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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小婢 page 7 作者:寄秋

  “你慢慢等吧!奴婢”她杏目大睁,瞪着他越靠越近的俊颜。

  上官流云只手搂住她的纤腹,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欺身,吻上,她想抗拒,无奈双手亦教他箍制于身后,她的挣扎只是增添了彼此紧贴着的身子更高的热度。

  上官流云是浪子,是脸皮比城墙厚三尺的无赖,可是她不得不承认,无耻的风流鬼对打动女子芳心确实有他的高明处,即使她坚守心防也不免有所动摇。

  也许,她该放弃对他的抵抗,顺心而为,人生苦短,她为何要苦苦压抑……

  夏牡丹的心里有道声音直喊着,似要剪开她坚硬的壳,破壳而出,让重新温热的身躯找到依附的归处,不再魂归无处。

  眷恋不舍地,上官流云离开了她的唇,强自调整困激烈缠吻而紊乱的呼吸后说道:“试着捉住我的心,牡丹,我想让它成为你的依恋。”一如他情难自己,为她沉迷。

  娇喘呀呀,她娇颤红艳似火。“二少爷的手法太卑劣了,奴婢??…不是你的对手了。”

  他轻笑,合吭她朱色香唇。“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局,不是输,便是赢。”

  “不是输,便是赢……”夏牡丹忽地陷入沉思,旋即豁然开朗,他不经意的一句话点醒了她。“二少爷,我们来订个交易。”

  “交易?”他兴昧盎然地扬眉。

  “我不要名分、不做承诺,只做你二少的女人。”她不求感情的羁绊,只追求一时男欢女爱。

  “你想要什么?”他问。

  上官流云十分好奇,拥有一双沉静水眸的女子会有何要求,是珠宝财富,还是大宅华服?

  “我和上官家签了十年的卖身契。”只有得回自由身,她才能走得潇洒。“如果二少愿意善待跟过你的女子,那么在你觉得不再需要我的时候,给我一笔银两让我自行离去,我绝不会痴缠不休,造成你的困扰。”既然命运不肯放过她,她就好好地跟它玩一玩。

  夏牡丹的眼中充满斗志,她决心和老天爷斗一斗,不论她为何安排她走上这一遭,不走到尽头瞧个清楚,她不甘心遭人摆布。

  发出异彩的深瞳幽然一闪。“若是我打算一辈子将你留在身边呢?”

  她娇媚一笑,纤纤葱指抚上他脸庞。“那你可得小心点口数我的妒性大、心眼小,容不下有人来争宠,想要留下我就得是唯一,否则我会走得无影无踪,让你再也找不着。”

  “听起来像是威胁。”她此时的风情万种让人骨头都酝了。

  “是威胁,也是如蜜的枷锁,端看二少爷如何看待呢。”她娇语软腻,媚眼横勾。她是小婢夏牡丹,亦是风情万种、撩人心扉的夏姨娘,除非她不为,要不她勾引男人的手腕总能迷得他们晕头转向。

  将她柔腻小手轻握掌心,他目光轻柔地凝视她冰艳姿容。“叫我流云,或是云云。”

  “二少这是同意了?”没说明白前,他可是半点甜头也尝不到。

  他笑看轻捏她瑶鼻。“又叫我二少,该罚!美色当前,我色令智昏,什么都应允你。”

  “不后悔?”

  “不后悔。”

  “言而有信,不会再失信于我?”她巧笑情兮、柳眉弯弯,美得宛如一轮明月内。

  “不就一次没护你周全,你倒是记到心坎里了,果真心眼细如针,我可要苦恼你的爱计较。”他故作无奈的说道,可眼底盛满纵其所言的笑意。

  “二少,你又顾左右而言他了,老老实实给个答复没那么难吧!何必老是迁回闪躲,一根肠子转十八个弯。”夏牡丹娇噎。

  他大笑,一把搂住她软馥的身子。“成成成,都由你,我这只花丛中优游的狂蜂浪蝶,终究栽在你这朵艳冠群芳的牡丹花玉之下。”

  不认命又如何,他这跟头栽得甘愿呀!

  她的条件虽然让上官流云惊讶她的大胆,却也更坚定了要她的决心,他知道,起初的好奇探究已在不知何时间慢慢改变,他才会在听见大娘要她在自己与大哥之间做选择时感到焦急害怕,怕自己抓不住她……

  他从来就是认准目标全力达成的人,既然已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无论她下了什么战帖他都会接下,况且这笔交易他觉得简直是太划算了!

