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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与将军 page 9 作者:露茜

  黑影也随即翮然落地,竟然是个美艳无双的妇人。

  “哼!竟然笨得中这样的招?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丢脸丢到祖坟里去了。”她轻哼,一脸冷怒。

  奉稹剑厉眼看向妇人,“你是谁?究竟有何目的?”

  妇人容貌艳丽,猜不出确切的年纪,但是那老成世故的神态,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加上客栈里所有的人看见她的来到,无不停止动作,凛然噤声,像是非常敬畏她,难道她就是店小二口中的师尊?

  而整个客栈的人都是她的手下?他们到底是江湖上的哪个门派?他跟江湖并无牵扯,所以他们的目的难道是语冰?

  罗艳霜看了眼奉稹剑,轻轻挑起眉头,没理会他的问话,只是似笑非笑的说道:“嗯,眼神不错。”

  然后看向夏语冰,不掩愠怒神色,冷讽的说:“你也挺不错的嘛!青出于蓝,什么时候嫁了人?我竟然不知道,也没带回来给我瞧瞧,非得要我亲自跑这么一趟。大家这阵子都挺忙的,哪像你放着正事不管,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卿卿我我!”

  夏语冰被拥在奉稹剑的怀中,半眯着眼,没有应声,任由她骂着,感觉身体很沉,无法动作,意识也越来越混浊,喉咙有抹血味隐隐翻涌。

  毒针?很好,娘竟然用这招对付她,肯定是气她气得不得了。

  毕竟她并没有让娘知道她嫁给了一个将军,而且已经嫁了三年有余,瞒骗母亲这么久时间,此刻她的愤怒,完全可想而知。

  而且听了娘刚刚的说词,她已经可以完全肯定,她和奉稹剑都是目标,只是娘算准了她会替奉稹剑挡毒针,所以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她,为的就是不让她干扰她即将对奉稹剑所做的事。

  若说这世界上最会骗人的人,肯定非她母亲莫属,没有人有办法彻底猜透她的心思,就连身为女儿的她都无法,就算她干算万算,也还是狡猾不过身为骗家师尊的母亲。

  就不知道之后娘打算对奉稹剑怎么样了,毕竟她现在已经无力保护他周全,娘当然不可能毒害亲生女儿,也不会真的要奉稹剑的命,但是除此之外呢?让她中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娘又想对奉稹剑做什么?这才是她此刻最烦恼的事。

  然而她无力动作,这毒下得很猛,她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针上有毒?”奉稹剑在第一时间拔出夏语冰身上的银针,看见中针的部位迅速发黑,显然是中毒的征状,赶紧点住她几个大穴,封住血流,以免毒性扩散。

  “没用的。”罗艳霜轻哼一声,扬了扬手中的小瓶子,“那毒得有我手上这瓶解药才解得了。”

  他凌厉的瞪视着她,“你要什么?”忽然感觉有人拉他的手,他低下头,看向夏语冰,“语冰?”

  “我们走,我有办法解毒。”她气若游丝的低语。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毒十成十来自毒仙,毒仙是娘的旧识,就算她想从毒仙那里拿到解药,也得先过母亲那一关。

  但是她不想将自己这个把柄落在娘的手上,好用来威胁奉稹剑,让她这般全身无力动弹,连说话都很困难,肯定也是娘的计画,她就不相信娘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毒发身亡。

  “我不会拦你们的,只是这一走,你就等着替她收尸吧!”罗艳霜无所谓的说。

  奉稹剑当机立断,“说!你到底要什么?”

  罗艳霜轻轻挥手,“也没要什么,听说你是堂堂镇北将军,那就先把你的将军权杖交出来吧!”

  对一个朝廷武将而言,将军权杖乃是皇上所赐的珍贵权杖,紧急时,见权杖如见将军本人,是非常贵重且关乎性命与名誉的物品,不轻易离身,更不可能轻易给人。

  然而她话才刚落,锵的一声,一面金质权杖应声丢掷到她的脚边,她旁边的一个人赶紧捡起来,交给她。

  她看也没看那权杖一眼,直直的看着他严峻凛然且义无反顾的神情,遗是似笑非笑,“不错嘛!够爽快。”

  “解药给我,立刻!”

  她也二话不说,爽快的将解药抛给他。

  奉稹剑立即拔开瓶子上的木栓,要将解药喂给夏语冰。

  “你确定我给的是真的解药?”罗艳霜忽然开口。会不会太天真了?

  他喂药的动作顿时停止,凌厉的目光疾射向她,一语不发,但浑身散发出一股如刃如剑、如暴火、如冰川的狂骛气势。

  她心中一凛,轻轻眨眼。

  夜叉?

