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听点是缔结良缘,实际上是君怜心一味强求,而君府不相劝反助其越陷越深,今日发生的一切皆是自取其辱,怨不得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勿与人交恶,这件事过去就算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反正他们也不敢再要你娶她。”事情闹得那么大,换成是她准羞于见人、关起门反省。
不过福气所谓的反省是睡大觉,她向来迷糊,一觉醒来就忘了做错什么,照样笑嘻嘻地四处溜跶。
须尽欢不以为然地将她抱坐在腿上,一只手探向她腰际。
“如果君府又再度上门,要求我娶君怜心呢?”
“啊!这……呃……他们会吗?”好像很丢脸呐,没人脸皮厚到这种地步吧!
他不屑地一哼。
“连同第一次已是第四回了,事不过三,而他们多了一次,你认为他们不会凑个五、六、七、八……好显示君怜心非我不嫁的决心吗?”
不过他早有预防,知晓他们必会反悔,要他们立下血誓,看谁还敢出尔反尔。
君怜心想嫁,他就非得娶吗?未免太可笑了。
她觉得不会,但……“那你……你会不会……她……呃,很美……”福气吞吞吐吐,词不达意。
“你要将我让给她?”须尽欢挑眉问。
她摇头,却也一脸为难,觉得自己好似很坏,做了一件不好的坏事似的。
他笑着吻上她白玉般的耳垂,扯掉蝶纹绣花腰带。
“那就尽快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子,占了须府二奶奶的位置,她便会绝了这份心思。”
以君怜心的出身是不愿为妾,她有世家小姐的娇气,就算口口声声说爱他,她还是想要足以匹配家族名声的地位,不屈居人下。
“啊!你不要脱我衣服,再脱下去我就光溜溜了……”呜……他手脚好快,几时脱的,她为何毫无所觉?
须尽欢表情一本正经,但眼底溢满邪肆笑意。
“穿着湿嫁裳容易受凉,你看这里衣不也全湿透了,为夫是关心你的身子……”
“等一下,要喝交杯酒。”她心慌地大叫,连忙从他身上跳开。
“喔,喝交杯酒,你想喝我陪你……”蓦地想到什么,大喊,“等!别喝!”
“别喝?”望着已经空空的酒壶,她神色怔忡。
福气心一急就莽撞了,没想过交杯酒是两人一起喝,她拿起酒壶就仰头一灌,酒气入喉带了点果香味,挺好喝,然后她一时口干就全喝光了。
须尽欢懊恼又好笑,缓步走来取走她手上的酒壶,上身一倾以额抵住她额头,轻笑着似在取笑她贪杯。
“福气呀福气,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不折腾的洞房花烛夜,浅尝你的小桃子便好,免得你初次承欢会受不住,没想到你自找苦吃,让我不好手下留情。”他眼透爆芒,神情饿狼。
“什么意思?”她脸儿红红,全身热烫。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让她双腿发软,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有没有感觉到身体里面一直热起来,热到令人不舒服。”他一把抱起她,走向喜床。
咦?好像有……酥软发热的。
“我……我是怎么了?浑身不对劲。”
“很热?”他笑道。
“热。”她扯着衣领,想让自己舒服点。
“想抱我?”他拉开多余的里衣,抚上杏黄色肚兜包覆下的小甜桃。
“不是抱你……是你抱、抱住我,我好热……我全身……在着火……我要、我……”这是她的声音啊,娇媚得令人羞赧……
“你要什么,说清楚。”他以口时轻时重的在她颈间吮吸,要她给答案。
不知道、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什么问她?福气不自觉地扭腰,粉嫩腿儿勾着他。
“……我好难受……我……嗯、很涨……”
“哪里涨?”看她眼底蒙上一层情欲,他喉间发出难耐的低喘。
药力发挥之下,她也没了羞怯,捉起他的手抚上胸前圆润。
“这里。”
“自作孽,不可活。”他苦笑。
“呃?什么?”福气有些迷乱,泛红的桃腮布满动人春情。
须尽欢在酒里动了手脚,他原本用意是想让君怜心在新房里饮下加入春药的酒意乱情迷。
再让对她深具爱慕之意的表弟代他洞房,他知道金不破是碍于大仇未报不想谈儿女私情,于是他便想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希望能将错就错成就一桩好事。
事后的说法他也拟定好,就说他是代自己表弟迎娶,一样是须府人,表弟身子不适代为拜堂也是情理所容,真正入了洞房才是小俩口。
如今的金不破被他灌醉了倒在东厢房,不料他的酒白喝了,得到好处的是设计他的表哥。
“我说你别太心急,小心伤了自己,我会……”他闷哼一声,粗喘不已。
“好好疼爱你……”
“可是我很热,身子一直烧……呜呜……我是不是快死了……”她难受到哭出声,不断地将娇软身躯贴向他。
她忘了自己是福仙,不会死,顶多被关进天庭的“水深火热洞”,承受冰水热岩的交错侵袭。
他很想笑,顺着她莹白颈项往下吻,来到白嫩胸脯。
“我会陪你一起死。”
“……欢……阿欢……我好怕……”她不晓得自己怕什么,只知她好似飞得高高的,又失控的往下坠。
“不怕,你忍着点,会有点痛。”他腰下一沈,没入萋萋芳草地。
“疼--”福气骤地睁大眼,痛到眼泪反而一缩。
雨打荷花半摧心,巫山行雨布云雾,忍叫杜鹃啼春色,夜来儿郎好偎眠。
须尽欢不负其名尽欢了,误打误撞抱得仙子归,这也是他始料未及。
不过这个“错误”他欣然接受,飞来的福分比他想像的更好,软玉温香,娇吟婉转,身下女子的娇柔为他所深恋,还有什么比此刻更美好?
