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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个薄幸容易吗? page 12 作者:千寻

  她长得相当美丽,是京城数得出来的大美人,加上她的身分高贵,只要是男人都会用尽力法企图得到她的青睐,但霍骥不是那些男人当中的一员。

  因为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名草有主,并且一心忠于未婚妻。

  「公主有事?」

  她倒抽一口气,笑得大眼睛眯成两条线,就是嘛,那话讲得没错,女人不奋起直追,怎么能说男人都种在别人家的围墙内?

  瞧,他不就记得她了吗?

  「嗯,有事,很重大的事。」她一把扯上他的衣袖,把他往无人巷子里拉去。

  霍骥不耐地甩开她的手,口气冰冷,「公主请自重。」

  「放心,我对别人都自重得很,唯有对你不同。」她脸上的笑容不受他的冰脸影响。

  他放什么心?她爱对谁自重、不爱对谁自重,关他什么事,搞得他很在意似的。

  甩袖,他直接往外走。

  「别走啊,我怕你会后悔。」这次,她拉住他衣服后摆。

  又是鬼话,他后悔啥?后悔没在巷弄里被人发现坏掉名声?还是后悔没和她演一场孤男寡女,搞得人尽皆知?

  他用力吸气,转身,怒气冲冲说道:「公主,再下与云珊已有婚约,万望公主别纠缠。」

  「我知道啊,可不是还没成亲吗?未盖棺论定的事,将来会如何还很难说。」

  云珊又不想嫁给他,她喜欢的是三皇兄呢,她们已经约定好了呀,她成全她和三皇兄,云珊成全她和霍骥,各取所需各得圆满,不是挺好?

  「你真……」厚颜无耻。

  下面的话他在唇齿间咬紧,他没忘记燕欣然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他深吸气,表情再度冷冽,问:「不知公主有何要事。」

  「哦,对,要事嘿。」她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他。「我想你会喜欢,先借你看三天,三天后酉时天桥下见,喜欢的话送给你,不喜欢的话还给我,到时不见不散。」

  拒绝的话没说完,欣然已把书往他怀里一塞,瞬间跑得没影儿。

  霍骥无奈摇头,垂眉看过,是《袁氏韬略》,前朝大将袁氏所作,耳闻此书多年始终无缘一见……心脏狂跳,霍骥匆匆把书塞进怀里,快步回府。

  三日后,亥时将尽,街上已经没有几个过往行人,唯有买醉的酒客歪歪倒倒地说着醉话。

  天桥下,欣然来来回回走着,走得脚酸了,还舍不得离开。

  她知道这时候还没回宫,席姑姑、佟姑姑肯定急得跳脚,而把她跟丢的玉双、玉屏肯定正在挨骂,她很抱歉,可是她不想半途而废,她非要等到霍骥不可。

  说好的,不见不散,他会来的吧。

  如果他不喜欢《袁氏韬略》,应该会透过云珊送回她手上,可是他没有,那么便是代表喜欢,对吧?

  既然喜欢,那么不管收不收下这个礼物,他都会来见她一面,对吧?

