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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观发财卷二:王爷你犯规(上) page 12 作者:千寻

  可惜她的演技尚未发挥到淋漓尽致,一声“皇帝驾到”,众人齐齐起身迎接,皇帝领着四皇子和齐穆韧、齐穆笙进入福宁宫。

  看见齐穆韧,她直觉松口气,悄悄挪移脚步,躲到齐穆韧身后。

  像一堵大墙似的,他挡掉那几道不友善的目光。这样的习惯性依赖,不知道是好是坏,轻轻地,他将手往后伸,她想也不想就握上,暖暖的掌心烘得她的脸色微红,而齐穆韧难得地勾出一抹笑意。

  四皇子妃的话,皇帝听见了,而这对夫妻的小动作,皇帝也看见了,他欣然一笑。

  当年之事,他深感遗憾,如今见穆韧有佳媳为伴,心中大石总算落下。

  皇帝笑道:“靖王妃,上前让朕看看。”

  阿观缩了两下后,还是让齐穆韧给拉到身前,她皱起双眉,乖乖站到皇帝面前下跪,行一个中规中矩的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

  “行了,快点起来。”

  阿观起身,退两步,又退到齐穆韧身边,好像他是张保命符,有他在,她的小命才保得住。

  阿观也觉得这样不好,但她控制不来自己的下意识,而齐穆韧很享受她的下意识,喜欢当她的墙、更喜欢被她依靠。

  “是不是有人给靖王妃排头吃?”皇帝笑问。

  阿观直觉摇头。

  “禀皇上,并没有。”

  她这是在睁眼说瞎话?满屋子的人全听见了,她敢蒙骗皇上?

  “是吗?”皇上有趣地扬起眉梢,她肯定不知道欺君之罪有多大条?

  “是啊,嫂嫂们都对臣妾很好,给了臣妾大礼。”

  “嫂嫂好,那其他人呢?”

  “瑛公公好,带臣妾认人。皇太后和娘娘们更好。”

  “怎么个好法?”皇帝追问。

  “羡美人之良质兮,冰清玉润;慕美人之华服兮,闪烁文章。爱美人之容貌兮,香培玉篆;比美人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蕙披霜。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远惭西子,近愧王嫱。今日,臣妾是大大开了眼界。”

  阿观从《红楼梦》里盗来的夸奖,让一屋子女人不管真心、假意全笑得花枝乱颤。

  “穆韧,昨儿个你往媳妇嘴里喂了几斤糖?”皇太后笑道。

  齐穆韧觑她一眼,又是从《古文观止》里面盗来的吧,都说痛恨、说不肯背,临到用时,还不是说得淋漓欢畅?

  “回皇奶奶,她夸人的话不是一句一句,而是一串一串的,若不是这样,孙子岂能着她的道。”

  齐穆韧说完,皇太后和皇上笑得开心不已。

  “行,下次朕心情不好,你就到朕耳边说说好话,令朕开心开心。”

  “臣妾遵命。”

  阿观嘴里说遵命,脸上却忍不住痛苦表情,四皇子妃瞧见了,低声道:“油嘴滑舌。”

  她的话让皇帝和四皇子脸色一凛,就要发作,叶茹秧赶紧上前,拉起阿观的手走近皇帝跟前,岔开话题。

  “皇上,今儿个臣妾要替咱们家小妹妹讨公道,茹观从小就娇憨瞻怯,不懂得耍心机,若不是这副性子,怎会进王府多时,都得不到靖王爷青睐?幸好王爷慧眼,也幸好日久见人心,慢慢品出我们家丫头的好来,否则房中事,我这个姐姐就算操碎了心,也帮不来妹妹的忙。”

  齐穆韧不进新房,此事众所周知,皇贵妃这样子说话,等于搬了台阶给自己的儿子、媳妇下。

  强!阿观在心底对她竖大拇指,玲珑剔透的几句话就把四皇子妃的挑衅给揭了过去,再没眼色的人,也不会把方才的事拉出来,惹得皇帝不痛快。

  “行啦,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家妹妹讨公道啊,你也顾虑一下穆韧的面子,好歹他也是你的晚辈。”皇帝莞尔。

