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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小桃源(下) page 7 作者:雷恩那

  胆敢闯他的书房,还敢捉弄他、给他下套,方才甚至还动手抢他的书册,不好好教训一番都要瞪鼻子上睑了。

  苏练缇发出一声短促的讶呼,腰身被他探臂揽将过去,不及眨眼,一屁股已跌坐在他大腿上,被他牢牢锢住。

  她顺势扶着他的宽肩稳住身子,墨气息拂在他脸上,轻柔又问:“所以候爷气的是哪件事?气到把自个儿关在书里罚坐,连饭也不用,妾身哪里舍得?”

  宋观尘觉得自己真完了,真要被他家夫人玩弄在股掌中。

  她只需这般对着他笑,对他温言软语地怜惜慰藉,他的毛就被顺得好生油亮。

  他重重吻了她的唇瓣一记,美目略狠,低嗄问:“乍遇卓溪然,为何落泪?”

  原来症结所在仍是卓家大公子啊……

  苏练缇知道自己欠自家的爷一个解释,在那当下是她没顾及到他的心情,亦无法顾及无端掉泪又急着往他怀里躲,脑袋里一片混乱。

  不过此刻的她已经想清,同时也下定了决心,她很清楚该怎么做,以及该做什么,而在动手去做之前,她最先需要的是说与宋观尘听。

  她与他是夫妻,是伙伴,是最深知彼此的人,他更是她想倾尽一切勇敢再爱的人。

  她吐气如兰问:“侯爷其实早就瞧出卓家大公子便是妾身的前夫吧?”

  宋观尘俊脸都要气歪。“哪来什么前夫?你这辈子只嫁了本侯一个!”

  带醋味的孩子气令她抿唇一笑,心中柔软。“嗯,今生仅嫁侯爷一人,与他卓家再无半点干系。”

  宋观尘的表情略略回温,眉目间仍带冷峻。“那你哭什么哭?”

  “妾身被吓着了。”她老实回答,螓首软软靠进他肩窝里。

  宋观尘低声诅咒了一长串,把卓溪然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掌还不忘轻拍妻子的纤背,来来回回抚摸轻柔。“不怕,本侯明儿个就去打断他的腿,挖了他的双眼,让姓卓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无法死盯着你瞧。”

  “侯爷别胡闹。”

  “哪里是闹?本侯再认真不过,说到做到!”语气阴森森。

  苏练缇倏地坐直,杏眸圆瞪,发现近在咫尺的俊颜轮廓再次绷紧,神情再严肃不过,她立时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明儿个真要出门蛮干。

  未多想,她仰首去亲他的嘴,一下又一下,那两片峻唇终于被她亲软,张开将她含住,舌相缠,气息交融,吻得彼此都禁不住发出轻轻哼吟,很令人心热脸红。

  长吻过后,苏练缇把热红小脸又埋进丈夫颈窝里好一会儿,忽道——

  “真正吓着妾身的不是卓大公子的乍然出现……是那个小女娃儿。”

  环抱她腰身的健臂蓦地一紧,表示男人正竖耳听着。

  她遂沉静再道:“妾身曾告知过,在那一世,我曾有过一个闺女儿,侯爷可记得?”

  他低声应。“你唤她萱姐儿,本侯记得。”

  “今日卓家那小女娃儿脸上,有着和萱姐儿相似的红色胎印。”喉头突然发涩,她试了几次才稳稳出声。“那女娃儿怕是活不了多久,卓家……他们不会让她平安长大。”

  宋观尘眉心拢成川字,微微将她推开,看着她淡泛凄迷的双眸。

  “你之所以甘冒大险带孩子过五狼山,正是因为卓家他们不让孩子活,是吗?”

