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老子和你拼了——”
“严大哥!”惊恐地瞪大眼睛,柳净云眼睁睁地看着踹飞自己手中长剑的侯兴单手打碎严祈丢过来的石头,反手一掌就要印上来者轻易暴露的胸膛!也不管什么名门公子的矜持了,干脆利落地扑抱上去逮住侯兴的肩膀,杀红眼的少年犹如被逼急了的温顺兔子,歇斯底里地张开嘴,一口照准最近的一块肉啃了下去——
“……够了吧,听雪剑。这么欺负两个后辈,你也不怕在江湖上被人耻笑?”淡漠的声音随着一把朴素无华的剑横空插入战局,瞬间扭转了事态。缠斗的三人纷纷一呆,柳净云的牙终究也没能咬上侯兴的肩膀,侯兴的字也终究没能印上严祈的胸膛。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武林盟主柳拂风。
侯兴其实并没有见过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武林盟主,他认出的是柳拂风手里的那把秦心剑,以及对方散发而出的高手气韵:“姓柳的?难道真的是你?哈哈!没想到你身为武林盟主居然也会纵容小辈拿假秘籍出来骗人,现在又跑来是要护短了吗?”
“……你手里的《涅盘真言》不是假的,他们纵使有得罪你的地方也已经按照约定以物易人了。现在是你违背了约定,在攻击他们。”不含什么暖意的眸子扫向惭愧低头的儿子,柳拂风在看到独子受伤初的血丝时微微皱起了眉头。
闻言,侯兴半信半疑地瞥向被丢弃在树根旁的秘籍,思索一下后更加狰狞地瞪向柳拂风:“不可能!你在骗我!那本《涅盘真言》我翻了一下,光是照它的第一式吐纳就会废掉所有内功的,一个弄不好还可能瘫痪了手脚!这种害人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惊世绝学?”
“……涅盘本就是自死里求生的意思。侯兴,那武功对你或我都没有意义,我们都是练了二、三十年内功的人了,那么多年的辛苦,又怎么说放就能放弃呢?”淡淡地望着不依不饶的听雪剑,柳拂风的年纪明显小过对方,但口吻却要沧桑上许多。也正是他的淡,压迫得人无法再怀疑:“侯兴,那本册子是不是真的你不用看内容也应该早就能够判断了吧?你只是不愿相信期待已久的神功居然是自己无法狠心去练的东西,所以把怨气发泄在几个小辈的身上罢了。《涅盘真言》你拿走吧,自己练还是找个徒弟都随你。只是,忠告你:涅盘是死里的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死,是不可能再生的。”
“……”没有回答,侯兴只是捡起了被自己扔掉的书册,丢下茫然呆立的柳净云等人,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来时的方向。从柳拂风说让他把书带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认输了。
听雪剑走后,被剩到原地的三人面面相觑,严祈不敢开口,柳净云无颜开口,柳拂风则在等待什么似的,不准备开口。
“……”一阵风过,又一阵风过……
就在三者中最没耐心的严祈认为自己要被气氛憋死前,柳净云膝盖一曲,抢跪在他和柳员外中间,对着严祈的瘦小脊背挺得笔直,在严祈不愿承认的时候,爱哭的少爷,已经悄然长大了:“爹,对不起。孩儿不孝,前些日子夜袭柳府的蒙面刺客其实就是孩儿。”
“……柳府是你的家,不管你是蒙面进的还是翻墙进的,你回自己的家都不需要道歉。”
“可是、可是我那样做是为了偷爹的《涅盘真言》啊!听雪剑扣了严大哥做人质,如果拿不到《涅盘真言》就换不回严大哥!爹,孩儿不孝,明知那本秘籍很重要,可是……”
“……嗯,我确实是发现秘籍被偷才命人追踪你们赶过来的。不过我并不在意你拿走那本秘籍,我在意的是那里面记载的武功太凶险,不是你们轻易能涉足的。”平淡地宽慰道,柳拂风轻轻蹲下身直视着泫然欲泣的儿子,从头到尾眼光都没有瞥向其身后的严某人,却已经让后者胆颤心惊,汗流浃背了。
“爹?您不生气孩儿假借您的名义用《涅盘真言》换回严大哥的事吗?”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双和自己形状神似却又闪着完全不同光彩的眸子,柳净云颤抖着身体,渐渐地,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爹?您真的愿意原谅孩儿偷走秘籍的罪过吗?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是我需要它啊!我必须拿到它才能换回严大哥啊!我不择手段也要拿到那本秘籍的!爹!对不起……除了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小云不是学坏了,小云不是想做贼啊!”
“……云儿,你要《涅盘真言》为什么不跟爹说呢?”轻轻地,柳拂风的疑问打断了柳净云的自责。看着儿子迷惑不解的表情,柳拂风闭了闭眼睛,唇边溢出类似苦笑的弧度:“其实,从小到大,你真正想要的,真正希望的,为什么不试着向爹提出来呢?”
