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吃干抹净,走人了?
她燮起眉想了下,阵阵冷空气拂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下床找衣服,可是她只看到床旁边的地上有几只原本摆在床上的大麦町布偶,不见任何衣物,可想而知,昨晚的主战战根本就是在客厅。
她忍不住怀疑,献带来的红酒八成有加料,不然她怎么会变得这么豪放?
打开衣柜,她随便拿了件衣服套上,却突地听见客厅传来细微的说话声,她镊手镊脚地走到卧室门边,整个人贴在门板上偷听。
“帮我找找看。”
苑映缘微扬起眉,猜他八成是在讲电话,只是目前还听不出来他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JD生产的,我要那条黑白钻镶嵌的项链,看起来像是大麦町的造型。”
她轻啊了声,没想到他居然也对那条项链有兴趣。
那可难了,毕竟那是梦幻逸品,十几年前的限量精品,现在想找,真的非常难,她也很想要,但一直找不到,她甚至曾经致电JD法国总公司,但对方说早就没有库存了,如果要,必须重新开模,不过基于太过麻烦,花费又太惊人,只好作罢。
“反正就是这样,你想办法帮我调调看,如果有戒指也可以。”门外断断续续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好,我明天会记得到现场,你放心。”
她继续偷听着,没想到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她来不及闪,门板硬是直接撞上她的额头。“啊——”
“你起来了?”萧炫呈没想到一打开门就会看到她,有点小错愕。
“我正要去客厅。”她抚着额说。偷听人家讲电话是不道德的,所以她不能承认。
“是吗?”她穿着宽松长T和运动长裤,一头长卷发凌乱披散着,嫩颊微红,粉唇微启,光用看的他又忍不住心猿意马,心头有点骚动。
他伸出手将她垂落颊前的长发拢至耳后,她敏感地轻颤一下,但没有闪躲,任由他轻柔抚过。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柔声的问。
“没有”她毫不犹豫马上回答,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看着她颊上的晕彩更红,他不禁笑开。“饿不饿?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她的双眼始终看向地板,实在没有勇气看他,因为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他胜感的身材,还有昨晚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炫呈不以为意地牵起她的手,她像个害羞的新娘,紧张的微微颤抖了一下,任由他牵她走出房间,他领她坐到她在客厅的老位子,前方矮几上早已放置了法国土司、凯萨沙拉和果汁。
她傻眼了,觉得自己真的捡到宝,要不然怎么会遇见这么疼宠她又体贴她的男人?
“映缘。”
“嗯?”她拿起柳橙汁轻暇,微酸带甜的口味和她现在的心情差不多。
“我们结婚好不好?”
“口羹——”她口中的柳橙汁,准确无误地直接朝他身上喷去。“对不起、对不起——”她赶忙放下杯子,抽了几张面纸,想替他擦干净。
“你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他索性把衣服给脱了,露出精瘦结实的体魄,吓得她赶忙抽回手也别开眼。
“我没有惊讶。”
“结婚不好吗?”
“进展不会太快吗?”她脱口问着。
仔细想想,他们的进展真的太快了,还没牵过手、亲过嘴,就直接滚上床了,所有的顺序全都颠倒,现在他居然还说要结婚,不行不行,她快承受不住了!
“会吗?你不觉得我应该对你负责吗?”昨晚他很惊讶的发现她居然还是个处子……当然,这和他要不要负责没有关系,他只是想用这一点逼她就范而已。
“你要负责?”她惊愕的不自觉拉高音调。
“有这么奇怪吗?”也许他应该跟她说明一下,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是以结婚为前提和她交往。
苑映缘傻眼,好半晌说不出话,最后还是他拿着面纸擦拭她唇角的果汁时,才让她拉回了心神。
“其实你不用负责,昨晚、昨晚是我——”
“那你就应该对我负责……”他隋懒地打断她。
“咦?”
“既然是你对我出手的,当然是你要对我负责,不是吗?”他低喃着,咬了口法国土司,却忍不住叹气。
有多少女人假借各种名义只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是嫁给她,就只有她,这么不给面子,一直想把他推开。
“可是、可是……”她想说的是,他确定想要她这样的妻子吗?
平常由他负责所有家事,配合她的喜好,两人还是男女朋友时,也许还可以忍受,但一旦成为夫妻,情况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映缘,你从来没想过结婚的事吗?”他决定好好了解她的心态。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
“……为什么?”
“没有人受得了我吧。”
“只是这样?”他楞了下,和他想象中的理由差得远了。
“只、是、这、样?则她眯眼瞪他,视线只敢锁在他的眉眼间,不敢往下看,他结实的上身实在太迷惑人,会让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毕竟她的表达能力已经够差的了。“昨晚到底是谁跟季葳唱双簧,拐弯抹角说我不跟他出门的?”
