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恳切问着,看着她的目光满是专注及温暖。
她有没有听错?这是真的吗?
明悦芙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痴痴看着这个蹲在她身前的男人,他说要带她回家……她难道是在作梦?
那么,她不愿醒来,这个梦,实在太过美好……
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嗯?”他见她突然流泪,有些不知所措,最终慌忙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安抚着。
“我、我才没有哭,没有哭……”她抽抽噎噎的开口,可那落下的泪珠更加汹涌成潮,不一会,就沾湿了他衣襟一大片。
见她如此,他将她拥得更紧,连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你刚刚还说你气我,我什么都以你为先……还要被你骂……虚伪……你这人太过分了……”她边抽泣边控诉,再也不去克制自己,那些话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从她嘴里一一吐出。
可她话还未说尽,他已然俯首再度轻轻吻上她的唇。
那唇沾着泪水,有些咸涩,他叹息着,在她耳边低语着,“芙儿,从此后,你我执手,一生一世,可好?”
她泪眼迷蒙,感到才快要停下的泪水,因着他这句话,又再度涌出了眼眶。
只是一转眼,日子便飞逝而过。
又是中秋佳节,可今年的平德京却显得比往年还要来得热闹。
只见从东门外十里处直直延伸到柏府的一条大路上,那红缎子早已结了一路,迎风飘扬,街道早已打扫干净,铺就了满目的花办。
老百姓们对将军府此次的大动作好奇不已,纷纷占据了每个路口,人人交头接耳,都伸长了颈脖。
“听说是柏将军气跑了公主,好不容易求得公主原谅,今日公主就要回京,柏将军便用这十里香气来迎呢。”
“我怎么听说是柏将军之前又倒下了,这公主怕日后守寡日子寂寞,索性先下手为强向皇上请旨和离……”
“胡说!那公主当初别嫁就好了,又何必来上这么一出?”
“你们都错啦,之前柏将军伤着,这喜事草草的就给带过了,今日是要还公主一个风光哪。”
众人说着一个接一个的传言,半真半假,老百姓们谈得兴起,也不去深究,各式各样的臆测都有。这太平日子过久了,偶尔来一桩新鲜事,便能让大伙儿振奋不已,至于是真是假,倒也不是那么重要。
一旁的酒楼上靠窗的位子,柳轻依正和商皓及华子旭坐在那儿,她眼巴巴的望着城门处,显然很是心急,就快要坐不住了。
“怎么还没出现?时辰不是要到了吗?”
“丫头坐好,花轿不会误了吉时的,放心吧。”商皓摇头,继续嗑着瓜子。
就这几句话间,城门处忽然传来阵阵乐声,跟着,先是四匹骏马进了城门,接着是四名貌美的执礼女宫,可紧接在后头的却不是花轿。
只见明悦芙一身盛装打扮,却没有披上盖头,她稳稳坐在柏云奚的战马上,那马由柏云奚亲手牵着,慢慢前行;柏云奚更是不时抬头,注意着明悦芙的情形,神色之间,尽是无尽的情意。
众人活了一辈子,还真没见过新娘子出嫁不坐花轿改骑马的事儿,惊奇心都是大起;那迎亲队伍后头便慢慢跟了一长串的人龙,大家都想多看几眼。
漫天的花办飞舞,高大英挺的男人和马上眉眼和悦的女子,竟成了一幅和谐无比的画面。
到了柏府门前,柏云奚小心翼翼的将明悦芙抱了下来,那细心的神态,就好像明悦芙是一件稀世珍宝般。
柏云奚牵住她,悄声说道:“我说过,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敢问这般排场,娘子可还满意?”
是的,他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从此以后,他的妻是她,也只会是她。
明悦芙微赧,向他递去嗔怪的一眼。
他哈哈大笑,忽地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进了礼堂,此举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很多年以后,这场婚礼,依然是平德京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一段佳话。
尾声
十里香花,铺就他的一场繁华承诺,虽然此事已过了三年,明悦芙如今想起来,仍是觉得心里头甜滋滋的。
看着窗外的天色不早,想着柏云奚就快要回来,她把收拾了一半的妆盒随意掩上,想着到厨房去给他弄些吃食,以免他下朝回来肚内空虚,到时再做,还有得等了。
走出房门,她转了个念头,脚跟一旋,先往方氏的屋子行去。
两人正式成亲后第二年,她便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几个长辈对那小子都是爱不释手,这时间,想来那小子正在奶奶那儿午睡,明悦芙想着先去看他一眼,再到厨房去,以免身上沾染了厨房的烟味儿,又带给孩子。
才跨进屋里,儿子便突然醒了,嚷着要娘抱,明悦芙只好留了下来,也顺便陪着方氏说些体己话。
“芙儿,珩儿都一岁多了,娘是想这府里就他一个小孩,难免寂寞……”方氏坐在一旁,笑吟吟说道,话中带着明显的暗示。
明悦芙立即领会了那意思,微微红了脸。“娘,云奚近来事多,这生孩子的事儿我一个人也……”
“娘知道,娘就是说说,说说而已。”方氏见明悦芙不好意思了,连忙转过话头,聊起了府里的琐事。
这么一耽搁,便已错过了柏云奚回来的第一时间。把珩儿交给方氏后,明悦芙急急回了房。
前几日他奉命到北关巡防,两人分别已有半个多月,她……想赶紧见着他。
一踏进屋里,便见到柏云奚正靠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她看着他似是累坏了的样子,有些心疼,连忙又转了出去,拿着巾子和热水进来,轻手轻脚的替他擦洗。
柏云奚享受着她的服侍,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芙儿,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才好。”
“说什么呢。饿了吗?还是要等晚膳再……”她望着他,语气真切,那一汪闪闪的大眼让柏云奚再也忍不住,把她抱到怀里来,低头就轻啄一口。
“不忙,咱俩先叙叙旧……刚刚看你的妆盒,想着看看你缺什么……却找到一样东西。”柏云奚笑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语意好奇。
“这是什么东西?莫不是师父又配出来的什么整治人的新药吧?”
