂着她笑起来,伸手在她腹部摸了摸。
风雰突然一个翻滚坐起来,急声道:“闪开,我要下床。”
“怎么了?”龙安恪被她吓了一跳。
脸上红霞满布,她恨声道:“血流的太多了。”
龙安恪先是一怔,然后大笑。
风雰顾不上瞪他,急急下床去换月事带,顺便更换自己衣物。
换完了衣服回来,她略有些愁苦地瞪他,“你刚刚笑得太大声了。”也太不避讳,小果就算不睡这屋,但肯定也能在别屋听到的。
龙安恪闻言一笑,道:“没事,小果听不到的。”
“又点她的穴道了?”
“没有,给她点安神香了。”风雰松了口气。
龙安恪搂着她,有些幽怨地问:“还要几天啊?”
风雰不理他。
“几天?”
被他逼问得无法,风雰只能告诉他,“四天应该就清了。”
“这么久啊。”
“你是禽兽吗?”怎么就只想着那事呢。
龙安恪承认得毫无压力,“我只禽兽你。”
风雰便有些想不明白了,“以往在京城时只听说你品行不良,行事残暴,或说你又龙阳之好,并没有你贪欢重欲的传闻啊,怎么你现在就这么把持不住?”龙安恪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下了山的猛虎和决了堤的洪水,怎么还能收得住呢。”
风雰蹙眉。
他轻轻拍抚着怀中人,柔声道:“有时候只需一眼,就能门边对方就是自己要的人,而为了这一人,等再久都是值得的。”
风雰的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涩涩的,又甜甜的,突然一点儿都不怪他先前逼她给他吹箫的事了。
“快到你家乡了呢。”
“嗯。”
“想必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有那么快?”
龙安恪笑了,“傻丫头,如果只靠太傅他们自然是慢了,我早就派人到前面去准备,太傅回去时并不需要忙什么的。”
风雰眼睛一点点眯了起来。
龙安恪伸手摸过她的脸,认真地一字一字地道:“我对你预谋已久。”
风雰将头埋进他怀里。
龙安恪嘴角含笑地拍着她的背,“不用太感动。”他缓缓闭上眼,轻轻地道:“我准备这么多,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拒绝,乖乖等着嫁我就好了。”
风雰伸手狠狠在他腰上您了三圈。
龙安恪只是蹙了下眉,浑然不在意地抱紧她,闭眼睡觉。
近午时分,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城里最大的酒楼前。
马车上先跳下一个梳着双髻的丫鬟,她摆好马凳,从马车里扶下一位身着藕荷色薄绢纱衣、内衬云锦长裙的少女。
少女衣着简素,发饰也简约大方,但无论她本人的气质还是身边侍从的气场,都让酒楼的伙计不敢小视,很是恭敬地将人情了进去。
“小姐,咱们就在这里等姑爷吗?”
一进雅间,小果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捧了杯茶喝的风雰微微一笑,道:“不是。”
“不是?”小果惊说。
“我们也要吃饭的不是吗?”
“课我们不找个地方等姑爷的话,姑爷怎么找我们?”
风雰看着她摇头轻笑,“他若想找我们根本不必跟我们约定地方。”你当他派过来的侍卫是吃干饭的吗?
“小姐,姑爷去见什么人了?”
“故人啊。”
“我知道是故人,而且一定是熟人。”
“哦?”风雰对自己的验货有这样的结论生出了兴趣。
小果一脸理所当然地道:“以咱们姑爷的性子,若不是熟悉又关系故人,怎么可能专程去见对方。”她在心里悄悄补充,尤其是小姐您跟在贴身的时候,竟然还舍得让小姐先行一步。
风雰失笑,“说得有理。”
小果得意地一扬下巴,“我又不是笨。”
主仆两个说说笑笑,酒楼伙计开始往雅间上菜。
风雰并没有点太多,不过四、五道菜,还含了一道汤品。
小果一见菜摆上来,眼里便忍不住流露出垂涎的神色。
她们从京城一路走来,虽不能说是风餐露宿,但总是行色匆匆,路上无论是驿馆还是客栈里吃住总是不尽人意,是后来小姐和姑爷不再急着赶路,他们才放缓了行程,不时找些酒楼用餐,情况才有所好转。
尤其是跟着姑爷的时候,那真是什么好吃就上什么,一点儿都不担心银子,虽然有时候有些浪费了,但那种财大气粗的感觉她很喜欢。
“吃吧!”