  瞬间,她以为在他的背后看见了一尊夜叉,他浑身欲裂山河般的气势彷佛一尊夜叉般狂暴而狰狞,正燃烧着熊熊怒火,准备朝她砍杀而来,她心想,也是,曾经纵横修罗战场、血染双手,并踩过无数尸骨的男子,当然会有这般教人感到战栗的威势。

  果然不可小看这男人。

  她微微一笑,“解药当然是真的,我又不会害她。”

  他与她对视半晌,确定她不会欺骗他,才又将解药送到夏语冰的唇边。

  “不要……我不喝。”夏语冰无力却坚定的挥开药瓶,撇开头,紧闭嘴唇,看着母亲,“把权杖还回来。”

  他眉头一揽,语气一转,变得轻柔而诱哄,“语冰,喝药。”

  她依旧紧闭双唇,不愿就这样被当成把柄,明明就是一场骗局,她却连揭穿或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她母亲捏在手心里玩弄。

  见她不肯喝药,他心焦的轻唤,“语冰……”

  一旁的罗监霜说起风凉话,“脾气还是很倔嘛!明明已经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还在那里使性子,真是……”她顿住,因为看见奉稹剑拿起药瓶,一口饮下,然后俯身,吻住夏语冰的唇瓣。

  “唔?”夏语冰十分讶异,不禁微微张口。

  眼看机不可失,他顺势将药汁灌进她的喉咙。

  一时之间,客栈里所有的人都傻眼,惊叹声与抽气声此起彼落。

  “咳咳……咳……”被迫喝下药汁的夏语冰戚觉意识清醒了许多,神情却更加阴郁了,她知道他担心,但是她一喝下药,等于更加逼他往陷阱里面跳了呀!

  他见她喝了药之后,原本苍白的脸庞果然已经有了些许血色,但似乎还是有些古怪,她的身体依旧软如烂泥,根本无法动作,是药性如此?还是…

  “这是怎么回事?”他怒视罗艳霜,“你骗我?”

  “解药不只一剂,另外一剂等等再给。”她笑了笑,骗人骗得理直气壮。

  “你还想怎么样?”

  “跟你聊聊。”

  “不要……”夏语冰低声呢喃,依旧气若游丝,看向奉稹剑,“我们走……现在……”她猜不出母亲的心思,但必须远离她是绝对肯定的。

  “放心,她暂且不会有事,所以我要跟你单独聊聊。”罗艳霜丢下话,也不管他会作何决定,迳自往客栈的楼上走去,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来。

  第7章(1)

  客栈的一间上房里,夏语冰被放躺在床上休息,门外是奉稹剑带来的护卫们在看守。他们一进马厩就被迷昏,直到刚刚才又被喂下解药,醒了过来。

  她母亲知道若是放她一个人在房里,奉稹剑肯定放心不下,所以才又命人让那些护卫醒过来,保护她。

  其实这样根本是多此一举,刚刚客栈里所有的人都是骗家人所假扮的,原本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们则一开始就已经被全数迷昏,这些骗家人除了会骗她之外,根本不可能会加害她。

  但现在他们要骗的人不是她,而是奉稹剑。

  此刻她的意识非常清醒,身体却重如铅块,动也动不了,而这样吊诡的情况从刚才与奉稹剑分开的当下她就明白了,射中她的那些毒针根本不是真毒,而是假的毒,只是让她的征状看起来像中毒,实际上是一种类似软筋散的药,目的是让她无法动弹,无法干扰母亲即将对奉稹剑进行的事。

  很好,毒仙也已经开始受母亲影响,变得会骗人了,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狼狈为奸。

  她可以清楚的听见隔壁客房传来的对话声,是母亲正在跟奉稹剑对话,还有……另一个女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隔壁客房中,奉稹剑冷厉的质问罗艳霜。

  这间客房里原本应该只有他和罗艳霜两人,却突然又进来另一名女子,一个样貌与气质皆神似语冰的女人,而当他知晓这名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时,简直无法置信。

  “就是我刚刚说的意思罗!”罗艳霜坐在桌子旁边,闲闲的喝了一口茶,“第二剂的解药需要经由跟具有特殊体质的女子交合才能取得,我算好心了,还特别帮你准备了一个女人,可是我千挑万选的,怎么样?这女子看起来挺不错的吧?”

  “奴家愿伺候奉将军。”女子满脸娇羞,柔声的说。

  “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他看也没看那女子一眼,瞪视着罗艳霜,整个人彷佛倒竖着满身的寒厉尖刺。

  “我看起来像在说笑吗?”她闲闲的反问。

  “我拒绝。”

  “那就随你,反正命不是我的。”她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一定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得到解药。”

  “没有了。”

  “我不相信求取解药竟然得用这样的方法,简直荒谬!”

  “你可以不信,反正我没差。”她还是一脸无所谓。

  “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非得这样为难我们?”她看起来不像是真的想要夺财或害命,却这样百般刁难他们,肯定另有原因。

  “我高兴啊!”她理直气壮得不得了,“我就是想要把你们两个都要得团团转,这样我看了就会很高兴。”

  “你跟语冰是什么关系?敌人吗?”

