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她满脸疑惑。
“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咱们是夫妻,你的住所难道不是我的住所吗?”他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项夕儿呆呆的看着他,目光茫然了一下,过了半晌才恍然大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你的意思是,你今晚要睡在“我”这里?”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说,在说到我字时,声音就像突然被人掐住喉咙所发出来的。
“嗯。”他应道,一整个理所当然。
项夕儿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该做何反应,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一整个就是僵直、僵硬,僵到好想哭啊。
“怎么了?”她一动也不动呆立在原地的反应令他觉得好笑,故意问道。
“没什么。”她僵硬的微笑。
“那就回房休息吧。”说完,他静静地看着她,摆明要她先走,不让她有机会逃跑。
项夕儿愈来愈想哭了,这个家伙就是个腹黑,根本早有预谋。从突然带曜儿来开始,他让她忘了一切,眼中只有可爱的儿子,留下儿子便是留下他,带儿子进卧房便是让他进卧房,然后愈舍不得儿子离开便让他待得愈久,时间自然也愈来愈晚,最后儿子都让奶娘抱走了,他却以夫妻之名赖在这里,还要留宿,让她就算想赶也师出无名,真是好算计,太腹黑了。
她终于想通这一切,但一切都已太迟了。
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她认命的转身回房,感觉他就跟在她身后。所以,他今晚真的要和她同床共枕吗?他今晚留宿的目的,该不会就是想与她行周公之礼吧?虽然他们是夫妻,他们之间也有了孩子,而她不管是前世的灵魂还是今生的身体都已不是黄花大闺女,是经过人事的,但是感情不到位啊,要她怎么与他做爱?
呜,项夕儿你这个傻瓜,也不想想这是个什么样的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第一次见面就洞房花烛夜,你想跟人家谈感情谈个屁啊?
况且,真要说感情的话,之前他不是已经说过喜欢你,而你也投桃报李的说了喜欢他,这样还不算有感情吗?在这保守的时代里,那根本就是情投意合、天雷勾动地火好吗,你还要他怎么想?
想到这,项夕儿无声的轻叹了一口气,有种只能认命的感觉。
算了,她告诉自己,既然都决定留下来与他继续做夫妻了,这一天迟早会到,况且她都明说了不许他纳妾和收通房,而他也允诺了,在有生理需要时他不找她泄欲火,能找谁去?所以啊,她完全就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啦。
认命后项夕儿也就看开了,反正不就是做爱做的事吗?她又不是没做过。
而且老实说,其实她很早以前就肖想过他的好身材,别看他在一群兵士之中好像偏瘦、偏文弱,他全身上下可是结实得很,光是那块垒分明的腹肌就足以让她想入非非了。
问她怎会知道他有腹肌?
呃,还不是魂飘时期太闲太无聊了,就经常到处乱飘,不小心就撞见美男出浴图,然后……唉,就是这么一回事,她可没有承认一次不小心之后,接下来她大概三天两头都会不小心一下。
想到他那令人流口水的腹肌,项夕儿发现自己好像不再那么忐忑不安,反倒还有些期待。
“将军要沐浴吗?妾身让人准备热水。”进入卧房站定后,她转过身来询问道。她个人是怕长发洗了难干,所以早些时候就已经洗过了。
“我已经洗过了。”他说。
项夕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也洗过了。所以现在就要上床睡了吗?
她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时间还很早,戌时才过一会儿而已,她再世为人后就从未这么早上床睡觉,因为她想做要做的事真的有很多,所以每天晚上她都会和红韵、红歆一起做许多事,例如讨论食谱、研究市场、消费者,以及她们食谱的买家,还有就是探寻现今尚未被发现的各种食用香辛料,以及思考她至今尚未放弃的美容事业,所以像今天这么七早八早就准备上床就寝的事还真是史无前例。
想到这,她猛然想到一件事,那便是以那两个红近来每晚都会到她这儿来论事的惯性,一会儿她们俩若是在她和将军办事办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闻进来的话,那……
不行,这事一定得阻止才行。她丢脸事小,将军发怒事大,不谨慎不行啊。
“将军,你先上床睡吧,妾身突然想到红歆还没回来,不知道曜儿有没有安全回到悠然苑?妾身到前头等等,一会儿就回来。”她迅速说道,说完急忙就想往外走去,然而她才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有如钢铁般坚固的臂膀便突然横伸过来挡住她的去路,同时箍住她的腰身,然后铁臂一个使劲,她瞬间便落入他怀中。
“你想逃去哪儿?”他贴靠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声音沙哑得令她心颤。
“我不是要逃,只是想到前头去等红歆回来与她说几句话。”她说,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虚弱。
“话可以明天再说。”他说,接着一把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啊!”突然悬空把项夕儿吓得惊叫一声,反射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惊慌的叫道:“你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好。”他答得爽快,因为几个大步,他已抱着她走到床边,接下来要做的动作自是将她放下来,然后顺势倾身覆压在她柔软香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并且迫不及待的动手去扯她身上的衣物。他想这样已经想了一整晚了。
“等一下,等一下。”项夕儿挣扎的叫道,没想到他会这么急色。
“怎么?”她的挣扎令他有些不喜,停下手,眉头紧皱的盯着她问道。
“红韵和红歆每晚都会到我这儿来,一会儿她们若是突然闯了进来——”
“长威会拦住她们,不会让她们闯进来的。”他打断她。长威是袁势封小厮的名字。
项夕儿呆愣了一下。她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呢?
