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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得宠又卖乖 page 15 作者:玛奇朵

  两夫妻沉默不语,可是对望了一眼后,想的却都是同样的念头。

  自家姑娘要出嫁了,就是没有什么好东西也得给她整理明白了,更别说一些东西他们自家都是不缺的,只是出门难带,所以只好带些贵重又精巧的,尽量塞进包袱里头,只等着明儿晒嫁妆的时候,好好给自家姑娘做面子。

  越接近成亲日,武家就越发热闹,可以说从早闹腾到晚,可是谁也没觉得累,都乐得在武家看新鲜,也默契的瞒住了武大一家。

  因为就是在同一间屋子出嫁迎娶,聘礼还有嫁妆都摆在了一起,只是当那个自称是宋姑娘师父的男人,带着人把随身带来的行李一件件的打开时,就算漕帮那些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也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一柄玉如意,还有一盒子的东珠,一颗颗流光四溢,只是打开盒子,就可以感受到那八颗珠子带来的不同魅力,这两件是主要的压箱物,其它的还有一些首饰头面,甚至是上等稀奇的布料衣料等等,林林总总,摆到了院子口了才终于停下。

  所有人都没想到当年那个失了亲娘的小姑娘居然还有这样的造化,拜了一个好师父,就连出嫁的时候,嫁妆也不知道比多少好人家还要强了。

  几个有经验的漕帮人互看一眼后点点头,各自在屋子散开,自动自发地守住了院子,包准东西只能进,不能出。

  乡下人不明自什么是十里红妆,可是这嫁妆多寡还是看得出来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说嘴说上一年半载了。

  而第二日,先把嫁妆给收拾整理好,紧接着是男方这里要把聘礼给摆出来,村子里不少人,包括老杜长,都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武轩夔。

  新娘子那儿拿出来的嫁妆丰厚,虽然是一件好事,可若是没有拿出能够相对应的聘礼,男人的面子可过不去。

  这样的担忧在山子首先挑了第一担土进来的时候达到了极致,虽说有一担土一软田的说法,可是村子里的田地也就那些,而且谁不知道当初武轩夔爹娘名下的田产几乎都让武大家给卖光了,只留下了两亩薄田,还是老村长看不过去硬给讨出来的,若只是普通人家,拿了家里的田地当聘礼,那可以说是慎重的大礼了,可要是和昨儿个的嫁妆相比……

  老村长还是只能够摇头。

  比不上啊!

  不过武轩夔不说话,其它人也只是闹了几句就闭上了嘴,看着后续几个人挑了一担担的士进来。

  直到挑了十担,接着又抬了几架精美的纸船进屋子里,然后又是叠的瓦片,每一块都绑了张红纸,放在了地上,紧接着是一箱箱沉重的黄金白银,砰的一声,惊起满地的尘土。

  所有人都还往后瞧着,可惜后头没有了,只有媒人手里拿着张大红纸,然后舔了舔唇,朗声就报起了聘礼来——

  「土一担,良田千亩,十担,长长久久一万亩。」媒人也是头一回念到这样的单子,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事先确认过的,可饶是比其他人有更多的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大手笔的数字给惊得又顿了顿,才终于能够把一口气给喘平了,继续念「黄金百两一箱,银千两一箱。大船三艘,瓦二十片,砖一叠,有砖有瓦,庄子屋舍好传家。」

  终于念完这张略显轻薄,但是东西却是半点也不轻薄的聘礼,媒人忍不住拿了帕子擦了擦汗,然后把单子递给了也同样有些傻的甄子酖,这才功德圆满的退了下去。

  甄子酖看着眼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觉得虽然这样问不好,但是这大约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了。

  「这礼单可是哪里写错了?」

  「没有。」武轩夔认真的回道,并且把之前交拾宋冬雨收好的荷包拿了出来递给甄子酖,除了他的宝贝,他离开前就将自己的身家放了进去,好护宋冬雨一世无忧。

  甄子酏疑惑地从荷包里头拿出了一叠纸,在场其它人则是好奇的探头过来看,甄子酖越看眉头越皱越,等到看完后,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没错!这里全是跟聘礼数量相符的地契还有房契。」

  甄子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因为就算把整个青山村所有屋舍都打掉弄成了田地,有没有良田千亩还不知道,可是武轩夔却给得起一万亩的良田,这要他们如何不震惊?

