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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玉京伴无尘 page 1 作者:童茵

  我佛慈悲&惭悔苦水

  首先,我必须向佛祖忏悔,本篇故事纯属虚构,小的绝无心存亵渎之意,只是刚好其中之一的主角是和尚,另一个刚好是蛇精,然后自然而然就有了十八禁的场面了……小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跪倒)。

  佛祖慈悲为怀,应该不会同我这渺小如芥子的人计较是吧?

  那么——话说当初刚开这篇稿子时,才写了一章半,就在某天小电莫名其妙停止运作,隔日请工程大哥前来好好整治,幸亏还能系统还原,谁晓得悲剧就在此时发生,一些来不及备份的资料及档案全部消失无踪,刚写好的一章半内容当然没能幸免。之后又过了几天,小电开始发出怪声,再请工程大哥来看,竟然是坏轨。一次打击不够,还来第二次。小电呀小电,你实在太折腾人了(趴)。安然不过一阵子,紧接着家里发生大事,当了将近一个月的暂时看护,整日在医院进进出出的,结果这段期间不仅操劳过度,根本无暇安静坐下来写,甚至连睡眠时间也不足,身体岂是一个虚字了得?这段期间还是靠着人参维持精神体力。

  好不容易克服种种难关,正当故事进行到两章半时,台风过后的凌晨五点时分,突然啪的一声,荧幕瞬间转黑,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操劳两年多的小电荧幕在此宣布告终。

  当下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回想一切不幸事故,似乎都在开稿后发生了。

  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是报应?什么叫做诅咒?我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最佳例子啊!(抱头)

  好,吐完苦水了。

  《梦断玉京伴无尘》是十二生肖套书之一,很高兴能在这里插上一脚,也很感谢倍乐文化给予的机会,只希望我没有搞砸它。(汗)

  通篇来说,这是一个很单纯的三角恋神怪故事,没有大道理、没有主旨,有的仅是“随缘”二字。

  你爱我,我爱他,任何感情的发展本来无法都尽如人意,试想想世间万物,单就人来算好了,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男男女女,来来去去,当喜欢的人同时也喜欢自己时,能不说是奇迹吗?

  两情相悦是奇迹,人蛇相恋更是奇迹中的奇迹。佛云:“千年的叩拜,方得今世的一个回眸”,或许前世今生渺茫无稽,缘分一词仅是佛道之谈,可一段感情的发生,却是实实在在的,你爱谁、他爱谁也全是毫无道理和理由。

  所以……某人汲汲想悟得大道,浑忘了四方即菩堤,只要时时留心,处处皆为道,凭借的也是“随缘”二字,可某人偏偏不知随缘。

  至于文中扯到的任何佛理观点,由于敝人在下我这辈子注定是个平凡人,体悟不出什么深远广大的佛理,最多在以前大学中选修的一堂相关课程学得一些皮毛,书内所述大多是在下努力查阅钻研后所衍生或认同的见解,若有谬误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接下来就不多嘴了,因为是序嘛!自个儿看才有乐趣是不?

  那么,就请大家翻到下一页,看故事去啰——

  第一章

  时值暮春三月,满山青红柳绿,郁林葱葱。

  行走其间的少年一袭青蓝衣衫,本是清朗无云的天际,突然一道银光灿灿,伴随而来的是轰雷作响,转瞬间竟哗啦啦地下起雨来。

  抬头仰望,一颗颗豆大的雨珠打在脸上,他吃疼的皱起眉,拿手胡乱抹去,鼻间满塞的是浓厚泥味。

  然而,似乎太重了些。

  那异于常人的灵敏教他起了疑心,遂减缓足下的速度,伸长脖梗处处张望,急促的雨声中,仿若还有几不可听闻的悉卒声。

  身后那抹斜长的黑影,亦步亦趋。

  忽而,脚步一顿。

  “白、玉、京——”

