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就少睡点吧,宗主和狼宗都需要您……”木木西的胞弟木木东,感情丰富地吸吸鼻子。
“就是。”
“呃……”她真的有睡很多吗?
湛朗笑意满而地看着被众人说得脸红红的自家夫人,然后清清嗓子拍扳定案。
“就照夫人说的去办。”
“是!”木木西很快就领着所有人离开,准备出动全宗的人手去完成战前准备。
遭湛朗一把将她抱过,斐净一头雾水地由着湛朗赏给她好一顿狂亲。
“怎么了?”整张脸都被亲遍的她,在他还想拉开她的衣襟往里头亲时,连忙捧住他的脸。
“你已经把这儿当成你的家了……”她这分明就是保护家人的态度,在她口中的狼宗,也不再是你们你们的,而是咱们狼宗。
“那个……”她转了转眼珠子,“我说件事你可不许生气。”
“你说。”
“因宗里人手不足,所以我打算叫三哥带着皇爷府的私军前来支援我狼宗……”她边说边观察他的脸色,“日后那些被挡在冰墙外的正规军就交给三哥他去收拾,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集中全力去对付那几支武者小队,还有南贞国派来的相级高手。”
湛朗不语地看着她,爱怜地以指来回抚着她被冻得嫣红的唇瓣。
“生气了?”她还在担心此举会不会让他觉得颜面有损,然后会偷偷在心底感到不痛快。
“不生气,只是高兴。”他用力吻她一记,抱着她起身走出议事厅。
当天夜里,狼宗即将迎战南页军之事已传遍整片领地,次日整宗族人荇已紧锣密鼓地动员起来,带着大队人马来到狼宗与北蒙国边境的隘口,照着夫人连夜画给他们的图纸,在河畔准备起筑墙所要的冰砖,再照着工事图夜夜不停筑墙。
按人数来说,弱小的狼宗,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可狼宗胜就胜在武力整齐,先前既打退过身为大国的北蒙国一回,宗内所有的族人都相信,他们这回在宗主与夫人的领导下,也定能渡过这个难关。
半个月后,狼宗向来不参与战事的老弱妇孺们,已全数移进城主府避难,狼宗的勇士们全数出狼城来到边界墙内集结等待,而在那座方砌好的冰墙外,由原国然公子斐然所率领的皇爷府私军,也已经开到。
远眺着南贞国在前方十里处即一分为二的军伍,站在边界墙上的湛朗低声冷笑。
“想借刀杀人,也得看这把刀够不够大。”他狼宗既能扛得下北蒙国的进犯,自然也杀得过这一回的南贞。
嘹亮的号角声在城墙上响起,湛朗朝一直紧跟在侧的木木西吩咐。
“木木西。”
“在。”
“跃入墙内的士级武者就交给你们,相级的都由我来。”
木木西重重一颔首,“我明白,还请宗主务必小心。”
被湛朗下令得留守在大后方保护狼城的斐净,在听到号角声后,随即将湛朗的交代往脑后一抛,跃上战马直奔向远方的冰墙。
花雕在好不容易追上她后,连忙阻止她再继续向前加入战事。
“小姐,你安分点!”她要是掉了根头发,姑爷可不会手下留情。
“狼宗境内除了湛朗与我,难道还有第三个相级高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够帮到他?”要她守着狼城?行啊,她就在敌人能踏进狼城之前将他们都杀光。
“这……”
“我不想当寡妇,所以别拦着我。”斐净扬鞭一挥,笔直冲向前头已经开始交战的战场。
当斐净赶到战圈中特意被腾出来的一大片空地外时,她清晰地感受到,除了湛朗这个相级中阶外,还有另一个相级中阶,以及四名相级初阶的高手。
这是想以人数优势压着湛朗打吗?
熊熊烈焰在斐净的眼中燃起,她一掌拍向马背腾空而起,在空中将锐剑出鞘,剑尖划出的凛然剑意,直指那名趁湛朗在与一名中阶高手缠斗时,躲着在后头准备偷袭之人。
大片的血花自对方的颈间喷出,他一手掩着颈间的伤处诧愕地回首,转眼间斐净已来至他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再次挥下手中的长剑。
当空落下的人头,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另一名南贞国请来助阵的相级初阶还来不及惊愕同伴的死亡,冷不防地,一道锁住他的森冷剑意已来到他的面前。
斐净高举着剑,剑尖直指他的眉心,“你们以为,想杀我夫君这事,不需经过我的同意?”
“你是……”原国净公主?
埋伏许久的花雕在他迟疑的那一个片刻,已自角落边杀出,一刀狠快地捅向他的心房。他根本就没料到身后竟还有一名士级高阶的暗杀者,才勉强避过想回头一掌击毙花雕时,斐净强大的内力已封锁住他的四周,他只来得及转身对即将来到而前的身影抬起一掌,斐净手中冰冷的长剑,已合作无间地与花雕的短刃同时刺进他的身体里。
“小姐……”花雕频喘着大气,看她挥去长剑上的血珠后,马上朝湛朗的方向奔去。
已经杀了两名相级初阶的湛朗,此刻正与多年不见的老对手柳沁面对面地僵持着。一感觉到斐净的气息,他忙打破彼此间的僵持,迸发出上百道的剑意化为剑圈罩住柳沁,然后转身上前拦下已匆匆赶来的斐净。
湛朗气急败坏地问:“你来这做什么?”
