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够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要找到真爱,不管要尝试几次错误你都无所谓不是吗?”
“对呀,我是这么觉得呀。可是我很幸运,我的初恋就是我的最爱。”江沛谊看着他温柔的脸,轻声的说:“哥,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呀?”
“嗯?”方梓宁笑道:“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
“陶舞枫呀,你应该告诉她,你爱她的。”她瞪着一只圆滚滚的眼睛,“不是吗?如果她不知道你爱她,那对她好不公平喔。”
“你这个小管家婆。”他伸手点着她的鼻头,笑着说:“好好当你的新娘子吧。”
“我就是舍不得只有自己幸福,你却孤家寡人嘛。哥,你怎么喜欢这么迟钝的女人呀,你爱她这么久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沛谊,你别多事。”看她那噘起的小嘴,他就知道她心里正在不平,说不定想找机会去帮他的倒忙。
“我又没说什么,你怕我去跟陶小姐讲呀?放心吧,我才没那么笨呢,如果她一直都没注意到你,那我才不要提醒她。”她挽着他的手,“那表示她配不上我这么好的哥哥。”
他轻轻的笑着,抽出手来揉乱她的头发。
“哥,不如你邀请陶小姐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来暗示她,好不好?”
“别说傻话了。”
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声音有些冷淡,“是你。”
方梓宁转身背对着江沛谊,表情变得冷漠而充满敌意。“不,是你听好……你已经没资格了!”他侧瞥妹妹一眼,说道:“我现在不方便。好,你说几点……我知道了。”
方梓宁挂掉电话,江沛谊迫不及待的问:“哥,是谁呀?怎么你口气这么差?”
“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
“是喔?”
一个朋友就让他脸色这么难看?而且她从来没听他用这种冷淡的口气说话,似乎他很厌恶那个人似的。她好奇死了,到底是哪个人,居然能让有好好先生美名的哥哥动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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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梓宁依约来到国家焦点杂社大楼的天台,蒋乐已经抽着烟等在那里了。一看见他来,蒋乐笑着说:“风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大,抽烟?”
他默不作声的抽了一根,用手圈起来点火,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阵白烟,却很快的被风吹散了。感觉上他和舞枫老是在这里抽烟,对着天空大喊大叫发泄的日子,已经过去一辈子那么久了。舞枫笑着说她戒烟了是多久以前的事?她耸耸肩说道,看“蒋乐说抽烟的女生看起来很没气质”时,一脸无辜却又无奈的甜蜜。
“她还好吗?”蒋乐扯出一个笑容,但却意外的充满憔悴的感觉。
方梓宁冷淡的说:“你说谁?”他看着蒋乐,这个他曾经想扭断脖子的男人,居然敢这样站在这里,大剌剌的问她好不好。
“你知道我说陶陶。”蒋乐苦涩的抓了抓头发,“我看见你们在一起。”他一回台湾就立刻到她家楼下守候,可是却没勇气出去见她一面。
“她好或不好都已经不是你所能过问的事了。”方梓宁残忍的提醒他,“两年前你就做了决定了。”
“是,我是决定了!可是你不知道我的痛苦!”蒋乐抓住他的衣服大吼着,“我爱陶陶!我发誓我爱她,我用我的生命、我的灵魂爱她!”
“可是你不能没有成就。”他淡淡的说,甩开了他的手,“可是你不能不出人头地,可是你不能不离开她,去追求你所以为的成功。”
蒋乐颓然的说:“你不明白。我穷怕了,那时候我只看到机会!罗拉是我唯一成功的机会。”
“那我恭喜你,但同情我姐姐,她不知道她丈夫这么卑鄙。”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懊恼着,“罗拉很好,她真的很好,可是我忘不了陶陶,我爱她呀。”
“你……”方梓宁握紧拳头,咬牙道:“不要太过分了!你不知道我得多努力克制,才不至于出手打你。”
“你如果肯打我,我会觉得好过一点。”他苦笑着说:“你那时候就应该打醒我。”
“对于一个利欲薰心的人,怎么打都不会醒的。”方梓宁讽刺道:“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机会,你已经成功了,你再也不是没没无名的穷小子,我恭喜你。”
“我得到了一切吗?不,我失去了陶陶!”他摇摇头,“而失去她等于失去了全世界。”
“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看在上帝的份上,离她远一点!就算你不能为罗拉想,难道就不能为你快出世的孩子想一想吗?”
“我……”蒋乐吼道:“我不能失去陶陶,真的不行!相信我,我试过了!”
