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班导师一再向她谈起此事时,她有些难过。她拖住应大哥的脚步吗?他现在是高三,却老是跟她鬼还在一起,她的成绩在积校没有很好,虽然进了同一间学校,可是光是他
们的成绩就差了好大一戳,他总是前三名,而她也是前三名——从后面数过来的。她不是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念高中,但她总是想,只要能在应大哥身边,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最近要填志顾,他知道她一定考不上第一志愿的国立大学,所以约定两人要向中间志敏的学校努力,她很惊讶,因为她知道以应大哥的能力,他可以到更好、更远的地方。
为什么他要为了她留下来呢?
他知道她其实不想念普通大学,而想美术大学吗?
她曾错失了一次机会,这次,她有没有办法鼓起勇气告诉他?
***
大考将届,应煦趁着父母出国、姊姊也不在家,依旧不怕死的在生日当天办了一场生日派对,谢辛童不是很赞成,认为他不应该在考试前那么放纵自己,但他还是决定要举办。
“一生只有一次的十九岁生日派对,当然一定要办!”
“可是你要考试了,现在不是办派对的时候,你要用功读书……”尤其下礼拜就要模拟考,换做是她,早就在图书馆“倒咧等”,还办什么生日派对啊!
“少废话,”反正中间程度的国立大学根本难不倒他,他根本没把大考放在心上。“叫你来就来,给我准备大一点的礼物啊!”
谢辛童嘟着嘴,面对他的固执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那天不能去。”
“为什么?”
“我打工的画画教室要做展览,我得去帮忙。”
“画展重要还是我重要?”那可是他的十九岁生日,她居然敢缺席?!
“可是,你每年都有生日啊!而这一场展览,可能是小朋友生命中的第一场展览。”
“那是我的十九岁生日!”
“好嘛!那等你考完大学联考,我再帮你补办,好吗?”
当然是不好啊!应煦心里很不爽。
于是,他那天的生日,是十年来第一次没有童画参与的派对。
大家玩得很开心,当然也不免俗的有人带了酒来,因童童没来而赌气的他,玩得比平常更High、更疯狂。
寿星情绪高涨,其它人也跟着一起起哄,灌着应煦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最后姜哲钧看不下去了,才跳出来解救他。
“你也够了吧!从来没喝过那么多酒,你明天就等着一头痛吧!”扶着他回房间休息,看他几乎快要不行了,又说:“也快十二点了,该收摊了。”
应煦挥挥手,把脸埋进被子里面,他正晕眩得难受,无力处理其它事,于是便全权交给好友处理。
姜哲钧摇摇头,知道他在和谢辛童赌气,便下楼帮他清场,从外头叫来几部出租车,分别送女同学们回去。
直到送走最后一个醉鬼也正打算走人,此时,谢辛童抱着一堆东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似乎还化了淡妆。
“姜大哥,”她紧张地看看有些凌乱的四周,但除了姜哲钧外,没一个其它人。“散会了吗?大家都走了吗?”
她在打工时,脑中不时想起应大哥生气的表情,他们已经为了这件事情冷战好几天了,她很想他,于是决定下班后来找他。
“对啊!”他拍她的头。“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喔!化了妆吗?”
她害羞地点点头。“对啊!因为我是招待,老师们说要正式一点。”
“你的应大哥喝挂了躺在楼上,你该上去看看他。”
“喝挂了?”
“他跟你赌气,喝了很多酒。”他鼓励着,“你最好上去看看他。”
拎着一大桶冰淇淋上楼,谢辛童推开房门,看见应煦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放下下所有的东西,帮他盖好被子。
因为喝醉酒的关系,应煦正努力和自己的幻觉搏斗,他的脑中现好多个童童,穿衣服的、穿女仆装的、没穿衣服的……他全身燥热,欲望正蓄势待发,难受得让他低声呻吟。而他在隐约间似似乎听见童童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果然————是他依恋的那个人。
“童童?”眼前的童童好像不太一样,看起来比较成熟……那是五年后的童童吗?还是十年后?到时候,他是不是就能娶她了……
“是我,你喝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呢!
他喝醉7?应煦松了口气。也是,不然十年后的童童怎么会在这里呢?
看他似乎很难受,谢辛童说:“你很不舒服吗?要不要吃点红豆牛奶冰?”每次只要吃到红豆牛奶冰,他的心情就会变好,也许这会让他好过一点。“这是你的生日礼物喔!我特地帮你做的。”
“好……”
她打开盒子,拿了汤匙一口一口的喂他,也许是她多心,也许是窗外的月光反射,也许是他喝醉了,要不然……她怎么觉得……应大哥看她的眼神很奇怪,而且还越靠越近?
