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匆匆,转眼即到。
一早还听喜鹊叫,小倪氏心里恨啊,火大的要人把鸟给打下来,再想到个好好的嫡女,只让人抬进府,蓼蓼无几的请几桌客人,愈想愈冒火,这算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上一个女儿不说,倪芳菲这几日也在收拾箱笼要离家自立,明日厚实财产也将一并离开,她气得都要吐血了。
此时,百合走了过来。
「二姑娘打扮好了,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小倪氏忿恨的眼神瞪向她,不就是她吗?若当时她有伺候好大女儿,甚至向她通风报信,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来人,把她拖出去,杖刑五十。」
百合脸色一变,吓得屈膝跪下,急急的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啊,夫人。」
两名嬷嬷进来,将百合死拖活拖的拉了出去。
接着,小倪氏就听到院子响起的打板子声,还有百合唉叫的声音愈来愈弱。
不一会儿,何嬷嬷就进来在她耳边说句话。
小倪氏抿紧薄唇,百合那丫头让两个嬷嬷打死了,怎么这么不禁打?
真是晦气!她吩咐让下人用草席卷一卷丢到郊外乱葬岗,此事谁敢长舌谁就打板子,只是,这事虽然做得隐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甭说倪芳菲得到消息,连董惠雯也知道了。
这就是她的娘?在她出阁之日,也要闹个血光之灾。
映月斋里,董惠雯沉默的坐在梳妆镜前,瞪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大喜之日也只能低调,妾不能穿大红色,一件粉色嫁衣还算精致,浓妆艳抹遮掩这段日子的憔悴,还有娇艳之姿,但新嫁娘的娇羞及妩媚却是没有,而她的婚宴没有排场可言,客人也少得可怜,实在寒酸。
一想到这里,她眼圈微红,要嫁人了,她反而看透了些事,与两个姊妹感情都淡薄,母亲重于算计,心思也不在她这个女儿身上。
「二姑娘。」另一名丫鬟的声音让她从沉思中醒来,她一抬头,就见镜内照出另一个窈窕身影朝她走来,她先是一怔,随即没好气的转回头瞪着倪芳菲,「你来做什么?」
「身为姊姊,该送点添妆礼。」她微微一笑?
「你是来看笑话的。」她咬牙道。
「没有,但小小掌柜的确不是一个良人,讽刺的是,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只能说你是害人害己。」
「所以你是来清算的?哼,你也不是个好的,你我都清楚,事情不全是你说的那样,你也害了我。」董惠雯恨恨的道。
「我没害你,一个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只想奉劝你,还是待人为善,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语重心长的边说边将一个锦盒放到她手里,「给你一些体己私房。」
董惠雯打开一看,锦盒里是一叠面额不小的银票,她蹙眉不解的看着她。
「我不是以德报怨,只是觉得你可怜,当初存了坏心思害到自己,从小伺候你到大的丫鬟又在今日惨死,没人可以帮衬,那个正室听说力气大,妒心又重,你嫁过去,好自为之。」
倪芳菲说完,就离开了。
董惠雯看着那些银栗,突然掩面痛哭。
稍后,她在拜别高掌后,就坐上轿子被抬到夫家,从此被圈禁在后院,过着悲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