方梓宁冷冷的丢了句,“再努力一点吧。”
“这是你的错!方梓宁,一切都是你的错!”他大吼大叫的喊着,“你为什么不告诉陶陶,我在追求总裁的女儿罗拉?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为什么不说自己是总裁的儿子?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接近罗拉?你可以要人开除我的!可是你什么都不说!”
方梓宁冷冷的看着他,蓝眸里充满着敌意。
蒋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神情激动的控诉,“为什么?因为你爱陶陶!你以为我娶了罗拉,你就可以拥有陶陶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说完,他转身奔进门里,横冲直撞的下楼。他不能看着陶陶奔进别人的怀抱,她是他的,他一定要去见她一面。他不相信她能那么残忍的忘了他!
方梓宁用力一拳槌在墙上,“可恶!该死的,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他就不能安分酌陪在即将生产的罗拉身边?为什么他就不能待在美国总公司就好?为什么他要回来,再一次破坏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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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舞枫努力的在她凌乱的衣服堆里,寻找响个不停的电话。一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她笑了笑,“干吗?方,这么晚不睡,想当小偷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没精神,“我睡不着。”该死的蒋乐让他抽着烟、喝着咖啡,瞪着天花板无法入眠。
她笑着说,“那你想怎么样?打电话骚扰另一个人,让她也睡不着?”
“聊聊好吗?”他抓着头发,英俊的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但遗憾的是陶舞枫看不到,她要是知道方梓宁也是个有烦恼的人,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等等,让我猜猜,你家第四台断线?”她咯咯笑着,“呵呵,要聊什么?”
“那是你才会做的事吧。”他的声音终于透出了一点笑意,“喝点啤酒吧。”
“那有什么问题。”她光着脚跳下床,跑去开冰箱,听到他那里也传来玻璃瓶相撞的声音。
她稍微找了一下,遗憾的说:“我的喝完了,不过冰淇淋倒还有半桶。”
“你打开了冰淇淋,居然没有吃完?”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在跟他说话的真的是胃像无底洞的陶舞枫吗?
他想到她戒烟的那段日子,可能是为了弥补,所以狂吃冰淇淋,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看到她抱着一桶冰淇淋。他还记得她买了一大桶家庭号的三合一口味冰淇淋,和他一起坐在大安森林公园里,在等待迟到的蒋乐。那时候他们帮一个国外巡回乐团写专题,他和舞枫都没有想到蒋乐的迟到是因为罗拉的出现。
“我已经老了,没年轻时那么会吃了。”她嘴里塞着一根汤匙,含糊不清的说着。
“如果我是个感伤的人,现在可能就要哭了。”他轻叹一口,假装哀怨的说:“永远不要在比你年长的人面前说你老了。”
“呵呵,我只是说事实嘛!或许跟你比,我是还年轻啦,但跟别人比,我已经算高龄了。”
“好吧,我们都算高龄好了。”他笑着说。“活到三十岁高龄,你有没有什么想做,而还没有去做的事?”
“有。”他毫不思索,立刻就给了答案。
“喔,说来听听,有什么事是你这一辈子一定要做,而还没做到的事?”
“一本摄影集,或者更贪心一点,一个摄影展。”
陶舞枫微笑着说:“听起来不难,为什么你还没去做?”
“因为我没自信能做到完美,与其不能做到最好,倒不如不要做。”
“哈哈,你几时成了完美主义者?”陶舞枫边吃边说:“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通通都不完美啦。”
“你不要又跟我举‘蒙娜丽莎的微笑’那幅图来当例子。”天哪,他又要听她再一次的对达文西的名画做出批评了。
“本来就是嘛!”她理直气壮又斩钉截铁的说:“大家都说她很美,可是我跟你讲,她是个秃头,不盖你。”别跟她说什么额头高、发际线高的鬼话,明明就是个掩饰得很失败的秃头呀。
“好,我投降。你欣赏名画的角度跟大家不同,很特别,我知道了。”
“呵呵,你少来了。方,说真的,你可以认真考虑出摄影集的事,一定有出版社愿意帮你出版的。”她笑着又说:“如果你愿意出图文书的话,或许我们出版社还有兴趣,不过先说好,内容要跟爱情有关。”
他笑了笑,“我大概是全世界最不适合提笔写爱情的人吧,贫瘠的土地开不出灿烂的花朵。”
“不用那么谦虚,只要把你过去那段罗曼史拿出一小段来,就很够用了啦。”
“我们讨论的是我吗?为什么有一段我不知道的罗曼史存在?”
