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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得罪太子 page 5 作者:安琪

  当然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秘密聚会于此。

  凌皖儿从来没想过,刺客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在毫无防各的时候,突然杀出来。

  “喔,这么早?”

  显然睡了一场好觉,整个人种清气爽的段子让,步出太子寝宫,瞧见已经换上婢女装扮、守在他房门外头的凌皖儿,便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透出兴味的笑意。

  “嗯,挺可人的嘛。”

  她穿上精致的女装,显得顾盼生姿、格外美丽,但穿上婢女的粉色服装也不惶多让,别有种清新婉约的独特风情。

  段子让眼中透出欣赏的光芒,不由得著迷。

  “嗯。刺客无孔不入、狡猞难以捉摸,我不能掉以轻心。”凌皖儿没发觉他在夸奖自己,只严肃地道,还不时紧张地环视四周。

  “没有刺客会一大早出来行刺的,要来,也是夜里摸进来吧?”段子让不以为然地轻笑了声,接著愉快地道:“你还没用膳吧?就算刺客真要来,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抗。走!陪我吃早膳去。”

  心情一好,肚子就容易饿,段子让把她的小手一拉,便大摇大摆地朝御膳厅走去。

  第3章(2)

  对于一路上投来的诧异目光,他视若无睹,自在得彷佛他天天拉看婢女的手逛御宫殿似的。

  凌皖儿傻愣愣地被段子让拉著走,却无法同他一样自在,不去注意那些人的侧目。

  堂堂大理太子,拉著她这个婢女的手,确实很奇怪吧?

  她微微挣扎,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段子让却不放,还很不高兴。

  “你做什么一直扭个不停?”他瞪著她。

  “放开我啦,你这样拉著我,别人都一直盯著……”

  那些太监、婢女、护卫的惊讶眼神,使她羞赧。

  “哈!笑话,咱们光天化日之下,又穿著衣服,为什么要怕人看?”段子让的脑子里,没有害羞这两个字。

  “可是……”那此一眼神……

  “别罗哩叭嗦的,我快饿死了!”段子让才不管她怎么想,硬是要拉著她,让她好好享受大伙儿的注目礼。

  进了御膳厅,凌皖儿虽是以婢女之姿隐匿在段子让身旁,但他却不顾什么身分之别,硬是拉著她一起坐下,要她陪他喝粥。

  不过粥还没喝到半口,凌皖儿却察觉到一件事不对劲,这送膳进来的婢女,脚步未免太轻了,轻得好像一她会功夫似的!

  “啊!”凌皖儿恍然大悟,正想警告段子让小心时,那名婢女突然亮出匕首,准备发动攻击。

  “看招!”她立刻使出挚脚功夫予以还击。“瞧我的厉害!”

  凌皖儿一脚踢过去,踢飞了那名刺客假扮的婢女手上的匕首,女刺客不得已,只得赤手空拳防御。

  与她对打几招之后,女刺客见苗头不对,便急著想逃出;但凌皖儿哪那么容易放她走?立刻飞扑过去拦截住她的去路,不让她有机会溜出去通风报信,泄了她这假婢女真护卫的底。

  “唔,厉害。”这一边打得精采,看戏的人在一旁也瞧得过瘾。

  “太慢了,往右边攻去会好些。”段子让一手捧著热粥,慢慢地喝著,两眼则看得聚精会神,还不时下点评论。“对对,就是这边。”

  凌皖儿觉得奇怪,他明明是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人,怎么一副好像他什么都懂的样子?