  眼前这男人总是见徽知着,思绪动得比谁都快,苏练缇微微牵唇,不清楚有否成功地牵出一丝笑意,但心中确实松快许多。

  可能是有他在身边,有这一具精壮温暖的身驱任她倚靠,心魂已定,前路清明,她明白自己毫无后顾之忧。

  “在卓氏一族中,有胎印的孩子是不能留的,深藏在卓家的秘密,真相污秽不堪……”接下来,她详细地把上上一世得知的卓府秘辛告诉他——

  关于锦京卓家信奉密教,开启以血献祭一事。

  关于那个以血献祭的灵契,使得卓家但凡诞下带红胎记的女娃儿,那孩子便是被指定的祭品。

  关于献祭过程,得活活取出祭品的心头血,热呼呼的鲜红血液越是纯然纯真,越能让卓家一代昌盛过一代,而誓言不可破,一旦违背,全族倾覆。

  “……这其实是妾身第二次同侯爷说起这些事。”平铺直述揭露出骇人听闻的秘密,道完,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牵唇。“头一回说与你知时,在那当时,是把侯爷视作萍水相逢之人,今朝有缘相遇,明日缘尽别离……未想这一段缘于我而言竟延续了三生,还与侯爷作了夫妻。”

  宋观尘本身就遇过或听闻过太多不仁不义、无情丧德的事,但如瀚海阁卓家几辈人长年来以子孙鲜血献祭,这般荒唐之举实让他眉峰深皱成峦,目露寒光。

  下意识想抚慰她,他收拢双臂将她拥得更紧。“信我,本侯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绝非为了什么“替天行道”、“铲恶除奸”的大义,只觉卓家既然在某一世欺负了他的媳妇儿,这笔帐到得今世可有得算了,他得好好招呼对方。

  可惜媳妇儿似乎不领情——

  “侯爷莫要轻举妄动啊!还是让妾身来,我能对付卓大公子的,妾身已仔细琢磨过,我……”话未能说完,因为被恶狠狠地吼了。

  “那样肮脏的事,那样肮脏之人,本侯能让你再去碰吗?你是当我死了吗?”

  苏练缇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抬起小手轻拍他的嘴,急声轻斥,“什么死不死的?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她目睹过他的死亡,抱过他鲜血流干的身躯,近近端详过他灰败无丝毫生气的苍颜,此刻他蹦出这样一句,绞得她心都痛,心底发酸。

  宋观尘一把抓下她的柔荑,恶狠狠固执道:“你若以为本侯能容忍你再靠近卓大公子,那还当真是高看本侯的气度了!”

  苏练缇被他突如兴来的火爆震得有些晕眩,她定定望着他气鼓鼓的面容,唇一嚅,忽地鬼使神差问出——

  “侯爷莫非以为妾身对卓大公子还念旧情,所以才坚决不允妾身插手卓家之事?侯爷这般模样,妾身不得不疑,你这是……吃起卓大公子的醋来了?”

  下一瞬,她清楚见识到一张面容从白皙玉色到满面通红的速度能有多快,根本才一眨眼,他就整张脸大红特红给她看!

  他没有避开她吃惊的眸光,近近与她四目相接。

  气息渐沉,他声音亦沉,“本侯就是吃醋了,如何?”

  苏练缇没料到会得到如此直接的回应,真真令她心口陡凛,纤脊颤颤。

  她一张鹅蛋脸立时也红透,咬咬唇却道——

  “那、那……原本今世,妾身是不愿再动情的,侯爷那时也说了,这样很好啊……不愿动情、不愿再落苦海,侯爷本是很赞同我的,你那时还说了,你要的也不是那些情情爱爱的玩意儿,你仅是想有一个伴,可以谈心说事,像夫妻亦若擎友的陪伴,如此而已……可侯爷无端却吃起醋来,难道是动了情,来跟妾身讨爱了吗?”他继续瞪她,硬邦邦道:“就是动情,就是讨爱了!”

  男人破罐子破摔,全豁出去。

  “你待如何?”

  第十三章  侯爷病不轻(1)

  表白来得迅速直白,苏练缇红嫩双颊更是殷红欲滴,眸光如撩人春丝。

  宋观尘被她瞧得胸中滚烫,牙关一紧,颇凶狠问道——“既作了真正的夫妻,本侯就作个彻底,对夫人动情,向夫人讨爱,这有何错?以往说过的那些话……还不许人反悔吗?”