  她摊开双手,“差不多……别动!”突然大喝一声,同时接住他袭击而来的一掌。

  砰的一声,两人用力击掌,然后各退了半步,显示两人武功相当,就算真正要交手,谁也沾不到半点好处,而两人的厚劲掌风云时将旁边那名女子震得差点站不稳脚步。

  两人厉眼相对,罗艳霜冷冷的开口,“你是已经忘记隔壁房间还有你要救的人吗?还是你以为你带来的那几个三脚猫护卫有办法对付得了我的大批手下?想要隔壁房间的人活命,就别擅自动手动脚。”

  “你……”奉稹剑怒目咬牙,另一掌劈向桌面,整张桌子应声碎裂。

  她不为所动,“就算你再生气也没用,想要解药,就只有一个办法,只要你跟那个女子交合,自然有办法得到解药,反正你那个妻子的个性也不好,脾气又拗,不爱笑又不温柔婉约,你何必那么执着于她?”

  “她是我的妻子。”他坚定的说。

  没错,语冰是倔强,是复杂,是矛盾,是脾气不好,是难以捉摸又阴晴不定,但这些面貌都是她,而他也就只要这样的她。

  “反正她现在昏迷了,不省人事,又不会知道你做了什么,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根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事情过后,还是皆大欢喜。”

  “我绝不会伤她的心。”他十分坚持,“语冰是个烈性的女子,伤了她的心,比伤她的身更要她的命。”

  语冰可能是他此生所见过最烈性的女子,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绝对,所以他一旦伤了她的心,她绝对只会拿命来抵。

  罗艳霜看他一眼,摆摆手,“那就随你吧!反正与我无关,我已经仁至义尽,就看你自己决定。”

  她站起身,走出客房,留他与那名女子共处一室。

  嗯,她可不想再引爆他的怒火,要是被那样劈中一掌可不是闹着玩的,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是走为上策。

  夏语冰仍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意识很清醒,耳朵更可以清楚的听见隔壁客房传来的声响,她听着母亲离去的脚步声,然后听见门又被打开的声响,一个沉重的脚步声随即跨出,带着犹豫的感觉走向她这间客房,在门外吩咐护卫立即去找最好的大夫过来,接着门被打开,奉稹剑走了进来。

  她闭着眼,因为太清楚自己此刻的眼神,所以并不打算睁眼面对他。

  他十分挣扎,站在门边好半晌,才缓缓的走向她,轻轻的躺到她身边,满怀疼惜与深深的歉意,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他沙哑的低语。

  她暗暗叹息。

  明明就是一场骗局,却教他为她担了这么多心,动了那么大的怒气,还说出那般绝对的坚定情意,无论任何一个女子听了文夫那样的说词,肯定都会为之动容。

  一个男人是不会多加了解他的妻子的,因为没有必要,只要妻子性格温顺又能够传宗接代即可,可是他一直在做这样的事,一直在试图挖掘她这个人的深层内里,一直在想办法了解她。

  她该感到高兴的,该感到知足的,该感到感恩的,更不应该再对他毫无道理的继续生气下去。

  但偏偏她的个性就是这么乖僻,就是这么倔强又无理取闹,也偏偏无论如何都得隐瞒自己真实的身分,不能让他发现,更偏偏她知道他会这样忠诚无二的对她,只不过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换了另一个人来当他的妻子,他肯定也会这样忠贞而坚定的对待那个人。

  “对不起……”他依然低语,“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绝对会找大夫帮你解毒,治好你的身体……”

  她忍不住又暗暗叹息,坚定的开口,“我不会死的。”

  “语冰?你醒了?”他讶异不已,想看清楚她的面孔,才刚要拉开两人身体的距离,又被她抓住衣襟,不能动弹。

  “先这样就好,我很累。”她随便说了个借口,继续埋在他的怀中。假如现在面对他,她肯定无法冷静以对,肯定会无止境的泄漏出她眼中的情感。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还痛着?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他的语气难得的隐含着惶然。

  “我没中毒。”她打断他的话,“那个人是我师父,她只是为了测试你对我的感情,不会真的要我的命,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死的。”

  他怔愣,“什么?师父?是……是真的吗?”

  “真的。”她的气息虽然微弱,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笃定。

  “可是你……”

  “我只是中了类似软筋散的药,可能还会有一段时间无法正常活动,但是我绝对会活得比谁都长命。”

  他立刻仔细的听着她的呼吸,藏觉她体内的气息脉动的确不像是个中毒的人,紧绷的情绪霎时松懈,紧紧的拥抱她,无声的说着他对这个事实的感激与感谢。

  “是真的吗?”

  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毕竟罗艳霜说得信誓旦旦,突然要他相信她是在说谎,他的脑筋与情绪一时之间都不太转换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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