愣神中,感觉他的手又在她身上动了起来,而且已触摸到她的肚兜,她遏制不住的伸手压住他的手,再度出声叫道:“等一下。”
他这次没再开口问她怎么了,而是直接沉下脸,面色不悦的瞪着她。
“灯,可不可以先把灯给熄了?”她弱弱的说,被他压在身下之后,她才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娇小柔弱与他的高大强壮。
他没有起身,只是伸手一挥,桌案上的烛火晃了一下就熄灭了,房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他炽热的吻与手,略带急切的在她身上游走着。
衣裳迅速被剥离,他的吻沿着她的颈项一寸寸的向下滑,滑过锁骨,滑至胸前,最后吻上她胸前的茱萸,轻咬,用力吸吮。
喘息声在黑暗中愈来愈急促,她遏制不住的弓起身体,呻吟出声,欲火迅速蔓延她全身,让她浑身发热,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贴着他的灼热磨蹭着。
她热情的响应取悦了他,也让他越发克制不住自己的yu/望,迅速分开了她的双腿,一个用力便强焊的挺进她体内深处,让她倏然低喊出声。
“弄痛你了?”他低哑的问。
她没有应声,身体却有着自我意识将他紧紧地束缚着,令他的欲望跳动,遏制不住开始进出的动作,由缓而快,由温柔克制到狂野凶猛,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向欢愉,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为止。
这一晚,两个人都获得满足,同时也以火箭般的速度拉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成了真正相濡以沫的夫妻。
第7章(2)
将军搬回朝露苑和夫人同住了,连同小少爷也搬回朝露苑,夫人翻身了!
近来将军府中下人谈论最多的便是此番话题。在朝露苑任职的下人一个个因此而抬头挺胸,一扫先前的颓丧,反之,没在朝露苑任职的则是充满了羡慕与妒忌,每天都在等着朝露苑中有人犯错,能空出位子来让自己有机会递补上去。
现今朝露苑的差事可是人人抢破头,正当红呢。
项夕儿对此没太大的感觉,毕竟身分层级不同,但这事对两个红的感触可就大了。以前她们俩走到哪儿都得挨白眼、冷嘲热讽或漠视,但现在她们俩不管做什么事,总会有人自动自发且热情的前来帮忙或攀关系,期盼的就是能转移到朝露苑当差,又或者是替亲人在朝露苑谋个小差。
不过经历过许多人情冷暖,以及这半年来重获新生的夫人的教导后,两个红早已荣辱不惊,始终淡然的面对一切,颇有大将之风。
至于其它主子们的反应,老太爷倒是没说什么,而老夫人那里虽然有些微词,倒也顺着儿子,反应较剧烈的却是二老爷那一房,以及尚未出家的两位小姑子,四小姐与五小姐。
红歆此刻正与项夕儿说着从府中下人那边传来的各路消息。
“二老爷那边主要是二夫人的问题,二老爷好像只说了一句大哥喜欢就好,二夫人却是镇日忧心忡忡的,因为现今府上中馈掌握在二夫人手上,一旦将军和夫人和好,这后宅就得易主,所以二夫人很担心。”
“情理之中。”项夕儿给了句中肯的评语。
红歆同意的点点头,继续说:“四小姐和五小姐听说为这事发了顿脾气,还不许下人再在她们面前提起夫人的事,听在四小姐和五小姐那边服侍的下人说,两位小姐好像觉得夫人有点儿配不上将军,所以——”
“不是有点儿,而是根本配不上吧?”项夕儿忍不住开口,很有自知之明。
“她们全都不了解夫人,凭什么觉得夫人配不上将军?只会自以为是!”红歆气忿的为夫人抱不平。
“以前的那个我的确是配不上将军啊,大家会这么想是理所当然的事。至于现在嘛,只要将军不觉得我配不上他,其它人要怎么想又与我何干?”项夕儿不以为意的微笑道。
“可若是她们不想让夫人好过,故意找夫人麻烦呢?”红歆有些心急的问道。
“找我麻烦?找我什么麻烦?”项夕儿不解的问。
“就是……”红歆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怎么吞吞吐吐的?”