  一句句对吧,她自问自答,却没有半点把握,只是……坚持着。

  她不晓得自己怎么搞的,好像碰到他的事就会分外坚持,坚持见他、坚持喜欢他、坚持多看他一眼,这种坚持看在别人眼里肯定会嘲笑不已,可就算被嘲笑,她还是不想放弃坚持。

  子夜将近,望着天空皎月,她仍然不想离开。

  低着头从桥东走到桥西,再从桥西走回桥东,来回几百趟数都不数不尽了,脚底微微刺痛着,欣然仍旧不停地走着。

  霍骥回到京城,已经很晚了,他没进王府,直接到天桥下。

  他想……娇娇公主不会等待太久,对燕欣然而言,不见不散是随口说说,他来是为了给个交代——他不是言而无信的男人。

  但霍骥看见了,远远地看见她孤独的身影在天桥上来回走着,罪恶感瞬间浮上心头。

  他很喜欢《袁氏韬略》,却不想接受她的好意,他挣扎过是不是让云珊把书送回去,但打开第一页之后,他再也停不下来。

  他像血蛭一拼命吸收里面的养分,不想收下却也不愿意誉抄,他不肯占她的便宜,因此他来了。

  云珊的话在他耳边萦绕——

  她说:「霍骥哥哥辛苦了,公主是不达目的不肯歇手的女子,都怪我,不该让公主见到你。」

  云珊有什么错?那不过是意外。而他应该做的,是终止这个意外。

  吸气,他缓步走向欣然

  看见霍骥那刻,欣然的眼睛酸涩得厉害,才不想哭呢,可是眼泪自顾自地流下来,月光很亮,照得她的泪水闪闪发光,但她在笑,笑得酒窝深深的,盛满月光。

  「你来了?真好。」

  一点都不好。霍骥在心里闷声道,她的眼泪……烦人!

  拿出书册,他递绐她。

  笑容顿时凝结在嘴边,燕欣然接过书,低低地说声,「不喜欢啊?没关系……」她深吸气,拿出另一本,「这本肯定会喜欢的吧。」

  那是珍本,《程武兵法十章》她跟父皇磨好久才要到的,这次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这本书在我柜子里放好久,都快长书虫了,年年晒挺麻烦的,如果你要就留着,不想要便扔掉。」

  霍骥看一眼封面,心又狂热起来。

  细细审视他的表情,没有欢欣鼓舞、没有麻烦生厌,他半句话不说,她猜不透他的心意,唉,这样的男人很难和他拉近关系呢。

  不过,他终究是来了,就算只是一小步,至少她已经朝他靠近几分。

  抬起小脸,欣然对他撒娇,「我好饿哦,从酉时等到现在……你可不可以请我吃饭?」

  满是盼望的目光追着他,霍骥却咬牙狠心拒绝。「不。」

  耸肩、吸气,在肩膀落下同时,她重新堆起笑脸,又道:「要不,送我回宫吧,夜深了,就算是公主也会害怕碰到坏人的呀。」

  握紧拳头,霍骥二度发狠。「不。」

  话丢下,他转身离开。

  看看他决然离去的背影,欣然泪水滴滴答答掉得好厉害,一堆接都接不住的委屈像潮水似的把她给淹没。

  欣然蹲下身,把头埋在膝间放声大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重新站起来,用袖子抹干眼泪。

  她吸吸鼻子对自己说:「没关系,这么好的男人,受再多委屈都值得,再接再厉,勤奋不懈,成功一定会在眼前!」

  她朝回宫的方向走去,脚底都磨破了,每一步都疼得厉害,瘸着腿、壮胆似的哼着歌儿,她抬起下巴,刻意笑得张扬,刻意假装不痛,她说着打气的话说服自己不失望。

  她不知道,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看着她、陪着她,一路回宫。

  最近总是想起陈年往事。

  霍骥回来了,在叶云山上受重伤时。

  那一世,他眼睁睁看着六岁的旭儿、暄儿死在眼前,看看欣然身首分离,刽子手的长刀再度举起、落下……

  接着,他在燕历钧的皇子府里清醒,前世、今生所有的事在脑中翻搅,他回来了,他无声地哭着。

  母亲以为他痛得太厉害,以为他愤怒母子俩被赶出霍家,并不是,他只是很伤心,非常非常伤心,他再一次失去欣然。

  她也重生了,对吧?

  全部的事,是从新婚开始改变的。

  所以她不争不闹认下春药一事,因为前世她的解释惹岀他更大的愤怒,所以她在桃林里没有哭喊叫嚣,只是冷静地要与他谈谈,所以她暗中设法,一心离开王府。

  怎么能不走?她的心被他伤透,她的命因他失去,她亲口说过,重来一次,她再也不要遇见他。

  岂知,她的计划布置,被那群土匪破坏了。

  她死去,却留下他,怎么办?他怎么还她一世恩、一世情?