  还有那什么大船,许多人一辈子都没瞧过大船长什么样,可是他一拿就是三艘,看那纸扎的形状和豪华程度,若是真的,就算只能上去坐一下也甘愿啊。

  更别提接下来的那些屋瓦砖片了,青山村的村民觉得自己这两日是不是在作梦呢,否则怎么嫁妆就已经要闪瞎了所有人的眼,没想到聘礼可是半点也没输,甚至超出所有人可以想像的极限。

  第10章(1)

  同样震惊的还有偷偷回来看看的武云花,她没瞧见昨日晒嫁妆的盛况,不过刚刚那一担担的土挑来的时保,这时才知武轩夔要娶媳妇的她站在边上忍不住嗤笑,想着武轩夔是打算给新娘子吃土吗?可是现在她却笑不出来了。

  一万亩的良田是什么样,她就是听过也想象不出来,但是她知道,要是自个儿的娘家能够分上一星半点,别说是一万亩,就是一千亩的良田,那也足够让他们武家在这青山村,甚至是在县城里都能够横着走了。

  她匆忙地跑回娘家去,把在田里忙活的一家人都给喊了来,时间紧迫,她甚至没让他们把手给洗洗,一边走边就把这事儿给说了,武大娘当场就直了眼,甚至跳了起来,马上就跑得比她还快,武大双腿的老手病似乎也突然间好了,将锄头往地上一扔,也跟着跑了起来。

  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好,武大娘讨要武轩夔的大宅不成,反被老村长当众斥责后,没事也不爱出门遭领居白眼,虽然知道在筹备喜事,但村人有默契的瞒了他们,武大一家便只当是村人要娶妻,只远远的看过热闹,何况武轩夔娶过妻又那么穷,便怎样都没想到他头上。

  武大家一群人,人还没到,声就先到了,尤其是武大娘,那声音尖锐宏亮,语气里还有说不出的愤怒——

  「武轩夔,你这白眼狼,也不想想你打小吃穿用度使的都是我家的银子,你发财了以后,不想着提携自个儿的亲戚,却把这些都当成了聘礼给了那狐狸精。」

  武大娘急急地跑过来,没停歇的说了这一串话,话才刚说完,就忍不住大喘气,但双眼却是死死盯着地上的土还有砖瓦,甚至是那一整箱的黄金白银。

  这些都是她的!凭什么要给那个会使妖法的狐媚子?这些个黄金,就是照个人一样打一座金人都够了。

  武轩夔把婚宴安排在了村子里,老早就料到会有今旦这般场景,甚至可以说他之所以把自己的一些老底在这时候掀开,也是为了要彻底处理和大伯一家的关系,只是没想到武大一家如此后知后觉。

  他和宋雨以后说不得还有好一阵子要住在青山村,总不能为了不让大伯娘他们发现自个儿有余财,就特意把日子过得苦巴巴的。

  他早就允诺过宋冬雨,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吃喝不愁的。

  武轩夔淡然一笑,山子还有其它兄弟全都围了过来,一个个毫不收敛的放出了杀气,他们全都是走南闯北的汉子、哪个手上没沾过一条人命,不说其它,就是这一、两年来,王之涣的每一次追杀,即使他们狼狈离开,那也是非得要让对方留下几条性命下来的。

  从一个被舍下的伤兵,到最后入了漕帮,不怕死不怕难,用尽多少心机,经历多少次命悬一线的时候,身上又有多少的伤,又是如何一步一步爬到如今漕帮帮主的地位,这些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何况今日这些东西都不是白白得来的,上头都是沾了他的血、他的汗。

  如果没有宋冬雨,或许这些东西他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但是现在不同了,两个人是真正的过了三媒六聘的正头夫妻了,他的东西就是她的,全都给了她又如何?

  武大家的人原本也想要帮着武大娘鼓噪鼓噪,看到这般阵仗,全都惊得闭上嘴。

  武大娘也吓了一跳,嗓音不像刚才那么宏亮,她小心的退后两步,但是仍逞强道:「这是干啥,以为老娘是被吓大的不成?一群小崽子们,还以为拿了刀老娘就怕你们了?你……」

  武轩夔淡淡地看着无知者无畏的武大娘,板着脸道:「大伯娘,我还这样尊称你一声,就是因为我还顾念着我爹毕竟是大伯的兄弟,即使你和大伯卖了我家的地,说要抚养我却差点把我饿死,又让我去顶了兵缺,我也认了,可是……既然让我去顶了兵缺,那等生死不论的地方,我就当做自个儿死了,赔了你和大伯一条命,之后我做了什么又有多少东西,那都是我赤手空拳挣来的!

