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羞赧的低着头,小巧的樱唇不自学地微微噘起,多了一抹娇媚的感觉,这让立淳讶异的挑了下眉,伸手就想触碰她那似乎非常柔嫩的红唇。
瞧了她这么久,她的脸上什么时候多了这抹能够醉人的神采?再仔细地观察她,他才发现,她早在不知不觉间从青涩转变成熟点,散发出一股甜甜的气息,像是想要吸引蜂儿靠过来采花蜜一样……
“贝勒爷。”
惠嬷嬷突然插入的嗓音让立淳愣了下,这才惊觉自己刚刚脑海里竟然出现奇怪的遐想,他马上放下手,不敢瞧着兰馨,要自己恢复镇定,“惠嬷嬷,怎么了?”
“不知贝勒爷今日预备待多久,奴婢好吩咐厨子看该准备几人份的膳食。”
“我等会就要离开,不必准备我的份。”
“知道了。”惠嬷嬷马上离去办其他的事情。
听到他只待一会就走,兰馨马上失望的又抬起头来。不知道他这一走她又得再等多久才能见到他?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贝勒爷,真的……不待下来用过膳食再走?”
“没这个必要。”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兰馨再次陷入失望当中,他总是这样,冷静理智到近乎无情,所以她始终不懂,他把她藏在这座别院中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是他的婢女,也不是他的女人,她什么都不是,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她厌烦,然后抛弃她。
“怎么突然皱起眉头?”看到她失落的神情,立淳像是在安抚猫儿一样,摸摸她柔顺的秀发,扬起淡淡一笑,“你还是刚才的笑容比较吸引人,听我的话,别再皱眉了。”
知道他的笑只是安抚她的一个手段,兰馨还是不争气的屈服了,她只能努力压下心中的那股郁闷,勉强重新漾起笑容,“既然贝勒爷很快就要走,兰馨有个东西想给贝勒爷。”
“哦,什么东西?”
“贝勒爷,请在这稍等一会。”
她快速转身离去,就像是怕他趁着她去拿东西就离开别院一样,没过多久便微喘的出现在他面前,又不敢喘得太明显,就怕被他认为她失去了该有的温婉柔雅。
将一只淡绿色的小绣囊递到他面前,她忐忑不安的说道:“这是我努力好一阵子的成果,请贝勒爷……收下这个小小的心意。”
绣囊上绣的是挺拔的翠竹,再加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远远看其实还满不错的,但只要近看,就可以看出绣功还需要多加强,才有办法达到基本水准。
立淳是不用这种东西的,就算要用,这种程度的绣囊他也看不上眼,但他带是伸手拿过,不打击她的信心,“你一定花了很多时间绣这只绣囊吧?这样的心意并不小,多谢了。”
没想到他会欣然收下,这让兰馨的笑容顿时又染上一抹开心,将她的脸蛋衬托得更加明亮动人。
只要他肯收下,她就心满意足了,不管他把绣囊拿去做什么用,那都不要紧,只要她不知道,就好了……
她知道自己很傻,很盲目,但不要紧,因为,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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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睿郡王府,立淳马上回到自己的院落,随手拿出刚才兰馨给他的绣囊,本想直接丢弃,但看到那一针针缝出来的花纹,瞬间迟疑了。
他的脑海不由得浮现出她笨拙地一针一线努力绣花的模样,还有当他收下时,她脸上洋溢的快乐笑容,他知道她对他产生出不该有的迷恋,他只是不说破,并不代表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但她只是一颗随时会被他拿出来利用的棋子,而且用完便要丢弃,她的痴心终究得不到任何回应,所以她就算尽心力的讨好她,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因为他绝不会受到她的影响。
但要是真的不会受她的影响,那他此刻的迟疑代表的又是什么?
正当立淳皱眉挣扎之际,子冀突然在门边现身,开口唤道:“贝勒爷。”
“怎么了?”
“王爷和福晋回来了。”
“什么?大哥回来了?”
立淳暂时把绣囊随意搁在桌上,马上走出房门,来到大厅,就见久不在京城的大哥已经在厅内喝茶等他出现,而大嫂雪歌就在一旁陪伴。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突然回京了?”
立哲放下茶杯,淡漠的回答,“雪歌久没回京,想念她的家人,我只好带她回来一趟,顺便处理一些事情。”
立哲虽然只长立淳两岁,但那冷淡到孤绝的气质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压迫感,因此他虽然年纪轻轻就承袭睿郡王府的爵位,也没人敢看轻他。
雪歌知道丈夫坐在这等小叔回来其实是有事情要谈,她非常识相的起身暂避,“我去准备明日回娘家该带的东西,你们兄弟慢聊。”
她一离去,立哲马上开门见山的问:“立淳,你的行踪神秘兮兮的,是到哪去了?”
