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怎么不见。”季哲刚冷哼一声,钥匙不见,不就显得他怕了欧阳瑞,才避不见面?
此时季宰相尚在皇宫内,所以只有季哲刚一人来到前厅见欧阳瑞。他一进到前厅便直接挑明了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欧阳瑞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喝着茶,面对季哲刚明显不善的口气,他轻扯嘴角,话中有话的回答,“本王以为,你心里有数才是。”
“王爷太看得起我了,也得看本王愿不愿意才行。”欧阳瑞将茶杯轻轻放下,“其实本王这回过来只是想提醒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这什么意思?”季哲刚的心狠狠颤了下,表面看似镇定,却暗暗心惊。
欧阳瑞知道了什么吗?不可能,那些事情他从未亲自出面指使过,欧阳瑞又如何察觉和他有关?
前阵子本王府内出了一名奸细,想要毒害冬喜儿,虽然那名奸细死得太快,本王什么都还来不及问,但他倒是留了些有趣的线索。
“什么线索?”
“他身上有一张万里钱庄的巨额银票,你可对万里钱庄有印象?”欧阳瑞笑笑的问。
季哲刚这下子更是心境错愕,直冒冷汗,欧阳瑞因为万里钱庄这条线索而怀疑到他头上来了?不行,不能自乱阵脚,要不然就会中了欧阳瑞的计!
第6章(2)
“万里钱庄不就是京里第一大钱庄,京城里将钱放在万里钱庄的人不少,这又能证明什么。”
”至少能证明想要毒害冬喜儿之人,就在万里钱庄的顾客名单内。”欧阳瑞当然知道季哲刚绝不会承认自己就是主谋,也不意外他的冷静,“那份名单内到底谁对冬喜儿怀有杀意,本王心中已经有底,相信你也明白。”
“你想说要杀她的人是我?”季哲刚愤怒的辩驳,“欧阳瑞,别以为你身为王爷就能无凭无据含血喷人,故意诬陷我!”
“你大可不必如此气恼,本王说自己心里有底,并不表示本王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就一定是你呀。”
季哲刚暗自咬牙,如果不是怀疑幕后主使者就是他,欧阳瑞何必跑这么一趟来宰相府和他说这些事?他的态度早已非常明显!
“让本王想想,对方为了冬喜儿,总共做了哪些事……”欧阳瑞故意一一数来,“先是在山路上买凶杀人,接着又在河边用短镖暗算,再来就是在食物内下毒……本王不得不说,冬喜儿的福气实在好,也像是老天有眼,硬是不让对方的歹毒计划成功。”
季哲刚心惊胆跳,连其他两件事他也猜到了?若不是他没有确切的证据,恐怕自己此刻早已无法继续安稳的站在这里了。
“之前的事情,没证据证明到底是谁做的,本王也就不追究,但要是冬喜儿再遇险一次……”欧阳瑞的嗓子顿时沉下去,脸色也变得非常冷厉,"无论有没有证据无论那人背后有什么靠山,本王都会要那人付出代价,不惜一切!”
警告的话说完后,欧阳瑞不再多留,迳自起身立刻宰相府,只留季哲刚一个全身僵直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欧阳瑞是特地来警告他的,要他别想再继续对冬喜儿下手……
季哲刚愤恨难平的咬紧牙关,他爹是当朝宰相深受皇上看重,欧阳瑞当真敢要他的命吗?
“欧阳瑞,别以为我会就此善罢甘休!”
只要冬喜儿一日没死,她就一日不得安宁,他不会收手的,他一定要她死,无论得使出什么手段。
就算她福大命大,躲过三次暗算,他也不信她永远都如此好运,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找到地方除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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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甄甄担心的在瑞王府前厅内等着,等欧阳瑞从宰相府那平安归来。
欧阳瑞出门前大致提了下他的推测,可她不明白季哲刚为什么接二连三要她的命,难道就真的只因冬喜儿没保护好季如妍?但冬喜儿再怎么说也因此受重伤,算是尽力了,怎能这样怪她?
想半天还是想不透,她也就不再去想了,只希望欧阳瑞此行能平安顺利,别出什么差错。
好不容易等她等到欧阳瑞回王府,一看到他身影出现,她马上到他面前迎接他,“王爷,一切还好吗?季哲刚承认自己派人暗算奴婢的事了吗?”
“在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的情况下,他怎会承认。”欧阳瑞失笑,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往书房走。
“那您去宰相府,不是去逼他承认这些事,又是做什么?”她正关心他在宰相府的情况,也就没注意他此刻牵着她手的小动作。
“是去警告他,让他有所顾忌,知道本王已在注意他,他若是不蠢,就会暂时收手,不敢再轻举妄动。:
除非季哲刚不要命或蠢到无药可救,才会在明知自己已经被怀疑时继续出手,不怕把柄被人抓到。
听完欧阳瑞解释,司甄甄终于稍微放心,“所以……奴婢暂时安全了?”