“熟悉夫妻业务。”她直盯着高她一阶的柳沁不放。
“这不在业务范围内。”她疯了吗?她哪会是柳沁的对手?
“我扩大了。”
湛朗纵声一吼,“花雕!”
“我这就拖走……”拼着一口气赶到的花雕,也不管事后小姐会不会清算了,她死命抱着斐净的腰际飞快离开湛朗的视线。
摆脱剑圈的柳沁爱笑不笑地瞅着湛朗。
“哟,怕我杀你女人?”真难得素来嚣张狂妄的湛朗也会有这等担心的神情。
湛朗没空理会他的调侃,“你投效了南贞国?”
“谁让南贞女皇拿金子砸我?”他搓着下巴怪笑,“啧啧啧……没想到西苑皇帝送了一堆子美人你不要,你倒是娶了个破鞋?”
怒火高张的湛朗眼中迅速变得血红,不受控制的妖力迅即取代了内力,湛朗再不理会妖族这个秘密会不会被人知道,漫天的利爪取代了无处不在的剑意,同一时间自四面八方朝错愕的柳沁狠狠抓下。
“花花,湛朗干嘛生气?”没走得很远的斐净不解地问向身后。
花雕隐忍着怒火,一想到纳兰先生是绝对不会让小姐知道那两字的涵义,又登时安心了些许。
她撒起谎来而不改色,“八成是因对方丑得像只猴子吧。”
“喔。”他是挺讨厌猴子的。
花雕可不想再让小姐有机会听到那些有的没的。
“小姐,这儿就留给姑爷去收拾,咱们去帮木木西他们?”相级中阶也只能由相级中阶来对付,她们留在这只是碍事。
“好。”
收到小妹的求援信,即自原国赶来的斐然,在斐净忙着清理墙内那一票士级武者时,他所带来的私军已在墙外将那些正规军清理了大半,而他则正料理着那些士级以下的武者。
就这种程度也把他给叫来?那个湛朗会不会太不济了?
已经晋为相级初阶的他,将那些无法抵抗相级威压的武者都困在一处,懒洋洋地抬起一掌,一个接一个地废去他们的丹田,当他收回手时,他所带来的私军们已在他身后开始打扫起战后的战场。
第6章(2)
“三哥!”
帮助木木西解决墙内的人马后,斐净即跳出墙外,笔直地冲向自家许久不见的哥。
斐然咧大了笑容张开双臂,敞开怀抱接住冲过来的她。
“小妹,三哥好想你……”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后,斐然不禁又在心底恨起把她嫁来这儿换铁料的小皇帝。
她埋首在他怀中咕哝,“我也想三哥。”
下一刻,一只手突伸至斐净的背后,动作快速地将她整个人拎走,斐然眯着眼,瞪向一声不响就跑来打断他们兄妹共叙天伦的湛朗。
“妹婿是吧?”
湛朗环紧了斐净,一点也没把相级初阶的斐然看在眼底。
“咳咳。”花雕适时插入其中,以免他们会打起来,“姑爷,先让小姐回城吧,你瞧小姐都快冻僵了。”
湛朗随即二话不说将人抱了就走。
“三爷请随我来。”花雕讨好地漾着笑,小心看向另一尊她同样得罪不起的大爷。
在杀了柳沁后,冰墙内的战事后续,湛朗全都交给了经验丰富的木木西与阿提拉接手,他抱着斐净,马不停蹄地赶回狼城内的城主府,才让斐净泡过热水澡弄得一身暖和,她就被跟着赶到的斐然给拉走了。
把斐净抢过来关在房里说了一下午的话,斐然还意犹未尽,没想到阴魂不散的湛朗就又再出现,强盗似地拎走了斐净去饭堂用膳。
由于近来睡得太少,加上又不停歇地劳动了数日,斐净眼皮沉重地靠在湛朗怀中,边打着瞌睡边接受他的喂食。
斐然怔怔地看着他俩,就见湛朗把昏昏欲睡的斐净摇醒喂她一口,停顿一会儿后,再把又快睡过去的她摇醒,再喂一口,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吃吃又睡睡。
斐然满心不可思议,“他们……一直都这样?”
“一直都是这样。”花雕边点头边忍不住要抱怨,“姑爷太溺爱小姐了。”亏得姑爷有那个耐心哄。
他原本还不相信纳兰先生所说,这个强盗头子会对小妹好,即使纳兰先生把花雕的报告交给他看,他也还是半信半疑,直到此刻,他兀自认定的偏见,这才被眼前的两人给扭转过来。
“三爷,姑爷待小姐如珠如玉,他是真心的,还有我看得出来,小姐也挺喜欢姑爷。”
他横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怎会带兵来帮忙?”
