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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心 page 12 作者:晏渝

  凤琅琊听到爱妻的说法,连忙否认:“等回凤阙殿,我会派人到江南绸缎庄向你的义娘义爹苗娱罗绫宽夫妇提亲迎娶,昭告天下。”撇开罗糸对她的友爱远胜手足不谈,罗夫人苗姨之前在凤阙殿解“百步绝命”时,对华敷的慈爱态度,他若以草率方式娶了她,凤阙殿定会镇日不得安宁。

  “我们已拜过天地、师尊,已是夫妻,为何遗要举行婚礼?”生性单纯质朴的华敷不明白为何要多此一举。

  为了解“螫情阴阳蛊”。“未拜天地就先与你行周公之礼,已是委屈了你。”如果可以,他是希望能先有婚礼再行周公之礼,这是对挚爱的敬重敬爱。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定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做见证。”她生性淡然,除医术专研,得以受到她全心全意的注意外,其他人情世故皆不入她的眼,不存于她的心;无妨,只要她在他身边,一生一世相随,白头偕老,他就心满意足了。

  ***

  “你的身体冰冷,发色雪白,全是因为体内的媚毒作祟?”

  “是。”

  一年来,为了避开与异性接触,悬丝诊脉,无意间造就大名声。

  “昨夜你体内的媚毒真的有化解?还是仅为了解开我身上的情蛊,情急之下的说诃?”追根究柢,探询清楚。

  呃,心思全被道中。不可承认,六天后他身上的情蛊才得解开,否认到底。“当然不是。”

  “既然已化解你体内的毒,为何你的发丝依旧银白?”他虽非医者,却有着习武之人无与伦比的灵敏度,直教华敷手足无措。

  “我的肌肤下再冰冷;与你相碰,心窝不再刺痛,表示体内的毒正渐渐化解。”应该是这样吧。她的体温的确有明显的改善,变得暖和,恢复成一般人体的体温。

  的确,她的面容不再苍白,有了一丝丝血色。心中的不安稍霁。

  “那么你的发色可恢复如初?”

  轻应一声,随即埋入他的怀里。她无法肯定发色是否可恢复原色,这已超过她对药理的认知。眼前她只想将他身上的情蛊解开,下做其它的联想。不敢抬头看他,掩藏着心中的不安。因为她只想要解开他身上的情蛊而已……

  凤琅琊心喜揽华敷入怀。“希望咱们回凤阙殿前,你的发丝已恢复常色。”

  她亦希望……

  七天后,凤琅琊体内的情蛊解开,意外地,华敷的发色恢复了黑色,而存留她体内的媚惑无垠香也顺利清除干净。是上苍垂怜还是药叉有心?

  不管如何,庆幸可喜他们体内已没有任何毒物反应。

  两人在百草畹逗留半个月之后,确定身体一切安好才回凤阙殿。

  第九章

  敲门声在半夜响起。

  “谁?”凤琅琊问道。

  “凤殿主,是我。”清柔的声音。

  她,华予芙,深夜来此何意?

  没等他回应,即推门而入。她披着一件桃红披风,娉娉袅袅,脚踩莲步,“奴家,有事请教。”平日温纯的眼神有着媚惑神情。

  不知为何,凤琅琊心一荡,身体有些燥热。

  身体的异样,他不敢大意,防备冷冽回道:“夜深,请回。”她的眼神透露出不善、掠夺。

  轻笑。“咱们是未婚夫妻,即便我在你房里停留一宿,亦是当然。”

  娇软香郁身子不害臊地贴向挺俊厚实的胸膛。

  一个旋步,避开娇躯,嫌恶,冷声:“姑娘,请自重。”

  空气中飘散着莫名的香味,这股香味会引起身体异样……难道……

  “我是你的未婚妻,是你即将要过门的妻子,不要喊得那么没情感嘛。”一副娇羞,嗔道:“喊我娘子,或是芙妹。”身子又欲贴靠凤琅琊。

  一个箭步又拉开二人间距离。“在下无福消受。”

  娇笑。“夫君,话别说得这般无情。”肯定。“你现在极需要我来为你解火,不是吗?”

