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旋,你别闹了!”段钦奇笑斥。
“我没闹你,我只是想参考一下你的做法。”
“参考?”段钦奇心领神会的瞥了眼坐在椅上喝茶的屈岚初。“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进展吗?”
早知道段钦奇一定看出什么了,甘尔旋没有否认,无奈叹息。
“可不是,她就像只高傲又冷漠的猫咪一样,轻轻碰一下,就伸出爪子要抓人。”咦,莫非老妈送来那两只猫的用意,是要让他练习怎么驯服猫儿的?
“屈小姐跟凯恩不一样,我的经验无法提供给你参考。”
“欸,至少说来听听嘛,说下宅会有用。”
“好吧,”见他执意要知道,段钦奇笑道:“那你就狠狠揍她一顿,再把她拖上床。”
“……果然不太适合。”他怎么能这么粗暴的对待岚岚呢。男人跟男人,与男人跟女人之间,果然是很不一样哪。
“我就说吧。”段钦奇讪笑道。
甘尔旋忽然狐疑的瞅着他,“钦奇,你不可能会是在上面的那个吧?”怎么看都觉得他是被压在下面才对。
“为什么不可能?”他挑眉反问。
“咦,你真的是在上面的吗?”看不出来凯恩竟愿意被他压在身下,唔,爱情这玩意儿果然令人费解。
段钦奇捶了他一拳坐回去。“别闹了你!”
跟着坐回位子,甘尔旋忽然发现一件事。“岚岚,你不去看冷香吗?”
他进来找段钦奇是因为要问他凯恩的事,没想到她也跟了进来,平常她都会先去看冷香的。
“我正要去看。”放下杯子,屈岚初起身,走了出去。
盯着她的背影片刻,甘尔旋移回目光。
“钦奇,既然你跟凯恩和好如初了,那么可以麻烦你转告他一件事吗?”
“什么事?”
“请他收回委托。”
“什么委托?”没头没脑的,段钦奇不解的问。
“他找了杀手要收买我的小命。”
“什么?他怎么会这么做?!”段钦奇下敢置信的大吃一惊。
“大概是被你的离开给气昏了,所以就把一切的帐都算到我头上,幸好我这个人福大命大,才能安好的活到现在。”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我代他向你赔罪。”段钦奇歉然的道歉。
“算了,反正我还活得好好的。”唉,谁叫他一向是心胸宽大的男人,素来都以德报怨。“只要你答应再跟学校多签一年的约,我就不跟那器量狭窄、个性又傲慢暴躁的家伙计较了。”
段钦奇思量了下颔首。“好吧。”毕竟买凶杀人这种事确实很不应该,尔旋若真要追究起来的话,凯恩恐怕会难以脱身。
“那明天我就让文文拿合约过来给你。”甘尔旋笑吟吟道,眸光轻睐向外面,瞄到那抹驻足兰花前的倩影。
忽地,他眯起深瞳。
她为什么会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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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小姐,这些信……”古文文还来不及将手里别人托交的情书交给屈岚初就被人半途给截走了。
“甘尔旋,你干什么?”屈岚初不悦的瞪他。
“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不值得你花时间看。”
“值不值得看是由我来决定,不是你,拿来!”她漠着脸伸出手。
甘尔旋掀唇一笑,没打算将手里的信还给她。
“你现在也没空看,我先替你保管。”
“你怎么知道我没空?”