“小姐先吃。”
“让你吃便吃,不要废话。”
“歇息诶小姐。”
小果吃了一会儿才发现小姐并没有吃多少,表情还有些恍惚。
“小姐?”
风雰看了她一眼。
“小姐不舒服吗?”
“我没事。”
“还是……”她犹豫了一下,“小姐是担心姑爷吗?”
风雰笑了笑,“你想躲了,吃你的饭,我没事。”
小果又扒了半碗饭,然后又停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小姐,是不是姑爷欺负您了?”
“咳……”风雰被嘴里的一口菜给呛到了。
小果赶紧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小姐您不要紧吧?”
风雰摆摆手,等那口气顺过来,忍不住瞪了小果一眼,“胡言乱语些什么?”
小果撇撇嘴,挨到她身边,小声咕哝道:“奴婢才没有胡说呢,姑爷平时看小姐的眼神跟着了火似的,亮得吓人。”也就是小姐在那种目光能跟没事人一样,要是她早就臊得想挖个洞埋了自己了。
“想太多。”风雰心情复杂地看了小果一眼,这丫头有时候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笨嘛。
只可惜,她如今和龙安恪能发生的不能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了,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小姐啊,其实不要紧的,反正亲事都定了……”
风雰不想再听下去,直接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小果嘴里。“小丫头不学好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果几口把菜嚼烂咽了下去,带了点自得地说:“以前在府里听厨娘和帮佣大婶们说的,该知道的奴婢早就知道了。”
风雰震惊了。
看着自家小姐惊讶的表情,小果越发得意了,“小姐如果想知道洞房的事,奴婢可以告诉您的。”
风雰忍不住咳了一下,“闭嘴,小姑娘家家的也敢说这种话,你就不怕我撕烂你的嘴吗?”她真的太小看这丫头了,平时看着虽然单纯了些,真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不单纯的一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果缩缩脑袋,兀自不太甘心地道:“小姐,别太暴躁了,这样有损您的气质。”
风雰伸手扶额,嘴里逸出呻 吟。
“小姐,您不要紧吧?”小果很担心。
风雰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我真没事。”她就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走了下神,谁知道竟然引出了这丫头一长串话。
害她还以为她和龙安恪的事被发现,真是吓死她了。
第9章(1)
风雰走出雅间的时候,酒楼里的食客已经不多。
“小姐,要不咱们找个大夫看看吧?”
风雰完全无视小果的碎念,她总是对找大夫很是执着,不管看到谁不适,总是第一时间提议找大夫。
有时候,风雰简直怀疑小果其实是被哪个大夫洗脑了,才会这样不求回报地帮他们拉生意。
她一步一步朝着楼梯的返乡走去,就在他距离楼梯还有七、八步距离的时候,从挨着楼梯边的雅间内走出了几个人。
“今天喝得真痛快,下次再……”那个正拍着身边男子肩膀的少年工资话说到一半顿住,研究盯在迎面走来的风雰脸上。
小果第一时间皱眉,风雰则是停了脚步,想等着那几个醉酒的男子先下楼。
“这位姑娘长得真漂亮。”那少年咧嘴笑开。
听到这句类似调戏的话语,风雰蹙起了眉头。
少年身边的人拉了拉他,他喝得并不多,也注意到了风雰身边的侍卫。
“子默,咱们走吧。你喝多了。”他试图拉走研究都看直了的少年。
“谁说我喝多了?”那名少年甩开友人的手,大声嚷嚷,“那姑娘明明就很美嘛。”
风雰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不如先退回雅间去好了,跟醉鬼显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岂料她不欲惹事,别人却不肯配合。
她欲转雅间之际,那名少年突然挣开身边的人,直接朝她扑来。
风雰眼前一花,一名侍卫已经闪身挡在她身前,一脚就将那名少年踹下了楼,顿时响起一声惨嚎。
风雰眼角一抽,小果则惊骇地捂住了嘴,反应过来后连忙到栏杆旁往下看。
“小姐,人没死呢。”
风雰无语,小果这话怎么听着感觉有些遗憾呢?这丫头该不是故意的吧?