花雕朝他深深鞠首,“多谢三爷。”
安静坐在席上看了那对夫妻一会儿后,斐然仰首喝尽手边的奶酒。
“我这就先回原国了。”他将酒杯搁下,“二哥因这次不能跟来,眼下还在府里闹着呢,先生和大哥怕是快挡不住他了。”
花雕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三爷不多住几日与小姐聚聚?”
“不了,知道她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想掐死那个妹婿。
将吃饱睡熟的斐净交给花雕后,出乎意料的,湛朗一路亲送斐然至狼宗边境。
湛朗看着斐然远去的背影,语气冰冷地道:“西苑国打的好算盘,真以为我狼宗是吃素的?”
木木西不认为事情有那么简单,“西苑国对我狼宗怀恨确实不假,但南贞国想利用魂纸一事藉此让铁料价格降下来,也应是原因之一。”
“师爷人呢?”
“还在西苑国卖美人。”
“叫他暂缓买卖,先找个地方避风头。”
“是。”
狼宗与南贞军一役后,往常到了冬日都冷清清的城主府中,近来总是人声鼎沸热闹不已,许多城民排队来到城主府前,为的就是希望能见上宗主夫人一面。
无论是战前的准备,还是和战后的一连串处置,斐净取代了以往负责这些事的湛朗,手握大权的她,在战后三日,即打开狼城迎接由原国小皇帝应她要求急派而来的一支太医队伍,专门帮狼宗那些以往受了伤后都随意处置伤口,还一脸不在乎的汉子疗伤。
打理完受伤的伤员,斐净本着物尽其用的信条,将一班太医留在城主府中,开始安排他们为城中的百姓们看病,于是那些天,城主府内外皆是携家带眷来看病的城民。
原本就是草原上牧民的狼城城民们,往常病了,就是随便找些草药吃吃,一旦病重,就只能生死由天。可在夫人来了之后,他们这些一辈子从来不曾看过大夫的人,头一回所看的大夫,就是原国皇宫中专门替皇帝治病的太医,这让他们顿时兴起了一股和他们当年在遇上宗主时,一模一样的感激之情。
于是在太医们打道回府后,斐净就成为了城民们参观的对象,天天来到城主府的大门处,脸蛋红红地坐在花雕替她搬来的大椅上,接兄一个个前来感谢她的城民。
眼看外头的雪势愈下愈大,而坐在椅上接见城民的斐净身子也抖得厉害,湛朗取来新制的大氅将她裹好,再转身告诉前来的百姓们。
“你们都消停消停,明日起都别再来了。”
众人难掩脸上的失望,“为何?”
“夫人天生就怕冷,没见她都冻得发抖了吗?”湛朗弯身将她抱起,斐净的两手立即紧紧攀住他的颈项,“你们的心意夫人收到了,天寒,都回去歇着吧。”
“是……”
湛朗转身再向另一人交代,“木木西,城中的事务就交由你暂管,我陪夫人歇个几日。”
“没问题。”眼下也没什么大事,而诸国在这一役后,恐怕好一阵子都不敢再对他们狼宗动什么心思。
一路被湛朗抱回府内,斐净边打着呵欠边靠在他的肩头宣布。
“我这几日都要住在浴池里。”连吹了数日的寒风,她承认她被北方的天候打败了。
“住在浴池里?”弃他改就热水,真有冷成这样吗?
“嗯。”
“想住浴池就住浴池吧。”反正那个小皇帝就像在补嫁妆一样,知道她怕冷不耐冻后,成车不要钱的煤就是拚命往狼宗送。
她决定要拖他一道下水,“你也要陪我一起。”他虽不说,但她看得出他也累坏了。
湛朗止住脚下的步伐,带着坏坏的笑意问。
“夫人不怕我动歪心思?”妖界可从没出产过什么君子,更加不存在什么柳下惠的无聊美德。
“动吧。”斐净不但不在意,反而怀疑地睨向他,“不动我的歪心思你要动谁的?美人的吗?”
他赶紧以正清白,“有夫人足矣,我哪会看上什么猴子?”
“口说无凭,跟我去澡堂实践一下夫妻业务再说。”她拉拉他的襟口,指挥着他朝澡堂的方向前进。
“是!”
专用澡堂内,遍铺具有保温作用的青玉砖,蒸腾湿热的水气四下弥漫。
与湛朗好好实践过一回夫妻业务后,斐净任由乌黑的长发漂在水面上,靠在浴池的一头,看着占据了浴池另一头的湛朗,此时他表情舒适放松,嘴角还因心情甚好一直保持着上扬。
“湛朗,你说我到底爱不爱你?”
原闭目歇息的湛朗张开眼,“夫人怎会突然问我这问题?”
她状似有些困扰,“因我发觉我似乎一刻都离不了你。”就连只是分据浴池两头,她都忍不住要嫌弃当时她没事把浴池做得那么大要做什么。
“那是因为夫人怕冷。”湛朗移动身子来到她的面前,池面泛起了一阵阵的水波。
“可我总觉得好像还有别的。”只是怕冷,她也不至于会变得那么黏人,再加上,南贞军来犯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