立哲的严肃源于长年兄代父职,所以他们兄弟的关系并不亲。
一听他又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立淳对他反倒疏忽起来,“只是单纯有事出动处理一趟罢了。”
“真的?不时在别院金屋藏娇,流连在美人窝里,不务正业?”
立淳神色一凛,怒气在胸口愠酿,“大哥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兰馨的存在大哥已经知道了?他并不想让大哥知道他买下兰馨的用意,因为他绝对会阻止。
他们兄弟虽然都厌恶诚郡王府的人,但大哥更在乎的是睿郡王府的声誉,当年父亲夺人之妻的事情直到现在还是会被人拿出来作文章,抛都抛不开,所以他不准睿王府的人再和诚郡王府有任何瓜葛,就算报复也不行,免得节外生枝,没完没了。
“我只是关心你,适时提醒你一下,别做出不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立淳冷笑出声,明显和他杠上了,“怎样的事情叫不合自己的身份,还请大哥指点。”
“还需要我指点吗?”立哲冷瞥了他一眼,“与其让你再和来路不明的女子厮混下去,败坏王府声誉,倒不如我马上替你挑一椿门当户对的婚事,让你能够收收心。”
“然后像和大嫂一样,只因为门户当对,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便成了亲,最后始终相敬如冰?”
立哲的表情终于多出一丝难堪,随即又被他给掩饰过去,“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必多管。”
“既然如此,我也请大哥不必多管我的事,该成亲时我自然会成亲,但绝不是现在,别院的那个女人我自己会处理,不劳大哥担心。”
“你以为我特地回来一趟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立哲拿起茶杯,僵硬地说着,“睿郡王府不需要任何来路不明的女人败坏声誉。”
立淳握紧拳头,他们毕竟是兄弟,他马上知道立哲会因此做出什么事来,“大哥,你——”
“你该知道,我讨厌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存在,免得这种不确定最后转变成威胁,替睿郡王府招惹麻烦。”
“该死!”
没时间跟大哥争论下去,立淳转身跑出大厅。
大哥一定是趁这个机会对兰馨下手,想要将她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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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闹烘烘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窗边,兰馨内心突然出现一股强烈的不安,这座别院从未如此吵闹过,她也已经好久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了。
“兰馨小姐!”惠嬷嬷急急忙忙冲入她的房里,拉住她就住后院跑,“你快点跟我走!”
“惠嬷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王爷派出的侍卫,他对小姐的存在非常不满,这些侍卫非常有可能对小姐不利。”
别院只有几名护院,现在正挡在门前试图拖延侍卫们的脚步,惠嬷嬷只能赶紧带着兰馨能够多远就跑多远。
听到立哲要对她不利,兰馨吓得脸色刷白,完全不敢放慢步伐,“立哲郡王为什么容不下我?”
“这事情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说清楚。”惠嬷嬷将她带到别院后门,赶紧打开门将她推出去,“兰馨小姐,往后头的竹林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除非贝勒爷出现,要不然你暂时别回来。”
“那惠嬷嬷你呢?”
“我留在这混淆他们搜寻的方向,你趁这个机会快走。”
“惠嬷嬷——”
惠嬷嬷毫不犹豫地关起后门,把兰馨隔绝在外。
她为了保命,只能咬牙往竹林里拼命跑,就怕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贝勒爷会来救她吗?还是放任她被杀也不痛不痒?她不敢想,只能死命的往竹林深处跑。
她有多久没这样跑过了?胸口拼命起伏的喘息,奔跑的双腿开始渐渐觉得吃力,然而她才一有放慢脚步的念头,后方就出现杂沓的脚步声。
“发现了,她在那里!”
那些侍卫最后还是追来了,她心惊胆战的继续逃命,却只听到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就像来索命的勾魂使者一样,吓得她脑袋空白,只知道没命的跑。
“哎呀!”
慌忙奔跑之际,一个不注意,她踢到一块隆起的大石头,踉跄的跌在泥地上,痛得几乎无法起身。
“你再跑呀。”趁着她跌倒之际,那些侍卫已经逼近她,亮出白晃晃的刀,“已经跑不动了吧,那就别再浪费体力,留着一点走到阎王爷面前报到吧。”
她眶中泛起泪,全身开始忍不住的颤抖,“不!别杀我……”
“咱们只是奉命行事,你就认命吧!”
看到侍卫高举长刀,她吓得马上闭眼尖叫,“啊——救命——”
“住手!”