“绐你五个字提示,会计部之花。”虽然结果是走向分手一途,但那段爱恋一定让他刻骨铭心,因为之后他再也不曾与谁交往。
“那我也给你五个字,已经过去了。”
曾经他以为要放弃一段得不到的爱情,最容易也最快速的办法,就是谈一段新的恋爱。当舞枫偎在蒋乐怀里之后,他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接受了一段感情。结果他失败了,世界上很多东西是不能取代的,也包括了感情。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其实她一直很好奇,他跟会计部之花的俊男美女组合,真的是因为他不愿意定下来而破局的吗?那一阵子,许多男同事对方梓宁并不谅解,认为他玩弄了女方。女方的快速请辞嫁做人妇,大家都觉得是受到了打击所致。
“可以,因为我还不想定下来。”因为他眼睛里有别人的影子,这是会计部之花最后给他的话,然后他们平静的分手。
“那是官方说法。”陶舞枫说道:“对不对?”
“对,不过过去的事现在再提,哪种说法都可以,毕竟都已经过去了。”
“你这种死个性,难怪到现在还孤家寡人。”她轻斥着,“你没听说过,过去影响未来吗?”
方梓宁当然清楚。没有人比他更解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有过多么悲伤的体验,才能淡淡的说出这个至理。
过去,影响未来。
他们一直抱着电话聊天,整整聊了一晚,谁都没有想到要干脆约出来,面对面的聊个通宵。陶舞枫蜷缩在沙发上,居然听他说话听到睡着了。
“那么你呢?你有什么事是这辈子一定要做,但却还没做到的呢?”
方梓宁的问话没得到回应,他又叫了她几声,这才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
“晚安了,舞枫。”
第四章
陶舞枫看着手里的话筒,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极点。
“又是不出声的电话!”同样的号码她已经很熟悉了,这个人难道是个偏执的变态吗?为什么这么热衷打不出声的电话给她?她试过拨这个号码回去,可是那个人不接,像是摆明了要闹她到脑神经衰弱似的。
“简直是神经病。”她决定下次只要一看到这个号码就不接。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她更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她实在不该答应和方梓宁去参加杂志社的周年酒会的,老天,她甚至还答应沛谊去参加婚礼。她现在有点后悔。想到会在周年酒会上遇到以前的同事她就胃痛,她们会问的不外乎男朋友啦、什么时候结婚啦。她不想让她们知道她还是单身,并且用那种怜悯的眼光看她。
当初和蒋乐的一场爱恋,几乎是轰动全社,结果却结束在美国总裁来台湾实习的女儿罗拉手里。蒋乐那种跋扈、自信的神情最容易吸引女人,所以罗拉彻底的对他投降,和他在台湾结婚小宴宾客之后,才飞回去请求父亲谅解。
陶舞枫摇摇头。算了,不再去想那些事了。既然已经答应了方梓宁,她只好乖乖的换上小礼服,打扮得正正式式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哀怨的叹着气。
在戴耳环时,门铃响了,她连忙去开门,一边说:“我还没好,你怎么突然这么准时……”
声音消失在她的喉咙里,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难以置信四个大字出现在她上了淡妆的小脸。
“陶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那么样的性感。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方梓宁快步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笑容一下子消失在他脸上。
“蒋乐。”
“好久不见,你好吗?”
一样的威士忌不加冰,一样自信而野性的锐眼,她曾经疯狂而迷的爱着这个男人。
她的视线落到他握着角杯的大手,那有些粗糙但却温柔的手指,曾经游走在她为他而火热的躯体,如今却带着象徽坚贞的婚戒。陶舞枫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种感觉,那种无法控制的狂热,那种阴极和阳极强烈的吸引力。
“喔,陶陶!陶陶!原谅我,我需要地位、我需要金钱!我要出人头地!陶陶!”
他在她的体内不断的索取、进出,那么样的激情、那么样的狂野,他粗暴得像要将她揉碎在他怀里。她那时候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隔天她才知道,原来激情是分手的预告。
“我很好。”她淡淡的说,递了一瓶啤酒给方梓宁,回头对蒋乐说:“你来得不是时候,我们要出去。”
“我知道。”蒋乐轻轻摇动着杯子里的酒,仰头将它喝干,“我只是经过,顺便来看看你好不好。”他点点头,嘴边挂着一个嘲讽的微笑。“原来,你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