第9章(2)
一阵疾风狂雨,雄腰深埋,低吼声过后,温热尽泄,交缠的躯壳不忍分离。
但是……
“为什么这么痛,你偷打我?”小女人不信任的眼神扫过去,似怨似不满。
他低笑,眸色深浓地吻了吻她的朱色唇瓣。
“你也咬了我,扯平。”
“我哪有咬你……”看到他肩头几个血红印子,她心疼又羞愧地伸手抚摸着。
“不痛,不痛,我牙不利,咬不痛。”
“是不痛,痛的是另一处……等等,你别动……福气,不行……”他喘着气,面色潮红。
福气低声呢喃,媚眼如丝。
“可是……我身子我又热了……”
“太快了,你会受不了,再等……”
等不了,福气体内的药性发作,她自个儿也控制不住奔流的情欲,娇媚地推倒须尽欢,跨坐上他腰间……
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呻吟声。
春宵苦短,芙蓉帐内情意正浓。
人逢喜事精神爽,但贪欢过度呢?
整整三天没出房门的小夫妻瘫在喜红锦褥中,半是欢愉、半是虚脱,神色倦懒的交颈而眠,不问红尘俗事只问情,爱意缱绻。
除了送膳之外,未经传召无人敢入内,新婚燕尔嘛,哪有人敢打扰,可芙蓉帐暖,谁那么不识相扰人清梦。
偏偏就有个修长身影悄然潜入,几无声息地靠近酣然沉睡的一双璧人,手上持着利剑透出寒冽冷光,带着冰冷杀意,直刺福气咽喉。
匡啷,三尺长剑被弹了开来。
须尽欢早已察觉有异常的脚步声来到房外,暗暗取下长剑等待着,此刻他双阵冷鸷,手中握着沉重的墨黑色铁剑,以护卫之姿挡下方才的致命一剑,向前倾的身子明显护着身后的妻子。
“居然是你?!”看见来人,他冷凝的眸中不由得出现一丝讶然。
一道阴恻恻,不似人的沉沉嗓音空洞的响起。
“意外吗?为什么不会是我,我已看你不顺眼许久了,很想让你重重的跌一跤。”
“不该是你,我怎么也没料到会是你,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谁都有可能行凶,唯独他例外。
“你非我,怎知我在想什么,你身上有太多我想要的,可偏得不到。”太可惜了,他的纯阳之气让他近不了身。
“你想要什么?”须尽欢徐缓的下了床,披上衣衫。
来者阴阴低笑,“很多,不过你给不起,我只好自己来取。”
“须府这些年发生的事与你有关?”不问清楚,始终是个疙瘩。
“一半一半,有的是我做的,有的是我出了主意,有人接手处理,很完美的手法,找不出破绽吧!”那些可是他相当得意的杰作,无人能破解。
“不,还是有疏忽,我爹死后三日,颈部浮现掐痕,并非死于喉间有异物,噎死一说不成立。”他无意间发现了,这才开始有所怀疑。
“嵥……嵥……原来我做得还不够好,下回改进,希望你别太失望才是。”杀人是件好玩的事,人命脆弱,轻轻一掐就没了。
“还有下回?”他倏地握紧剑柄,怒意翻腾。
对方轻蔑的笑道:“你身边的人还没死尽,我怎么会罢手?”
“为什么针对我?你的帮凶是谁?”须尽欢咬牙怒视,颈边浮动着青筋,怒不可遏。
“哼,你是谁?有什么资格问我?不就蝼蚁一样的贱命,我弹弹手指就能让你灰飞烟灭。”他只是不屑为之,因为他还未玩够。
“君怀逸,你为何变成今日这模样,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清雅敦厚的他莫非是假相?
不,不可能,他们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性情是瞒不了,没有人能一装二十几年而不露馅,甚至轻易瞒过所有人。
君怀逸眼神阴邪,笑容残佞,“应该说,一直以来你都不曾真的认识我,这才是我的本性,我对玩弄人性向来拿手。”
“你……”难道他真错看他了,把凶残恶虎看成温润男子?
