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在和赵锡阳聊了这么几句话后,她的心情已然不像先前那样糟糕了,即使心口还是会有些痛,就像自己很喜欢的玩具突然不再属于自己,失落在所难免。
但却又衍生了一份新的期待,期待下一个属于自己的玩具会更好,难道她真的如赵锡阳所言,对比尔德的感情并非是爱?
把手帕递给赵锡阳,“还你。”
第9章(2)
赵锡阳刚要去接,她却又收回手,“已经被我弄脏了,还是等我把它洗干净再还你。”边说,边将手帕收进自己口袋。
她已停止了哭泣,还朝赵锡阳绽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顿时赵锡阳被她的笑狠狠电到。
她不笑的时候就已经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哭时又别具一种我见犹怜的风韵,笑起来更是美若天仙。
“赵经理今天晚上有没有空?”阿格尼丝突然有点怯怯的朝他问道。
“有。”赵锡阳回答的毫不犹豫,“公主殿下有什么事情吗?”就算没时间,他也会为了她特意把时间空出来。
“我想学中文,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家教,利用课余时间,教我中文?”
赵锡阳双眼霎时迸射出一道灼热光彩,整张脸还都变得神采奕奕,“我……我、我当然愿意!”激动地都已经有些口吃了。
***
“诗诗,诗诗,你不要走那么快,等等我嘛!”
一尘不染的办公大楼内,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急步的走著,走在前面的是个娇小的女人,走在后面的则是个高大的男子。
“够了,王子殿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著我?”女人回过头,清秀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不悦。
“不要!”男生伸手拉住女孩的手臂,“诗诗,我要黏你黏一辈子,你是注定甩不掉我的。”
程诗诗眯眼望著眼前的男生,“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未来的王妃都已经来台湾找他了,他为什么还不陪著那位公主,干嘛继续跟她纠缠不清?难不成他还消遣她不够?
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让自己成为他的游戏的,就算心会很痛,又有万般的不舍,她也要彻底了结彼此的关系,从今往后再无任何牵绊。
“诗诗,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从昨天他在男生厕所门口骂跑那个跟屁虫公主后,她就很不对劲。
以前她对他就很冷淡,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本来他现在就有一肚子的烦心事,其一便是那位跟屁虫公主,虽说昨天他已经把她给骂跑,但只要她一天不回瑞典他就无法真正安心;其二则是和诗诗的婚事,这女人到现在都不肯嫁他,甚至还比以前更不给他好脸色看,他是哪里得罪她了?
“程诗诗!”突地,一道嗲嗲的女中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阿格尼丝?”比尔德诧异的看向来人。
这丫头怎么还敢出现在他眼前?昨天他已经对她说了那么重的话,她怎么还敢来找他,她就不怕自己又会被他骂哭?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阿格尼丝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我是来找程诗诗的。”
“你找诗诗做什么?”他费解。
“不干你的事!”阿格尼丝认真打量著面前的程诗诗,用英文缓缓说出:“你知不知道,你和比尔德根本就不适合。”
程诗诗表情很冷,看了阿格尼丝一眼,同样用英文回答:“我知道。”她的英文水准其实并不是很好,但阿格尼丝英文水准同样不高,两个人语速都放得很慢,但显然沟通是没有问题的。
“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那么公主殿下认为谁才配得上他,你自己吗?”程诗诗表情已经更冷。
这位公主可真奇怪,比尔德未来的妻子明明是她,她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游戏罢了,配与不配有什么关系?而她特地跑过来告诉她这点,又有何意义?只要她这位公主殿下配得上他不就行了?
“当然,我和比尔德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瑞典大家一致公认最匹配的情侣,只可惜某人却并不这么认为。”语毕,阿格尼丝用力白了比尔德一眼。
“你放心,王子殿下对我只是一时的新鲜,早晚他会明白谁才配得上他,谁才最适合当他的妻子。”
站在一旁的比尔德听到这句话,立即不能认同的反驳起来:“我对诗诗你才不是一时新鲜。”
可程诗诗和阿格尼丝全没理他。
阿格尼丝又问程诗诗:“你真的这样觉得吗?如果往后比尔德真想明白了,不要你了,对你始乱终弃,你怎么办?”
“我会衷心祝他幸福,无论他最终选择了谁。”
“这么豁达?”阿格尼丝惊诧不已。
原先她还以为她以现在这般挑衅之姿来找程诗诗,两人势必大动干戈,说不好还有可能会大打出手,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电视里不就全是这样演的吗?却不料这女人竟能如此“心平气和”。
不管她说什么,都是完全的面无表情。就算被甩掉,还能衷心祝对方幸福,她当真有如此宽广的胸襟,还是装的?不过,她的表情跟语气却又让人窥不出任何虚伪与做作。
是她果真如此大度?抑或是装模作样?