“可是……就算提出来……爹也不会允许小云和严大哥在一起的吧?”
“没错,我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的,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品性。”
“可是,我就是喜欢严大哥啊!小云已经喜欢了,喜欢很久了,改也改不过来了!”
胸口抽痛,柳净云膝行两步,直率地与父亲对视着,十六岁的少年眼中有十六岁年龄特有的稚气,也有一丝孩子气任性之外的执着:“爹,对不起。小云已经决定了,不管爹是不是同意,也不管是不是有人会同意,只要严大哥还要小云,小云就要和严大哥在一起!不做少爷公子也无所谓……”反正自从遇见严祈后就没做过了,“不吃山珍海味也无所谓……”反正从几岁开始好东西他都孝敬严祈老大了,“没有了万贯家财比无妨……”
这段时间和严祈私奔在外他打零工已经干得满熟练的了,“废掉我的武功也无妨……”打一开始他就没想背着严祈练过,“即使爹要不认我这个儿子,小云也无法放弃,放弃不了!”
“……云儿,你喜欢的人是男人也就罢了,偏偏他品行不端。也许哪一天他腻了厌了就会毫不留情的抛弃你,即便这样你也要不管不顾的喜欢他吗?”
“喂!”被晾在一边的严祈忍不住抗议,可惜柳员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云儿,告诉爹,你觉得自己能喜欢这种人到什么时候呢?”
“喂!就算你是老爷也不能这么侮辱下人吧?什么叫这种人——”再次插嘴,严祈也再次被忽略,只不过这一次插嘴的是柳净云,并且他插嘴的话,是连严祈听了也不会生气的。
“爹,小云还小,不是很懂您说的那么多东西。但是我喜欢严大哥,就是喜欢这样的严大哥!爹,小云真的想要和严大哥在一起,真的希望和严大哥在一起!就算爹说了不会允许,我也会想尽办法留在严大哥身边的!”
“……你不怕爹拘禁你或是杀了他吗?”
“……爹要得了小云的命,也要不走小云的‘喜欢’!”
“云儿,爹还是不会允许的。但你真的那么想要的话,说出来,爹其实……也会妥协的。”微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头,柳拂风起身,把拥抱柳净云的资格让给了哑了嗓子的严祈。他还是没有多看一眼那个自己亲自带回来抢走自己儿子的严姓青年,转身走向了树丛深处,柳拂风面无表情地蹲在了刚逃出两步就被自己点住穴道丢在树丛里的谭信南面前……
“……听说你是个采花贼。”挑眉。
“呜呜呜呜……”大侠饶命,我已经金盆洗手很久了!哑穴被封,昔日的拈花公子苦于口不能辩,只能任武林盟主一脸寒霜的越逼越近。
“……听说你和我儿子很熟。”眯眼。
“呜呜呜呜……”不熟!一点也不熟!总共只见过两次而已!
“……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云儿那么乖的孩子会去结交一个采花的败类。想来想去,只可能是你这个不长眼的把主意动到了我儿子身上去吧?”缓慢地吸入一口寒气。
“呜呜呜呜……”大、大侠英明啊!我真的没有得手的!而且说句良心话您的儿子其实一点也不是什么乖巧的善类!真的……吃亏被看光的是我、是我!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喜欢男风的人渣,我家云儿才会被带坏的。”青筋。
“呜呜?”暂停!大侠!你不能把姓严的那笔帐也算在找的头上吧?
“……想我柳拂风就这么一个亲人,真是……受你照顾了啊。”极浅地,一丝阴笑浮现在了武林盟主端正的俊颜上。
紧接着,隐隐约约地,能够听见树丛深处传来类似于分筋错骨的响声,以及……
“呜呜呜呜!”大侠!您还是干脆杀了我给个痛快吧啊啊啊啊啊啊……
第十章
本来,严祈多多少少还是有在为柳净云瞒着自己习武的事生气的。但是,既然自己已经在危急关头主动松了口风,再加上听了柳净云向柳员外说的那番话,他脸上虽别扭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于是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稍微思索了一下严祈便痛痛快快地把怒火转移到了邪念上,打算新仇旧恨一起算,趁火打劫地吃掉自己肖想了七年没进过口,反而还被“反咬”过一次的白玉豆腐!
没办法……谁叫柳净云说了那么多可爱的话,叫他如何能按捺住自己的冲动,不去压倒对方好好疼爱一番呢?
“嘿嘿……”欲火焚身地盯着柳拂风身后的少年,严祈一边抱怨天黑得太晚一边计算最近的客栈还有多远,完全没注意自己嚣张的淫笑已经惹来了柳拂风警告的暗视了。
见状,柳净云无可奈何地打断与父亲的长谈,快走几步悄悄退到后者的身边,左顾右盼着小力拉扯了一下严祈的衣袖,唤回对方越荡漾越离谱的心神:“严大哥……别笑了……大家都在看呢!”