明悦芙一见到那小纸包,先是一愣,随即忆起了那是什么,脸颊蓦地一热,伸手便想抢过来。“那……那是毒药,那是很毒很毒的……还给我,很危险的!”
柏云奚原先只是好奇,可一见明悦芙这般激动的样子,兴致使全给勾起了。他手一扬,那小纸包便落到了窗外,“既是毒药,那就给丢了吧。”
明悦芙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下暗忖定要趁他不在时把那药偷偷找回来毁尸灭迹。
第二日。
她着急的在窗子来来回回,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那包药。
那药药性很强……若是给人捡去了误食……想着,明悦芙更加着急。
晚上,柏云奚回到房里,见到的便是小妻子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他心知肚明,却没有说破,只是暗暗好笑,正经八百的倒了一杯茶给她。
“芙儿,喝杯茶,我有话跟你说。”
明悦芙不疑有他的接过杯子,一口气便将杯里的茶全喝下了肚。“什么事儿?”
柏云奚笑望着她,递出昨日那个小纸包。“早上,我寻了御医,问他这是什么药,你知道御医怎么说吗?”
原来他居然没有丢掉!她心惊的看着那个十分眼熟的小纸包,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哦,御医……怎么说?”
怪了,为什么她开始觉得浑身发热?
“御医告诉我,这是专门帮助人生孩子的药。”柏云奚的笑意深了一些。“正好,昨日娘把我叫去,希望咱们可以再生个女儿给她解闷儿。”
“所以……”明悦芙开始觉得难受,她抚着头,轻轻呻吟了一声。
“所以,那药现在已在你的肚子里了……芙儿。”他说着,站了起来,拉住浑身燥热、双颊已红得娇艳欲滴的她,眼中的笑意被另一种欲望取代。
这个夜晚,想来还长得很。
【全书完】
后记 南凝
奋斗了几个月,终于又完成了一本书喽。
收到编辑寄来过稿信的那天,正好是我考汽车驾照的日子。
教练事前千叮咛万嘱咐考试手册一定要看,千万不能靠着上纲写写题目就以为自己可以十拿九稳;无奈我当学生时的坏习惯在毕业之后依然没有改掉,于是乎,那本老早买好的小册子,我还是在前一天晚上才开始拿起来猛啃。
什么违规罚多少钱、执照吊扣吊销……等等,一大堆东西念得我头昏眼花,幸好最后只错了三题,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关了。
谁知道接下来的路考才是真正的关卡,一个月来几乎天天练习,原本我对路考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平常开的时候也没出什么大差错过。
一开始倒车入库、曲线进退、路边停车、直线加速等等都很轻松的过关了,剩最后一关上坡起步,我踩下油门,仿佛看到驾照正在对我招手,只要下了坡,回到终点,找就能过了!
结果,车子不仅超出,应停的位置,就连后轮也压到管线,考官下车察看之后,一脸无奈的对我说:“没办法呀,你不但没停在格子里,还压到线了,这边有摄影机,就算我想偷偷放水也没办法……”
无奈的把车子开回到终点,脑袋里充满了我没考过的这个事实。本来都觉得还好,失败一次,再考也就是了,可是柜台小姐听说我没考过,却只是用冷静的语气告诉我:“再考一次要再缴六百五唷。”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含着泪掏出了六百五十块,而那刚刚好是皮包里所有的钱。
六百五十块就这样跟我说再见了。
唉,事后回想起来,最让我难过的,不是考不过,而是多花了这六百五十元啦!
再说说这本书吧。
这本书的灵感来自于偶然之间听到的一首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林隆旋的一首“藏经阁”?第一次听见,就觉得他的歌词写得真好。
一一拥抱你若变成自私不可救,该如何面对你的闪躲。
自私的爱,人人都有,可若是能真正学会一切都以对方的快乐为重,这种无私的爱也才真正教人动容,不是吗?
废话不多说,希望大家都会喜欢这个故事,那么,期待下一本书再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