  「阿骥,父皇的圣旨很快就到了。」

  燕历钧没敲门,直接冲进霍骥屋里,并肩作战两年,他们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满脸喜色地坐到霍骥身边,这天,他们已经等得够久了。

  有燕历钧在,事事直达天听,少掉层层关卡,行事更加顺利,有前世经验,霍骥少走许多冤枉路,他拟定的作战计划受到吕将军重视。

  与前世相较,倭寇早在他们进驻的第一年便几乎绝迹,留在南方的第二年,大部分时间是用来训练海军与边防战力。

  通商口岸也陆续兴建中,有几家商行纷纷订制大船,准备大展身手。

  他记得前世欣然也有两艘船,只是他不记得商号名字,对于她的事,他习惯漠视,那时候,他重视什么?

  重视未来前途,重视梅家的恩惠,梅家投靠三皇子,他便跟着梅家作为燕历堂的助力。这个决定对梅家是正确的,因为最后云珊登上后位,梅家成为皇亲享一世荣华,但对他而言却是错得彻底。

  燕历堂心胸狭窄,害怕有能力扶埴他上位的自己,也有足够能力颠覆他的政权,更何况燕历堂始终认定他的忠心源自于云珊的美人计。

  他相信云珊肯定为自已说过话,但燕历堂……只怕云珊说得越多,自己下场越惨。

  他冤、霍家冤、欣然冤,他的儿子更是冤得透顶!他的儿子……霍骥眉心紧蹙,他终究失去机会弥补。

  「你收到太子的信?」

  「对,父皇让咱们俩先回京,说后面还有重用,猜猜父皇打算教咱们做什么?」

  莞尔,霍骥慢调斯理回答,「北辽。」

  燕历钧大笑,掌心往他肩膀落下,「英雄所见略同。心里有想法吗?」

  想到打仗,燕历钧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他是天生该在沙场征战的。

  霍骥点头,在南方,他们哥儿俩打下响亮名号,现在大燕朝上下谁不晓得霍燕双将?

  有那夸张的说书者,号称天庭第一战将杨戢曾赠他们一捧血,两人饮血后出生,因为骨子里有杨戬的血,自落土那刻便是战神。

  此番回京,皇帝必当询问他们对北辽作战有什么看法,霍骥没看法,但有丰富经验,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册子丢给燕历钧,朝堂上他需要有人与自己一唱一和。

  燕历钧只翻两页,眼珠子就射出光芒,抬眼重重一拳落在霍骥肩膀上。

  「我就晓得你有做准备,可我也没闲着,喏!」他从怀里抽出个大信封,里头也装了不少东西。

  「我先看看,返京途中我们再找时间好生商量。」

  「嗯,顶多两天,太子会带圣旨到达。好久没和大皇兄聚聚,这次得喝个不醉不归!」

  「来的人是太子?」霍骥惊讶。

  前世送圣旨过来的是燕历堂,他奉命办理通商口岸事,因为皇差办得成功受到皇帝瞩目,渐渐在朝堂形或气候,晋身为太子人选。但……这次来的是燕历铭?

  「对啊,皇兄还奉命办理通商口岸事务呢。」燕历钧回答。

  大皇兄在信里说,这趟皇差是欣儿让他极力争取的,也许是欣儿想在海上贸易掺一脚吧。过去没想到欣儿这么有本事,短短两年把生意做得风风火火,现在连海上贸易都不放过。

  不一样了……

  霍骥眉心微扬,确实不一样了,前世他剿寇立下无数功劳,也不过是个五品小将,今生欣然给他一个更高的起点,如今的他已是三品将军。

  前世的战役没有燕历钧的分,前世的大皇子没有入主东宫,更没有机会获得朝堂百官一致拥立,所以……都不一样了,对吗?

