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培养出默契,只要他开始舔她的唇瓣,她便会主动打开嘴巴邀他进入……
激情过后,季玄棠胸贴住她的柔背,左手不断爱抚她的玉臂,一刻也离不开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下明明有天大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却陷在女人的温柔乡里走不出去,一点儿都不像他。
「我明天就得回京城。」为了摆脱眼前的情况,他决定提早动身。
花橙倩平稳的呼吸因此而短暂消失,待能够重新呼吸,已恢复平日的冷静。
「我明白了,慢走。」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她也早做好心理准备,只是为什么一旦真正来临她还是免不了心痛?但她却又不能表现出心痛,真个是很痛苦。
「慢走?」季玄棠原本游移在她玉肌上的手指因这句话颓然放下,两眼不可思议地瞪着她的柔背。
「我说我要走了,而妳居然只叫我慢走?」是他自作多情,还是她真的这么无情,她居然用这种态度对他。
「你是大忙人,小女子不敢留你。」他要回京城完成复仇大业,她不敢耽搁他做大事,只得请他多保重。
「该死!」他忍不住诅咒。「妳这是在生我的气吗?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所以妳生气了?」如果是的话他可以解释,从头到尾说给她听。
「我没有资格生气。」她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发火?「咱们本来说好,你只在回春堂待一个月,如今一个月已过,你本来就该回到京城。」她看似合理的解释,其实只透露出一个讯息——她不稀罕他留下来,要回去请便。
「好个没有资格生气!」他气得翻身下床,捡起长裤穿上,把身上的长袍束紧,在房内来回踱步。
花橙倩这才想起,这里是他的房间,虽然很快就不是,但她留在男人的房里似乎不妥,于是也起身着衣。
他生气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想怎么会有像她一样没血没泪的女人,好歹他们也在床上消磨了不少时间,说不定她还怀了他的孩子,她却表现得像他是个陌生人,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她一点也不在乎!
「妳有没有想过,也许妳的肚子里头,已经怀了我的种。」他没做任何防护,她也不懂得做,怀孕的可能性很高。
「我——怀孕?」她呆住,从来没有想过她可能已经怀了他的小宝宝。
「亏妳还是大夫,还要我提醒妳。」他以为她深思熟虑,结果什么也不懂。
花橙倩确实就像他说的,有欠考虑,不过现在还来得及补救。
「妳别想背着我偷偷拿掉孩子,我绝不允许!」他要他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她别想动手脚。花橙倩冷冷看着他,怀疑他那颗脑袋长到哪里去,亏他还自称是天才。「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未免操心得太早。」
他们开始温存才多久?就算真的珠胎暗结,也要过一、两个月才看得出来,现在谈言之过早。
「可恶!」她说的没错,他们开始温存不过二十来天,不可能这么快有消息。
他应该觉得高兴,再也没有事情可以绊住他,可他却没来由的觉得烦躁,真正的原因他也不清楚,就只是不爽!
「我先回房去换衣服了。」她不跟他好好道别也就算了,还进一步漠视他,真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一等!」他攫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她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不干脆一点,他们根本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妳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他极端愤怒地问。
有,别一心想着复仇,留在她身边让她依靠,但她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因为这是他的人生,只能由他自己选择。「多保重。」她要说的只有这一句话,从此以后他们就要各分西东,今生永不相见。
季玄棠清秀俊美的脸因为她这句话瞬间刮起风暴,伸手抓住她的下巴将她拉过去狠狠吻她。
「妳真可恶,比我还狠!」他算是认栽了,当初他应该拆了回春堂的招牌,今天她就不会如此嚣张。
花橙倩淡淡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胜过他,可她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大概是因为他们即将分离的缘故吧!