  “今天臣妾给靖王爷一个面子,哪日,他再欺负我家妹子,我可不依。”说着,她把阿观的手交到齐穆韧手上,亲亲热热的还真像个慈祥长辈。

  “皇贵妃请放心,穆韧以后不会犯同样错误。”齐穆韧两句话,让皇贵妃笑灿了眉毛,一旁为妻子无知举止而愤怒的四皇子,也微微扬起嘴角。

  倒是大皇子妃、二皇子妃多出几分深思表情。

  皇太后说道:“哀家乏了,穆韧,扶哀家回去歇歇。”

  齐穆韧上前,所有人起身恭送皇太后。

  再次入座后,皇贵妃有心拉拢阿观,刻意在皇帝面前提起她雕的水果盘,皇帝兴致高,也讲起上回的寿礼,就这样,所有人以阿观为话题,聊上半天。

  阿观依然扮巧装乖,不多话,表现出一脸老实,心底慢慢数着秒,等待齐穆韧从一堆尔虞我诈的算计中,把自己给捞出去。

  第三十三章  加入战局(1)

  离开宫里,齐穆韧打发了王府的马车和丫头,一把将阿观抱上马,与自己共乘。

  阿观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只觉得风迎面吹来,比跑步更加过瘾。

  她仰着头,呼吸着自由空气,这时才发觉在宫里,自己说话做事都憋着半口气。

  她想唱歌,但古代的歌不会唱,现代的歌怕吓坏齐穆韧,只好张开嘴巴胡乱背诗。

  从“红豆生南国”背到“离离原上草”再背到“松下问童子”,她把幼稚园时期背的五言绝句通通背一遍。凌家老娘和老爹,要是知道女儿这么勤奋,肯定要感动得痛哭流涕。

  齐穆韧听着,嘴角的笑不停歇,她是不是心口不一的女人啊,怎么前头才说不背诗、不写文,现下没人逼了,却叽哩咕噜念个不停。

  离开京城后,齐穆韧驱马转入一条小径,顿时不见人烟,路的两旁有着绵延不绝的青草地,青翠的草坪上有野花、有小树,有一眼看不尽的绿。

  “我们要去哪里?”阿观回头问。

  “一处好地方。”

  “可以玩久一点吗,不要马上回府好不好?”

  她……被关得很辛苦?

  应该是吧,外公说,她好动成性,一有机会就往外跑,便是锁链也捆绑不住,现在却日日被困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哪里都去不了。

  齐穆韧笑道:“好,今晚不回家,明天再回去。”

  “谢谢!”

  她开心地圈起嘴巴,朝着前方大喊,风趁势灌进她的嘴,鼓着腮帮子,她含起满嘴的自由。

  “今天在福宁宫还好吗?”

  “不好,腿酸、腰酸,皇太后让我在地上跪很久,把妾身的自尊心全给碾碎了。”

  她说得可怜兮兮的。

  “可皇奶奶说你很好,你不像叶家的人。”

  这是皇奶奶很大的让步了,知道他没带柳氏进宫却带阿观,皇奶奶已是满心不欢,他只想着让她少说话、少做错,却没想阿观这颗珍珠,就算混进鱼目里,还是会让人一眼给挑出来。

  他虽不知道阿观做了什么,但确定的是她做得很好,给皇奶奶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在他扶皇奶奶回寝宫的路上,皇奶奶告诉他这样一句话,让他很想奔回厅里,狠狠抱她,告诉她:你真是不错。

  之后,他悄声对皇奶奶讲了紫萱亚花和贡茶紫香的事,讲了柳氏的手段,陈氏的心计……他告诉皇奶奶,和那堆子狡诈的女人相比,他无法不爱上阿观的良善。

  他跟皇奶奶说,她是第一个能够让他安睡到天明,不必时刻防备的女人。

  皇奶奶叹口气,拍拍他的手背,轻笑道:“哀家明白了。”

