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成为另一个哲康帝吗?」
「还是你觉得直接由我取而代之更好?」
苏墨柔气到不行,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死紧。
傅东离执着的握着她的柔黄,不理会她孩子气的反抗,沉着俊脸道:「别再做无谓的挣扎,虽然你自以为聪明的利用皇上寿辰之际,让太子在文武官面前展现他的才华。但事实上却是,你过早的让他成为各方势力打压的目标,我劝你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不如想想……」
他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揽至怀中,唇边漾起一抹邪恶的浅笑,指腹轻轻摩掌着她脸上柔嫩的肌肤,「如何讨好目前南凌最有权势的人。」
「傅东离,你这是把我逼向绝境。」
「不,我只是想让我看中的女人,毫无选择的投身于我的羽冀之下,只要你顺从我,今日的保证,就永远有效。」
「若我拒绝呢?」
他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别人的手上。」
「那么,你又何必将自己的未来,赌在一个小孩的身上?」
「他是我弟弟,在血缘上,我们至亲无比。」
「你凭什么认为一个七岁的孩子,有能力驾驭整个朝廷?」
「今日或许办不到,但他会成长,有朝一日,他可以的。」
「也就是说,你执意如此了?」
苏墨柔用力点头,「他未来的命运,就操之在你的手里。」
「可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让那些和我作对的人称心如意。」
「你想怎么样?」
傅东离目光慢慢挪向冷气逼人的寒潭深处,手臂一挥,冷笑道:
「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你可以在寒潭中待到我满意,或许,我会考虑将那个小家伙带入朝堂」
*****
那潭水,寒气逼人,寒气逼人,别说她一个姑娘家,就算是长年习武的壮丁,只要下去半刻钟,恐泊也忍受不住。
他不过是想藉此来刁难她,虽然他不否认对她有几分喜爱,却没纵容到让她为所欲为。
女人可以宠,却不能纵容,纵容得过分了,便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以为自己的刁难会让她打退堂鼓的,不料,她却一本认真道:「你说话要算话。」
未等他回过神,只觉眼前一闪,那抹纤细高桃的身影就这么在面前消失。
扑通一声,再看寒潭中,苏墨柔己经跳了下去。
他一惊,懊恼和怒意也随之袭上心头。
这该死的、固执的女人
潭水那么冰,她一个姑娘家,被那种冻骨的冰冷浸染全身,时间久了,怕不落下病根来。
可是,骄傲的性格又让他无法拉下脸,求她上来。
就这样,两人一个在潭边,一个在潭中,相互僵持。
潭水真的好冰,当苏墨柔全身浸在潭中时,脑袋顿时一麻。
她不知道自己的固执会替自己招来什么后果,或许她在赌,赌这个阴险邪侵的男人,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人性。
好吧,她承认,其实她在和他斗气,如果他真的在乎她,至少,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冻死。
可是她到底在赌什么呢?
明明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牵扯,此时,又为何像个孩子般,执拗的想证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如果傅东离真的对南凌皇朝有什么想法,他是万万不可能同意让太子有机会坐大的。
她这是在逼他做选择,用感情,来换取太子的江山。
她太天真了吗?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她、紧张她?
只要她做出自虐的行为,他就会心疼,就会担忧,就会如她所愿的答应她每一个请求。
当寒意浸透全身的时候,她慢慢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个人孤傲的站在潭边,冷冷的注视着她最狼狈的一面,面无表情,让她完全读不出任何心软的讯息。
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吧。
傅东离!南凌最有权势的大奸臣,世人眼中的薄情男子,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而改变原则?
冰冷的潭水让她开始慢慢失去知觉,右腿抽了筋,整个人也因为无法再浮出水面,而逐渐沉入潭底。
她会死吗?