次日,阳光照得人的眼睛睁不开,在这离别的日子,不见佳人离情依依,只有空荡的厅堂响应季玄棠的呼唤。
「走吧!」
杨忠在一陪随侍,他注意到季玄棠一直忍住不回头,情绪紧绷到了极点。
「是,少爷。」倒是杨忠转身偷偷帮主子看,也是一样没见到花橙倩。
其实花橙倩一直站在距离医馆不远的大树下,窥探季玄棠的一举一动。
当她看见他动身离开医馆,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第七章(1)
季氏人丁兴旺,光是召开一次宗族大会,就得用掉好几间厅堂,方可容纳前来开会的族人。季二爷、季三爷、季五爷,勉强可算是这次宗族大会的发起人,只见他们门里门外、前厅后院转个不停,彷佛他们才是季氏的大当家,而非季玄棠。
当然过了今天以后,季玄棠再也不是季氏的掌权者,他们处心积虑召开这次宗族大会,为的就是拿掉他的继承权,把他从高高在上的季氏嫡传长孙这个位子上踢下来。
「五老太爷,欢迎欢迎,这边请。」季二爷以季氏未来掌权人之姿,招待各位长老入座,从各地来京城参加宗族大会的族人,大约有五、六百人,其中有资格被称为长老的只有十三位,他们位高权重,做出来的决定多能获得族人的认同,所以季二爷才会想办法说服宗族长老召开宗族大会,否则光靠他们这几个兄弟,根本号召不了几个族人,况且是将季玄棠从继承人的名单中除名。
季氏位于京城的祠堂,不但占地宽广,并且建筑豪华,处处显示出它身为京城最大家族的气派。五、六百位族人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互相招呼。这五、六百位族人,只有极少数知道今儿个召开宗族大会的目的,大多数的族人只是收到通知,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开会,全然不知开会的内容。
十三位长老全部到齐,显示今日将要商议的事情重大,需要所有长老共同决定,缺一位都不行。
「咳咳!各位族人,谢谢大家前来参加宗族大会,小弟不才,出面主持这次大会,还望各位批评指教。」
季二爷公开主持会议,底下的族人顿时议论纷纷,现任的族长应该是季玄棠,哪有他造次的分?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安静,听他说话。」十三位长老一齐敲动手中的拐杖,要大家冷静下来,季四爷冷眼看这一切,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就看他二哥这出戏怎么再唱下去。
「各位族人,大伙儿一定奇怪,为什么这次的宗族大会是由小弟主持!」
「是啊,为什么是由你主持,嫡房的当家呢?」有些年纪比季二爷轻,辈分比他高的族人很不服气,他也不过是前两任当家的次子,凭什么主持宗族大会?
「这个——」
「安静安静!」季二爷还没讲上两句话,底下的族人就站起来反对他,要不是有十三位长老压阵,这会怕是开不成。
「大伙儿都别插话,让他说。」十三位长老中,最具权威的当数五老太爷,他当年虽然不掌管季氏,但属于自己的铺子却经营得有声有色,赢得全族人的敬重。
「是这样的,小弟今日召集各位族人来此召开宗族大会,是有一件要事向大伙儿宣布。」
季二爷先转头询问十三位长老,经过他们点头授意,再转向底下的族人,朗声说道―
「经过十三位长老商议,他们一致决定取消季玄棠继承人的位子,改由小弟掌管季氏。」
季二爷此话一出,底下的族人纷纷站起来,不客气地反驳问季二爷!
「季玄棠少爷是嫡传长孙,本当继承大位,凭什么剥夺他的继承权?」
「再说自他一年前接掌当家的位子以后,铺子的生意就大有起色,不知道要比你们四兄弟强上多少。」
「季玄棠少爷是大伙儿认可的继承人,不可以剥夺他的继承权!」打倒季玄棠没有季二爷想象中容易,支持他的族人远远超出预期,季二爷有些招架不住。
「没错,论聪明才智,在座没有一个人能赢得了他,但大伙儿别忘了,他可是整整痴傻了十二年,谁晓得哪一天他又会撞到头,变回原先的呆子!」眼见爹亲遭到围攻,季二爷的儿子赶紧站起来为父亲助阵,其它堂兄弟也一道帮腔。
「物己说得没错,季玄棠聪明是聪明,但是太不稳定,季家若想指望他,怕是会落空!」
「他虽然是嫡传长子,但咱们不能将季氏的产业交给一个随时都会变成傻子的人,咱们总得保护自个儿的利益!」
「一点儿都没有错,咱们得保护自个儿的利益!」
「对!对!」
出面帮衬的,全是季玄棠的堂兄弟,他们都恨不得杀了他,关键时刻,自然乐意倒推一把。
在这一面倒的声浪之中,只有一个人按兵不动,那就是季四爷。他按住儿子的手背,不许他跟着起哄,凡事静观其变。
「安静安静!」眼看着情况快要变得不可收拾,五老太爷说话了。「我知道各位族人都很不满意咱们的决定。」
五老太爷皱眉。「但是老二儿子的话也有道理,玄棠孙儿的身体状况确实必须列入考虑,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做法。」
季玄棠毕竟是嫡传长孙,这么多孙子辈里头,五老太爷也就只记得季玄棠的名字,其它老太爷们的情况也差不多。
