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胡瑄萱手忙脚乱的抽了张卫生纸给她。
“我才不想为那个烂男人掉眼泪,我是气我自己怎么会被他给骗了!”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听完妹妹的说明,胡瑄萱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哪里怪?”她不觉得哪里怪,她两只眼睛看得很清楚。
“首先,姑且不论古睿尧不晓得你提早回来,如果他平常真要跟唐莎莎搞暧昧,理当不可能在你面前让你看见;再来,你说古睿尧跑到新加坡找你,要是他要和唐莎莎搞外遇,应该更要把握你不在的时间,又怎么会特地跑到新加坡呢?最后,唐莎莎明明知道你要回去的时间,怎么又会那么不小心的让你看到她和古睿尧睡在同一张床上呢?”
姐姐的三个问题让胡茵凡一时间哑口无言,但她当真看到他们两人赤裸裸的躺在床上啊!
“反正我亲眼看见,捉奸要在床,我没有诬赖他们,而且我也给了古睿尧解释的机会,可是你知道吗?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曾经期待他能给个解释,任何解释都好,可是他没有,他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掉眼泪。
胡瑄萱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情绪激动的妹妹现在听不进任何的劝,即使她描述的事情有许多的不合理,但抓奸在床的冲击真的太大了,若换做是她,也许也会有一样的反应。
“茵凡,别难过了。”胡瑄萱坐到床边,搂住妹妹,“没事、没事,回到家就没事了。”
“姐……”她刚喊出声,情绪就再也无法压抑,“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啦!他怎么可以……呜……”
想起两人之前相处的甜蜜时光,再对照今日的错愕与不堪,胡茵凡一声哭得比一声还大。
“乖,乖。”胡瑄萱拍着妹妹的肩膀,想给她多一些安慰。
看着一向坚强的妹妹如此伤心难过,胡瑄萱知道她一定很爱古睿尧,所以才会因为看到那样的画面而失控,进而拒绝任何的解释。
她猜想中间一定有什么遗漏的部分,她也不认为认真负责的古睿尧会对论及婚嫁的妹妹做出这种事。
但,解铃还需系铃人,能解决这事的也只有当事者,妹妹和古睿尧如果一个不肯接受,一个不愿解释,那么这样下去,只会恶化到不可收拾。
看着哭得花容失色的妹妹,胡瑄萱只能尽一个姐姐该做的,心中充满了不舍。
胡瑄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随后发现妹妹从房里推着那只大行李箱走出来,她心里一震,难不成妹妹已经和古睿尧谈过,愿意回去了吗?
“茵凡,你要回去了吗?”
“没有,我要去搬东西。”
“你要去搬什么?”
“把我放在他家的东西搬回来。”她笃定的说着。
“啊?真的要弄成这样吗?”胡瑄萱感到十分惋惜,他们两个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也只能这样了。”胡茵凡的语气听起来没有转寰的余地,“我出门了,晚点回来。”
“喂,茵凡——”胡瑄萱唤不住妹妹,只好看着她离去。
自从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已经一个多礼拜了,期间古睿尧多次来电要找妹妹,但她都不肯接电话。
古睿尧甚至直接找上门来,妹妹却威胁如果她让他进门,那她就要跟她断绝姐妹关系。
胡瑄萱被夹在中间,无奈又为难,却什么忙都帮不了,只能看着两人关系越来越恶化。
现在妹妹都要去把东西搬回来了,古睿尧若不再做出更积极的举动,他们两人势必会走上分手一途。
胡茵凡搭着出租车来到曾经熟悉的地方,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她算定古睿尧是个工作狂,白天不可能在家,所以特地请了一天假,趁机回来搬东西,避免与他踫面。
只是当她一打开门就知道自己失算了,她看到古睿尧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一听到开门声,古睿尧连忙抬起头,对上胡茵凡的视线,“茵凡,你……愿意回来了?”
胡茵凡暗叫不妙,但都已经踫到面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进门。
“我来搬东西。”她冷冷的道,但情绪却翻腾不已。
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她与他的回忆,他坐着的那张沙发,她还曾与他在上头欢爱,为什么现今会变成这样?
因为他背叛了她。
古睿尧看着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屋里,心里感到不妙,她不是愿意和他谈才会回来的,她是来带走属于她的一切,然后让曾有过的美好成为他心痛的回忆。
“你怎么没去上班?”胡茵凡很讶异工作狂的他竟然这个时候会在家里。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他站起身,缓缓的靠近她。
“你一直在等?”他的意思是他都没去上班吗?怎么可能?他这个工作至上的人怎么可能为了等她而一直待在家?