  男人的故作凶恶和虚张声势,全是为了掩饰排山倒海般的羞赧。苏练缇三世为人,岂会感受不出来?

  胸臆中澎湃涌潮,情潮一波波激起,将她的一颗心润得情难自禁。

  于是她任由眸眶泛热,任由身子向他倾靠,秀额抵着他的,鼻侧与他相贴,任由自己与他亲近再亲近。

  “……若论反悔,妾身早就悔了。”

  换他瞪人,粗声粗气道:“说清楚!”

  苏练缇也学他齿关一咬,一股脑儿豁出去。“还能怎么说清楚?就是妾身是真的很喜欢侯爷,喜欢很久了,别问我是从何时对侯爷上了心,许是前世,也可能比前世还要久,我……我不知……”

  总归就是情种在某个时候落入心田,静静地开花结果,直到今生的相近想亲才令她娇然醒悟。

  此一时际,宋观尘瞳仁缩了缩,竟端出皇城军司审讯犯人时那种不容逃脱且势在必行的气势,一掌按在“嫌犯”纤润的颈后,一掌紧贴“嫌犯”腰后将她狠狠压向自己。

  “说!你有多心悦本侯?”攀着他的双肩,苏练缇真想朝他的颈侧咬一口,最终却印上一吻,叹息道:“侯爷做什么为难人?这怎么说嘛,就是很喜欢、很心悦了,还不成?”

  “比喜欢你家师弟和师妹还要喜欢?”某位大爷开始斤斤计较。

  “嗯,还要喜欢。”反正师弟和师妹相互喜欢,没她这个大师姊什么事,所以她答得毫不心虚。

  “比喜欢你家师父还要喜欢?”大爷他继续斤斤计较。

  “嗯,还要喜欢。”她家师父与齐连大人的“内情”十分不单纯,有情人能走在一块儿,能相互怜惜,那样就很好,一样没她什么事,她照样答得理直气壮。

  “比喜欢萱姐儿还要喜欢?”出狠招啦!

  这一问令苏练缇顿住,秀美的五官浮现纠结。

  “你快答!”他寸步不让一直进逼。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啊!苏练缇蓦地发现自己根本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乱绕一通!

  “答什么?这怎么比嘛。”柔荑捧住他的脸,都想掐他双耳了。“宋观尘,我就是心悦你、喜欢你,打算跟你长长久久过下去,你听懂也好,听不懂也罢,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妾身说完了!”

  她说完的同时,朱唇被堵了个结实,男人发狂般深深吻住她。

  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搁在她身上的一双大掌越来越不安分,探入她的襟口,拉扯她的罗裙,苏练缇勉强保留一丝神智——

  “午膳……在桌上,侯爷……侯爷还没用呢……”她忽然披打横抱起,宋观尘的嘴未曾须臾离开她的脸,灼热气息拂上她的面颊和耳畔。“爷现下只想用你!”

  什么……什么用不用的?苏练缇心房哆嗦了下,昏昏然想着,身子已难以克制地发软。

  宋观尘将她抱到书房里边一张用来小憩的罗汉榻上,俯身而下吮吻她颈侧到耳垂那美好的线条,在她耳边动情喃喃唤着。“缇儿,夫人,乖宝儿……你是本侯命里的小桃源……”

  他再次狠狠吻她的唇,似怎么都尝不够她,心口跳得无比激烈。

  苏练缇从未想过那种情人间歪歪腻腻的称呼用在她身上,真会令她从心窝里酥麻到四肢百骸,全身发烫,软得像一团泥似的。

  ……

  待稍稍寻回一点清明时,苏练缇只有一个想法——她家侯爷确实有病。

  她没料到彼此互诉情衷,两情相悦了,他会发狂到这般境地,她都软趴趴伏在那儿缓不过神,几是除了喘息儿什么事都干不了,他却俯过来亲着吻着喃喃低语,摆布了一下便又重新进入她的身体。