萧炫呈闻言,爽朗的笑开,他非常肯定昨晚那帖药下得正是时候。“映缘,你要知道,约会只是一种情趣,一种让感情加温的行为,如果我们结婚了,根本就不需要强迫你做这些事了。”
当然,如果婚后她突然想跟他约会,他绝对举双手赞成。
“是这样吗?”
“当然。”他要趁她刚睡醒,脑袋还不是很清醒的时候,快点诱拐她答应嫁给他,这个时候他就非常庆幸,除了公事之外,她一点也不精明。
“我可以保持原状?”
“可以。”他说得斩钉截铁。“我不会勉强你去做不喜欢的事,相反的,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全部支持你去做。”重要的是,两个人可以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能看得到对方。
“你不会改天又和季葳唱双簧了吧?”她可是一点都不想看自己的好发和男友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如果和季葳唱双普,可以得到你的『宠幸』,我不介意偶尔来一下。”他笑得极为暧昧。
苑映缘这一回可聪明了,完全明白他在暗示什么,小脸倏地涨红。
“肯定是季葳的红酒有问题”她也不是第一次喝醉,怎么以往都没事?
“改天再叫她帮我订个一打。”
“萧炫呈。”会不会太无耻了你!
“太好了,原来你记得我的名字,以后叫我炫呈就好,不要忘了。”他轻轻松松就堵得她无法反驳。
“你……”可恶,既然她讲不赢,那她应该用画的,她只有画图才能完全表达她的想法。
“赶紧吃吧,今天天气很好,吃饱后,我们到外面走走。”
“嗄?刚刚不是才说不会勉强我做不喜欢做的事吗?”
“现在才十点,你应该没有节目要看吧。”只是散步而已,散、步、而、己!
“我有小说还没看。”她要从小说里头汲取浪慢的养份,以补充现实生活的不足。
“你最近不是放长假吗?”他的意思是,那堆小说并不急于一时看。
“那些都是新书,要赶快还的。”嘿嘿,她的反应愈来愈快了。
“待会出门拿去还,我直接带你去买。”够宠她了吧。
“不行,我房里已经没有地方再放书了。”
“我以后会买一栋一百坪以上的大房子,让你可以尽情的买书。”他想过了,拓荒者建设体系最近要推的建案,绝对能满足她所有喜好。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萧炫呈闻言,得逞地勾起笑。“真开心你和我有这个共识。”以后……真教人期待。
“咦?”什么?她说了什么?她该不会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给卖了吧……他们不是在讨论等一下要不要出门走走吗?怎么话题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给转走了?
瞪着他浅嚼着果汁,笑得很得意,她应该要生气的,可是,他的笑容真的好迷人,让她一看就失了魂。
“不管,反正我要先把书看完。”她故意耍任性,想要替自己扳回一点颜面。
没想到萧炫呈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喝着柳橙汁,但他这个样子,反而又让她觉得提心吊胆,一直偷看他,想揣测他的心思,可偏偏她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
“不然这样好了。”
“嗯?”
“其实我今夭的行程,是要完成我的三只布偶,如果你愿意帮我的忙,只要你缝好三只,我们就出门。”不要说她没给他机会,她已经释出善意想哄他开心了。
“你房里不是已经有一堆布偶了吗?”
“该不会是你把我床上的布偶都丢到地上吧?”
“正确来说,应该是我们。”
苑映缘难为情地垂下脸,没好气的问道:“你到底要不要缝?”
“为什么不?”他乐于接受挑战,况且只要他做到她的要求,就可以把她带出门,相比之下,他占的好处还比较多吧。
“要缝得很漂亮哦,你要是缝得很随便,我会要你重缝一次。”
“不就是缝个布偶。”他自认有双巧手,不认为会有多难。
“不只是缝布偶,还要有耐心和决心。”
“三只布偶而已,需要用到决心吗?”他跃跃欲试。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第8章(1)
客厅里不时传来萧炫呈的低哮暗咒,“该死。”没一会儿又是一声,“啊。”
“看吧,真的需要决心。”她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指尖渗出血珠,赶紧持来急救箱,找出OK绷。“这些拼片,是我自己挑的硬皮软毛片,因为这样的质感最接近实体,可是很难缝。”
“我想请教一下,你打算再做几只布偶?”萧炫呈任由她帮他贴上。阿绷,对这些可怕的拼布恨之入骨,他的指尖被扎到好几次,虽然不是很痛,但已经把他给惹毛了。
苑映缘扳着手指算了算。“还要九只就完工了。”
“全部拿来,我拿去工厂直接请专人缝。”
“不行,一定要亲手缝,而且要做满一百零一只。”
“为什么?”