  少年回身大吼,脸上犹自气愤,甚至无奈。他没好气地踱上前,停在大树底下的大石旁,屈膝上抬,料准位置,随即狠狠地往地面重重踩去。

  啪地,溅起一片泥泞水花。

  接着,地面竟缓缓现出一尾白蛇。身长少有三十多尺,素白粗壮,宛如屋梁横倒,唯背黑质,头呈三角,间或少数黑褐念珠斑,尾处有一扁长佛指甲,

  仿佛早料定似的,少年叉手蹬脚,眉不挑,唇不动,仅是静静地睨眼瞧着白蛇幻化为人。

  “红蛟……”哀怨的轻唤自朱唇溢出。大白蛇变的,是一位很美的女子,有着柳枝般的腰杆,肌肤赛雪,五官姣好,微微蹙起的青黛眉更为一双细长凤日添增几分妖媚,其容貌姿态,堪称人间绝色。

  少年恍若未闻,更视而不见,迳自从她身旁掠过。

  眼见他抬脚就要走,女子急了,艳丽的面容难得现出一抹怨怒,立马气冲冲地跟了上去,舒臂一张,刻意挡在他的身前。

  他往左,她便跟着左移,朝右,她亦随之,百般阻挠,就是不让他得以趋前。

  终于,少年再也受不住心头横亘的那股愤怒,破口嚷道:

  “白玉京,你别老跟着我行不行!”

  紧拢的黛眉因他的气恼而舒放。纵然是气,好歹是理人了。

  褪去不悦,白玉京扭着水蛇腰,摇摆起婀娜身段,一双红素手轻软地搭上少年的肩,橛嘴嗔道:“你真真个没良心,当真丢下我不管。”一双媚眼不住乱眨,她不由得顺势搂上他的脖子,把脸熨帖上去,笑问:“红蛟,你该不是信了那臭老头的话?”

  “青穗是咱们族中长老。”他不快的重申。放眼族里千万蛇众,唯有她胆敢这样称呼。

  “哼,寻啥劳什子有缘人,就凭那不到一尺高的老头儿随口胡诌你也信?”白玉京掩嘴发出几声讪笑,双眼微眯,睨向他道:“我同你说了罢!什么有缘人,那全是骗你的。”

  “呸!”红蛟粗鲁地啐了一口,嚷道:“管是真是假,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我有手有脚,任凭谁也拦我不住。”

  闻言,白玉京像是听到什么天下奇事,忍不住捧腹大笑:“手?脚?咱们何时生的手脚?”她捻去眼角泛出的泪珠,语气嘲讽地说:“还未走路便想飞,你得好生掂量,可别糟蹋了两百年的修行呐。”停了半晌,她又补上一句:“……修行,也有我的一份功呢!”

  意即没有她,光凭两百年,怎能成人?没有她,现在的他,仍是伏地爬行的小蛇。

  不知是羞还是恼,红蛟紫胀着一张脸,墨绿色的眼珠子瞪得极大,好一会不吭声,良久,这才冷冷笑道:“你要想讨恩惠,可就找错对象了。”

  忆起那段尘光,春去冬来,等等等,守了两百年,潜心山林的日子实在孤独得教人烦躁。

  他只记得日升月落,平淡无奇的发慌,好不易过去了,尖长的腮边终是慢慢地长出肉来,渐渐圆润成形,已有头有身,细长的尾分作两半,成了一双能够站立的赤足。

  两百年的光景,漫长且久远,但实则上,却不足以让一条蛇修行成人。

  若然没有白玉京的内丹助力。两百年,充其量不过是一尾道行浅薄的蛇精。

  照理说,她有恩于他,助他修行、幻化成人,他应谨记在心,涌泉相报才是。

  可惜——他是蛇,非人哪。

  “你这是不认账不是?!”微眯着眼,白玉京自鼻子哼了哼,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

  “认啥账?”把眉一挑,红蛟瞥眼看去。“做人做久了,难道浑忘自个儿骨子里是什么东西?咱们是蛇,可不作兴人的百样规矩。”他扬起唇角,皮皮笑道:“再说了,人类不也常说一句什么施恩啥不求报答的话……”