  原来,春药……

  他近来跟调情的药物似乎特别有缘。

  “你……”他何时着了她的道?

  拉开领结,披风与单衣一起解下,娇躯上只围着一件桃红肚兜。“我可以为你解火。”她不信以她完美无瑕的身子挑不起他的欲望。

  “劳你费心,在下不需要。”体内的燥热并不像中“螫情阴阳蛊”令他难受,这药性,依他的功力,一时三刻即可化解。敷妹你这时候可别上门。

  气你需要的。中了催情香,你能忍多久?何苦折腾自己?为妻愿服侍你,当你的解剂。”婉转娇声,步步逼近。

  凤琅琊又连退三步,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冷声拒绝:“不用,请你离开。”

  他是柳下惠吗?不,柳下惠是已作古的圣人,眼前俊朗男子却是活色生香、道道地地的男人;只要是男人,焉能拒绝美色当前?为了凤夫人之位,她不信以她姣美身躯会降不了眼前这只高贵的凤凰。媚惑的眼频送情意,顺势拉掉肚兜的红绳,胸前美景立现,媚笑,腻声诱惑:“夫君,妾身伺候你。”

  心有所属,眼前一切,他只觉得脏。凤凰择梧桐而栖,非竹实不食。

  他凤琅琊还不到神志昏昧、饥不择食的地步。

  “夫君?”凤琅琊俊朗面容露出讥讽神情,说着从未有过的嘲笑之语:

  “恬不知耻。何不到秦楼?你要多少相公,任卿择之。”

  “你……”这男人竟不知好歹。妒忌横生,满口恶言。“真不知耻的是华敷。她明知你有未婚妻,还和你同进同出,朝夕相处,不知避嫌,她才是真无耻!欲夺人夫,说不定早已爬上你的床。”容貌平凡无奇,却得到他的青睐、深情呵护,怎不叫她生恨。她堂堂幽玄楼的大小姐,容貌出众,竟会输给一个平凡不过的丫头,怎不叫她怨恨。

  “住口!”

  “我偏要说!与你有婚约的是我,你却要与她成亲,她不是夺人夫君,是什么?该成为你妻的人是我,你该娶我的,不是娶她!”绝伦姿貌因护恨扭曲,变得可憎、丑陋。

  “夫妻是要相处一辈子,两情相悦,方能琴瑟和鸣。”他的心就只想守护一人,为她撑起一片天。“逝者已矣,婚约就此作罢。你若执意婚约,只是徒增痛苦。”

  “我若大喊,你还是非娶我不可。”女子名节大如天,赌上贞节,她非逼他娶她为妻不可。只要有人做见证,她还是能嫁他为妻。

  眼中浮现鄙夷之色,嘲讽道:“你尽管喊。名节丧失,是你咎由自取,与我无关。我还是不会娶你为妻,你就从瞧了你的身子的部属中选一人当你的丈夫。”开门,步出房门。

  冷冽夜风窜进,吹醒她,她一片深情尽付流水,叫她如何甘心。

  ***

  有时愈想躲避一个人,那人的身影却如影随形,无法躲开。

  “凤琅琊。”熟悉清冷的嗓音。

  “敷妹。”

  他的脸色异样潮红,她捕捉到他神色一丝丝异常。身为医者,习惯性观对方神色,辨其病况,对方脸色不若寻常,习惯性伸手为其把脉,纤手采向凤琅琊腕上的脉搏,却被避开。

  失了准,华敷手再次探握,再次失手,问:“为什么?”