  不一样,很好。

  「皇上想攻打北辽,户部那些老家伙没意见?」

  「有意见又怎样,这回北辽不仅仅是蠢蠢欲动,人家都开始集结兵力了,难不成要等到北辽打到京城,老家伙才肯把钱拿出来?」

  燕历钧垗眉,他得意着呢,这回非要把北辽打得屁滚尿流,打得他们听到燕历钧三个字就吓得倒地磕头,大喊我错了。

  「这倒是。」一个利落翻身,霍骥下床,「走,操练去,等太子过来,让他亲眼看看现在的南方军队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

  燕历钧击掌,大喊,「就是就是。」

  长臂攀上霍骥肩头,两人笑嘻嘻出门。

  第六章  避不开祸事(1)

  皇帝没在宫里请客,他刻意微服出巡在聚缘楼请燕历钧和霍骥吃饭。

  这是自家丫头开的酒楼呢,当爹的不捧场,要教谁捧场去?

  虽说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可他不是那等迂腐皇帝,国家要强,靠的不是兵而是富,百姓口袋里装满了银子,天天吃香喝辣,日子过得比神仙还快活,哪个人会闲到想造反。

  再说了,不管是倭寇犯界或北辽好战,不都是因为穷吗?只要通商一事顺利,大伙儿都有钱赚,是谁都会想休兵的吧。

  整整两年,他让燕历铭写了几十封信才说服欣儿把铺子从冀州往京城开,聚缘楼和小食堂开幕那天,他亲手提匾造成大轰动。

  听说客人一拨拨,接都接不完呢。

  欣儿知道消息后肯定会很高兴吧,他这个当爹的从没忘记过她。

  不过,他既得意又高兴,欣儿没有因为一次错误婚姻就丧志,更骄傲他的女儿有远见、能够顾全大局。

  即使决定离开霍家,她仍然把霍骥推到自己跟前。

  如欣儿所言,霍骥确实是个优秀人才,有他出马,为祸十几年的倭寇绝迹于南方,而历钧也在他的带领下脱胎换骨。

  皇帝庆幸,当时没有因为愤怒损失一名大将。

  阖上霍骥和燕历钧联名呈上来的折子,他满意地看着霍骥。

  很好,不居功、不自傲,有好处都记得捎带上历钧,这让为人父的皇帝心生感激。

  「就这么办,朕把十万大军交到你们手上,你们可有信心帮朕打赢这场争?」

  这次,皇帝决定把吕将军留在南边驻防,协助太子办差,让霍骥和燕历钧掌领兵权。

  这下子可以大展身手了,两人对视一眼,眼底有藏也藏不住的骄傲得意。

  一揖到地,两人齐声道,「臣鞠躬尽瘁,竭尽心力。」

  「别跪了、快起来。上菜、上菜。」

  在里头服侍的公公躬身退出厢房,走到外头对小二道:「上菜。」

  没多久,菜一道道上桌,燕历钧惊讶说:「这、这剽虫……是用什么做的?好看得紧。」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皇帝炫耀地夹起摆在绿青菜上头的瓢虫,「这叫小西红柿,上头的斑点是腌橄榄,味道可好啦。」

  聚缘楼的每道菜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简单的摆盘,至于放炸排骨的方形盘子就更厉害了。

  「这观音是……哇……」燕历钧凑近细闻。「是用芋头雕的?居然雕得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

  「这就是聚缘楼的特色,每道菜都摆得漂漂亮亮的,最近有些酒楼饭想学他们,但别说这些奇形怪述的盘子买不到,光是这门雕刻手艺也不容易哪,听说直到现在聚缘楼的师傅还得一面做事一面上课呢。」

  他家欣丫头有远见,一个个签下死契,要不,被人高薪挖走岂不是自费心力。

  燕历钧夹起一块不知名的方形食物放进嘴里,咬下,吓一大跳,「父皇,你瞧,这是蛋?居然有三个颜色。」

  「你不得了吧,绿色这层是用波菜捣出汁加入蛋液,红色是红萝卜汁加蛋液,先把原色蛋液蒸熟,倒入橘色蛋液蒸熟,最后再倒进绿色蛋液,你咬大口一点,咬到中间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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