  而且,他这个差点被暗杀的人,却活像没他的事儿那般,边吃边看,愉快得像在梨园看戏。

  “她差点就要杀了你,你怎么半点也不害怕?”凌皖儿不可置信地嚷道。

  “我当然怕呀!不过有你在嘛,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段子让笑得好不灿烂。

  凌皖儿顿时无言,不知该为了他的信任而感到高兴,还是为了他毫无危机意识而生气。

  略一恍神,女刺客逮到机会,按住桌角用力一掀,整张桌子便朝凌皖儿飞去。

  当然,搁在桌子上头的粥品汤菜,自然也跟著全往凌皖儿身上喷溅。

  “喔,幸好我这碗粥端得快。”段子让微微一笑,继续优雅喝粥。

  凌皖儿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仍卖力与女刺客搏斗,誓言非逮住她不可。

  她完全没有去想,为何她与女刺客打了这么久,却没其他护卫进来援助;还有整张桌子都在眼前翻了,差点被暗杀的人还能面不改色,毫不惊慌地继续喝粥……

  种种的不可思议,若是寻常人,可能很快就会察觉,但凌皖儿是个直肠子的,不会对人虚与委蛇,自然也瞧不懂旁人七扭八拐的深沉心机。

  傻呼呼的她真诚待人,但遇上一个满肚子坏水的人,只有无条件挨打的分儿。

  “嗯,今早的粥熬得不错。”段子让喝完了粥,立刻有名婢女恭敬地上前,接走薄瓷掐丝绘花鸟的空碗。

  连婢女的神色都丝毫不显惊慌,仿佛宫里天天有人闯进来刺杀太子似的。

  这又是一项不合理之处,但凌皖儿真的完全没察觉,心思全在保卫段子让的安全之上。

  “喝呀!看你往哪里逃——”凌皖儿武功不是绝顶厉害,可她不怕险又耐力十足,所以一番缠斗之后,女刺客逐渐不敌。

  “啊!”女刺客被凌皖儿给一脚踢翻,趴倒在地痛苦呻/吟,再也无法抵抗。

  输了!段子让无声地叹口气,拍击双掌,让一直在厅外候命的护卫们,进来把人带下去。

  “记得一定要从她嘴里问出口供,让她招供出背后的主使人。”凌皖儿紧张地吩咐。

  “这点我知道,我会交代下去的,你别操心。”段子让转头对护卫使个眼色,护卫们立即领命将人带下去。

  只不过,不是要带进大牢里严刑拷问,而是要带下去包扎涂药。

  “段——呃,太子,您不要紧吧?”摆平了刺客,凌皖儿赶紧上前关心段子让是否安好,还担心方才的打斗翻了桌椅,可能砸伤他。

  “我不要紧,不过……噗,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段子让微微别开头,竭力忍住要爆发的大笑。

  “我?”

  “嗯!”噗噗噗,真是太好笑了。

  凌皖儿低头瞧瞧自己,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事实上,她看起来何止不好?根本就是糟透了!

  她白皙秀丽的脸蛋溅上稠粥、乌黑的发辫上挂著几条辣笋干与肉丝;一身漂亮的粉色婢女服,全给菜渣汤汁弄得黏黏糊糊,恶心极了。

  但她丝毫不以为然,依然站得直挺挺的,脸上的笑容连外头的朝阳也逊色。

  不打紧的,等会儿洗个澡、换件衣裳就行了。倒是方才那名刺客,得好好盘问出个结果才行。”

  “喔,那个不重要,让他们去处理就好了。”段子让大手一摆,展现极度的潇洒与开怀。

  “不、重、要?”凌皖儿缓缓眯起眼,终于察觉到他对危机的过分不在乎。

  “段子让,你是太子,怎能对自己的安危如此轻忽?”凌皖儿忘了上下的分际,又急又气地骂道:“身为大理段氏的皇储,你不但该为伯父伯母爱惜自己,更该为全大理的子民珍惜生命,怎能视自己宝贵的生命如草芥?这样做,不但对不起伯父伯母,更对不起全大理的子民……”段子让张大嘴,瞪著她许久,才将身子微往后倾,轻唤站在他后头的敖公公。

  “那个,敖公公?”

  “是,奴婢在。”

  “她现在是不是在对我说教?”他以为自己在作梦,得找个人来确认确认。

  “呃……应该是。”凌皖儿那副指著太子鼻头骂的凶悍模样,瞧得敖公公满头黑线,背后冷汗涔涔。

  “要不让奴婢去提点提点皖儿姑娘,让她别冒犯太子——”

  “不用了,我想听听她打算说什么。”说完,段子让不再说话,原本惊愕的表情也转为兴味,甚至还朝一旁捧著新送来的早膳的婢女招招手,要她将刚端来的七色小馒头呈上来。

  红橙蓝绿黄紫黑,段子让就这么一边嚼著婴儿拳头大小的各色小馒头,一边认真听教。

  “……全大理的子民,都将治国的厚望寄托在你身上,而你却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你说,你对不对得起大理的百姓?”

  凌皖儿一气起来就昏了头,完全忘了自己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一根头发有资格可以数落大理的皇太子,甚至是指著他的鼻子责骂。

  “当然对不起。”段子让赶紧将嘴里的紫果馒头吞下去,才乖乖回答。

  “我爹常说,大意失荆州。虽然只抓到一个小刺客,但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要是给了其他余党可乘之机,那就糟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说得没错。”段子让剥开黑色的火炭馒头,一面塞入嘴中,一面点头称是。

  “还有,王子的态度,也会影响到下头人的心理;你要是轻忽,他们就会跟著大意,这样对你的安全危害甚大,你应该……”呱啦呱啦呱啦……

  当漫长的说教终于告一段落时,段子让也优哉游哉地吃完一整盘七色小馒头,喝了热茶,还打了会儿盹。

  “呼呼呼,我说了这么多,段子让,你听懂了没有?”说了一大堆,凌皖儿也不晓得,他究竟是进去了几分。

  “我当然有听懂。不只我,大伙儿也都听得非常专心,你瞧——”段子让拿拇指往旁边一比。

  凌皖儿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撇头望去,当下面露惊骇——只比那排张大嘴的傻雕像好一些。

  婢女、内侍、护卫们,全张大嘴傻傻愣在那儿,被她指著太子鼻梁骂的气势给骇著了——这个没大没小的蠢丫头,上哪里借来的胆子?

  “啊……”瞧见大家震惊的表情,凌皖儿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这等大傻事。

  “对、对不起……”她羞惭至极,连忙低下头,好小声地赔罪,头都不敢抬。

  啊啊,太丢人了啦!