  见他有心避开,心不由一沉。她是医者,他如何能瞒得了身体不适……

  使上悬丝诊脉拿手绝活,一道丝线迅雷不及掩耳缠住他的手腕。

  是瞒不住,坦言:“被下了催情香。”将华予芙有心设计他的行为原原本本叙述。将实情告诉心性单纯的敷妹,让她有所警惕,难保心怀鬼计的华予芙不会对她下手。

  “她……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她要对凤琅琊下药?

  “我爱的人不是她。”他不会像时下男子那般三妻四妾。今生今世,他只愿娶一人为妻。凤凰非竹实不食,他也不作其它选择。

  听到他不爱其未婚妻,心莫名一阵抽搐,艰涩道:“她是你祖父为你订下的姻缘。”

  “她不是你呀。”

  心不再感到涩然,取而代之的是喜悦盈心,心跳加速,脸颊微微生热。

  心绪起伏着,想弄清楚心中的疑惑。“是不是因为她是前幽玄楼主的外孙女之故?”会是人们常说的:门户之见?尤其幽玄楼今非昔比,不再是名门正派的代称。

  “不是。”看出华敷的旁徨与心慌,凤琅琊索性将心里的话倾诉:“倘若今日我无动情的对象,父母之命,煤妁之言,与任何一位名门干金或江湖侠女成亲,或许,我会无异议。”赤裸裸、毫不掩饰剖开深埋心底已久的爱意。

  “祖父当初订婚盟对象如是你,我会欣然接受。不论你是何种身分,哪怕是杀人无数的杀手,我还是非你不娶。因为你才是令我动情的人儿。”

  凤凰非梧桐不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她早该知道,眼前坚毅性子的男于绝非任何人能左右。

  他再次向她示爱。同样的情境,在百草畹,他中了药叉的螫情阴阳,在无法确定她的心意前,他宁可独自承受欲火烧焚之苦,强撑身体的不适,就为得到她的承诺;没有承诺,他宁愿被欲火烧灼而亡,直到她许下今生相守的盟约。

  她何其有幸得到他的真情。

  看着华敷走向他,他连退数步。“不用了。”明白娇妻动机。

  他不是孟浪贪欢的鲁男子。

  “为什么?”刚刚他不是坦言对她的情意了吗?

  他现在应该被欲火焚得难受,为何要拒绝?“我们在百草畹已订婚盟。”

  她不懂,在百草畹,他拒绝她,是为了一个承诺、一份白首之约。他们在师尊坟前、天地见证下,已成夫妻;既是夫妻,她为他解体内催情香无不妥呀。

  “妻子不是物品或药物,你的价值,更逾我的生命。”怕在药效助兴下,伤了她。他对她的珍惜不是任何物品可比拟。

  你的价值,更逾我的生命。毫不迟疑坦言浓烈的情感。脸颊热烫起来“这个能舒缓你身上的药效。”丢一个瓷瓶给凤琅琊。

  药叉三番两次对他们下媚药情蛊之类的催情药,她不得不拨些心思去研究那方面的知识,果真还派上了用场。

  “谢谢。”怕敷儿为他担忧。“这药效不比药叉的情蛊,以我的功力,一时三刻便可化解。”真正催情春药,是他眼前锺爱的佳人,普通的春药是奈何不了他的。

  ***

  与凤琅琊分开,欲回房的华敷却遇到有心等候的华予芙。

  她的脸色苍白悲怆,月色照在她脸上,更形凄苦。华敷心生不忍。“华姑娘……你无恙否?”