  “施恩不望报。”虽气呼呼的,仍是好心替他把话接下去。

  “是了是了,就是这话。”红蛟惊喜地喊了起来,高兴的直拍手,睨眼笑嘻嘻地说:“嘿!瞧你自己都这样说了,又哪来的恩情不恩情。”

  没想编排不成,反倒让他将了一军。一股怨气直冲上心,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未出口的话全成了怨慰。

  “红蛟,你没良心——”横眼瞪去,她伸出玉葱般的手指,不住恨骂:“你、你欺负人!”

  “随你怎么说,总之,別老缠着我了,真烦人!”红蛟瞧也不瞧一眼,扒扒头,便要甩袖走人。

  知晓红蛟真动怒了,见这副模样,绝非玩笑事,白玉京明白在这当口绝不得硬碰硬,到时一个不好,弄得脸面上过不去,更别提什么情分了,尤深知他的脾性素来是服软不服硬,越是将人激怒,自个儿也沾不到一丝好处,又何苦呢?

  如此一个转念,脸色越发不同了。她赶忙摆山讨好的笑颜,噘起红滥滥的小嘴,歪着头,像是遭人错怪,很无辜地叫道:

  “红蛟,我这是担心你啊!你不想想,初化人形,哪里晓得什么‘人情世故’?何况人间有哪点儿好,真值得你费尽心思去闯?就连人类自个儿也常说‘人心难测’,那肚皮里的千百种心思,岂是咱们能明白的?!”揣着他的手左摇右晃,她咬着唇,委屈地说:“红蛟,我都已经这样求你了,別下山了,成么?”

  此番十足关切的样子,可见并非装出来的,他再强拒,似乎显得过于无情了——纵然他本无情。

  思及此,红蛟只得闷声不响。

  下山人世,不仅是好奇人生百态,族中长老见多世广,唯一遗憾的是未能亲眼见过人世间,只因无缘。

  而他,命中注定有此缘,有缘人的存在。让他得以有下山入世的机会。

  是故,他怎能不好好把握?

  毕竟,不是所有的蛇都有此机缘,甚至连长老青穗亦求不得。

  这回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任她百般哀求说破嘴也没法扭转他的主意。

  “别再跟了!”

  红蚊朝后丢下这句话,随即纵身一跃,如旋风袭卷,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何时,天际已一片晴朗。

  红蛟直往林子去。

  他不断回首顾盼,下山的平坦道路只有一条,可他却选择左穿右插,走的全是些小径岔路,迂迂回回,其间毫无人烟气息。

  山林清幽,婆娑的树影下映着黄澄澄的暮色,红蛟突然停下步伐,闭上双眸,静听周身变化,冷凉微风潇潇拂过脸庞,意外宁静祥和。

  大雨沐浴过后的林子,鸟语花香。

  睁开眼,他抿唇一笑。

  奇也怪哉,好难得啊!她竟没有跟来?

  踏着让草上水气沾湿的鞋,袭着一身蒙尘肮脏的衣衫,他却高兴的哼曲漫步,随手摘起一根路边野草直往嘴里塞,吞下微涩的苦汁,他依然快活得紧。

  少了白玉京的纠缠,好比一洗前尘,浑身上下从里至外真有说不出的清爽,所以精神越发抖擞有劲,不知觉地,脚程显得快上许多,不一会儿便走了有三里远。

  抬手瞭望,但见树丛底下袅袅炊烟升起,他拿鼻嗅了嗅,果然嗅到一丝人味了。

  这里,就是人类住的地方?那下面,当真藏着他要寻的有缘人?