“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笑吗?”
“不是啦……严大哥你笑得像个坏蛋似的,很丢脸耶……”
“……那又怎么样?老子本来就不是好人。”
“……”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好不容易等到了与柳净云促膝长谈的柳员外回房睡觉,严祈几乎是一看到柳拂风离开就闪进了柳净云的客房里,不理会屋中之人的讶异以最快的速度关紧所有的门窗:“……可恶!你爹平时明明不爱说话的,怎么偏偏挑今天啰嗦那么久?现在都快一更了,再不快点天亮前就玩不全了……”
“严大哥?爹不是给我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一间上房的吗?你这是什么要做什么?”
迷惑不解地看着严祈迫不及待地踢掉鞋袜欺身挤上自己的床来,柳净云一边护着烛火不让对方吹灭,一边摸索着去披挂在床边的外袍:“难不成是严大哥的房间不够好?没关系的,小云跟你换好了……严大哥你喜欢睡这张床就让给你吧。”
“你给我站住!”刚爬上床就见嘴边的豆腐要溜走,严祈快要憋到内伤地狠狠揽过下床之人的胸膛,一把将猝不及防的少年掀倒在棉被上,紧接着屈膝抵进了后者的大腿之间,阻止了对方再次起身的趋势:“臭小子!你当我守在走廊拐角从晚饭后冻到现在就是贪图你这张床吗?光看姿势也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吧?你敢跑一个给我试试!”
“严大哥……”对方此时此刻夜袭的行径和气急败坏解释的口吻与某个倒楣的采花贼如出一辄,柳小公子即便再不识趣也看出端倪来了,只是不是他想泼对方对方冷水,实在是:“不太好吧……严大哥……爹的房间就在隔壁耶,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如果允许他们在外面做这种事的话,父亲就不会特意开三个房间让他们分开住了吧?
然而,严祈听到耳中的并不是后者苦口婆心的劝阻,他正在为另一个原因磨牙:“你说什么?你爹就住在隔壁?可恶——既然近处就有空房那为什么我的房间却要被安排在拐了两个弯的地方?”柳员外,算你狠!
把对柳员外的怨恨一股脑算到了无辜的柳小公子头上,如果说严祈本来还有顾忌,那么他现在就是输人不输阵的决定和“阻碍”叫板到底!坏心眼地冷冷一笑,严祈故意把自己在门外冻得冰凉的手灵蛇一般钻进了柳净云单薄的亵衣内,温度的差异果然引发了后者难耐的震颤,苦苦压抑着冲到口边的呻吟,少年温润的漂亮眸子浮起了一层乞求的波光:“呜……好凉!严大哥,还是不要了吧?真的啦……爹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难得爹能不计较他们的事,柳净云可不会傻到再去刺激对方改变心意!
“哼哼!你爹会生气,难道我就不会吗?也不知道是谁骗我说绝对不会学武的!这笔帐我还没算呢,你还敢抬出你爹来压我?嗯?”早就想好了对付的手段,否帽严祈也不会冒着险偏要在今晚顶风作案了。手下使劲猛掐了身下少年的胸蒂一把,夹着惩罚意味的酥麻刺痛感直冲后者脑际,柳净云瑟索着轻推严祈,但已明显不敢抗拒的太用力了:“不是的……小云没有想要拿爹来压严大哥!可是严大哥……我习武的事你不是已经不生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生气了?我只是让你和侯兴打,但没说过你们打完就没事了,哼哼……我告诉过你没有?我平生最讨厌被人骗了……若是不想我因此抛弃你,就拿出诚意来乖乖道歉吧……”挑眉寻衅地瞪着被自己抚摸得气息紊乱的清秀少年,严祈的下体早已开始胀痛,但他不急,今晚有的是玩法,他会把柳净云在洞房里吃掉自己的那笔帐连本带利算回来的,而且绝对是高利贷!
“呀!”还想抗议,柳净云一个不察却被严祈的手探到下腹,窄腰受惊地弹弯了弧度,慌乱之间哪里还有心和蛮不讲理的对方争论,他只得用力眨动着渐渐发花的眸子,含糊的求饶之声欲迎还拒地吹到严祈耳边:“对、对不起!严大哥……习武的事是小云不好……小云道歉就是了,啊……但、但是这里真的不可以……爹在隔壁会听、呜……听见的……”
“怕你爹听见的话,努力忍住别叫出声来不就好了?呵呵……”话虽话这么说,严祈却加快了套弄的动作,大有不逼枊净云忘乎所以地呻吟出来誓不甘休之势。初识人常的青涩少年哪里禁得起他老练的摆弄?慌乱间,枊净云只来得及扯过被角咬进嘴里便闷哼一声宣泄在了严祈的掌中,整个人瘫软在了对方身下:“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