“应该吧。”
“那奴婢是不是就可以不必再和王爷寸步不离了?”她开心的起笑。“既然已经没有危险,那奴婢终于可以——”
欧阳瑞突然在渡桥上停下脚步,回头气闷的瞪着她,“你就这么希望离开本王身边?”她这句话,简直像在说待在他身边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一样,他真让她如此讨厌?
“主仆之间本来就该谨守分际,不是吗?”她不敢告诉他真正原因,只能这么回答他。
这几日,她和他一同用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可是话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逼自己保持冷静,不为他悸动忘情。
可这么做好幸苦,她也不知道自己强装的冷漠还能再撑多久,幸好遇袭的事已暂时宣告无碍,正好让她有理由结束两人这段暖味的关系。
“本王不想听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本王想听的是你的真心话。”他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她越是逃避,只会让他越感到气恼,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她。
“这就是奴婢的真心话,王爷要是不信,奴婢也没办法。”她又低下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冬喜儿,抬起头来看着本王。”
她犹豫挣扎,最后还是抬起头来迎上他的视线,她知道他很愤怒气恼,但她真的无法回应他的情感。她不行,也没有那个资格。
他所看到的这个躯壳是冬喜儿,不是司甄甄,她不能用冬喜儿的身份给他任何回应,因为她只是暂居在这个身子内,总有一日会将这个身体还给冬喜儿,无法陪伴他,而且她更不该沾染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不能再和他有更多的牵扯了。
欧阳瑞看着逃避的她,已经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下去了,就是因为他没有明说,才让她有了一直装傻的借口,既然如此,他就不再犹豫的豁出去了,“喜儿,我对你……”
“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她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转身开溜,不让他有机会将话说明白。
“站住!别想跑!”他一个箭步迅速的从后紧抱住她,“冬喜儿,我喜欢你,我要你留在我身边,陪我一生一世!”
他本以为自视甚高的自己绝不会看上哪个女人,就连季如妍那种国色天香也无法让他真正倾心,没想到他就是无法抗拒的栽在她手上,被她所虏获。
他抗拒过、挣扎过,却是徒劳无功,一对她动了心,他也控制不了自己,慢慢将她的各种各样全部印在心上,对她越来越迷恋,直到舍不得放手。
她的身份是否低贱,是否有资格配得上他,他都不在乎,他只想顺着自己最真实的情感,只知道他不想放开她,用尽一切办法也要将她给留在身边。
虽说因为上一段失败的经验让他厌恶娶妻这件事,但若给她个名分就能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身边,他愿意再一次这么做。
他原本不相信什么一生一世的情缘,但现在却开始希望真有这么一回事,他盼望她的心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长长久久,这辈子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果然还是说了!司甄甄心一沉,不知道自己该喜或忧,在他没把话讲明之前,她还可以装傻,假装不知道他对她有情意,继续和他打迷糊仗,可他一旦告白了,她就是想躲也躲不了,被逼着必须面对他的情感,必须给出答案。
可她怎能接受他的情感?除了拒绝之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喜儿,你若是担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我,那根本就不是问题,凭我的能耐,我想和什么人在一起有有谁能阻拦?”只要他想,没人阻止得了他。他可以给她新的身份、地位,虽然他根本觉得这些一点都不重要,但她若介意,他就会帮她改变一切。
“不……不只有这样,”她艰难的试着开口,“王爷喜欢奴婢,那是您的事情,奴婢对您根本就——”
“你想说你对我没有半点情意?冬喜儿,我不是傻子,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慌意乱?那正是对我动情的反应。”
既然她在他面前已无所遁形,那她也不必再编谎言试图骗他,干脆豁出去的说,“就算我真的同样喜欢你、就算我的身份与你匹配,那又如何?咱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现在她是用司甄甄的身份在同他说话,不再是护卫冬喜儿,也就用不着敬称了。
“为什么?”
“人能相守一生一世,是要有姻缘的,没那个姻缘在,彼此再如何的喜欢也没有任何用处。”
欧阳瑞忍不住哼笑出声,只因这理由荒谬又可笑。“你又怎知咱们没姻缘?”
“我就是知道咱们没有,无论再如何处心积虑将我留在身边,到最后依然只会是一场空。”她的身份特别,和他当然没姻缘,只不过她无法明白告诉他原因,只希望他能就此打住,别再继续纠缠下去。
但欧阳瑞又凯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又气又恼,不愿接受他的情感,连两人没有姻缘这种可笑的借口都拿出来。
偏偏她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他不想用王爷的身份硬逼她成为他的女人,他要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既然她说他们俩没姻缘,那他就想办法牵起两人之间的红线,要她心服口服!