  那句“明白”,意谓着皇奶奶愿意试着接纳阿观,愿意换个眼光看待她,愿意承认她的存在。

  她第一次进宫就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他非常满意。

  “像叶家人很差吗?”阿观问。

  叶家人的确很差,他们只见功利、不论亲情,为得权力、不择手段,但见阿观面露不满,齐穆韧笑而不语。

  这丫头,维护过天下女人后,连毫无关系的叶家也要维护?到底世界上对她而言有没有坏人?他放慢马的速度,对她说:“猜猜皇贵妃今天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叶茹秧哪有对她好,她不过是想掩饰媳妇的愚蠢,不过他这样问,定有原因。

  “为什么?”她顺着他的话说。

  “徐家获罪了,徐桦清被贬为平民,家产充公。因为你透露的消息,让叶府早一步将投资的银两抽回,少了一笔大损失。”

  阿观叹气,她最怕听这种“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的悲惨结局,转开话题,她问:“为什么四皇子妃讨厌我?”

  齐穆韧笑望阿观,她还真是傻气,有她这样一副容貌的女子,是很容易遭嫉的。

  “四皇子妃程氏的父亲是个小门小户出生的,凭着一身蛮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一路成为将军,她家里只有这个女儿,从小就被宠惯的,她习惯所有人都注意她、在乎她,今日被你抢尽风头,她当然要不开心。”

  四皇子对军权这件事,算是费尽了苦心,如今叶定华已准备入京上缴兵权,不知道他是何等心痛。

  “也不是被宠惯的女子,都气量狭小。”她嘟囔地说。

  “我明白。”就像她,也是个被父母、兄弟宠惯的。

  “有一种蛇叫做响尾蛇,当它觉得自己被威胁的时候,就会竖起尾巴迅速摆动、发出声响,大家常误以为它将要发动攻击。而我们动手去触碰柑橘凤蝶的幼虫时,它会立刻从身上冒出红色的肉角,并散发恶臭。

  “不管是响尾蛇或柑橘凤蝶的幼虫,它们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做出那些让人害怕或讨厌的举动。我想,也许我是做了什么,让四皇子妃感觉被威胁,她才会那么努力地让自己惹人讨厌。”她转头朝齐穆韧做个鬼脸。

  齐穆韧看见,大笑起来,她对所有人事都看得这般透彻?她从不去追究事情背后的心计,想的却是一番通透的大道理?却又是……句句让人辩驳不得。

  上回和穆笙讨论几个皇子的野心令皇帝头疼时,她淡淡地插进几句话:“我要是皇帝,会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只有积极上进、想要竞争、脑袋聪明的人才会有野心,皇上应该为自己的孩子不是庸才而开心。”

  几句话,直戳问题中心。

  不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皇帝虽恼怒,却迟迟不愿对他们有所惩戒吗?

  “那么下次你惹人讨厌的时候,我是不是该先反省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你感到威胁?”

  阿观笑眯眼,整个上半身往后转,说道:“这是个很好的思考角度。”

  见她那副得意的样子,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俯下身、封住她的唇。

  她是罂粟,一沾上就退不开,他越吻越深入、越吻越欲罢不能,他松开缰绳放任马匹自行前进,他捧住她的脑袋,持续这份醉人的甜蜜。

  分明是初夏,她却感觉到盛夏的炎热,她攀住他的身子,额头微微泌汗。

  这个冰块一般的男人啊,怎地热情如火至此,让她这个企图置身事外的女人一点一点沉溺、一点一点身不由己?