“对,我一直在等你。”
“唐莎莎呢?”他现在的新欢不是唐莎莎吗?她去哪了?她应该很开心可以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吧?
“她被我赶回美国了。”
“干么赶她回去?她是你的新欢,你应该把她留在身边才是。”她的话说得酸溜溜的,却不明白为什么唐莎莎要离去。
“因为她对你做了那些事,犯了错当然不能再留在这边。”
什么事?她差点就脱口问出,但她知道不能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早就错失良机了,现在说的都是经过缜密思考的谎言吧?”
“我不想管你和她的事,我要收东西了。”胡茵凡拉着行李箱走入房内。
第10章(1)
她打开衣橱,将属于她的衣物一件件拿出来,古睿尧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她的举动,她每拿出一件,就像在他的心上划一刀一样。
胡茵凡知道他正注视着她,只是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要那么灼热?又为什么她拿着衣服的手正在发抖?
她真的没有想到原本美好的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曾经她以为自己是个幸福的女人,可是为什么才没多久的时间就风云变色?
古睿尧发现她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心中满是不舍。
他知道她看到那样画面,内心有多么的痛苦,尽管他明白自己和唐莎莎并没有什么,但瓜田李下,他的确百口莫辩。
而且他知道他能够合理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重点是胡茵凡要愿意相信。
这几日他尝试着想和她联络,但她却将他拒于千里之外,他本以为她真的不打算再原谅他了。
可是当他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收拾东西,他心里很清楚,她还是深爱着他,所以才会在做这些违背心意的事时那么痛苦。
见她坐在床上折着那些衣服,故意背对着他的身影微微抽动着,他知道她哭了。
古睿尧的心中充满了不舍,他轻轻的走到她身后坐下,从背后环住了她,而她,意外的没有抵抗。
“茵凡,我知道那样的画面任谁也无法相信我是清白的,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和唐莎莎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胡茵凡闭上了眼,强忍着被他抱住而想要回抱他的冲动。
他终于肯解释了?为什么在事发当时他什么都不说?
她心中矛盾,明知道他一定会想好理由,但为什么她就是想要听呢?
“我给你一次机会解释。”她其实多么希望听到他的解释,却又多么害怕要是他的解释有破绽,只会让她燃起的希望再度破灭。
“唐莎莎她是故意演那场戏,要让你误会我,让我们结不成婚,因为她以为我还喜欢她,所以希望能跟我在一起。”
“什么叫做你‘还’喜欢她?”胡茵凡听出了话中的端倪,所以说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感情吗?
她推开古睿尧的拥抱,转过身紧瞅着他。
“茵凡,不管我们是否还能顺利结婚,有些事我觉得我还是得向你坦白。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真实的我,那么……我也不勉强你。”
胡茵凡看着他,心头一阵紧窒,她不知道他即将说出口的事实会有多伤她的心,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听,听他说出所有该坦白的事。
“你还记得相亲那天你问我为什么我要相亲吗?当时我告诉你我以前的女朋友都只是想玩玩而已,所以才想透过相亲来寻找认真想结婚的对象,其实这是谎话。”
胡茵凡心头紧了一下,难道说他打算告诉她,一切都只是玩玩而已吗?
“我会相亲,是因为我从来没谈过恋爱,我也没交过女朋友,应该说我从小就跟女生相处很不在行。”他边说,边悄悄握住了胡茵凡的手,“唐莎莎是个很外向的女孩子,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她是我从小到大唯一要好的女性朋友,我不讳言,小时候也许我喜欢过她,不管是兄妹的喜欢还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那也都是高中之前的事了。
“一直和我很好的唐莎莎在某一天,突然跑来告诉我要我当她男朋友,喜欢她的我当然说好,但是九天之后,她却又说要跟我分手,还说因为感觉太像兄妹了,所以当男女朋友很奇怪。因此我和她交往得莫名其妙,分开得也莫名其妙。
“本来我就已经不擅长和女生相处,再加上因为和她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我变得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男女感情,所以我开始对谈恋爱敬而远之,而后十几年我一直单身,直到遇见你……
“但是唐莎莎一直以为是因为那件事,我才不再接触感情,最近她和她男友分手,病急乱投医的心态让她飞来台湾找我这个答应过会一直喜欢她的人。哪知却发现我要结婚了,所以她开始计划着要破坏我和你的关系,结果让她逮到机会,故意趁着你从新加坡回来前把我灌醉,然后上演这场我和她相拥而眠的画面。”
古睿尧停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一开始在相亲宴上没跟你说实话是我的不对,但是一个都已经三十几岁却还没有谈过恋爱的男人,多半会被认为有问题,所以我不敢告诉你;而唐莎莎来台湾时,我没先跟你说清楚我和她的过去,也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微不足道的过去,会惹来这样的轩然大波;再者,明明你都已经看出她的意图了,我却还认为你多心了,甚至不懂得避嫌,最后造成那么大的误会,这件事情我要负很大的责任。”
古睿尧一口气将这阵子憋在心中的话说出口,就是希望胡茵凡能够回心转意,接受他的解释与道歉。
“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很爱你,我还是很希望和你结婚。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相信我,真的让唐莎莎称心如意了,你放心,我还是不可能接受她的,我会一直等你,因为我心里只认定你是我的新娘。”
听到古睿尧这样的保证,胡茵凡忍不住心软了。
她看得出他语气中的真诚,而且她脑袋中不断浮现事发当天姐姐听完她的描述后所提出的三个问题——
“如果他真要跟唐莎莎搞暧昧,理当不可能在你面前让你看见。”
是啊,在她眼中,永远都是见到唐莎莎对古睿尧主动,这一点她不早就看出来了,也信任他了吗?