就像上一世,为了救那个溺水的孩子,丢才自己的性命。
也许,死也是一种解脱吧……
当呼吸越来越困难时,她放弃了挣扎,任由潭水顺着口腔灌入咽喉。
突如其来的束缚紧紧圈住她的腰,她感觉自己被拥在一其温暖的怀里。
睁开眼,她依稀看到傅东离的面孔。
紧接着,唇瓣被呛住,逐渐失去的氧气被灌了进来。
是她的错觉吗?她仿佛从他的脸上,看到浓浓的怒气和懊恼,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解释的心疼。
苏墨柔被傅东离从潭水中救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
他抱着她跑出假山,一到外面,便招来洛梅去请大夫。
见到他,洛梅吓了一跳,因为自家大人一向喜洁,但此刻却是满身的狼狈。
「还楞着千什么?决去叫大夫。」
傅东离难得如此气急败坏,挨骂的洛梅不由得吓了一跳,再瞧他怀里抱着的女人,心底更是气愤难平。
可主子的命令她不敢违抗,尽管很是不情愿,还是急急忙忙的将大夫找来。
由于腿部抽筋,吸入大量的潭水,再加上缺氧,苏墨柔的情况真是不太好。
大夫仔细把了脉,给出的结果是寒气入体伤了心肺,短时间内必须好生调养,多吃些补药才行。
另外,苏墨柔被冻坏身子,又是咳嗽又是发烧,摆明病得不轻。
看着躺在床上,顶着一张苍白面孔的人儿,傅东离心头真是五味杂陈。
他无法形容看她当着自己的面跳进潭水时的心情,是挣扎,是纠结,还是愤怒多一些?
他知道自己不该为她心疼的,甚至必须狠下心,看她究竟能倔强到什么地步,一旦他心软,就遂了她的愿。
结果,这个笨蛋该死的赢了。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沉入潭底就此丧命。
如果她死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心头竟掠过刺痛,
受她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实。
和几个月前,从别人口中得知七公主割腕自杀时的感受截然不同,他真的会在乎、会紧张、会心疼,甚至无法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对女人冷漠薄情的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方寸大乱。
眼看她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他竟无法坐视不理,霸道的将那不断抖动的娇躯紧紧护在怀里。
「你这个么人精,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摔断你的小脖子,让你没有机会再用别的方式来成胁我。」
他发誓般的在她耳边吼完,又无比冷的用被子将她包紧,被子下,大手紧紧包住她冰冷的小手,传递热度给她。
已经清醒过来的苏墨柔乖巧的偎在他的怀里,明明被他成胁了,可心头竟掠过一抹淡淡的甜蜜。
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到底还是败给她了。
虽然代价过于庞大,不过……
她紧紧反握住他温热的手,闭上眼,静静回味着,当时在潭水里,他那焦急的面孔充分说明他有多在乎她。
她调皮的笑开,很孩子气的说:「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
他想捏死她,真的很想。
傅东离恨恨的咬牙,偏又舍不得真的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最后,只能恶狠狠的在她耳边道:「就算你暂时达到目的,我敢保证,你嚣张不了太久的。」
「没走到最后,谁又知道事情的结局是什么?」
「很好,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的顽固了。」
「能被南凌皇朝神仙一般的人物欣赏,那是本公主的荣幸。」
「你——」
她将脸贴近他温热的胸膛,小声道:「我冷。」
嘴里虽然还想再骂,终究因为那一声娇吟,而化为心疼。「活该,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别骂我了,难道你不知道病人的心灵都很脆弱的」
他哼了一声,倒是没再继续骂她,只是将她更紧的护在怀里,为她缓解令她不断瑟缩的寒意。
「傅东离,」她软软唤着他的名字,「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你都多大了,还听故事?」
「多大了都有听故事的权利。」
面对她孩子气的执拗,他无力一笑,在她耳边低喃,「我不会讲故事,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听,那么,我就给你讲一个,关于诅咒的传说吧。
「古老的布尔曼族的族长和夫人膝下拥有七个儿子,多年后,他们很想拥有一个女儿,便向天神许愿。伟大而慈悲的天神在两年之后实现他们的愿望,让布尔曼族拥有一个健康快乐的小公主。
「小公主长得非常漂亮,随着年纪渐长,容貌也越来越标致,邻国皇帝对她一见倾心,并不顾大臣的反对,在公主十七岁这一年,迎娶了这位异族女子。
「公主被封为了皇后,并先后生下三个皇子,原本幸福和谐的一家,却因朝中不断发生事端,那位布尔曼族公主也成为大臣们攻击的目标。
「很多人都说,那公主其实是邪恶的化身,她所生下的三个皇子,也是灾星,如果不将这些灾星创除,这个皇朝,将覆火成为过去式。
「皇帝虽然很爱他的皇后,也很爱他的孩子,可为了他的皇朝,却狠心的想要将他的妻子和孩子置于死地。
「那个时候,已经年满十岁的二皇子好死不死犯了小错,皇帝便想要趁机将他处死,二皇子不想就这么死了,便不顾一切的逃出这个国家。
「可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根本没办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来,太多残酷的遭遇,让他渐渐学会如何在逆境中生存」
说到这里,他突然冷笑一声,「有些时候,恶劣的环境会逼迫一个人迅速的成长,即使他必须面对自己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也只能闭上双眼,承受上天给他的磨难。」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像陷入某种情绪中。