“我好像已经有点明白比尔德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因为她和其他女生都不一样,非常的不一样。
阿格尼丝把眼睛移向比尔德,“把你手给我。”
“干什么?”比尔德立刻将手藏于身后。
“给我啦,我又不会吃了你!”
比尔德猛摇脑袋,谁知道这丫头又想做什么?他才不给,阿格尼丝也不再废话,直接走到他身边去拉他的右手。
“喂……”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了,居然都喜欢上动手动脚这一套?
阿格尼丝拉起比尔德的右手后,又执起程诗试左手,将两人双手交握。
在两人一头雾水之际,忽而笑道:“虽然我早就已经把比尔德当成了自己未来的丈夫,我父王母后和他父王母后也都对我们的事乐见其成,可是他却并不喜欢我。”望著程诗诗,“既然你可以这么豁达,我当然也可以,套用你刚才说得那句话,无论他最终选择了谁,我都会衷心祝他幸福,所以……”她又瞧了瞧比尔德,“祝你们幸福。”
“你……”比尔德和程诗诗面对阿格尼丝此番举动,皆是一惊。
“干嘛露出这么吃惊的表情,我已经想开了,也已经放弃了比尔德,怎么?这会是件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吗?”阿格尼丝突然倨傲的仰起下巴。
“好歹我也是个公主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必非要执著于一个根本就不喜欢我的男人?再说我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可爱,让一个男人爱上应该不会有多难吧?我就不信还找不著一个爱得我死去活来,黏我黏得像块橡皮糖的男人了,所以人家干嘛又要在比尔德身上继续浪费我的宝贵时间?你们说是不是?”
经过昨天赵锡阳的一番安慰,阿格尼丝已经算是茅塞顿开,也在那之后想了很多,感情毕竟不能一厢情愿,既然对方不喜欢她,她又何苦执迷不悟?以她的条件,要想找个爱她的男人岂会是难事?况且她现在不就已经轻而易举找到一个新的奋斗目标了吗?
“好啦,我要说得都已经说完,就不打扰两位的独处时光了,拜!”阿格尼丝甜甜一笑,便潇洒的从比尔德及程诗诗身边离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第10章(1)
直到阿格尼丝走出两人一百公尺远,才停下步伐,望向前方。
“公主殿下。”赵锡阳不知从哪根柱子后面突然冒了出来,走到她身边。
阿格尼丝缓缓掏出口袋内的手帕,“我没事。”拭了拭眼角,“这将是我最后一次为比尔德掉眼泪,我发誓。”
尽管方才她在比尔德和程诗诗面前一直装得很坚强很豁达,但毕竟比尔德是她多年来早已认定的对象,现在忽然放弃了多年的期盼,心里还是会很痛很痛,有不舍也有份失落。
不过,她已经想好了,今天将会是她最后一次再为他哭泣,从今往后她都不会为比尔德再流半滴眼泪。
她看了一眼赵锡阳,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白色手帕,“哎呀……本来这手帕我昨晚就洗干净,准备今天拿来还你的,现在却又被我弄脏了,看来只能明天再还你。”竟然朝赵锡阳扬起一抹甜美笑花,眼中却还闪著点点泪光。
***
比尔德简直都不敢置信原本还困扰于自己的两件烦心事,第一件竟然这么轻易便得到了完美解决,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就只剩第二件,让诗诗点头嫁给他这件事了。
他握住程诗诗的左手,“诗诗,我们今天还得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程诗诗想挣脱他的钳制,却一连试了三次都没成功。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上次他在说这句话时,他和她在董事长办公室内是怎样很激烈的“谈”了将近两个小时。
“这次我们恐怕要谈的有很多。”他已经下定决心,今天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答应嫁他,“跟我走吧。”说著,他便又将她拉进那间楼梯拐弯处的杂物间。
“很令人怀念的地方。”他边关门便笑道。
这可是他和诗诗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场所,那时他佯装要强暴她,故意想看她遭遇此等情况会有怎样的反应,结果他著实领教到了她的冷静与淡然,一颗心也渐渐遗失在她的身上。
他突然从她身后紧紧抱住她,“诗诗,我再恳求你一次,嫁给我好吗?”
程诗诗一言不发。
“不嫁我也总该给我个理由,不要再这么一声不吭的了行不行?”比尔德忽然又带著撒娇的语气,可怜兮兮的对她说道。
“王子殿下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程诗诗望著他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和那位公主殿下明明有婚约在身,你未来的王妃也是那位公主,现在却又向我求婚,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让人感到困惑?”