“子默兄!”同那少年一道的几个人一边喊一边冲下楼。
没人挡在楼梯口了,风雰便也慢慢走下楼。
那被踹落楼下的少年虽然没死,不过腿似乎断了,正嚎得惊天动地兼指天骂地,在看到风雰一行人欲离开时,他气得大吼,“不许让他们走,本少爷额腿都摔断了,她就留下来照顾我。”
风雰听到这句话,从容地回身,“是我踹的你吗?”
“是你身边的人。”
“他不是我的人。”
踹人的侍卫也配合地道:“我只是奉命保护她的人。”
“况且,如果不是你朝我扑过来,我身边的人也不会由于防备出手,说到底错在于你,你自己该负责,如今这样岂非无理取闹了?”风雰又道。
“本公子无理取闹又如何?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造化。”
她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看着那人摇了摇头,给了他四字评语,“勇气可嘉。”
此话深得冀王府侍卫的心,这家伙真是太不知死活了,今天若是他们家王爷在肯定直接踹死,竟然敢打他们王妃的主意,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
小果略带兴奋地看向自家小姐,道:“小姐,没想到奴婢有一天也能看到您成为被强抢的姑娘啊。”
闻言,风雰扶额。
王府侍卫们纷纷侧目。王妃的这个贴身丫鬟有时候实在是太少根筋了,思维常常显得很跳跃,也就王妃能忍受得了。
“小果,你这句话不对,他并没有强抢我啊。”风雰忍不住纠正她。
“谁要强抢你?”
酒楼外一人正从马背上飞身而下,眨眼间便走了进来,直接来到风雰身边将她揽入怀中,宣告主权的意味浓厚。
“没事,是个误会。”她不愿生事。
“误会?”龙安恪语气不善地扬了扬眉,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扫了对方一眼,“我的女人你也敢觊觎。”
风雰又想扶额了,父亲不在,责任就真的无所顾忌,怎么样的话都敢往外撂。
那少年显是被龙安恪的气势震慑,神情顿时有所收敛,但仍是不甘,“你的侍卫将我从楼上踹下,害我跌断了腿是事实。”
“无缘无故我的侍卫怎么会踹你下楼,定然是你做了不好的事。”龙安恪一边说,一边讲目光扫向留下来的侍卫。
“这人欲对夫人不轨。”侍卫的回答言简意赅。
龙安恪玉面一冷,手一挥,“扔出去。”
“你们敢?”
没人搭理他,侍卫以一种“挡我者死”的气势压过去,拎起那少年就毫不犹豫地扔出了酒楼,惨嚎又再响起。
风雰不忍卒睹,本就摔断了腿,这是雪上加霜啊。
龙安恪心情很不爽,他才不再多久,就有不长眼的家伙敢对她动心思,早知道就该一刻不离地将她带在自己身边。
见他不管不顾便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过来,风雰扭开头,并伸手推开他的脸,略嫌弃地道:“一脸的尘土。”
“连我都敢嫌弃了?”
风雰伸手挡着他,蹙眉道:“别闹得太过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谁告诉你我在闹了?”
“他已经摔断腿了。”
龙安恪不理她,径自对自己的侍卫道:“去查,看是谁家的儿子,想死我成犬他。”
风雰知道劝阻无用,便也不再劝,转了话题问他,“可用过饭了?”
龙安恪神情温和下来,道:“为了快点追上你,我赶了一天的路。”
“马车呢?”
“马车太慢。”
难怪会骑马追来了。“那可要在这里用点?”
龙安恪扫了这酒楼一眼,面色不豫,“这里晦气,换地方。”
酒楼掌柜的脸跟着一黑,但他更看得出这男子周身的气度不凡,也不敢自寻麻烦。
风雰也不想跟他在这里讲道理,便不再多说,由着他将自己搂出了酒楼。
龙安恪抱着人上了马车,顺便把小果也赶了出去,小果习以为常地坐在了车辕上。
自从老爷先行回乡,白天赶路的时候,姑爷也总是找各种理由喊小姐去他的马车,简直是毫不掩饰他的不良企图。
她觉得就算小姐再怎么严防死守,成亲前也肯定被姑爷拆吃入腹。
车厢内,龙安恪想亲热。
风雰却伸手将他推开,皱着眉头,“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龙安恪伸手抓她入怀,不管不顾地在她脸上亲了一遍,笑嘻嘻地道:“跟朋友多年不见了,便多喝了些。不过,你竟然敢嫌弃我身上的味道,单胆子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