苏墨柔忍不住抬起头,「你说的那个二皇子,是你自己吗?」
傅东离闻言,摇头笑笑,「不,这只是一个无聊的故事而己。」
「你讲故事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
他突然敛去脸上淡淡的伤感,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的邪笑,「是啊,我这个人,的确不会讲故事,不过……」俯下身,他迫切的搂住她的嘴唇,「对于如何征服猎物,我倒是非常在行。」
「喂,我还病着……」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小嘴被他完全封住。
霸道的吻在她放弃挣扎的时候,变得温柔起来。
其实,这人虽然恶劣,还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
第5章(1)
苏墨柔觉得自己堕落了,堂堂南凌皇朝七公主,居然不顾体统、不顾名声、不顾颜面的夜宿丞相府。
而且还在这混蛋的勾引下,一时失去理智的,被他拆吃入腹。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对于男女情事一直抱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甚至遇到喜欢的,主动追求也未尝不可。
可是,傅东离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而且据她所闻,在南凌,与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还不在少数。
就说柳贵妃好了,表面上是哲康帝最得宠的妃子,私底下,和傅东离幽会时就被她撞见过。
连皇上身边的女人都敢动,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她很后悔,没有坚守立场,意乱情迷的就被他骗上床。
看着身边睡姿慵懒的男人,完美的长相以及聪明的头脑,摆到二十一世纪都是提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天之骄子。
能怪谁呢?
她在心底叹息。那时候,她的确是受了他的蛊惑,心甘情愿的沉醉在他的魅力之下。
轻轻将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移开,苏墨柔小心冀翼的起身,打算穿上衣裳偷偷离开。
背后突然环过来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霸道的将她拉回怀里。
伴随熟悉的味道袭来,耳畔传来他低魅性感的声音道:「天还没大亮,再睡一会儿。」
「我要回去了。」
「不准!」
「傅东离,你不要忘了我的身分,就这么妾身不明的留宿在你的府里,传扬出去,你让我以后有何面目见人?」
闷笑声传来,不规矩的大手,隔着被子在她身上来回游移。
「你这是在抱怨我没有给你正式的名分了?」
她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挥开他顽皮的手指。「别闹,我要走了。」
「说了不准。」
「你想怎么样?」
「你还病着,留在我府里再多住几日,宫里那边,我自会找借口为你开脱。」
「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
「你的身体是否全好,这是由大夫来判定的,你说的不作数。」
「喂,你这人也太不讲理了……」
傅东离含着坏笑,顺手将她的娇躯卷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喃,「如果讲理,在南凌,就没有我傅东离这号人物了。
苏墨柔气恼难平,忍不住斥道:「你这人还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你们女人不就爱嘛。」说着,趁其不备,偷亲她一口。
眼含薄怒,擦了擦他留在她脸上的口水。「你还能更无赖一点吗?」
「就算无赖,我也只对你一个人无赖,更何况——」他满眼调侃的勾起她的下巴,「你害什么羞,大家都是老夫老妻了。」
「谁和你老夫老妻?」
「怎么不是老夫老妻?就算你不记得曾经发生在我们之间的那些事,也无法否认,我们以前有过肌肤之亲,那个时候-」他再次偷亲她一口,唇边漾着坏坏的笑容。「你可是比现在热情多了。」
「就算这副身体的主人和你有过什么,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总是在我面前提这件事。」
「噢?」傅东离不由得挑高眉头,饶有兴致的问:「这副身体的主人?难道你不是这副身体的真正主人?」
她脸色一变,被他探究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我意思是说,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你完全可以把从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当成两个人去看待。」
他捏住她的下巴,「你的变化的确很耐人寻味,比如不久之前,太子当众呈到皇上面前的那份奏折,就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何以见得?」
他深沉一笑,「太子有几斤重,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他虽然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可是也还没本事写出那徉的一篇策略。
「喂,你答应过我,让轩弟上朝听政的。」
「你紧张什么?莫非怕我食言?」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佯装伤心的叹了口气,「墨柔,你这言论其伤我心。」
叹息着说完,他懒洋洋的起身,光裸的后背顿时呈现在苏墨柔的眼前。
只见一个花纹顺着他的后背直没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