  这一次延续好久,她使出所剩不多的力气拥住他,不住地喊他的名字,最后是如何“活下来”,她混混沌沌,灵魂还在半空飘,记不清了。

  结果就是这一日宁安侯爷的午膳一延再延,延到最后跟晚膳一块儿用。

  午后一场激情香艳的欢好让宋观尘容光焕发,何况对象还是与他已成眷属的有情人,情浓欲起,抵死缠绵,他吃着有史以来最香的一顿晚饭。

  晚膳是摆在他们寝房外间的起居厅里。

  用膳间,宋观尘本有意让一旁服侍的婢子们退去,他莫名眷恋起这种仅与妻子共享的小时光,是苏练缇这位当家主母坚决让婢子们留下,为的就是要防某位食髓知味的侯爷饭吃着吃着又来“作乱”和“动粗”。

  总觉得有旁人在场,多少能令他的狂态收敛些。

  对苏练缇而言,能明了彼此情意自然让她满心欢喜,真真怎么形容都无法描述内心有多欣悦,但今日一整个下午在书房里发生的事……着实糟糕啊糟糕,她都觉自己这个当家主母快要没脸当下去。

  要怪她的过分纵容和意志不坚,宠着宠着就把他宠上天。欸。

  所以再来怎么样也得坚持住,关于潮海阁卓家的事,在没有好好与他谈出结果前,绝对不能允他近身。

  这一边,宋观尘用完饭,婢子们利落地将席面撤下,再按主母的指示奉上雪芽香茗,这才全数退出主院。

  终于仅余他们夫妻二人独处。

  宋观尘起身才想拉她的手,苏练缇却是退到门边,回首朝他敲了敲巧鼻,抿唇笑。

  “侯爷刚吃饱,妾身陪你在回廊上走走,一块儿消消食。”

  岂知她一脚还不及跨到门外,眼前倏地一道黑影袭来,待定睛一瞧……欸欸,说什么坚决不允他近身?全是痴人说梦!

  她又落入男人臂弯里,足不沾尘,被他拦腰横抱。

  “夫人若想一块儿消食,本侯倒觉得可以再试几回下午在书房里的那些活儿。”

  “宋观尘!”羞恼地狠槌了他胸口一记。

  他呵呵笑,往昔的冷峻被融得涓滴不剩,一脸被插得很舒心畅快似的,果然病得不轻。

  一气之下好像下重手了,她下意识揉着他的左胸,表情仍满满纠结。

  “侯爷先听妾身把话说完好吗?你、你这样频繁清空,毫不闭锁,绝非练气之道,侯爷还需克制,身强体健才是一切根本,妾身还想长长久久伴侯爷左右。”

  说大实话,宋观尘当下是真真切切愣了好大一下。

  他好一会儿才意会过来,怀里的人儿是在为他忧心什么,忽地仰首大笑,他双肩颤抖得厉害,胸膛内的鼓动震得她也跟着轻颤。

  他抱着她坐回圈背椅上,口吻像个恶霸,道:“敢质疑本侯的身子骨不耐操不耐用?哼哼,看来是得再好好欺负夫人一顿,让你明白明白。”

  嘴上这么说,下巴却搁在她脑袋瓜上蹭了蹭,双臂仅松松地环着她,不似下午在书房时那样蛮横霸道。

  苏练缇松了口气,脸微红,她握住他的手指,抬头近近看进他的眼底。“侯爷愿意听妾身说话了?”

  “说些好听的,本侯自然愿意听。”宋观尘眉峰微蹙。“若要提什么不愉快的,夫人的小嘴还是用来多亲亲本侯即可,话就别说了。”

  苏练缇捧正他的脸,凑上去就往他嘴上重重亲了一记,随即道——

  “妾身道张嘴,既要用来亲侯爷,也要说些令侯爷不愉快的,非说不可。”杏眸瞬也不瞬,神情坚决。“侯爷不欲妾身与瀚海阁卓家接触,我明白侯爷内心顾虑,多半是怕妾身为了挖出卓府的肮脏底细,一下子陷得太深,把自个儿拖进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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