  “嘿哟!”红蛟高兴的欢呼一声,正要拔腿狂奔之际,突然身子一个跟跄,没看清前方步道上竟布了铁勾,尖刺硬是将他的腿划出个血痕来。

  幸亏蛇的血,是冷的,流动不快。

  他有些吃痛地咬咬牙,胡乱摘下路旁枝叶,拿唾液和一和便贴敷在伤口上,旋身过去,气得把那扎入皮肉的铁钩一脚踢开,忽见树丛间似有人影闪动,立马往一株合抱树后的林子躲避,只露出一双大眼,眨呀眨的,屏气等待。

  不久,果然来了几名大汉。身披虎豹皮毛,弓箭在背,左持镰刀,右拿木棍,黝黑的脸上是浓眉大眼,厚鼻厚唇,身子高魁粗壮,真如凶神恶煞,比起那些相貌丑陋、青面獠牙的精怪还要可怕吓人。

  睁眼细瞧,初入人间的红蛟何时看过这等模样的人类?以往潜居山林,人迹罕见,通常只闻人声不见其人,众家兄弟姊妹,但凡化为人身者,皆是可入眼的俏相俊貌,就是山野精怪,也没生得如此三头六臂……瞧瞧,双臂上隆起的结实肌肉宛如小山,怎能不吓得他胆战心惊,不自主地捂上嘴,一个没小心泄出声来,岂不是就让这些人给生吞活剥了去。

  只见带头的一名大汉走到刚才他绊到铁钩的地方,弯身抹血嗅了嗅,低头看向地面脚痕,攒眉咂嘴了好半天,回首对着身后尾随而来的同伴说:“喏,你瞧瞧,上头沾的是人血么?”

  那一脸腮胡的汉子也拿指嗅闻,再见底下脚印,跟着拧眉道:“味道是腥了点儿。”他指着路面的印子,“不过应该是人血错不了。”

  “啥?他奶奶的,又是哪个臭崽子误踩,全白费功夫了!”里头最为年轻的汉子把刀子使力往树上一插,咬牙切齿地骂道:“呸!咱们都走了老半天,连条蛇也抓不到,过些日子是要拿什么献贡?”

  原来这群人正是山野一带专捕蛇营生的猎户。自宋以来,因赋税特重,常是一年农获留不得几袋米供己用,教平民百姓们苦不堪言,唯当时林间有一种黑质白花的蛇,俗称,“白花蛇”,虽奇毒无比,可也是珍贵药材,索价极高。

  因此蛇实在稀少罕见,延续至今,仍旧有猎户专营为生。

  难为的是,纵然仅冒险个两三回便能图得一年安逸温饱,但黑质白花蛇越来越少有,价高却难捕,好不容易撑过冬天,特选在惊蛰日上山来,

  说巧不巧地,正恰轰天一声雷,应了一句“惊蛰有雷鸣,虫蛇多成群”的俗俚,本以为是个好兆头,哪里晓得到头来还是白忙一场。

  听得此话,众人不禁愁容满面,叹息声此起彼落,待了片刻,往四周打草翻找,甭说视为奇珍的白花蛇了,就是连个寻常小蛇也毫无踪迹。

  没法子,只有全背着箭囊走了。

  足音渐没,红蚊这才缓缓地自林子探出头来,左右逡巡,待确定没有危险,随即一跃而出。

  “莫怪白玉京没敢跟上来,原是遇着死对头了。”拉长脖子往捕蛇人离去的方向远望,红蛟似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嘴里不住咕哝:“哼,我没良心?说到底她才没良心哩!明知会遇上这么一群,也不曾开口让我避避,真个见死不救!”

  他突然惊觉。适才惊骇过度,压根浑忘了自己现在是人,和他们是一样的人形样貌,只不过比他们俊、生的比他们好看太多了。

  何况纵然是真身,他也仅是一尾红色小蛇,捉拿住他无济于事。而白玉京,正是他们要捕捉的白花蛇,几个平凡的人类绝斗不过道行高深的蛇妖,但几百年来经历的死里逃生,心里头的胆惧是根深蒂固的,无怪乎她早闻风逃得没踪没影。

  本还想着奇怪,怎么上一刻还缠得紧,转眼她便死心不跟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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