提到婚约两字,程诗诗的声音有著无法抑制的轻颤,和她努力维持的冷淡表情无疑产生了一丝出入。
即使那位公主刚刚已经明确表示自己放弃了比尔德,也祝愿他们幸福,但毕竟她和比尔德是有婚约的,何况他们身份特殊,一位是多莉希米娅的小王子,一位是瑞典公主,两人结合关乎的已不是他们自己本身,而是两个国家的大事,他们的婚约根本不可能只单凭她的一句放弃就能一笔勾销。
“我和阿格尼丝有婚约在身?”比尔德惊愣,“是谁告诉你的?”他怎么都不知道?
“王子殿下,你该不会如此健忘,昨天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今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家伙不会已经恶劣到如此地步了吧,自己说的话居然都能忘光光?
“我昨天说的?”他努力回想,思索了半天才有了些许印象。貌似自己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不过……“我、我那是随口乱说的,因为当时看你对我和阿格尼丝的事漠不关心,好像我和她无论怎么样了,你都不会在乎似地,我一生气才随便乱说了这么一句,想知道我和阿格尼丝如果已经有了婚约你还会不会那么无动于衷,可是我和阿格尼丝有婚约的事完全是假的,因为我喜欢的人是诗诗你,我未来的王妃也只有可能是你,不会是别人!”
程诗诗听到比尔德和那位公主其实并无婚约后,已经不知是该心喜还是气愤。
这家伙竟然连这种事都能胡扯骗她,骗她很好玩吗?他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句谎言,害得她心如刀绞,黯然泪流,也正因为这句话使她毅然坚定了让两人彻底分开的决心,会下这个决心,并不是因为对他没有感情,而正是由于她对他已经动了真情。
“诗诗,原来你这两天很不对劲的原因是因为你以为我和阿格尼丝有婚约!你在吃醋?”会吃醋那就表示她也是喜欢他,比尔德忽然间恍然大悟,高兴得就像一个白痴。
被他看透了自己的心事,程诗诗颇为尴尬的把头朝一边歪去,比尔德原以为她又会做起哑巴,岂料,她却嚅动唇瓣,幽幽的嘤咛道:“吃醋又怎么样?犯法吗?”
比尔德万没想到,她的诗诗竟会这般轻易便承认了自己的确是在吃醋,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转瞬便狂喜的吼叫:“不犯法,当然不犯法。”要是诗诗能为他多吃一吃醋,就算叫他少活上几年他都甘愿。
程诗诗此刻既然可以如此坦诚的表露自己心境,这说明什么?他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她也终于爱上了他?并且愿意正视自己对他的这份感情,不逃避更不会刻意忽略了吗?比尔德想到这里,霎时心花怒放。
“如果今后你再骗我。”程诗诗凝视著面前这个男人那张极碍眼的阳光笑脸,又淡然道:“就休想我会再理你!”
届时,纵使他追她追到外太空,缠她缠到西伯利亚,他也别再指望她还会对他加以辞色。
她可以大度的原谅他一次的欺骗,却绝不会原谅他再一次,她已经品尝过心痛的滋味,再也不想又品尝第二次了。
“明白,我下不为例!”
“再害我哭,我就……”
“害你哭?我什么时候害你哭过?我怎么都不知道?”程诗诗自知失言,即刻噤了声。
“真的吗?诗诗你真的为我哭过?”比尔德却因她的话,震惊得睁大眼睛,随即下一秒竟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听到我曾为你哭过,你很得意吗?”程诗诗眯眼狠瞪他。
“当然。”比尔德实话实说,笑得极其讨打。
虽然他并没有任何印象自己曾经害过程诗诗哭泣,但想她为自己流泪,他就觉得爽快。
“是不是任何女孩因王子殿下而流泪,你都会很得意呢?因为这足以证明你在那位女孩子心目中的位置。”
男人就是这么讨厌的生物,把女生害哭都可以这么沾沾自喜,得意非凡。
程诗诗说罢,同时微微皱了下柳眉,因为她骤然又忆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可是……上次那位公主殿下为你流泪,你好像并没有如此得意吧?”她只记得当时他非常不以为然,甚至还一脸嫌恶,跟现在的“丑陋”嘴脸简直大相迳庭。
“阿格尼丝那小丫头的眼泪怎么能和诗诗你的比,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为我哭瞎了眼,我都不会得意的,但唯独诗诗你,我才会得意,就如你刚才所言,这足以证明我在那位女孩子心目中的位置,而我只在乎我在诗诗你心目中的位置,至于其他女人,都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