  华予芙委屈泪珠成串成串直掉,哭得柔肠寸断,哽咽:“我……好难过。心,好疼、好难受……”

  医者的惯性,伸出右手三指切脉动作,却被哭成泪人儿的华予芙用力抱住,抽抽噎噎。“我没事……因为被他拒绝……”

  很清楚凤琅琊拒绝她的理由,同时自己是当事者之一,该如何安慰因她受情伤的华予芙?只是静静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凤殿主喜欢的人是你,爱的人是你……就连我都忍不住喜欢你……”

  拍背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甘心,豁出去的尽吐心中的不快。“可是,我才是她的未婚妻呀,与他有婚约之人……”

  未婚妻、婚约……拍背安抚的动作完全停下,定睛瞧着眼前哭红双眼的人儿。是呀,凤阙殿人尽皆知的事,她也知道,但……听到婚约、未婚妻的字眼,她的心绪波动着,脸面有着轻微的燥热感。

  “我的亲人们都不在我身边……唯一的亲人——未婚夫,却不理睬我,对我视若无睹……”像是不甘,也像是若有所悟,肝肠寸断的低诉着:“你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只有你能坐。而我……希冀他心中有一块小小的角落留给我,是妾、是婢我皆甘之如饴;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我就满足了。”话里蕴藏着自怜的悲情和无尽的情意。

  “所以……今晚,我对他下药……”毕竟是大闺女,说起闺房私密,华予芙脸红不自在,吞吞吐吐说道:“想与他……玉成好事,以达心中的想望,没想到他不假辞色,断然拒绝。”一片冰心被狠心砸碎。

  好个痴傻的痴情女!相思病,病相思,是无法用几味药材或在患处扎几针就能治愈。

  君子不夺人所爱,但……他是她的未婚夫。华予芙像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道歉:“华姐姐……我知道不该恬不知耻地用手段想成为凤殿主的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将身心托付……我已别无它法。”

  神情苦涩,戚然长叹,珠泪频掉。“我成了幽玄楼的人,自然匹配不上他。现在的幽玄楼是个杀人掳掠组织,行为之凶残,人人闻之丧胆……

  难道只因我是幽玄楼的人,所以就没资格得到幸福吗?”语意不甘,无奈,拧疼华敷向来无波的心绪。

  “不是的,华姑娘……”他曾说,身分不代表一切。欲解释,又担心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她的立场矛盾,作何解释都不对,最后,华敷只好叹息作罢。

  华予芙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既是如此,我要毁掉人人唾弃的身分。”

  一脸坚决与断然。

  一阵不祥之感跃上心头。寻你要做什么?”华敷的声音颤抖。

  绝美的脸庞凄楚飘忽一笑。“只要毁了幽玄楼,我的身世就不会阻碍到我的幸福了。”

  着急、惶然询问道:“你一名弱质女于,如何撼动得了一个组织?”

  “总会办法的。”

  “你……”

  “或许,解除婚约,得另行婚配……”脸上凄苦笑容有着毅然决然。

  “自幼习得女子闺训,烈女不侍二夫。当我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我便认定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夫君,此生除了他,我不会让任何男子在我生命中驻留。”语音虽温柔,却有一抹不容忽视的坚定。

  她的痴心与深情浓烈如气味重的药草,让人无法忽视。为情心碎神伤,纵然得不到心上人的青睐,为心上人付出依然义无反顾;反观她,对凤琅琊就显得冷情多了。

  西乌坠落,天色徽白。

  “你打算进幽玄楼?”问着心中的怀疑。

  “是。”

  “我与你一同到幽玄楼。”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柔弱千金小姐,如何去面对龙蛇杂处的幽玄楼?

  “不可。”

  “有何不可?”她绝对比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华予芙来得适合。“我有银针和迷药可以自保,他们伤不了我分毫。”她也想为他做些事,而不是躲在他的羽翼下让他守护。

  凡事想到凤琅琊的华予芙不赞同又道:“你对凤琅琊而言太重要……

  再说,你也无法顺利离开凤阙殿。”

  “我随时都可离开。”她又没遭软禁,怎会无法顺利离开?

  “以凤琅琊对你的珍视,你欲离开凤阙殿,若他没随侧保护,必然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你想与敌到幽玄楼绝计不可能的。”华予芙嗤笑她的天真。凤琅琊温柔呵护之心,永远不会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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