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莫名其妙的想到金尔湛,于是加快脚步,当她从驾驶座旁的窗户看见他时,心里的震撼倏地无以复加。
他眼神冷漠而坚定的望着前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用力到连在窗外的她都能看见他手背上浮起的血管。
“金尔湛!”她拍打着窗户,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仿佛进入全然封闭的世界,断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
米妍紫惊恐的发觉车子缓慢的向前移动着,前面是山崖,但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金尔湛!喂!喂!”
他的毫无反应让她无计可施,只好跑到车前张开双臂,阻止他前进。
老天爷,求求祢,让他停止、让他停止!
亮晃晃的车灯打在她身上,她含着眼泪的眸光让金尔湛感到有些困惑。
在被酒精蒙蔽的意识里,他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面着光张开双臂的米妍紫,像是长着翅膀从天而降的天使。
“米妍紫?”他用力踩住煞车,睁大眼睛看着平空出现的她。
打到停车档,他决定下车去确定是现实还是幻觉。
他下车,几乎在同时她扑进他的怀里,“你在想什么呀!”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知道那种疯狂的行为来自酒的效力。
“天呀?你居然是真的?”
这女人本事也太大了,居然从他脑海里跑出来,真实的站在他面前?
“酒鬼!喝了酒就以为自己有翅膀可以飞呀!大笨蛋!”
如果她没有来这,他会做出多么愚笨的事来?等到他当了鬼之后才想要戒酒就太晚了!
金尔湛握住她的肩,使她仰头看他,他仍是不确定的伸出手指摸着她细致的脸,“你在哭?那么你是真的?”
她气恼的扬手打她,用力的甩他一耳光。“喝酒!喝酒!喝到连我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我打你也不会痛吧!”
火辣辣的痛觉和她温热的眼泪,居然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感觉,从他八岁之后就感受不到的一种感觉。
他觉得很温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啦!”说不出口来献花的这种傻事,她觉得很蠢,但她庆幸自己来了。
“看到那里没有?”他手往前指,酒精让他倍觉脆弱,“他就是从那里冲出去的。”
“那是意外。”
“那不是意外。”他微笑着,但那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意外不会让人先放下小孩才冲出去。”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开口告诉任何人他在场,他亲眼看着父亲做这种事却没有阻止。
所有的人都说是意外,但他很清楚,那是一个选择。
“我没有阻止他。”
米妍紫温柔的抚着他的颊,很心疼的安慰,“你只是个小孩。”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她,“你好暖和,而我好冷。”
她反手抱他,“那么你要紧紧抱住我。”
他的重量全放在她身上,她撑不住,两个人缓缓的坐倒在地上,靠着车子。
不知是累了、醉了,还是安心了,他竟就这么靠在她身上睡去。
米妍紫陪着他,直到第一道曙光穿破黑暗,笼罩他们,她才悄然离去。
阳光的热度让金尔湛醒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挡住直射的阳光,宿醉让他头痛、喉咙干得像火烧。
“该死的!”他坐进车内,想到昨晚酩酊大醉后的那个梦。
他居然梦到了米妍紫,真是太疯狂了。
虽然只是一个梦,却真实得让他连在梦醒了之后依然感到安心、温暖。
就连作梦,她都能让他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
他是怎么了?她到底在他身上施了什么魔法?为什么让他这样无时无刻的记挂着她?
第七章
米妍紫不安的坐着,她低垂着头,专心的看着自己互握的手指头。
美艳性感有如维纳斯女神般的白黛娜则戴着大大的贵妇帽,穿着昂贵的订制礼服,笑盈盈地和其他贵妇寒暄,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女儿坐立难安。
在这个布置着许多鹫尾花和白、粉色缎带的教堂里,几乎所有在各个阶级称得上有份量的人都出席了,政治大家族的长子和美女主播的浪漫婚礼,吸引了许多媒体争相报导。
不只主角发光发亮,就连观礼的宾客都喜气洋洋的出现在摄影机镜头前。
一开始,米妍紫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她,回过头,的确也对上几双充满爱慕的眼睛,其中也不乏刚才大方上前表达爱意的异性。
但是……那种强烈被注视的感觉,仿佛要燃烧她似的却始终存在。
那种奇异的视线,让她羞愧的想起金尔湛那有如燃着野火的双眸。
当他注视着她时,她就有这种快要燃烧的快感。
老天呀!她居然在神圣的婚礼上,荒淫的想着和金尔湛激情的缠绵……
她无时无刻想着他,她想念他,却又没有勇气去找他。
真气自己那天说的话,她为什么要说再也不见他呢?
就连那一晚,当他安心的熟睡在她怀里时,她也不得不在他醒来之前离开。
她懂得像他那样高傲的男人绝不愿在人前示弱,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愿被看出脆弱的一面,所以她只能在天亮时离开,让他不至于因为那晚的脆弱而感到难堪。
只是……她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样爱着一个没有回应的男人,她为他所受的伤又该到何时才会痊愈?
