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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阎罗 page 2 作者:湛露

  “小生看你一直昏睡不醒,又不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加上这附近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人,小生只好……”

  “住嘴!”她的秀眉再度拧起,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啰唆。“你是谁?”

  “小生,是谁?”他很奇怪地看著她,“姑娘不认识小生吗?”

  “我怎么会认得你,我为什么要认得你?”她问得理直气壮。

  这听得人更加茫然,“可是姑娘你,你之前不是说……”

  她记起来了,她曾经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还咬牙切齿地说:“别以为剃了胡子我就不认得你了!”

  但是她为什么会那么说?那个时候她的神智已经混乱,她在潜意识里把他当作了谁?

  “你站近点!”她冷然命令,“站得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吗?”

  “怕,怕姑娘又出手打小生。”他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脚下只向前蹭了几步。

  “没有作奸犯科的人,我才不会随意出手。”

  “那姑娘为什么打小生耳光?”

  “因为……”她一时语塞,眼睛瞪着他想了好久才吐出一句,“因为你酸得让我反胃!”

  这年头,就是秀才、举人也不会“小生、小生”个没完,他以为他是在戏台唱戏啊?

  “小生我说话向来如此……”他有点委屈地瞥她一眼,言下之意似乎是:别人从来没有抱怨过他说话酸,只有她这样挑三拣四地难伺候。

  “你难道没有名字吗?”她再瞪他一眼,把他刚刚扯起的嘴角又瞪平回去。

  “小生当然有名字,还未向姑娘介绍,小生姓官,名一洲,字崇美,是中原人士,今年二十,尚未婚娶,家中父母双全,有薄田五亩,房舍……”

  “谁要查你的户籍?”她又想一掌打过去了,瞪着他,“你把我弄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啊,”他有点犹豫的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在找逃跑路线,直到摸到门闩,才吞吞吐吐着说:“依香阁。”

  依香阁?她微微眯起漂亮的黑瞳,不用多问,其实她早就该猜到这里是青楼,只是在没有听到罪魁祸首和她说清楚之前,她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会流落到这个地方来。

  “算你有胆。”她冷哼一声,让他听不出这句话的背后,到底是一顿暴打还是更惨烈的处决。

  “官公子!还没看够你那位漂亮姑娘啊?”隔壁又在喊了。“快点来啊,奴家们等得好心急啊!”

  一连串的娇声催促让官一洲在言萝面前不由得窘了脸色,“那些姑娘让我帮她们画像,说是接客的时候挂出去好看。”

  “哼,自欺欺人罢了,自己是什么样子,难道是画笔一挥就能改得了的?”她鄙夷那些女孩子的愚蠢。

  “那个,姑娘,还没请教你的芳名?”他壮着胆子问。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淡淡地说:“言萝。”

  “阎罗?”他一怔。“是地府阎罗吗?”

  她扬起眉毛,“你以为我像阎罗,还是觉得我叫阎罗比较合适?”

  “不是,不是。”他忙着摆手,苦笑道:“只是搞不清楚姑娘的名字到底是哪两个字。”

  “知无不言的言,藤萝缠绕的萝。”她刚说完,记忆深处恍若裂了一道痕。

  阎罗?这个名字听来好熟……熟到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脱而出。

  “言萝姑娘,那我先过去给她们画画,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人帮你送些吃的过来。”

  “不用。”她再次拒绝,“我从不在外面乱吃东西。”

  “好,那你先休息。”他退出去,细心地关上房门。

  言萝没有重新躺下,她翻起身走到窗边,将一支小小的竹笛放在口边,刚要吹响,却见楼下穿梭的人群中有几队官兵跑过。她的动作立刻顿住,退开窗边。

  真讨厌,这群挥之不去的跟屁虫,总是如影随形的跟在她后面,赶都赶不走。

  “姑娘起来啦,要不要喝碗甜汤?”门又开了,进来的是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一双精明的眼滴溜溜地在言萝身上打转。

  言萝冷冷地说:“你再转眼珠子,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抠出来。”

  “哎呀,你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你和官公子流落在外可是我好心收留你们。再说我这里又不是客栈,到现在为止我都没和你们要过一文钱呢,看姑娘你人漂漂亮亮,以为你是知书达理的人,没想到你的嘴巴这么恶毒,哪有人一见面就说要抠救命恩人眼珠子的……”

  鸨儿的口水满天飞,言萝必须强压住自己的怒气,将一锭黄澄澄的金子扔过去,“够了吧?别再进来,我不需要人伺候。”

  鸨儿一见到金子立刻眉开眼笑,连声着说:“是是,姑娘,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难怪他会挑这么一个地方。”待鸨儿走后,言萝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这里的女人和他一样聒噪,想找个清静又省心的地方怎么就这么难。”

  再度走到窗边,那些官兵已经走远,她推开窗子,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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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生宫内无宫人,离愁谷中尽冤魂。

