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总之,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带走仪葶的。”仪钦毫不犹豫的对身旁侍卫命令,“给我拿下这个入侵者!”
“是!”
“等等,大哥。”仪葶突然挡在立淳面前,向仪钦恳求,“别伤害他,让他走吧,我求你!”
“仪葶,你……”
“我只有这一个请求,让他安全的离开,我不会跟他走,不会跟他再有任何瓜葛,请大哥这一次就放过他吧!”
立淳紧抓住她的手,表情激动不已,“仪葶!”
“立淳,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她拉下他的手,远离他几步,彻底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脸上多了一抹苦涩的笑,“看清一切吧,不要让错误再继续,我和你……是没有未来的……”
她已经认了,也不再奢求什么了,就让两人的关系在这一晚结束,别再纠缠下去。
“仪葶,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
看着立淳紧蹙起双眉,像是强忍着痛苦的模样,仪葶的心也跟着狠狠抽痛着,但她不容许自己心软,“这的确是我的真心话,请你相信,别再执迷不悟了……”
分离,是他们唯一能走的路,当他逼着她打掉孩子,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局。这也是为了他好。
要不然,大哥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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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颓丧的回到睿郡王府,走在回廊上,立淳懊恼的狠狠搥打梁柱,发泄着内心积压已久的怨怒之气。
“该死!”
他明明感受得到,仪葶还是爱着他的,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全割舍掉对他的感情,但她却选择离开他,和他断绝所有关系,简直狠心到了极点!
他不由得自嘲的苦笑出声,“呵呵,这大概就是现世报吧……”
之前他伤她太深,现在换她反过来伤害他,但这并不表示他会因此轻易便放弃她!
下一次,他一定要将她从诚郡王府给带出来……
“立淳。”
背后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嗓音,这让立淳先是一愣,旋即马上转过身,“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怎么又无预警的回京?这次他回来又想干什么?
立哲的脸色和他同样凝重难看,“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邋遢、不修边幅,像个废人一样,简直丢尽咱们睿郡王府的脸!”
“是谁又向你打小报告了?”立淳无所谓的哼笑,“这次你又想回来教训我什么,我先耳恭听,来呀。”
“你别再跟诚郡王府的人纠缠不清了,不要告诉我你忘了,咱们两家的关系是如何的恶劣。”
果然,他和仪葶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我从来没忘过,但这又如何,命运就是要这样捉弄我,我也没办法。”
“这种不争气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总之,我不准你再和仪葶格格往来,也不准你再为了她而失魂落魄下去!”
他简直不敢相信,弟弟爱上的居然会是死对头的人,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继续下去,所以说什么他都一定要回来阻止!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他就不该心软,放任弟弟为所欲为。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经认定她了,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你——”
立哲一气之下,突然伸手狠狠甩了弟弟一巴掌,巴掌声清晰可闻,而立淳也没有闪躲,直接承受了这一掌,过没多久嘴角便溢出红艳的血痕,可以想见那巴掌的力道有多大。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立哲恼火的咆哮出声,“阿玛就是因为抢人之妻,咱们睿郡王府才会直到现在还摆脱不了这样的阴影,你还想重蹈覆辙,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但爱上就是爱上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而言之,我就是不准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让睿郡王府名誉扫地!”
立淳抹掉嘴角的血痕,莫名其妙的突然轻笑出声,“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或许这就是命吧。”他的笑容瞬间多了一抹邪魅之气,已经不顾一切的豁了出去,“或许咱们睿郡王府的人注定要用抢的,才能抢到真正爱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胡说八道!”
“或许诚郡王府欠咱们欠得太多,阿玛抢了人家的未婚妻还不够,他们的女儿也得让我抢来抵债才行,要不然,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他才不管别人怎样看待他们睿郡王府,他只想照着自己的心意,得到想要的女人,就像他的阿玛一样,无畏世俗眼光,最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得到此生的最爱。
他的想法简直是太过疯狂,让立哲不得不错愕,“立淳,你疯了!”
“我没有疯,我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想要什么!”
“住口!”立哲已经听不下去了,他马上命令,“快滚回你的房里去,在万岁爷准许你南行的旨意下来之前,你给我乖乖的待在府里,哪里也别想去!”
立淳听了,不解的蹙起眉,“什么南行?”