“呃!应大哥……你怎么了?”
谢辛童摸摸他的额头,冰冻的小手顿时让他浑身一震,他抓住她的手贤在自己脸颊边。
“没有啊!”应煦拿走她手上的汤匙,挖了一口冰放到她嘴吧旁边。“你不吃吗?”
呃!好啦!她吃就是了,只是,这诡异的气氛跟冰淇淋有什么关系?
“应大哥……”要吃冰淇淋就好好地吃,为什么他要越靠越近?
“嘘,这里还有一点点……”应煦突然靠近,往她嘴角一舔,按着,他细细吻着她的脸颊。
因他脸上的热气而有些晕眩的谢辛童此时想努力保持清醒,但就在他吻住她的唇时,她推开他了。
“应大哥,不要这样!”不是说他对她只是兄妹的感情吗?为什么还要趁喝醉时吻她?
“童童……”应煦很快地再度贴近,火热的唇瓣贴在她耳边,用力汲取她的芳香。
知道两人这样太亲昵,谢辛童鼓起最大勇气推开他,站离床边一公尺远,应煦没料到她会突然逃开,想将她拉回身边,但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完全动弹不得。
“童童,回来……回来我身边……我爱你,我很爱你……”
谢辛童的胸口一揪,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爱她,是真的吗?所以,他对她,不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啊?!
她回到他身边,应煦长臂一捞将她搂在怀中。
“不要哭,童童……不要哭……”他顺手挖了一点冰淇淋,轻轻沾在她唇边,一点一点的喂她,直到她停止掉泪为止。
她被这一冷一热交替的折磨惹得全身一颤,应煦感受到她身上的颤动,便低下头吻她,尝尽她的甜美与他最喜欢的味道。
“乖……童童,我真的很爱你……”
这是在作梦不是吗?那他就可以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
这真的是有史以来,最美丽的一个梦了。
应煦睁开眼睛,便发现枕在他手臂上的长发,那是他所熟悉的童童惯用的洗发精味道,他挪动身体,更贴近她一点。
没想到,十年,这么快就到了,昨晚不是梦,他和童终于拥有彼此,在他们蜜月的海边小屋……
呃!为什么海边小屋会有书桌啊!而且,主圆桌上还有钱只他珍藏许久的钢弹模型,更讨厌的是,还有一堆参考书!
怎么回事。他从床上惊跳而起,这才发现他哪是在什么浪漫的海边小屋,他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旁边躺着赤裸裸的谢辛童。
所以昨晚不是梦,他真的和童童……
他面色铁青的从床上跳起来,睁大眼睛盯着她白晰的背部发愣……浑圆的臀部上还有几抹引人遐想的痕迹……昨晚,他以为是在作梦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啊!床单下那一抹暗红更是
让他懊悔不己,为什么他会这么胡涂?他和童童还不能发生这种关系啊!还来不及为自己的酒后乱性忏悔,谢辛童察觉到床上的重量偏向一旁,她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应大哥……”发现脸色难看的他未着寸缕的坐在地上,她不敢多看,急忙将眼睛转向一边,接着抓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
两人陷入有如一世纪的静默,然后,应煦咬着牙,努力发出声音地问她,“你……你还会痛吗?”天啊!好困窘,他怎么会一开口就说这个?可是他真的很怕自己弄伤她……
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个问题,谢辛童把被子抓得更紧了。“不会。”
“不会就好……”他终于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趁她转头没看他,他胡乱套上上衣跟短裤,坐在床尾背对她。“快把衣服穿上。”
应煦把脸埋在手心里,内心五味杂陈。能和童童合而为一当然让他很开心,他也早就打算负责到底了,可是……可是,为什么是现在?
他的想法很保守,除了终生履行一夫一妻制,而且更认为一男一女必须在婚姻关系之下才能发生关系,在此之前,他们必须为彼此守贞。
他想娶童童,想让她成为他的妻子,但不是现在!如果他和她发生关系了,他现在就想娶她!可是,他还只是个学生,什么都没有,怎么给她一个交代?
让他最难过的还不是这个,最让他难以释怀的是————他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和童童的初夜啊~
没有海边小屋跟蜡烛美酒也就算了,他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4章(2)
听见应煦偷偷叹了一口气,谢辛童的心都揪在一起了。他后悔了吗?可他昨晚明明就说他很爱她啊……
看来,他就是后悔了!
穿好衣服后,谢辛童难堪地下床,打算收拾东西回家大哭一场,可没想到两脚还没站直,大腿根部便酸麻得让她跌坐回床上。
听见声响,应煦转头一看,发现她红着眼眶叉准备要离开,衬衫钉子被他拉掉好几颗,头发也凌乱不堪,走路的样子一跛一跛的,真是凄惨极了。
天啊!应煦你昨晚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禽兽?