“因为我们要去探望是凡。”原本是打算晚一点再过去的,他下介意把时间提早。
“王是凡怎么了?”屈岚初不解的问。
不只是甘尔旋奇怪的望向她,连古文文也有些讶异的看着她。
“屈小姐忘了吗?我昨天才跟董事长提过,王主任他要请一个月的假。”
闻言,她忙不迭出声。“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件事。走吧。”语毕,她率先走了出去。
甘尔旋跟在她身后,随手抓来一个学生,将手里的情书塞过去,低声嘱咐,“把这些垃圾拿去扔了或是烧了都可以。”
来不及反应,那名学生莫名的看着被塞进手里的一叠书信,蓦然,他发现其中一封正是他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写好的情书,居然被当成垃圾,忍不住飙出一串国骂。
浑然没有发现背后的冲天怨气,甘尔旋追上屈岚初,两人一起走向王是凡的研究室。
“是凡,你在里面吗?”他敲了敲门。
半晌,才听到脚步声过来开门。
门开启后,出现的是一张布满疲色的俊朗脸庞。
“尔旋,有事吗?我下午就要走了。”
“我知道,所以才过来看你。你想要去找她?”甘尔旋走进研究室,看到一室的凌乱,忍不住皱了下眉,难以想象一向爱整洁的是凡,竟然能容忍自己的研究室乱成这样。
王是凡涩然的抹了下脸孔。“不找到她,我这辈子永远无法安心。”
“你打算从哪找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台湾,或者已经被她家人送到国外去了。”
“我会先从台湾找起,无论要花多少时间,我一定要找到她。”
黯然的眼神凝聚着一抹痛楚,掩唇轻咳了两声,他带着悔恨的声音接着道:“如果我当初在见到莓莓的时候,就能果断的跟雅玉分手,也不至于让雅玉这么难堪,莓莓更不会被送走。”
“既然已经造成这样的局面,你再后悔也没用,别再自责了。”拍了拍他的肩,不忍心见好友这么颓丧神伤,甘尔旋沉吟了下说:“是凡,这样好了,你从北部的收容所和疗养院找起,我找人到南部和东部帮你打听。”
听见他愿意帮忙,王是凡感激的道谢,“谢谢你,尔旋。”
“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呵呵,只要找到人后,他继续在亚文大学多教几年的书就算报答他了。
离开前,屈岚初默默的瞅了王是凡一眼。想起之前她曾经听甘尔旋提过,王是凡爱上了个智能有障碍的女孩,他视那心灵单纯如一张白纸的女孩如天使。
听说这女孩数年前曾经陪伴王是凡度过一段他人生中最低潮的时期,所以他一直视她为自己心灵的救赎,但,如同来时一样,她离开得也很突然。
他找了她很久,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岂料事隔几年,在他即将跟交往两年的女友订婚时,这才又遇到她。
不料命运作弄人,她竟是他女友的小姑姑,因此在两家之间掀起了一阵波涛。
离开研究室后,屈岚初心绪忽然染上一层淡淡的愁绪,忆起当时岚铮哥问爷爷的话——
“爷爷要赌什么?”
“赌他能不能分辨得出岚初和岚茉。”
“如果甘尔旋分辨得出岚初和岚茉又如何?认不出来又如何?”
“如果他认得出来,那么就依岚初的意思来办,如果他认不出来,就依你的意思,如何?”老人缓缓开口。
屈岚铮立刻反对。“万一岚初有意放水或是暗示他呢?”
“你的考虑也没有错,那不如反过来,若是他认得出岚初与岚茉,那么就依你的意思,若是他分辨不出来,就依岚初的意思,这样你满意了吗?”
就因如此,所以她无论如何不能让甘尔旋认出她与岚茉来。
岚茉是她的双胞胎妹妹,两人从小就生得极为神似,几乎一模一样,每次见到岚茉,她就会觉得自己像是在照镜子似的,她们姐妹俩不仅外表,就连淡漠的性情都极相像,纵使亲如父母,也常常错认她们姐妹,外人就更不用说了。
只要在这一个月里,甘尔旋没有察觉到跟在他身边的,有时是她有时是岚茉,那么,一个月后,爷爷就会依她的意思取消那件委托了。
“在想什么?想得眉毛都皱起来了。”一只手陡然横过来抚顺她轻揽的眉心。
抬眸觑向眼前的男子,屈岚初凝眸问:“如果王是凡一直找不到他的天使,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回来了?”
“也许吧,不过,如果找了一年还是找不到,我会把他抓回学校。”即使从小就被喻为天才的是凡,在爱情面前,也只是束手无策的凡人哪。
见他忽然凑到面前,她蹙眉道:“你干什么?”
“你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天大的事我都会帮你解决。”
“……我没有什么心事。”心弦震了下,她轻摇螓首,只要你在这一个月内,别认出我们姐妹就好了。
这样思忖间,却有一股淡淡的怅惘和矛盾袭上心头。
倘若他心里真的这么在意她,他不该连她跟岚荣都认不出来……至少,若换成是她,一定能认得出他来,因为,她记得他所有的表情和习惯……
第九章
屈岚初冷眼看着此刻在办公室内上演的一出闹剧。
“你居然让我连续跑了三个国家参加了三场学术会议,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高壮魁梧的外国男子双手横胸,满脸怒容的咒骂。
甘尔旋亲切一笑的从容以对。“欸,乔生,学校指派你参加这些学术会议,是因为信任你的专业能力,才会对你委以如此的重责大任,你怎么能这么误解校方的一片苦心。”
拥有拉丁血统的方乔生操着流利的中文,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全球生物学年会也就算了,但心理学研讨会和物理学研讨会关我屁事呀?”他是生物学的教授,可不是物理学和心理学的教授。
“那是因为学校知道你学养深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各方面的学科都有所涉猎,不管是心理学或是物理学,你也都很专精。”
“屁啦,分明就是你这阴险的小人公报私仇,想要阻止我追求岚岚对不对?一方乔生不客气的撇唇骂道:“你们东方人有句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姓甘的,有种的话咱们就来场君子之争,不要再耍卑鄙的手段想阻挠我。”
他非常热爱中华文化,读了不少古代的经典,更欣赏东方女子的含蓄,为此,他还特别替自己取了方乔生这个中文名字。
“那乔生,有句话你应该也听过吧,朋友妻,不可戏。”
闻言,方乔生大吃一惊,看向一旁的屈岚初求证。“你决定要跟这浑小子结婚了?”