蓦地,一道娇脆女音响起,不怒而威--
“椰子,别再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了,还不快点从这具躯体滚出来,不要逼我动手!”她忍他很久了,老用言语挑衅阿欢。福气也已醒来,就在丈夫身后。
“你是……”他眯起眼,一脸戒慎。
“我是谁你会听不出来?天天给你浇水施肥,还给我跑掉,你对得起我吗?”
哼,新帐旧债一起算,他会还得很辛苦!
浇水施肥?那是花木吧!眼露狐疑的须尽欢眯了眯眸,不解她的古怪话语。
君怀逸骇然地往后跳了一步。
“你……你是福气?!”
“认出我了是吧!你跑就跑了,干嘛还偷走师尊的拂福尘,你的心也未免太黑了,想让我背黑锅!”福气气呼呼地从须尽欢后头走出,两腮气得鼓鼓的。
每个神仙都晓得她贪玩,而且还有点小迷糊,神器遗失了,一定会认为是她顽皮才搞丢的,不会怀疑长在土里的的椰子精。
一听到拂福尘,椰子精的胆子却变大了,“是我拿的又怎样,你要得回来吗?
别以为你有仙气护体就无所畏惧,我不怕你。”
“死椰子、臭椰子!你找打……”福气手一翻,乾坤索赫然出现。
顶着君怀逸外貌的椰子精怪笑着指指自己,“你敢用它来伤我?别忘了这是一具肉体凡胎。”
他是椰子精也是凡人君怀逸,以他的修行还不能化成人形,因此精魄附在人体上,吸取其精气滋养自身。
“你、你……”太恶劣了,居然以活人来威胁她!
福气的乾坤索具有仙法,专治不成气候的小妖,但人的身躯可是无法承受其一击的,否则非死即伤。
“福气,你要不要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跟他很熟?”眼前的诡异情况令他万分不解。
头顶传来森冷寒音,后领被拎住,福气暗喊了声糟,干巴巴的傻笑,“你先把我松开,有话好好说。”
“嗯--”须尽欢语气一沈,寒气迫人。
她再缩了缩头,神色为难,支支吾吾,“那个……呃,他不是君家少爷……不对,现在操控那具身体的是一棵椰子……”
“椰子?”他看了一眼挺胸而立的君怀逸,不认为他具备椰子特质。
那是种南洋植物,目前的大唐并不多见,仅有少数由暹逻进贡而来,是贡品,因他是走南闯北的商人才略知一二。
“呵呵,福气,你怎么吞吞吐吐的,不敢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椰子精出言挑拨。
“椰子精,你给我闭嘴,不说话不会有人当你是哑巴!”她狠狠一瞪,不许他乱说话。
椰子精?须尽欢眸光一闪。
“你说,福气是谁?你们从何认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喝!你居然用‘盘古神剑’砍我?”椰子精正洋洋得意,冷不防一道墨色剑光朝他腰上一扫,他立刻骇然退开。
“原来这叫盘古神剑?我一向拿它来砍柴。”他就叫它“铁剑”,别无名号,什么盘古神剑,压根没听过。
“你……你知晓我是木精,就用它来砍,太狡猾了。”凡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肚子坏水。
“不过我的本身不在这里,你尽管砍吧!死的是这个肉身。”
虽然这具躯体挺好用的,放弃有点可惜。
“什么本身,什么肉身?我不信怪力乱神,我只知道你持剑闯入须府,意图伤我妻子,我杀了你是情理所在。”而且须府三条人命因他而殁,诛杀他才得以告慰逝者。
须尽欢举剑上前,欲报弑亲之仇。
“等一下,欢,你不能杀他,他真的是椰子精,君家少爷是他寄居的人舍。”
福气上前阻止,语气急迫。
她不能让他乱杀人啊!
“福气,走远点,别让我伤到你。”他却不信,一手将她推向后面,两眼眨也不眨的直视正前方的人。
“吼!你怎么讲不通,顽固得像颗石头,就说他的躯体与魂魄不是同一个人,你一剑刺下去会错杀好人的!”福气直跳脚,急得火烧眉毛。
“嵥嵥嵥……你就直接说你也不是人,而是福仙,他不就懂了?省得你废话一堆。”跟凡人纠缠不清有什么好处,他们寿命短,玩不久。
“死椰子你……”居然说出来了!
“福仙?!”须尽欢讶然出声。
见身份暴露了,福气索性把手一扬,现出金光闪闪的真身,“我不是说过不能嫁你?那是因为我是福神座前的小福仙,福神是我师父啦!他是神,你看不到他,除非他施法现身让你看见。”
“你真是福仙……不是人……”须尽欢惊诧地眯目,神色微显复杂。
她歉然地拉拉他衣摆,小手轻勾他指头,“我是福仙,下凡是来缉拿偷走神器的椰子精,一捉住他我就得回去了。”
倏地,他喉头一紧,“我只问你一句,你爱我吗?”
福气一听,眼眶一红,哭着扑进他怀里。
“我爱、我爱,我爱你,好爱你……
你是我三百年来第一个爱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