突然之间,一抹快如闪电的身影窜入,狠狠踢飞侍卫正要砍下去的利刃,长腿一扫瞬间踢倒众多追来的侍卫,并趁机逼近兰馨,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不让任何人再有机会靠近她。
“谁敢动本贝勒的人,我就要他在这竹林里丢了性命!”
听到熟悉的嗓音,兰馨错愕的睁开双眼,抬头一瞧,忍不住哽咽出声,“贝,贝勒爷?”
真的是他,他真的来救她了,她不是在作梦吧?
子冀挡在立淳面前,让侍卫们无法再靠近,他们看到立淳那隐隐散发着怒火的冷历神色,不敢造次,只能赶紧跪下,“贝勒爷请恕罪,咱们……只是奉了王爷的命令行事罢了。”
“带着你们的人马上给我滚出别院,不准再踏入一步,回去转告我大哥,别再对她动任何歪脑筋,要不然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是的,属下马上撤退,贝勒爷请息怒。”
确定自己真的脱离险境之后,全身紧绷的兰馨终于痛哭出声,还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呜……贝勒爷……”
她好害怕,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幸好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他救了她第二次,她除了感激之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
怀中人儿的颤抖及哭声让立淳心中奔腾的怒火不由得降了下来,转而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他讨厌女人哭哭啼啼,但此刻的他却无法讨厌她,反倒觉得……有种不忍从心底冒出,让他想哄她,要她别再哭泣,别怕再有人会威胁她。
或许是因为她会遭遇到今日的危险,全都是他的缘故吧,所以他才会对也多了容忍,没有叫她闭嘴,而是让她在他怀中心情发泄,直到她心神平定一些为止。
她是属于他的,就算是他的兄长,也没有资格未经过他的同意而对她做任何事,甚至是让她受到丁点的伤害!
“没事了,咱们回别院去吧。”
他哄她的声音难得轻柔,并且隐约有种淡淡的情感浮现,不是从前那种不带感情的虚假安抚,这样的轻微转变他自己并没有察觉,但子冀却听出来了,并且感到非常讶异。
他的主子,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不小心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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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院里,先前闯入的侍卫都已经离去,别院被破坏的地方并不多,因为他们的目标全在兰馨身上,所以其他人也没受到伤害。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已是晚上,立淳第一次留在别院过夜,一方面是以防再有任何意外发生,另一方面就是故意跟立哲作对,兄弟杠上了。
经过一日惊魂,兰馨换下脏兮兮的衣裳,安静的坐在床边,让惠嬷嬷处理她手掌的擦伤,虽然伤得不重,但还是让她在上药时忍不住皱眉,非常不争气的哀叫着,“惠嬷嬷,好疼……”
“你的命好不容易才捡回来,这一点疼算得了什么?再忍耐一会儿,药快上好了。”
她无奈的扁着嘴,只能乖乖回答,“是……”
“惠嬷嬷,她才刚从生死关头走一遭,魂都还没完全定下来,你就别太苛责她了。”
“贝勒爷?”
只见立淳居然带着淡笑站在房门外,像是在看好戏一般,兰馨马上羞红了脸,又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单衣,更是显得手足无措,要不是惠嬷嬷还抓着她的手,她早就拿被子把自己给包成春卷。
“好了,兰馨小姐,你这双手暂时不要碰水,我会定时帮你换药的。”
惠嬷嬷收好药箱,在向立淳行完礼后便告退离去,像是他出现在兰馨房里是再正常不过一样。
此刻房内只剩下两人之后,兰馨更是感到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贝勒爷,已经入夜了,你……还不休息吗?”
“惠嬷嬷刚才没告诉你,这一阵子你得跟我共睡一房?”
“什么?”她错愕的瞪大双眼,旋即结结巴巴的问:“为、为……什么?”
“你放心,只是做个样子,想气气某人。”
这话不假,既然大哥不乐见他和兰馨在一起,他就故意这么做,大哥越禁止什么,他就越是要去碰。
兰馨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禁止立淳做任何事情,因为他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主人,所以她只好羞怯的缩到床内侧,背对着他躺下,赶紧闭上眼,逼自己快点睡着。
悉悉卒卒,背后先是出现脱衣的声音,紧接着被子掀起一角,她感觉到床旁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这让她的心跳动得更快,脑袋乱烘烘的,根本无法静下心睡觉。
立淳躺在兰馨身侧,看着她僵直的背影,就感到好笑,他就是不信这样绷昆全身,她还睡得着。
他的眼神流连着她纤细的肩,光滑的后颈,还有披散在两人之间的秀发,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让她的瞳眸黯下,脑海里开始产生一抹想法。
把她留在身边这么久,他没碰她的原因是为什么?
因为她认为她只是颗终究要丢弃的棋子,不想跟她多有牵扯,也别让她对他有任何妄想,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为睿郡王府的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