  「今日我把话放在这儿,若是日后你和大伯有个万一,我也会帮着出点银两,可若是想要白白养着闲杂人等,那是想也别想。」

  武大娘没想到武轩夔会把话说得这么绝,看似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呼天哭地了起来,「我这是什么命啊!养了这样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家兄弟姊妹,居然被说成了什么闲杂人等,也不知道那狐狸精是给他吃了什么药,居然只顾着娘们,没有半点亲戚情分了。」

  武轩夔对于她这般作态无比的厌恶,总之他好话已经说完了,若是她不懂得收敛,就别怪他直接动手了。

  山子几个人早就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就等着自家帮主一声今下,看到武轩夔使了个眼色,众人就跟虎狼似的,直接把落在后头的武大家两兄弟给拎了起来,武大娘还没反应过来,这些人就拳拳到肉的打了起来,一时之间,武大家兄弟俩的痛哭哀号声,还有武大娘和两个媳妇的求饶声绵延不绝。

  「住手住手!别打了啊!」武太娘没想到往日只是口头威胁的武轩夔,这回竟然是真的说到做到,说动手就动手了。

  武轩夔一个眼神,让山子他们停了手,「略施小惩而已,大伯娘,您是长辈,我自然是不会朝着您动手,可是这两兄弟,我之前就教训过一回了,他们劝不动您,还让您出头找我的麻烦,那我自然就寻他们两个讨说法了。」

  武太娘扑向躺在地上的两个儿子,心里悔恨极了。

  可这大喜日子谁耐烦听他们哭号呢,正准备动手请他们出去,门口又来了一个穿着身白衣的姑娘,一脸哀戚地站在那儿。

  村子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林苿儿,也只有她喜欢穿着那些不耐脏的衣裳四处走。

  只是以往还能够说那些衣服是颜色淡了些,但是人家正要办喜事,穿着这一身的白,甚至端着一脸悲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武轩夔欠了这姑娘什么,让人得在这大喜的日子穿着像是孝衣的衣裳来触人家霉头。

  林茉儿自然知道这些人对她指指点点着,可是她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因为她站在这里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初她报水匪就在山上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这些人还能够活着回来,也没想过武轩夔没有被牵连进去,甚至还把宛州知府那样大的官都拉了下来。

  前几日听闻宛州知府已经入京候斩,她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恐惧,即使她紧紧地躲在被窝中,依然无法阻挡无处不在的害怕和心虚。

  林家离武轩夔的宅子并不远,听着武家热闹不断的声响,她就越是害怕甚至恐惧着那两人会来找她的麻烦。她每天晚上都怨恨着那两人,因为她相信她如今所受的痛苦,都是他们所造成的。

  如果武轩夔干脆的娶了她,她也不用为了反对那一桩婚事,做出告密这样的事情来,如果没有那个狐媚子,他也不会拒绝她,甚至今日这所有的风光还有这丰厚的聘礼全都是属于她的。

  没错!该躲在黑暗中发抖的不该是她,而是那个该死的狐媚子才对,她就该光明正大的站在那儿,所有的风光还有旁人羡慕的目光都是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因为脑子里的幻想太过兴奋而全身微微抖,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失了柔弱,反而似笑非笑的有些狰狞。

  林母原本也在另外一头看着热闹,没想到热闹都还没看完,就看到自个儿的女儿穿着一身触人霉头的衣裳从外头挤了进来。

  看着旁人对女儿指指点点的,林母觉得好丢脸,她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硬攫住女儿的手就要往外头拉。「跟我回去!人家这大喜的日子,你穿成这样是想要做什么?老娘一辈子的脸都要让你给丢光了。」

  林苿儿猛地转过头,对着娘亲大吼道:「丢脸什么?那不要脸的狐媚子,抢了我的男人,占了我的屋子还有这聘礼,那人才是丢人。」

  接着她痴痴的笑着,「娘,这可是你女婿家呢,哪儿丢人了,我觉得挺好的……只要把那个贱人给赶出去,就一切都好了。」说到最后一句,她原本正常一些的表情又瞬间变得扭曲。

  这一喜一怒还有语无伦次的模样,让林母整个人都傻住了,抓着女儿的手也松开了。

  武大娘见状,也怕得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怕林茉儿等等要是发起疯来,伤了自个儿可不划算。

  林苿儿笑嘻嘻地不断往武轩夔的方向靠去。

  山子看见她,本来气得要给她一个教训,可是她这反常又古怪的反应,反倒让漕帮的一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甄子酖在边上也注意到了这姑娘的不正常,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跑出来的,可是精神失常这点是不会错的,虽说他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心里热爱八卦的另外一面却是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

  原本以为他这个弟子转了性子,找了个男人想过起平静日子了,可是看着这大戏一出接着二出,嗯!果然还是他的徒弟,一辈子都跟平静两个字没缘分。就是这男方极品亲戚也有了,闹场的小三也有了,不知道女方这儿有没有什么好戏还没上场?

  很快的,甄子酖就发现,鸟鸦嘴不能随便乱说话,乱想也不行。

  一辆看起来已经有点老旧的马车急急地停在了门口,后头还跟着一大串的凶神恶煞,村子里的人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吓给锻炼出冷静看戏的心态了,自动自发的排成两列,等着给从马车下来的人让路。

  所有人都期待的等着看又是什么人找上门来,接下来又会上演一出什么样的大戏?

  第10章(2)

  宋夫人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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