“我已经决定,把你和我的工作交换,换你离京好好冷静冷静。”
立哲南下是专门监督南方的治水进度,因为治水是项庞大的工程,总让地方官和承办人有利可图,为防止弊病扩大,皇帝才会派他坐镇,免得让他们中饱私囊,坏了治水大业。
但治水这种事情不是一年半载就有办法完成的,所以他一年中在京里的日子屈指可数,几乎是以南方为家,他如今这决定,不外乎是想斩断弟弟和仪葶见面的机会,要弟弟别再痴心妄想!
立淳当然知道大哥的打算,他马上愤怒的反抗,“大哥,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这个家现在是我在做主,由不得你不从!”立哲不容拒绝的回答,“等我明白上禀万岁爷,一切都成定局之后,你就开始把你手中的工作转交给我,收拾行李准备南行,别想再踏入诚郡王府半步!”
“你认为这么做,我就会服输了吗?”立淳冷笑出声,“大哥,别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你等着瞧吧。”
“立淳,你——”
不想再听兄长的责难,立淳愤怒的转身就走,快步远离他,两兄弟的关系也因为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立淳早就知道大哥不会接受仪葶,有所反弹是预料中的事,但他没想到大哥会干脆把他逼离京城,想用这种狠招断绝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他绝不会认输的,就算阻碍再多,也别想他会轻易低头!
“立淳。”
正当他打算推开门走进房时,一道柔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让他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大嫂?”
怎么,才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想说教的,是吗?
雪歌来到他面前,伸手将一小罐药递给他,“擦擦吧,你的嘴角受伤了。”
“多谢大嫂。”
“立淳你……千万别怪你大哥。”雪歌无奈的苦笑,“他只是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又兄兼父职,才会对你严厉了点。”
“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也没办法,他不希望我步上阿玛的后尘,那是因为他不懂什么叫做爱。”
一旦爱上了,就算天崩地裂也无法阻止,不管这段爱情是不被祝福的,或是禁忌的,深陷其中的人只会心甘情愿的被束缚,无论结果是好是坏。
大哥从没真心爱过一个人,所以他不会懂得他的感受,才会选择打压这一份感情,固执的以为这么做才是对的。
发现大嫂的眼神瞬间黯淡不少,立淳才惊觉自己说错,赶紧道歉,“真的很抱歉,大嫂,我刚才的话……不是有意的……”
“你不必和我道歉,因为你并没有说错。”雪歌勉强的漾起一抹淡笑,“你大哥他的确不懂什么叫做爱……”
“大嫂……”
“我很羡慕你,有可以奋不顾身抢夺的对象,所以有机会的话,就放手去抢吧,别理他的死脑筋。”
她笑着转身离去,轻柔的话语随着身上的玉兰花香飘送在夜色中,“还有,别向你大哥告我的状,说我怂恿你做坏事啊……”
和立哲之间,她已经完全不奢望了,她知道这种痛苦,所以她不希望立淳重蹈他大哥的覆辙,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过一生。
名声有什么用?只是好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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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圣旨下来,立淳和立哲的工作职务调换。
在弟弟起程前往江南监督治水工程之前,立哲要人时时刻刻监督着他,不让他有机会出睿郡王府,而立淳倒也没有任何动作,反常的乖乖待在府内,直到动身南行的那一日到来。
他这趟随行的人并不多,只有他所亲信的属下,还有几名立哲“指定”的随从,名义上是说南下路途遥远,怕路上有什么意外,他才加派人才一路护送,其实是怕弟弟不肯乖乖的到南方去,才要人随行监视。
不过就算知道立哲的心思,立淳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那些随从一起同行。
离开睿郡王府,离开京城,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这让随从不由得暗暗松下警戒,心想贝勒爷既然肯离开京城,应该就是妥协了才是,况且圣旨已经颁布,任凭他再恣意妄为,相信也不致抗旨才是。
毕竟他一旦抗旨,受到牵连的可不只有他一人,是会给睿郡王府上下都带来麻烦的。
然而就在随从放松警戒这一刻,骑在前头的立淳突然瞧了身旁的子冀一眼,子冀接到暗示之后,也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属下,要他们集中精神,随时准备行动。
再过一会,立淳的马匹无预警的嘶鸣一声,紧接着他就转头往回头路狂奔而去。
这意外来得突然,让随从完全反应不及,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跑了!
“等等,贝勒爷!”
“贝勒爷,请留步!”