“小紫!”牧七海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难掩兴奋的说:“你来啦?”她的眼光微微移动,在没看见令她心跳加速的人之后,有点失望的垂下眼。
“爸爸那里有点事,维凯去帮忙了,晚点才会到。”看出她的心事,她好笑的解释。
还好安安的爸爸所支持的政党和牧家的政治立场相左,所以她避开这种场合,否则她一定又要骂小海没眼光,只想着维凯。
“真的吗?”牧七海紧张的说着,眼睛却充满希望和期待,“我的样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你很好、很完美,非常漂亮呢!”穿着纯白性感的伴娘礼服,让清秀可人的七海多增一股成熟的魅力,米妍紫衷心的称赞。
“啊!”牧七海轻呼一声,面色微变,“他怎么也来了?”咬着唇,她自言自语,“哥哥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应该没有人邀请金尔湛才对呀!
谁都不想自己结婚典礼上出现前任情敌,说是情敌其实也不正确,传闻如果没夸张的话,她哥哥枚其迈只不过是接收了金尔湛抛弃的女人而已。
米妍紫回头一望,心差点漏跳半拍。
是他?!
在一群男人里,带着一抹轻浮又随性笑容的他,就是那么出色。
他穿着正式的燕尾服,戴着黑色领结,漆皮礼鞋和同色侧章长裤让他帅气性感到极点,简直就是个完美的男性公敌。
恶魔若有个凡人形象,应该就是金尔湛这样,只不过是远远的站着,就给人强烈的存在感,难以忽视。
只是看着他,米妍紫就感到口干舌燥,有点头晕,“那、那是金尔湛?!”
她该对他微笑吗?该主动提起那晚的事吗?
“对呀。”牧七海一脸伤脑筋,“我大嫂跟他有过一段,分手的时候闹得不是很愉快,我哥哥一定会生气的,真讨厌,他来干么呀!”
闻言,米妍紫也认为他应该避开这种尴尬场面才对,谁知道一个愤怒的新郎会有多么的生气的举动,加上七海的哥哥一向以火爆冲动的臭脾气出名……
她开始担心了。
是不是该去警告他?让他在事情变糟糕之前走开?
“小紫,我去看看我哥哥,免得他乱来,待会见。”
牧七海匆忙的跑开,米妍紫回头便看见一个伴娘,也是新娘的记者好友跟金尔湛说了几句话后,两个人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她皱皱眉,有点担心,却不知道自己在挂怀什么,于是起身跟了过去。
教堂后面是个小花园,新娘子休息的地方是另一栋平房建筑,她看见几个伴娘站在紧闭的门口前,低声不知在说些什么,感觉神秘兮兮的。
“奇怪?金尔湛呢?”
她下意识的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于是她穿过花园,从房子的另一头过去,当她看见窗户是开着的时候,差点欢呼起来。
“太好了。”
她小心的钻过浓密的花丛,鬼鬼祟祟地攀在窗户边,立刻听见喘息和低语声。
她只露出眼睛的部份,紧张的看向屋内。
“噢!”瞪大眼睛,她差点没尖叫出声,“老天爷呀!”
屋内上演的正是火辣辣的活春宫!
只不过是一眼,就足够让她清楚的一览无遗,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裤子褪在脚边,被燕尾遮住的光裸屁股随着动作忽隐忽现。
穿着白纱的新娘子则是整件白纱被拉到腰部,蹶高屁股让男人从后方冲刺,嘴里还不住发出压抑过的哼声,而两颗硕大无比的雪白豪乳,则随着激烈律动前后剧晃。
感觉就是一整个猴急,仿佛没有立刻搞在一起就要世界末日似的。
“天哪!这个王八蛋!”她气恼的握起拳头,全然不敢相信金尔湛居然会做出这种事!竟在人家结婚前几分钟,跑到这里来搞新娘?到底要不要脸?礼义廉耻怎么写知不知道呀?
难堪又愤怒的眼泪立刻冲进她眼里,“该死的金尔湛!我恨你!”
“为什么恨我?”随着这句耳语,一只熟悉的大手覆上她的嘴,阻止她在惊骇之下出声。
她惊讶的抓住那只手,侧过头看见他的瞬间,所有的愤恨和失望霎时烟消云散。
他在这里,那么里面的男人并不是他,只是穿了同色礼服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有这种嗜好。”他低低的笑着,轻吻她敏感的耳朵。
他是为了她而来,因为自己无法克制的想念她,她美丽的脸庞、甜美的香气都让他无法忽略她对他的奇妙吸引。
陈丽丽的好友怕他引起骚动,“好心”来劝他先离开,八成让她误会什么了吧!