  突地,齐穆韧深吸口气,松开她,拉起缰绳策马狂奔。

  阿观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以及……不该出现的春情勃发。

  她不明白他怎会激动成这样,不过是一个吻,连三级片都称不上,何况他是身经百战的男人,不至于一个撩拨就激昂得控制不了,但她晓得,他圈住自己腰际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火热。

  他狂奔一阵,经过草原、经过田野、经过一片又一片的林子后,在一处庄园前停下马。

  守门人老远听见声音,上前相迎,他把马交到对方手上,便一路拉着阿观的手往里头走。

  她想问:这里是谁的家?你朋友住这里吗?可不可以先带我看看园子?好不好让我……

  然,所有的疑问,在他对屋里婢女说一句:“通通退下。”关上门,热吻再度铺天盖地压下来后,结束。

  这个晚上,他折腾了她一次、两次、三次……

  在她神志迷糊、累得不得不举双手投降时,他一把拥她入怀,笑道:“不是说你的田瘦吗?爷努力着呢,努力普降甘霖把瘦田养肥啊。”

  救命,不要再施肥了,她、她受不起啊。

  她又后海了,不该贪玩的,不该要求玩久一点的,因为男人和女人对“玩”的定义,相差很大!

  而且老爸老妈不是逼她背过吗,她怎会忘记“勤有益、嬉无功”,玩、玩、玩……是一件很累人的坏事啊。

  第三十三章  加入战局(2)

  陈氏领着丫头喜鹊快步从梅院走往景平居,一张大了好几寸的圆脸上带着焦虑,两道画得不大整齐的眉毛拢着,一颗心惴惴不安,她已无心思打扮自己。

  自从知道怀孕后,她便以此为借口经常向柳侧妃支领物项,为了王爷的子嗣,柳氏分明气炸了却还是一一应允。

  这段日子,燕窝补品天天送进屋里,她吃得身体、腿膀子都肥过几寸,可是肚子除了胖上一圈肥油外,并无其他不同。

  听说怀孕三、四个月肚子会渐渐鼓起来,听说五个月,孩子会在里头施展手脚,她却一天等过一天,等不到鼓起的肚子和腹中胎儿的动静,直到她感觉不对劲,方又请来大夫为自己号脉,可大夫竟然说,她没有怀孕!

  怎么可能?!之前明明说是喜脉的,上个月把脉时大夫还笃定胎儿长得很好,怎么现在又没怀孕了?

  大夫自己也是难以置信,一头雾水,为病人号脉几十年从未出过这般差错,于是连诊金也不敢拿,便急急离开王府。

  陈氏吓傻,又催喜鹊到外面连连请来几位大夫,可所有大夫众口一词,说她无孕哪来的胎象。甚至还有位大夫说她身子早已坏得厉害,此生都不能有孩子。

  这个青天霹雳让她呆住了,她想破头都想不出怎么会是这样?如果是一次号脉弄错还有话可说,可自从有孕后,大夫进府不下一、二十趟啊。

  回想起当初王爷知道她有孕时,还特地来看自己好几回,特地让柳侧妃给她双倍月钱,王爷处处优待让她自觉高人一等,甚至还作过美梦,梦想自己取代柳氏成为府中的掌权人,怎么会……

  她完蛋了,这段期间自己没少对柳侧妃冷眼轻慢,她刻意与柳氏疏远,却极力巴结夏氏,心底算计着就算王爷不肯让她养孩子,至少能够把孩子养在性情平和、较易拿捏的夏氏手中,没想到夏氏一贯的清冷,完全无视她的讨好。

  她没有怀孕,怎么办!

  王爷会不会以她勾结大夫、合力说谎,一怒之下将她赶出王府?

  府中四个侍妾,已经走了一个徐氏,方氏、文氏被大夫确诊两人再无法受孕,若不是她有身子,宠着叶茹观的王爷哪可能往梅院多走一步?王爷不来,谁还能阻得了柳氏的阴毒,就算不被赶出去,怕也是要一辈子在梅院受苛、受虐,孤苦终老……

  圆圆的手指头颤抖着,她望向不远处的景平居,心跳卜通卜通猛烈,一阵强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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