“要是他要和唐莎莎搞外遇,应该更要把握你不在的时间,又怎么会特地跑到新加坡呢?”
是啊,他跑到新加坡不就是为了要讨她开心吗?若他要和唐莎莎偷情,他又何必大费周章,花那么多机票钱只为了陪她两天?
“唐莎莎明明知道你要回去的时间,怎么又会那么不小心的让你看到她和古睿尧睡在同一张床上呢?”
唐莎莎早就知道她那天会在那个时间回来,如果她和古睿尧真要偷情,一定会避开这个时段才对,除非……除非唐莎莎根本就是想要让她看见!
所以她的反应正中唐莎莎的下怀,因为唯有她离开他,唐莎莎才有对他下手的机会呀!
天啊,胡茵凡你这个白痴,怎么会连一个小妹妹的技俩都看不穿,还被她耍得团团转?
胡茵凡心中的那股难受情绪终于烟消云散,她相信古睿尧的清白,也相信那一天她看到的画面全是唐莎莎一手搞出来的。
但是就算他跟唐莎莎真的没什么,她只要想到他们曾经赤裸的在他们的床上共眠,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古睿尧,我问你,那天唐莎莎全裸的躺在你身边,你真的完全没踫她?”
“我发誓,我没有。”他举手发誓。
“看一眼都没有?”
“我说过不该看的我不会看。”
“连动歪脑筋的念头都没有?”
“想都没想。”
连续三个问题,她得到满意的答案,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你愿意相信我了吗?”看到胡茵凡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反应,古睿尧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你的谎言编得那么好,我能不相信吗?”她知道自己被那时的震怒给气昏了头,否则这么多的破绽,她又怎么会没看出来呢?只能说她太爱他,爱到失去了判断能力。
“这不是谎话,是真心话。”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前,“它会告诉你,我是真心还是假意的。”
她瞪他一眼。“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古睿尧心头一紧,就怕她又出什么难题来刁难他。
“我不许你在她裸体睡过的床单上睡觉。”
“遵命,全部换掉。”他行举手礼表示遵从。
胡茵凡看着他略微消瘦的脸庞,有些不舍,只因为自己一时气昏了头,就忽略这些显而易见的端倪,还让两人多受了这一个礼拜的苦,她心疼的紧紧搂住他。
“古睿尧,如果你真的跟唐莎莎有什么事,我会难过到死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也紧紧的搂住她,她可知道他盼这个拥抱盼了多久吗?他其实也很害怕再也无法像这样子拥抱她了。
“茵凡……”
“嗯?”埋首在他的怀中,这里是全世界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
古睿尧轻抚着她的无名指,之前戴着戒指的地方,还有一道微微痕迹。
“不要再把戒指丢还给我了好吗?”他说道,轻轻的又将戒指戴回原本的位置,“你拿下它时,我心都碎了。”
“不会了。”胡茵凡摇了摇头,她才舍不得离开这么好的男人。
相拥的两人,因为曾差点失去彼此的害怕,更深刻的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失而复得的这一刻,弥足珍贵。
“只是……”胡茵凡开口打破这宁静的一刻。
“还有只是?”古睿尧开始感到不安,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难题给他了。
“我只是想到你刚刚跟我坦白了,我好像也有一些事要跟你坦白。”胡茵凡越说越小声。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连没交过女朋友这种事他也愿意告诉她,那么她在他面前隐藏的一切,是不是也都该说清楚、讲明白?
“什么事?只要不要影响到我们两个要结婚的事,我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