他好喜欢她为了别的女人接近他而紧张。
花丛掩盖了他们的身影,他放肆的将手伸进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锦锻短版洋装里,这立体剪裁的高级订制服将她像花苞般包起来,在感性中又多了一份少女的天真烂漫。
“我才没有偷窥的习惯!”她涨红着脸反驳,“我只是……只是……”
她找不到一个最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支支吾吾的拖延着。
“只是担心我?”
他阳刚的身躯从背后贴着她,几乎不让她有移开视线的空间,除非她闭起眼睛塞住耳朵,否则就得继续观赏眼前的咸湿秀和淫声浪语。
“我才没担心你。”
“所以你真的是为了偷窥而来的?”
“两样都不是啦!”
“我不知道该说放心还是很失望。前几天我梦到你,水蜜桃。”
金尔湛的气息跟她记忆中一样迷人,那种混合的味道怎么能这般舒服好闻呀?
他的耳语像魔咒,虽然不是情话,却一样具有令人神魂颠倒的力量。
“你说谎。”
“不,我梦到你,你为我哭了,那眼泪是甜的。”
米妍紫一愣,知道他把那晚的事当作一场梦,顿时不知道该难过还是高兴。
“没有人的眼泪是甜的,我看你真的在作梦。”也许他是为了男性尊严,宁愿把那晚当作是一场梦吧。
“梦里的你很美好,但现实的你却这么不老实?为什么不干脆一点,你怕我来骚扰新娘是不?”他低笑着,“其实你该担心的是新娘会来骚扰我才对。”
“你、少臭美了啦!快放开我,我要走了啦!”看别人演春宫没有美感,反而有种难堪的丑陋。
“这么久不见,连给我五分钟温存都吝啬吗?”
很久不见?
这个过份到家的男人,他可以忘了前晚的蠢事,但怎能忘了他在书店害她说出那些违心之论的事?也不过才几天,有那么久吗?
她气愤的说:“给你五秒钟都太浪费!我们根本不应该见面的!”
“五秒钟?”他低哑的笑着,“那么我得好好把握这五秒喽?”
他的手指带着魔力,熟练的游走她的身体,溜进她的衣服底下,滑入带着蕾丝的丝质底裤,挑弄她逐渐湿润的神秘核心,带给她迷失、堕落般的快感。
当她几乎又要忘了现实处境,沉浸在他既无情又深情的挑弄时,里面卖力表演的男人喘着气,带着满满的自信,拍击着新娘浑圆的臀部,骄傲的吼道:“谁是你的男人!叫我的名字!快!”
“是你!你是我的男人!其迈你好棒,天呐,我要死了,快、快,求求你,不要停!”这叫床声虽然动听,却带了点虚假的成份,因为新娘的表情没她的声音那般欲仙欲死。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快说金尔湛比我差、没我强,快说!”
“金尔湛……”新娘的表情变得梦幻而浪荡,真诚的呻吟着,抓着自己的胸脯,像是回忆起与另一个男人的欢爱似的,闭着眼浪声喊,“金尔湛……金尔湛他、他……喔!我不行了!我、我要来了!金、尔、湛──”
新娘浑身颤抖着,抽筋似的瘫在地毯上娇喘,不断的低语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他妈的!你叫他的名字干么!”新郎火大的狂吼,“是他在让你爽还是我?”
因为情况和对话实在太可笑,米妍紫再也无法留在感官欢愉的世界里,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怒火中烧的新郎骂了几句突地听见笑声,回头随凶恶的说:“是谁!”
金尔湛拉着米妍紫,飞也似的逃走。
他们不停的跑着、笑着,米妍紫跟着他一路从后门跑走,完全把让她困扰的一切抛在脑后。
她只想跟他在一起,一天也好。
只要他爱她,就算十分钟也足够。
她一直跑,跑到胸膛几乎要炸开了,才摇着头停下来,边喘边说:“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她可是穿着细跟高跟鞋,要命的还是绑带的,看起来很别致高雅,不过穿这种鞋跑步可是会死人的。
“一定要挑那个时候笑吗?”他带着笑意指责,自己却也不能否认的确是很可笑。
他记得陈丽丽是多么索求无度的女人,牧其迈能不能满足她的胃口,恐怕是个未知数,但女人都是会假装的,相信陈丽丽一点都不会介意为了他的财产,在床上演出满足的女人。
“忍、忍不住。”她喘得厉害,一张小脸红得像秋枫。
这丫头平日八成不运动。金尔湛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带着宠溺的心情在对待她。
她到底有什么特别?哪里不一样,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怜惜的感觉?一直以来,他的冷血无情是出了名的呀!
眼角瞄到一旁的便利商店,于是他问:“喝水?”
她嘴干得不想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买了几瓶矿泉水,拉着她走到路旁的小小公园,对金尔湛而言,有一些绿意、长椅和大型垃圾桶的地方,就算是公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