「可是,就算要剥夺玄棠的继承权,也得经过他本人同意,玄棠没到场,这宗族大会还开得成吗?」始终噤声的季四爷这个时候开口,一发言就气死其它三位兄弟。
「四弟!」
「四哥!」
「我只是说明情况,没别的意思。」季四爷衡量眼下的状况,表面上看好似季玄棠的继承权被拿定了,但事实上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四爷说得有理,就算要剥夺玄棠少爷的继承权,也得他本人在场,为什么不见他的踪影?」
被季四爷这么一闹,底下的族人纷纷站起来要求季二爷给个解释,他们的族长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不在场?「各位族人,请冷静下来!」季二爷恨恨打量季四爷,猜不透他安什么心。季四爷打开折扇呵呵笑,颇有在一旁看戏的味道,气坏了其它三位兄弟。
「不然你说,玄棠少爷为什么不来参加宗族大会?」底下的族人不放过季家三兄弟,定要他们给个理由。
「因为……」季二爷想破头。「因为……」
「因为他以为我真的被他施展的调虎离山计弄昏头,来不了此地。」
就在众人齐声质问季玄棠为什么没有出席宗族大会的当头,祠堂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季玄棠紧接着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之下,走向季二爷。
「是玄棠少爷!」
不少人瞧见他现身松了一口气,毕竟祖先长久以来传下来的规矩,大位都是传给嫡子嫡孙的,要他们莫名其妙破坏规矩,这责任怕谁也担不起,况且季玄棠年轻有为,被不少家族年轻人视为模仿对象,大伙儿只要一想到季氏的当家是如此出色,都觉得与有荣焉。
「你、你怎么会……」
「知道你们偷偷背着我召开宗族大会?」季玄棠笑呵呵,将季二爷的反应全看在眼底,觉得他愚蠢透顶,怎么跟他斗?
「你是怎么知道——」
「今天召开宗族大会?」他仍旧笑呵呵。「简单,你派探子跟踪我,我就派探子查你的底细,扯平。」
二叔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看在他眼里却漏洞百出,还反过来被他利用。
「这是怎么回事儿?」老二明明跟他说玄棠的头痛宿疾又发作,在一个隐密的地方静养,他才勉强同意他不必出席,怎么现在又跑出来?
「五老太爷。」射人先射马,季玄棠先向五老太爷打躬作揖请安,博取他的好感。
「你不是正在休养?」五老太爷一头雾水,搞不懂这些年轻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孙儿没病,又何来休养之说?」季玄棠反将季二爷一军。「孙儿之所以会前往小镇静养,完全是二叔的主意,因为他想藉此机会将孙儿调离京城,好说服诸位长老召开宗族大会,其心可议哪!」
随着季玄棠的话落下,底下的族人纷纷发出怒吼,抗议季二爷的做法过于小人。
「冤枉啊,五老太爷,我也是为玄棠好啊!」季二爷眼看众怒难平,急忙喊冤。「我怕他身子负荷不了繁重的族长工作,特地帮他找了一位好大夫让他去休养检查身子,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一片好意。」
「说得好听。」季玄棠冷哼。「你根本是别有居心,否则你为什么处心积虑说什么也要召开这次的宗族大会?」
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季氏一族昌盛繁荣,大伙儿的日子都过得好好的,干嘛要召开宗族大会?
「因为咱们兄弟认为你不适任,家族应该推出更好的人选领导季氏。」既然目的被拆穿,季二爷索性豁出去了,直接挑明族长该换人做做看。
「这只是表面,其实你还有别的目的。」要玩明的大家一起来,他可是不会玩输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季二爷一向就觉得他这个侄子很可怕,心思深沈,手段凶狠,宛若一只秃鹰。
「你真正的目的是要谋取我的家产,好供你那些不长进的儿子花用,还有三叔跟五叔也都是共谋,你们都想霸占我的家产,所以才会连手说服诸位长老召开宗族大会,剥夺我的继承权!」这是阴谋也是阳谋,完全遭他识破。
「老二,事情真的是像玄棠孙儿说的那样吗?!」五老太爷听了季玄棠的话以后震怒,认为自己被利用了,要季二爷说个清楚。
「他说谎!」季二爷急的。「这不是事实,我没有要谋取他的家产,供我的儿子花用?」
「对,他说谎!」季五爷也来哭天喊地。「我的儿子好得很,没有不长进,一切都是他在胡说!」
「咱们的儿子是很优秀的!」
癞痢头的儿子还是自个儿的好,即使他们的儿子再无才情,看在父亲的眼里,仍然个个是状元郎。
「是吗?」季玄棠闻言冷笑。「我就让你们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
季玄棠扬起右手,杨忠立刻把查到的证据交给他,季玄棠一边注视季二爷冷笑,一边将写满黑墨字的纸张摊开,将他的堂兄弟做过的肮脏事公诸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