  他可爱的牡丹小婢啊,她还以为他只是贪图她的美色,可能不久后就会厌弃她,殊不知她提出的交易正中他下怀,他正愁没有一个机会可以打破她坚硬的外壳,进驻她的心,他总有一天会让她看清他的真心的,总有一天,因为他一辈子都不会放她离开。

  第5章(1)

  马车辘辘前行,雨丝纷纷。

  盛夏时分原本暑热难当,满池荷花盛放,绿背青蛙占据了浮于水面上的荷叶,呱呱呱地叫过一夏天,一面求偶,一面祈雨。

  但是这天气偏生怪得很,前几日还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穿看薄纱短杉还嫌热,汗如雨下的只想待在树荫下纳凉,谁知才一眨眼工夫,一大片不知打哪来的鸟云就遮蔽了整片天空,闪电、打雷轰然作响,卵石大小的冰一看先横扫正值抽穗的麦田,一下子把农家大半年的丰收全给砸得稀烂。

  接着连下三天的大雨,水高及膝淹过了农田,河水泛滥,船只停驶,大雨导致地方多处土石明方,物资难以运送,造成供不应求,街上商家关门干脆闭户不做生意,民生短缺叫苦连天的百姓只能望天兴叹,盼能拨云见日,水患快些停住。

  “二少,这不是通往县府的路,你走错了。”再走下去,不消半日便会抵达飞龙城,而非此行他们该去的临安县。

  “牡丹,你怎么还改不了口,叫声云哥哥来听听。”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换件衣裳装扮,他的小牡丹果然有如天仙下凡,绝艳无双。

  “你……你还有心思打趣,老爷要你来瞧瞧农户的损害状况、水患带来的影响有多大,你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田各显瞥扭的牡丹红着脸,娇噎地推推将全身重量往她身上靠的无赖男子。

  “因为我的心坎里全是你牡丹的合羞带怯,哪放得下那些枝微末节的琐事,我的小牡丹真是欺霜傲雪,人比花娇,我上官流云好大的福分,竟能觅得国色天香的美娇娘。”他邪邪一笑,那不安分的大手候地钻进藉色衣襟。

  哪个男人不风流,一遇到暖玉温香,有几人把持得住,能不飞扑向前,将秀色可餐的美人儿一口吃下肚,流连再三的回味人口的鲜甜。

  上官流云自诩不是君子,当日和她达成交易后,她的卖身契在一烃香后就当着她面撕毁了,夜里两人便成就了好事,耳鬓厮磨,缠绵枕畔,吟哦不断,一夜不得歇。

  好是销魂呀,令人欲罢不能,久久不愿离开温热沁香的床……

  她羞涩地赧红白玉耳垂。“别不正经了,咱们在马车上,你收收狂放的性子,不要一副不知民间疾苦的少爷样,满脑子净是下流事。”

  舔着她耳珠,他笑声极轻地偎在她颈边耳语,“我本就是个不事生产,安逸过日的风流少爷,不想着下流事还能做什么呢?而且外头风大雨大,驾车的旺叔听不到你害羞的嘤嘤声的。”

  朱漆的马车缀着金葱,车外绘着行云流水,白浪翻腾,车头处以丹墨印出上官家的标志,以围为形,其中有着斗大的拿书体。

  车内宽敞无比,足以容纳七、八人同车,一半是卧铺状,铺上金黄色锦被,一半是用餐的空间,或坐或躺两相宜,卧铺底下是多层暗格,用来置放贵重用品。

  不过此时放上的是姑娘家爱吃的小零嘴,酩桃子、酸梅、蜜钱之类,随手一取,随时可食,方便贪懒的人享用,不用再下车购买。

  “流云,我跟你说的是正经事,别再跟我打马虎眼,我们真的走岔路了,离县城越来越远了。”照他这样走法,怕再走上大半个月也到不了。

  斜眸一晚,他倚杨勾唇,瞧着她娇噎花颤。“没走错,咱们不去临安县。”

  她面露讶色。“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胡涂了,咱们出府是为了办正事,不是游山玩水。”

  夏牡丹真的看不透他玩世不恭的表面下,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心思,竟然让识人无数的她无法一眼看穿。

  从出城到这会儿,他的所做所为全令人摸不着头绪。说他豪奢挥霍嘛,他每一到一个城镇用的银两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她添衣置物,大把大把的花银子买下华美衣裳和珠钗银簪。

  他没有一毛钱花在自个儿身上,倒是妆点她像是上了瘾,不论她怎么制止,软硬兼施的不许他铺张浪费,他依旧故我地买下他认为最衬她娇艳容貌的华衣首饰。

  显而易见地,他在宠爱她,准备.喷出她的娇气,这对她来说十分受用。

  可是在受宠之余她又不免忧心,老爷给的银两有限,禁不起他这样花钱如流水,若是他不知节制,依旧当个洒银子的大爷,届时若阮囊羞涩,他要上哪生回府的盘缠?!