  这本是江湖中近年流传的两句让人心惊肉跳的打油诗,说的是江湖中两个新近崛起的奇女子。

  恨生宫的宫主是言萝,离愁谷的谷主名仇无垢。

  恨生宫名为“宫”,但只是一个外人不曾进入的空墓,据说恨生宫宫主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身边并没有任伺宫人或随从。

  而离愁谷就在恨生宫相去不远的山谷之中,多少年来,离愁谷就是武林人士的禁地。如今因为恨生宫和它做了邻居,这一带更成为许多人夜不能寐,闻风丧胆的鬼域了。

  据说恨生宫宫主杀人如麻,稍有不顺眼就以宝剑相向,少有人能在她的剑下逃出十招以外。

  离愁谷之所以让人头疼,是因为离愁谷向来是蛇虫鼠蚁环绕的一座毒谷,谷主仇无垢用毒之精妙,天下少有人能解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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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主,宫主来访。”

  今日仇无垢刚刚睡醒,就有谷中婢女前来禀报。仇无垢淡淡一笑,“请吧。”

  “天都大亮了,你怎么还在赖床?”言萝大步走进来,看到仇无垢披着睡衣,长发垂地,懒洋洋地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由得皱起了眉,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给我看看这道伤口里的毒性还在不在。”

  仇无垢瞥了眼她手臂上已经呈暗红色的伤痕,“无妨了,这种小毒药很容易清除干净,怎么,你又杀谁去了?”

  “上个月抢了几艘官船的那群河盗。”言萝用手指按压着伤口,“没想到这些家伙临死前还要射我一箭。”

  “你身上没有带着我给你的万灵解药吗?”

  “没有,上次对付无戒和尚的时候,给了被他迷奸的那个女孩子吃了。”

  仇无垢又看了一眼,“那你是怎么去毒的?”

  “一个酸秀才背我去看医的。”

  “酸秀才?”仇无垢一弯柳眉懒懒地挑起,“记得你向来很讨厌那种人。”

  “这一个更招人讨厌,只是我当时毒发,身边也只有他,算是被他救了一命吧。”言萝巡了一下四周,看到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最近有什么新制的毒药?”

  见她要伸手去摸,仇无垢忙道:“别动!那瓶子上面有毒。”

  言萝不由得吓了一跳,“你现在制毒越来越不要命了,下在这种地方万一毒到自己怎么办?”

  “不出奇招怎么赢那个人。”

  “你这每年一赌还没有玩够啊?”言萝不以为然地摇头,“要他死很容易,要他出丑也很容易,这种比试的方法却是最累最麻烦的,不明白你怎么会坚持十年?”

  仇无垢慢慢地梳起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淡笑道:“你若是想让一个人对你心悦诚服,自然会千方百计地要打倒他才能让他甘心。”

  “我若想打倒谁,只要一剑出去对方就要求饶了。”言萝自信地抚摸着自己的剑鞘,“最多三天,绝不会给他十年的时间。”

  “那你得到的就只是一个死人,又有什么意思?”

  仇无垢终于将长发盘绕成髻,露出那张因为长年不见阳光而过份苍白的面孔,配以她那双从来都无波无绪的灰眸,以及黑如乌木的长发,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缥缈不见的影子,阴阴的,又带着一缕暗香,撩人心魄。

  仇无垢叫婢女端来热茶,顺口吩咐,“下次不要用瓷杯,换黄杨木的来,否则我茶里的药性不能发作。”

  言萝刚要喝茶,听她这么一说又不敢乱动了,“你茶里还下了药?”

  仇无垢笑着一手扶着她的肩膀,“放心,只是滋补身体用的,有毒的茶我怎么会用来招待你这位贵客?这次追击的路上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她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事情会让我觉得有趣,世上可杀的恶人还是那么多,官兵也总在没完没了地追捕我,好不容易想喘口气,又遇到一个酸文假醋的人,对着我‘小生’来‘小生’去,让我讨厌得直接一耳光打过去。”

  “啊?”仇无垢微微吃惊,虽然知道密友的脾气不好,但是不好到这种程度她倒没想到。“平白无故地你就打人家耳光,言萝,是不是需要我给你调理一些舒心平气的药才好?”

  “你那些药从来只有杀人的,哪副药是真的能给人吃的?”言萝继续哼道:“而且我打他也不全是因为他说话酸,是他那双眼睛……让我看了就来气,厌恶到了极点。”

  “眼睛,什么样的眼睛?色迷迷还是贼兮兮,抑或是三角眼?”