当他们调转马匹想要追上之际,子冀和其他属下便将他们团团围住,不让他们有追上去的机会。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帮着贝勒爷反抗圣旨,难道你们不怕被砍头吗?”
“你们放心,贝勒爷会回来的。”子冀一点也不受他们的威胁,“他只不过忘了一样东西,掉头回去拿而已。”
立淳一路狂奔,完全不管后头到底有没有人追赶,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一定得回去一趟,谁都阻止不了他!
说他这是在做最后挣扎也好,他就是要拚上一拚。
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吧!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在诚郡王府门前他跳下马,门前的侍卫马上上前拦下。
“立淳贝勒?”
一瞧清楚来人是他,侍卫们面面相觑。
“没错,正是本贝勒,通报你们郡王,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侍卫们不敢有所耽搁,马上去禀报,得到主子的指示后,才领着立淳到大厅上等候。
过没多久,仪钦便出现在厅里,故意揶揄他,“不是听说万岁爷要你今日就起程南下,怎么你还会出现在这,难道是我搞错了?”
他就在想,怎么立淳这段日子以来都没动静,果然还是在这最后一刻发难了。
立淳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揶揄,“反正只要今日之前出得了城门,你又管我在这之前还想到哪去逛逛?”
“这倒也是,不过话说回来,你特地上诚郡王府,应该不是来向我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吧?”
“我想和你打个赌。”
“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打赌?”
“如果你想让我彻底放弃仪葶的话,你就必须和我赌,要不然,我永远不会死心的。”
这是他最后的放手一搏,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仪钦答应这场赌局,好让他能够正大光明的带走她!
立淳这句话果然成功引起仪钦的兴趣,“哦?所以你想和我赌仪葶?”
“没错,你敢不敢赌?因为你只有一半赌赢的机会。”
“我倒不这么觉得,你赌赢的机会才是微乎其微。”
“何以见得?”立淳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容,“还是你怕赌输,所以先用话语恐吓我,想让我死了这条心?”
“我看你才是想用激将法逼我入洞吧?”仪钦毫不畏惧的笑道:“你想赌什么就来吧,我绝对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再也不能打仪葶的主意!”
有意思,他就等着看他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将仪葶从他眼前带走!
第十章
立淳缓缓的走到花园,看到仪葶正一个人坐在凉亭内发呆,手上拿着像是做到一半的小娃儿衣裳,一动也不动的。
他没有心思细想为什么她要拿着小娃儿的衣裳,他只注意到,久没见到她,她的气色还是略显苍白,让他感到心疼不已。
她在这过得不好吗?要不然,为什么他还是无法在她脸上看到任何笑颜,反倒那出神的样貌,像是正在思念着什么人,眉间的愁绪浓得化不开,眼神也是非常黯然,缺少该有的生气。
他可以猜想,她是在想着他吗?就像他也无时无刻思念着她一样,无论两人相隔多么遥远,都无法阻断他对她的无尽思念,想得他的心都痛了。
出神已久的仪葶,终于忍不住轻叹口气,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小娃儿衣服上,就在这时,她也发现到就站在不远处的立淳,脸上先是出现一抹讶异,之后有些慌乱的捏捏自己脸蛋,像是在确认是不是自己在作梦。
为什么她会在大白天的,而且还是诚郡王府内看到立淳的身影?该不会是她对他思念过深所产生的幻觉吧?
“唉,好痛……”
脸上的痛感瞬间惊醒她,让她意识到立淳是真的出现了,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强烈跳动起来。
他怎么来了?为什么没有人阻止他,就让他堂而皇之的进到花园来?
立淳往前走了几步,仪葶马上惊慌的站起身,像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一样,这让他不得不露出一抹苦笑,赶紧停下脚步,免得再吓着她,“仪葶,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她不是怕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但她还是选择让他误会,“那……你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京城了。”
“离开京城,为什么?”
“因为我被指派到南方去,今日一定要起程,但在离开之前,我想来……亲自向你道别。”
一听到他要到遥远的南方,仪葶的心马上慌了,他们俩从此之后就要南北相隔,再也见不到面了吗?
如果两人同样都待在京城里,她还不至于如此慌乱无措,但想到他现在是要远行,离她千里之遥,内心的担忧与不安就源源不绝的冒出来,想止也止不住。
她力持镇定的询问,但语气之间已经隐隐显露出她的不安,“那你……打算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