屈岚初轻摇螓首否认。
“你骗我,她说她没有要跟你结婚!”方乔生不满的责道。
“我没有骗你,”甘尔旋神秘兮兮的勾着他的颈子,将他拖到一旁,压低嗓音道:“乔生,看在我们好友一场,我不瞒你说,她是我未来孩子的妈。”
未来孩子的妈?!“你跟她已经有了?!”
“等我跟岚岚的贝比出世,我会考虑让宝宝认你当干爹的,如何?”他一脸恩赐的道。
方乔生惊愕的瞪着他。啊,想不到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两个人竟连孩子都有了。
可恨哪!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了。
方乔生咬牙切齿,愤怒的揪住他的领子。
“你以后如果不好好对待岚岚,我一定把你剁成八截,拿去喂狗。”
拉回自己的领子,甘尔旋勾唇笑道:“你放心吧,我会疼她如珠如宝。”
方乔生一脸悲愤的走到屈岚初面前。
“岚岚,以后这混蛋若是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我,我会替你宰了他。”看着眼前清艳如兰的玉颜,他愈想愈不甘心,他的美人就这样被姓甘的给叼走了,这可恶的小人!
屈岚初唇瓣逸过一缕淡笑,适才两人嘀嘀咕咕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却懒得澄清什么。
见方乔生踩着悲壮的脚步离开,甘尔旋发觉一道目光停驻在他脸上,他抬眸笑问:“岚岚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很狡猾。”她淡道。
“情场如战场,大家各凭本事,怎么能怪我使诈。”他涎着笑脸凑近她,“岚岚有没有很感动啊?”
她略略退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若有所指的出声道:“可惜,这场战争还没结束,你还不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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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诡异。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长相,为什么这几天他总有种奇怪的错觉,仿佛在他身边的人是不同的两个人。
就宛如此刻——
“好了,宝宝下来,该换贝贝了。”屈岚初抓下膝上的白猫,换上蹭在脚边等了很久的另一只白猫。
她五指轻轻的按摩着猫儿的颈子,猫儿舒服的眯起眼,垂目看着猫儿一脸享受的模样,她唇角轻漾一笑。
甘尔旋端着酒杯,深思的注视着她。
问题不是出在她的笑容,而是她的行为,她有时会跟猫儿保持距离,不想接近它们,有时却又会像现在这样,亲昵的跟猫儿玩在一起。
脚边的白猫不甘寂寞的轻蹭着屈岚初的脚,喵呜喵呜的撒着娇,她莞尔的低笑道:“宝宝,别这样,刚才已经替你按摩过了,现在是贝贝的时间。”
他凝目望着那两团白色的生物,狐疑的开口,“岚岚,你认得出它们两只哪只是宝宝哪只是贝贝?”
“嗯,我脚边这只是宝宝,膝上的这只是贝贝。”
甘尔旋目露诧讶,“这两只猫是同胎所生,从小就长得一模一样,只有我老妈才能分辨得出来它们之间的差异,我看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也都还认不出来它们谁是谁。”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仔细看就能发现它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像宝宝喵呜喵呜叫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但贝贝不会,还有,贝贝的胡须比宝宝长一点。”屈岚初指出它们的差异。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一念电闪,他敛眉凝目的打量着两只神似的猫儿,再睐向屈岚初。
莫非,老妈送来这两只猫的用意是想告诉他——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岚岚?!
若是这样的话,就能说明为何他这几天常常会感到那股不自然的违和感了。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么,她们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如果是想行刺他,她们多得是可以动手的机会,何需拖到现在?
难道……是想测试他能不能认出她们?
呵,想不到他的岚岚也有这么顽皮的一面。
既然如此,他可不能让岚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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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霍霍霍……
被那刺耳的声音扰得受下了,屈岚青终于启口——
“岚铮,你在干么?”
屈岚铮抬了下眼。“你看不出来我在磨刀吗?”
他当然看得出来,“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磨刀?”岚铮惯用的武器是鞭子,以前死在他手下的人,泰半都是被长鞭勒住颈子窒息而死,也有少数是被他用拳头震碎内脏而死。
“用来,”屈岚铮慢吞吞的答腔,“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