  “都不是,”言萝凝眉想着那张清俊的脸,“不是说他的眼睛长得难看,只是他笑起来的样子……”

  看她如此烦闷,仇无垢掩口取笑她,“说他眼睛让你生气,还说他说话酸文假醋,现在又说他笑起来的样子惹到你……难得你看人看得如此仔细。”

  “看得仔细是希望下次再遇到他时能立刻绕走。”言萝鄙视她的戏谑,“你可别想歪了。”

  “我什么都没想歪,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那么看来,这个人就是你此次出去遇到的有趣的事了。”

  “你非要说这是有趣我也没办法,只盼着这样‘有趣’的事情,老天别让我再遇到。”

  “那也容易得很,其实你早就该让自己省心些,宫里……”

  “别和我提宫里,”言萝一摆手打断她的话,眉头蹙得更紧,“那种地方还不如江湖,根本不是人待的。”

  仇无垢斜睨着她,“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自建恨生宫,让这么多人整天宫主宫主的叫着你,难道你做‘宫主’做不够吗?”

  “你以为我愿意听他们叫我‘宫主’?原本我那里叫恨生地府,是前朝一位皇帝给自己修建的墓穴,后来这么多年都弃置不用,我看那里还算干净,各种东西都一应俱全,就和父王讨了来做自己的秘密居所,谁想到江湖上的人乱传名字,传成了恨生地宫,到最后连‘地’字都不要了,只叫恨生宫。”

  言萝向后一躺,倒在仇无垢的床上,“我做了二十年的公主,最恨的,就是‘公主’这两个字,所以,以后让你的婢女也别再叫我‘宫主’了,免得惹我生气。”

  “你是我见过最爱生气的人。”仇无垢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大的怨气,看谁都不顺眼。”

  “我也不知道。”言萝怔怔地看着房顶,“每天都会有许多无明火想找人发泄,杀一个人,就会痛快一些,但是痛快之后是更加的郁闷。”

  她呆呆地停了好一会儿,忽然翻起身,很认真地说:“无垢,如果你真能配出什么舒心平气的药就给我吃吧。”

  仇无垢忍俊不住地问:“不怕我毒死你?”

  “就怕我……没那么容易死掉。”言萝喃喃地念着,眼神有些迷离。

  “怎么,还怕自己太长寿了?这世上没有想死却死不了的人。”

  “可是我偏偏就好像是这种人。”言萝说得很认真,“三岁那年,我从树上掉下来,按说就算是不被摔死也要摔残,偏偏我掉在一个过路的御林军身上,把人家砸得筋折骨断,我却毫发无损。

  “七岁那年,我骑马狂奔,马把我从马背上摔下来,无巧不巧跌进路边的一个坑里,坑中都是烂泥烂草,虽然把身上弄脏,却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十二岁,我第一次游走江湖,一个小贼用刀抵着我的后背向我要银子,我当时学艺不精,只能拼命挣扎,结果……”

  “结果怎样?”见她忽然停下来,仇无垢难掩好奇,“那小贼没有伤到你?”

  “他恼羞成怒,正要用刀捅我,刀柄和刀刃突然无故断裂,连他自己都看傻了。”

  仇无垢抿唇轻笑,“人家都说真龙天子有神佛庇佑,你出身帝王之家,是堂堂的紫阳公主,有神人照应你也不奇怪。”

  红艳的嘴唇扯起冷如冰霜的嘲讽,淡淡地说:“神人照应,谁希罕!”

  第二章

  宫中除了近侍言萝的人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紫阳公主的“真面目”。

  其实言萝十二岁起就很少居住在宫内,她不喜欢宫中压抑的气氛和勾心斗角的事情,执意要出宫去闯荡自己的一片天。

  对于自己这个特立独行,叛逆得难以管教的女儿,西岳王着实无奈。那时候太子南隐也在宫外漂泊,西岳王就让南隐负责照顾妹妹的安全。

  没想到言萝根本没和南隐见面,真的是全凭一己之力闯出一片天地,甚至比起只是漂泊而无建树的南隐,“恨生宫宫主”的名号早已如雷贯耳,越来越让人心惊胆战了。

  西岳王屡次召言萝回宫,想重新管教,但言萝根本不听从王命,任凭内宫禁军到处寻找她的踪迹也不肯现身。

  只有在每年西岳王大寿和新旧年交替的时候,她才会回宫一次,隔天就立刻离开,让西岳王只能顿足。

  从小到大,她很少体悟自己身为公主的身份,但这天她突然收到父王送到恨生宫门口的密函,看那封信应该是塞在古墓大门的门缝上许多天,不仅落满灰尘,还有雨水沾染过的水渍,打开信后,略显模糊的文字让她不禁冷笑出声。

  父王居然想让她和吴王世子君泽成亲?

  先不说记忆中那个君泽就是最让她厌恶的文弱书生一型,就说他当年在婚礼上居然连自己的老婆都能让人抢走,这份窝囊足以让她想吐。

  更何况,她对成亲这种事情全无兴趣,天下男子在她看来都如粪土,有几个人配与她成亲?

  再冷笑一声,将父王的信撕了个粉碎。这要是在宫内,只怕会给她压一顶“毁坏圣旨”的重罪帽子。

  不过,既然父王在这里留信,周围恐怕也有为迎回她而准备的人马,这里是不能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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