“因为我要许愿啊。”
她回得理直气壮,让他完全傻眼,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我觉得你直接把愿望告诉我,让我帮你完成,这样还比较快。”
“你真的很不浪慢耶。”她由衷道。
小时候有部卡通叫一〇一忠狗,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疯狂喜欢上大麦町这种狗的,鲁鲁去世后,她在一个同好网站上看见一篇文章,上头写说,如果家中的大麦町去世,只要主人亲自缝制一百零一只的大麦町布偶,再对着布偶许愿,死去的爱犬就会帮主人实现愿望,不过前提是,主人和狗之间的感情一定要很好才行。
她想,她和鲁鲁的感情那么好,它一定会帮她实现愿望的,而且一边做布偶,还可以一边想念它,感觉很不错。
“这跟浪漫有什么关系?是谁跟你说做了一百零一只布偶可以许愿的?”她也不想想自己每天都窝在家里,又能有多浪漫?
“唉,你不懂。”他一定觉得她很笨,才会相信这种说法。
她当然不是真的相信,这不过是一种移情作用,借着缝制布偶转移心境,让自己不要一直沉溺在失去爱犬的悲伤之中。
他不会了解最心爱的宠物离世,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她空虚得只能躲进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她会这么做,只是希望可以让自己慢慢遗忘悲伤。
“谁说我不懂?”他第一次进到她家,就知道她会这么布置是为了什么,当然也知道她是个死心眼的人,又或者该说她非常重感情。
她狐疑地看向他,只见他又拿起针线开始奋斗。
“不要勉强喔。”
“一点都不勉强。”
她看他神情专注,很笨拙的缝着布偶,不禁摇头失笑,干脆从房间里搬出一大袋棉花,坐到他身旁。
“你要干么?”
“两个人一起做比较快。”他负责拼装,她负责塞棉花和收尾。
“喔,难不成你改变心意,想和我出去走走?”
“偶尔也要宠宠你,免得你又说我坏心眼。”她皱起小鼻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坏心眼了?”
苑映缘突然笑得很狡猖。“这三只布偶如果我自己缝的话,大概要花十个小时以上,如果是以初学者的你来算,大概需要三天。”所以……懂了?
“你真的太小看我了。”他会被这三只布偶困在家里三天?
“已经算高佑你了。”她一脸无奈地笑得很可爱。
他倾身向她,啄了她的唇一下,惹得她又惊又羞。
“谢啦,开工了,就算来不及出门吃午餐,也一定要吃到晚餐。”
不过一看见她傻在那里,他觉得她好可爱,忍不住又再亲了她一口。
“你不要再亲我了!”她极度羞报地低吼着。这样进展太快了啦,她没有办法承受。
“为什么不?”
“还有,你赶快去穿衣服啦!”
“我的衣服被你的柳橙汁弄脏了,你还敢说。”
“你回你家去换衣服啊!”老是一直裸着上半身,害她都不知道要把视线放在哪儿。
“不要,现在分秒必争,没时间穿衣服。”他笑说,又倾身亲她,这次的吻,比刚才重了些,他灵巧的舌甚至钻入她的口中,汲取她的甜美。
“你又亲我……”她害羞得快抓狂了。
“不然你亲我,我让你亲回来。”
“不都一样”她会被他给气死。
“那没办法了。”他一脸爱莫能助。
“你!”
终于,三只布偶在晚上八点十分,艰苦完成。
还来不及清理,萧炫呈已经先回家换上贴身线衫,搭了件休闲裤,帅气的出现在她面前。
“走吧。”他拉起还在整理棉花的她。
为了快点完成这三只布偶,他连午餐都跟她一起噎讲干,现在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定要快点进食才行。
“等等,我还没换衣服。”
“我帮你换。”话落,他随即将她拉入房里。
“我自己换。”
“快。”他往床上一坐,
“萧先生,我要换衣服。”她说得咬牙切齿,瞪着根本不打算离开的他。
“我知道,所以我正在等了。还有,我不是提醒过你要叫我炫呈吗?”好整以暇地等着。
她眯眼瞪看他,突地笑得很阴险,像是想到什么计谋可以对付他,接看,她随即抓起衣服,冲进浴室。
萧炫呈暗啧了声,早就知道没那个好福气可以看她换衣服,但当他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时,不禁微扬起眉。
洗澡?无所谓,反正他可以等,但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了好久她还出来,他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敲着浴室的门。“映缘,你洗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