他紧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门外走,“你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担心地紧蹙着眉,不知他又想干什么.
第7章(1)
司甄甄心绪纷乱,跟着欧阳瑞坐上马车离开王府,不知两人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她偷偷瞧他,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很生气,两人都不再说话,车厢内的气氛异常凝滞,令人很难受。
她紧蹙着眉,知道要他放弃自己不是件简单的事,但她不得不做,她不想他折折在她身上投注情感,最后却什么回报也得不到。
她很苦恼,不懂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一团混乱,而她也身陷其中,惹得一身泥泞。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来到京城一间香火鼎盛的月老庙前,此处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听说这间月老庙非常灵验,京城内许多未婚男女者想求姻缘,都会来到这里,请求月老帮他们牵红线。
马车一在庙前停妥,欧阳瑞就拉着司甄甄下车进到庙里,他厌恶人挤人的状况,不需要也从没来过这里,但为了她,他还是硬着头皮踏入人潮汹涌的庙里。
司甄甄没想到他竟会带她来这种地方,错愕的任由他拉着她走,“你带我到这儿到底想做什么?”
“都已经到月老庙了,你想我还能做什么?”他没好气的道,耳根微红,似乎有些难为情。
他拉着她来到专门卖红线的摊位前,靠着他那双凌厉的眼神及气势,吓得挤在摊位前抢买红线的男男女女让出一条路来,让他先买。
顺利买到一小捆红色棉线后,他继续拉着她来到月老庙正殿,正殿上摆放着一尊穿红衣、手拿红线的月下老人塑像,弛正笑盈盈的看着来参拜的善男信女,殿内香烟袅袅不绝。
接着他就在正殿里,当着月下老人及众多信徒的面拉住她的手,将红线一端绑在她右手的小指上,另一端绑在自己左手小指,然后紧扣着彼此被红线缠住的手。
“你说咱们没姻缘,那好,我就请月老赐给咱们姻缘。要我减福折寿都不要紧,只希望月老能听到我的祈愿,替咱们俩牵红线。”
欧阳瑞知道这么做很蠢、很可笑,连他自己都嗤之以鼻,但他豁出去了,只希望这么做能打动她,让她明白他的决心。就算他俩命中没有姻缘,他也会上天下地、排除万难,为两人求得一世的缘分,此生此世都不再分开。
他的眼神异常认真诚恳,深深表达出非她不要的决心,再加上他愿意放下身段、抛开面子来到月老庙求姻缘,做尽他从前不可能会做的事,饶是心肠再硬的人也无法不被他感动。
司甄甄既震撼又动容,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她并觉得自己好到能让他牺牲到这种地步,他平时不都很精明,怎么此时却傻得可以?
虽然傻,却还是深深打动了她的心,让她无力再抗拒他,猛烈情潮涌入她心里,她的心完全被他霸占,再也容不下其他。
但她真的可以接受他的情意吗?她真的好想好想顺从自己内心的渴望,却还是跨不出那最艰困的第一步,为了他彻底放下一切。
她有太多顾忌了,什么时候得离开、什么时候得把身体还给别人……这些都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她的身不由己将她给紧紧捆绑住,越是挣扎,那捆绑的力道就越强,让她越是难捱。
“喜儿……”
拜托!别用如此柔情的嗓音唤她,这只会让她的心墙松支国得更厉害,无法招架。
正当司甄甄陷入前所未有的犹豫挣扎时,她见到月老的灵体从正殿塑像飘了出来,落在他们身旁,像是在看什么好戏般的左瞧右看,看得她异常尴尬,不知该如何反应。
“丫头,瞧你所散发出的气息……你应该是下凡接受考验的准神仙吧?”月老问道。
“……嗯。”她眼光左右飘移,勉强应了一声。
只有她一人看得到月老,可不能随便乱回话,不然可会被其他人当成有毛病的。
“喜儿,你怎么了?”欧阳瑞纳闷的看她似乎有点心神不宁,关心的问。
“既然是,你就别再继续和这男人搅和下去了,七情六欲是成仙成神的大忌,要是沾梁了,肯定会对你有所阻碍。”月老笑说。
她也知道呀,但她就是档也档不了,能有什么办法?她苦笑了下。
“而且这个男人的新姻缘快出现了,你再这样搅和下去,会对他的新姻缘有影响。”月老张开左手,马上变出一本姻缘薄摊开,“让我瞧瞧……哦,是梅家姑娘啊……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时机已经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