“童童……”
“对不起!”谢辛童瞄向地上的桶子,昨天被应煦跟她分着吃了一大半,剩下一点点已经融化成糖水。“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跑到你房间的……我只是想拿礼物给你,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自己变成了礼物吗?
应煦难过的用手撑着额头。她在道什么歉啊?该道歉的人是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叫他要拿什么脸面对她?
原本打算用一辈子守护的女孩,昨晚被他当成礼物拆封了,然后就连道歉的话也被她抢先说出口,他心中实在万分懊恼。
看到应煦还是头低低的没看她,谢辛童很害怕,以为他生气了。她不应该不参加他十九岁的生日派对,然后害他喝醉酒,又闯出这样的祸……
原来他从来就不想抱她!
“应大哥,对不起……”如果道歉会让他好过一点,她可以说一千次。
为什么她要道歉?应煦现在一肚子闷火在烧。他已经够内疚了,为什么道歉的人是她?
“不要说对不起!”他突然大吼。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啊!
谢辛童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因为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其它方式让他好过一点。
“不要掉眼泪!你除了会哭还会做什么?”她的眼泪让他内疚、让他难堪、让他一再想起自己做的蠢事。
她提紧双唇,努力将眼泪抹掉。应大哥头一次不准她哭,头一次这么凶对她!他真的很后梅、很懊恼吧?
应煦懊恼地抱着头坐回床上,和谢辛童发生的事情太令他震惊,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此他忽略了谢辛童的不知所措,她的错乱及难过。
“你……很后悔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废话,”他大吼,“我后悔死了!”
谢辛童咬紧下唇,忍住不哭出来,她绞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那我先走了……”她要在哭出声音之前离开。
离开房间前,她以为应大哥会留住她,但是并没有,他依旧坐在床尾,抱着头动也不动。
我后悔死了!
一想到这句话,谢辛童赶紧关上房门,头也不回地直奔出应家大门。她不是故意的,真的……她不是故意做出让应大哥懊悔的事来……
可是,他昨晚的热情呢?他明明说他爱她的啊……为什么又后悔了?她不懂,真的不懂。
***
应煦先去冲了冷水,让自己恢复精神,接着,他踢到地上的冰淇淋桶,猛然想起谢辛童就这样跑走了。
该死的!她怎么可以趁他恍神的时候溜掉?那时候他说了什么,连自己都不记啊——
他跟童童说了什么?他有叫她离开吗?没有啊!那个丫头为什么就这样跑掉了?
一想到这里,他骑着脚踏车到她家堵她,没想到她不在家,开门的是谢嘉德。
“她去打工了。”
“等等,”挡住谢嘉德准备关上的门,他又问“她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怎么知道?”
“那她去哪里打工?”这个小笨蛋,发生这种事情居然还跑去打工,连路都走不稳了,她哪有办法站一整天?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的谢嘉德索性关上门,将应煦挡在门口。
她到底跑到哪去了?等他回过神来,他记起他必须向谢辛童道歉,还要好好对
她——他要跟她交往,虽然这个请求早了一点,他原本是打算等两人上了同一间大学后再说的。
由于四处找不到她的人,应煦只好坐在她家门口,直到晚上十点多,谢辛童和母亲骑着摩托车回到家。
“童童——”他拉住她,着急的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的头压待很低,一脸的倦容。“明天再说可以吗?我很累了。”
谢辛童的母亲忙着补充,“对啊!令天餐厅客人好多,童童还到一楼帮忙,一楼二楼一起跑,本来经理是要我去的,可是我的膝盖不好,不能爬上爬下,所以童童便代替我去了。”
这个笨蛋,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情况,居然还跑来跑去!他又心疼又不舍,见她半眯起的双眼里全是疲惫,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只会让她更累,于是便放开抓住他的手。
“明天,明天我去学校等你,有话跟你说。”说着,他从口袋拿出两颗糖果,放在她手上。“好好休息,明天学校见。”
她握着手上的糖果,一语不发地走进屋内。
母亲等到关上了门,对着准备去洗澡的谢辛童问:“你和应家那个小子进展到哪里了?”
“没有啊。,我们……没怎样啊!”
“别骗我了,我是过来人,还会不知道吗?”她淡淡地说:“也好,你早点嫁出去,我也轻松。看你傻傻的,没想到还真会惦惦吃三碗公,老早相中了应煦那个小鬼!他家境比我们好上几百倍,你要是嫁给他,应家不知道会给我们多少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