“奴婢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两位小姐和吴知府千金的交情极好,知府夫人爱花,府中有着偌大的花房,现今正值花季,百花盛开,两位小姐便怂恿知府千金办赏花宴,邀夫人前去赏花,再趁此机会让夫人在众人面前丢脸。”
项夕儿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她们就没想过,我若真的在众人面前丢脸,那也是丢将军和袁家的脸吗?”
“所以奴婢才说不知是真是假,两位小姐的年纪都不小了,应该不会这么不懂事才对。”红饮小声的说。
虽说主子们的事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评判的,但两位小姐若真有这种想法与计划,那就太不知轻重了。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连她们这些下人都知道了,小姐们难道不知道吗?真不懂事。
“我倒希望这件事是真的。”项夕儿若有所思。
“夫人?!”红歆惊讶的叫道,满脸不可思议。
项夕儿为她解惑。“我很好奇那个花房里有些什么花,有没有我要找的,如果有就太好了。”她说。“知府大人的府上可不是随时都能去做客的,而知府夫人的私人花房更是难得一见,这样的机会难得,我若不把握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可是夫人就不怕两位小姐设了陷阱在等你吗?”
“两个小丫头罢了,有什么好怕?”项夕儿不以为然的撇唇,她就不信自己两世为人,岁数加起来都快要五十了,会斗不过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红歆眼冒星光的看着夫人,顿时有种崇拜的感觉,夫人真的是愈来愈厉害了。
“夫人,奴婢是橙香,有事禀报。”屋外忽然传来丫鬟橙香的声音。
项夕儿不由自主的看了红歆一眼,对这两个红训育丫鬟的能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才多久的时间而已,朝露苑里原本备懒不守规矩的丫头婆子们,一个个都被她们教育得守规矩、知进退乂勤劳,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事跟她竟有极大的关连,如果她没翻身,依然是冷宫夫人,不受将军待见的话,谁还会理会她们主仆三人啊?与其说两个红厉害,不如说她自己更厉害才正确。
“进来。”她出声道,不一会儿,那个名为橙香的丫鬟便走进屋里。
“夫人,刚刚老夫人身边的秦桑姊姊来报,老夫人请夫人去趟紫竹苑。”橙香朝她恭敬道。
项夕儿不禁蹙起眉头。
对于这个婆婆,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恶之感,之前她对原主的包容忍耐让她看见好的一面,等袁家长孙平安出生后,却也让她见识到她翻脸不认人的那一面。虽说这一切有着因果关系,她没啥好怨言的,但是过去这半年来,她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结果她这位婆婆非但没有感到安慰,反倒动不动就与她翻起旧帐来,真的让人很无力。
人善被人欺,古人诚不欺我啊。倘若她还是原主的话,就不信婆婆和她那两位小姑子敢这样对待她,小心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害得她儿子和她们的大哥再度陷入克妻谣言中,她们就有得后悔了。可惜她不是原主,唉。
让丫鬟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裳之后,项夕儿带着红款往紫竹苑走去。
朝露苑在将军府最东边的地方,紫竹苑却在最西边,足足要走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到,不过走这段路对项夕儿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因为自从袁势封搬回朝露苑,无声的为她正名之后,她这做媳妇的也只好乖乖地每天晨昏定省以尽孝道了。
来到紫竹苑,在门口的丫鬟进去通报得了允准后,她这才被请进屋里。屋里除了婆婆在外,没想到四小姐和五小姐也在,这场面让项夕儿隐约知道婆婆叫她来这的原因了。
“娘。”她恭敬的朝婆婆敛衽见礼,然后转头对两个妹妹微笑道:“四妹妹、五妹妹,你们也在啊。”
“大嫂。”
为了算计她,平常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看的小姑们竟然一脸微笑,亲切的唤她大嫂,让项夕儿顿时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你来得正好,她们俩刚刚正缠着我替你说好话,烦得我头都疼了。你们三个人自个儿去说吧,这件事我不管了。”袁老夫人揉着太阳穴,好像真的头痛不已。
“娘,您还好吧?要不要媳妇差人去请大夫?”项夕儿关心的问道,她这个好媳妇扮得真的是愈来愈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