  “错,是游山玩水兼和你培养感情,你瞧,咱们一离开玉城,你不是与我亲近些了,还能任我调戏呢”他笑着拉开她兜衣带子,吻上雪嫩酥胸。

  上官流云不错放每一个机会,一得空便双手忙碌地上下游移,大享美人在怀的好福气。

  夏牡丹面有怔色地以指戳向他额心,“你最好跟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要当女子无脑,只能由着你糊弄来,糊弄去。”

  “哎呀!疼……你下手轻一点,别把我这张俊美无俦的好面相给戳破了,我还要拿它骗姑娘呢”最毒妇人心呀!出手真狠。

  他故意揉着额头,好像真疼得要人命似的,真是个皮薄肉嫩的公子哥,不禁折腾。

  “还想骗姑娘?”她本来只是轻戳,一听到他惹人发酸的混话,她纤指尖锐地朝他面皮划出一道血痕。

  见了血,他反倒不痛了,嘻皮笑脸地将醋意横生的小女人抱入怀。“有了你,我哪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你是我的心肝呐。”

  “还满嘴轻悦,都是你的人了,犯得着费尽心思讨好我吗,你这好听话说多了就成假,没一句是真的。”而她也不当真,常挂在嘴上就显得虚假了。

  “但你的心是我的吗?”他突然冒出一句令人楞在当场的话语。

  不等发怔的夏牡丹细细思量他话中之意,马车突然一阵颠颇,看似神情专注的上官流云瞬间又换上一张流里流气的笑脸,对她又蹭又搂。

  “牡丹呀,我对你的心意可表日月,句句是纯金的真哪!就像你发上的双雀珠钗,黄金打造的云雀、南海小柄输入的顶极珍珠,圆润透白,很衬你雪艳的肌肤。”美珠配玉人,相得益彰。

  “很贵吧!你枕了多少钱?”他不提她倒给忘了,手腕一探,抚向价值不菲的沁凉发钗。

  “与无价之宝相比,不贵不贵,你才是我心中最贵重的宝物。”用钱买得到的物品都不贵,这点小钱他还花得起。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她没好气地叹息,“跟我说一次真话很难吗?虽然在你眼中我是随手可弃的庸脂俗粉,可是你的心能不能当我是一回事。”她没发觉自己口中不住逸出轻叹,隐合着幽幽心思。

  “牡丹……”唉!要是他心里没有她,又何必老是揪着心,担心她的心飞到别的男人身上?

  上官流云满腹说不出的郁闷,花名在外的他向来从容地游走众多女子间,不曾因谁而动了心,始终是有情无心的游戏人间。

  一遇上她,他是彻底沉沦了,没后路退地深深陷入她的迷魂阵内,一心将她私藏着,不愿与人分享。

  只是他的风流假象扮演得太入戏了,有时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毕竟只有穿插了真话和假话,才是最逼真的谎言,教人难以窥探他的身心。

  而她对他有几分情意,他亦是心里明白,若非他死缠不放,执意摘下这朵艳色牡丹,被他缠烦了的她才勉为其难接受他,否则他根本无法得到她的心。

  其实他看得出来,她对大哥的关心更甚于他,知其癖好和爱吃的食物,不时分心地照料他的饮食和起居,天凉加衣,咳嗽时送上热茶,还能从不经意的言语便得知他的需要,立即备妥,简直像是相处多年的小妻子,当他是夫婿般伺候着,教他好生嫉妒。

  这回出门原本不该带上她,他知道以她的聪慧敏锐,很快就会看出异样,他想隐瞒的事只怕再也瞒不住。

  但是若放她一人在府内,天晓得又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她发现大哥是坦荡君子,因此倾心于他,待他回府时已两情相悦了,他心爱的女子便成了兄嫂。

  更有甚者,谁知大娘会不会又做出么为了打击他、让他痛不欲生的肮脏事,她有可能朝牡丹下手,轻者皮肉伤,重者转手送人,甚至是白布一覆,只余一条冤魂。

  不论是伊人别恋或是生离死别,两者他都不乐见,唯有形影不离,寸步相随方可安心。

  纤指按住他上唇,蝶首轻摇。“想要别人爱你若狂之前,你想过你付出什么吗?光是嘴上说说能有几分真心,我不爱你,因为我感受不到你爱我。”

  她不再傻傻地以为交付全部的自己便可以得到男人的心,他们很贪心,只想得,不愿给,即使她体弱的丈夫亦然,口中说着只爱她一人,一转身又抱着另一个女人,满脸呵宠。

  所以她学聪明了,不是真心她不要,就算身子给了人,她的心还是属于自个儿的,没给她足够的刻骨铭心,她不会先交出自己的心。

  是人都怕受伤害,而她比一般人更谨慎了起了因为这是她的第二次机会,她不晓得还能不能重来。

  上官流云语气轻如飞絮地一叹。“牡丹呀牡丹,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万般柔情你当是假,我满心疼宠却换来你的埋怨。”

  “告诉我真话,你要到什么地方?”他的叹息声压在她心头,感觉好沉。

  他一顿,笑得莫可奈何。“飞鹅山。”

  “飞鹅山……飞龙城外十里处,盛产铁砂的飞鹅山脉?”她倏地眸色晶碟,亮如金阳。

  眼露诧色,上官流云很难不心生疑虑。“这事仍来确定,你打哪得知飞鹅山产铁?”

  他与龙一飞才差人寻到矿脉,进行开采不到月余,铁砂产量也不稳定,尚无法向外销售,因此山脉下藏着丰富铁矿一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

  别说飞龙城的守将不知,连龙家上下也没人知情两人的合作事宜,只当他们两位把酒言欢的酒肉朋友想置地盖别院,日后玩乐时有个好去处。

  而她是足不出户的深宅小婢,接触的人不多,又无远方来的亲友,为何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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