  “咦?不骂了吗?”段子让倒不恼火,只是笑咪咪地瞧著她,存心逗弄她。

  “啊,对不住啦,我不是故意的!”凌皖儿懊悔极了,理智该早点清醒过来,提醒她的脑子的。

  “不要紧,你说得很精彩,要不是有你提点,我还不知道大理皇子,有这么重大的责任呢!”段子让凉凉讽刺。

  事后,他是真没追究她的逾矩失礼,但敖公公可没放过她,不但把她狠狠数落了一顿,还唠叨了大半天,奴婢不得冒犯太子的长篇大道理,才甘心放人。

  “一顿数落换一顿数落,很公平嘛。”被叮得满头包的凌皖儿,最后只能苦中作乐,调侃自己两句。

  但其实心里,她是很想哭的。

  呜呜,她下次再也不敢胡乱指著段子让鼻子骂了啦!

  第4章(1)

  这帮刺客也太神通广大、无孔不入了吧?

  简直像他们根本就住在皇宫里似的!

  凌皖儿深深这么觉得。

  可见,他们已将宫里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了!

  打从御膳厅的早膳突袭事件之后,刺客就像泛滥的丽江水一样,无所不能地渗透人宫;无论他们正在谈话、用膳、走路,甚至连在睡觉时,都随时有人扑上来刺杀段子让。

  为了避免一时疏忽,害段子让身陷险境,凌皖儿早巳搬入太子寝宫,不过当然不是睡在太子房里,而是睡在外头贴身内侍所住的小房间里,以便一有状况,就能随时冲人他房里救人。

  这些刺客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譬如在太子书房里——

  她才正想替段子让磨个墨,好让他习字,刺客却突然闯入。

  “看我的绝招!”

  好不容易击退了刺客,但她也搞得满头满脸都是黑墨,而段子让早巳倒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翻了。

  而在御花园里——

  刚摆好点心,才正要开始赏花,刺客又从花丛中窜出,她又是一阵卖力搏斗。

  “别跑——”最后虽然打赢了刺客,但她人也落人镜月湖中,成了落汤鸡,又惹得段子让一阵大笑。

  而夜里——

  “有刺客!”

  段子让一声惊呼,根本不敢熟睡的凌皖儿立刻破窗飞人,拚死捍卫他的安危。

  下场是,她数个夜晚无法安眠,脸上挂著两个好大的黑眼圈。

  “噗!皖儿,你瞧起来,真像蜀地里的黑眼熊哪。”段子让很坏心地,取笑她像只熊猫。

  凌皖儿没到过四川,没见过什么黑眼熊,不过她想,那模样绝对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都是因为你们没能从那名女刺客嘴里,问出同党下落!”她不只一次对段子让如此抱怨。

  没错!绝对是因为他的疏忽,才会导致事情演变成现今这种无法控制的状态。

  话说在抓到女刺客的隔日,凌皖儿立即追问起昨日讯问的结果,没想到段子让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轻描淡写她说:“喔,她呀?死了。”

  “死了?”凌皖儿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怎么会死了呢?”

  “服毒自尽。唉,我们本是打算好好拷问她的,哪知道,她事先在牙齿里藏了毒,才一转眼工夫就口吐白沫、魂归离恨天了。”

  段子让说得一派轻松,彷佛刺客的死,与他毫无干系似的。

  凌皖儿连吸了三口气,才能制止自己再度劈头臭骂他的冲动。

  他手下的人明明可以更谨慎的,而他也明明可以督促底下的人小心审问的,可他们却满不在乎,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这个人永远都学不会珍惜生命,他真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可以死?

  “以后抓到的刺客,都由我亲自来审问!”真是太让人生气了,她绝不会再让机会白白从眼前溜走。

  可遗憾的是,纵使那天之后,刺客依然潮水似的不断涌入,但却再也没抓著半个,这教她深深抱憾。

  “所以我说嘛,当初你们就该小心审问那名女刺客,现下,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啦!”凌皖儿第一百次抱怨。

  “是吗?”段子让不以为意地轻哼。

  有件事他倒觉得比较奇怪——怎么她到现在都没察觉不对劲?

  防卫如此严密的皇宫,刺客却像走自家厨房似的天天报到,她不曾起疑过吗?

  “我说,段子让,宫里是不是有内奸呀?”凌皖儿忍不住问出搁在心里好久的疑问。

  “喔?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原来她不笨嘛!

  “因为刺客对宫里的地形太过熟悉,我怀疑,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凌皖儿一直忍著,不想做无谓的猜测怀疑,以免胡乱猜疑伤害了他人,但几回下来,她实在很难不这么想。

  这帮刺客委实太过神通广大,厉害到她不禁疑虑,若是无人指点,他们根本不可能把宫里的地形摸得这么熟,因此她不得不考虑,是否有内奸暗中通报消息。

  “是吗?你这么说,也有可能,我马上命人调查。”

  其实哪需要调查呢?“刺客”对宫中的地形熟悉,那是因为他们全是由宫中的护卫假扮的;而真要说内奸……唯一的一个,应该就是指他自己了吧?

  不过他想,她不会高兴听到这消息的,所以,还是继续瞒著她好了。嘻嘻!

  段子让毫无愧疚地,把良心这东西,抛到脑袋瓜后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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