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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来爱我 page 8 作者:花茜茜

  想不到温水柔不惧不怕,一脸真诚地说:“我敢!”

  说完,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她攀着严正凯的手臂吃力地站起来,面对他震惊的脸,双手怯怯地环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

  她勇于追求爱情的气势让严正凯怔住,他居然不知该推开她,还是该顺势而为。

  见他没有动静,尽管心跳如擂鼓,温水柔仍鼓起勇气,轻轻地、缓慢地将水润的粉唇贴在严正凯紧抿的唇瓣上,略显笨拙地亲吻他。

  很快地,严正凯反客为主,掌握这个吻的主导权。他搂紧她柔软的身子,将她压在床上,他以舌撬开她的唇瓣,探入她嘴里加深这个吻。接着,他一路往下吻,拉下她衣领轻吻她的锁骨,在她白皙的颈项上留下点点吻痕。他用热烫激狂的吻让温水柔明白,主动引诱男人是危险的,不是她这种嫩得连接吻都不会的小女人该做的事,她该做的是逃得远远的——

  只是……他错了。

  在他身下的女人虽然反应青涩,虽然身子微微颤抖,却没有歇斯底里地推开他,也没有哭着喊停,她只是努力想迎合他,跟上他的节奏。

  严正凯停下来,悬在她身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固定于头顶。他眯眼看着温水柔,她的唇被他吻得微肿红润,发丝凌乱地散在床上,眼神因未退的情欲而显得迷离,这样的她清纯中带点娇媚,足以让所有的男人为之疯狂,不顾一切想占有她。

  可是……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她,他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心疼呢?

  “正凯?”温水柔眨眨眼,询问地看向严正凯。他忽然停下,害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无辜地看着他。

  他是怎么了?眼神明明带着危险与侵略,但……是她看错了吗?怎么她还捕捉到一抹很不一样的情绪呢?

  她说不上来,只觉得严正凯浑身笼罩着一股深沉狂暴之气,像是随时要化为龙卷风将她卷入,令她粉身碎骨。

  她应该要逃,却不想逃,因为她不相信严正凯会伤害她,她信任他。

  严正凯在心底咒骂,这个傻瓜,她到底懂不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知不知道他是在迁怒发泄?居然还这样看着他,害他自责起来,愈是自责,他的心愈是烦躁。

  他居高临下,脸色阴霾地问她:“温水柔,你是笨蛋吗?”

  “嗯?什么?”温水柔不解,怎么刚刚还很激情的他突然停下来,却变了脸色。

  “如果不是笨蛋的话,为什么不反抗?你就不怕我伤害你?”

  “你会伤害我吗?我不觉得,你是个温柔体贴的人,真的,况且就算你真的想伤害我也没关系,只要你不伤心。”

  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如果处处怕受伤、爱计较,要怎么相爱?可以付出什么换取对方的开心,不是很棒的事吗?

  “温、水、柔!”严正凯的牙关咬得发疼,他喊她的名字,又气又心疼。“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傻?为什么不多为自己着想?”

  “我……”温水柔无言以对,该怎么让严正凯明白,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傻的啊!“我只是想关心你,你心情不好,我也很难过。”

  严正凯闭上眼深呼吸,他必须尽全力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才能不狠狠地吻住温水柔。

  她的无私让他懊恼,一开始,他是气林天信,现在则是气自己,原来自己这样自私,居然把怒气发泄在别人身上,他把温水柔当什么了?刚刚那个狂肆的吻根本就是在糟蹋她!

  因为懊恼,更害怕自己因情绪纷乱而对温水柔做出什么荒唐事,严正凯沉着脸说:“你走吧!”

  “嗄?!”温水柔瞪大眼,难以置信地问:“你……你说什么?”

  第一次告白、第一次主动亲吻一个男人、第一次这样无所惧地爱上一个人、第一次想将身心交付给对方,却换来一句“你走吧”?

  这……这未免太丢脸、太伤人了!

  “我说你走吧!”严正凯起身,将温水柔扶起来,别过头,僵硬地站在床边,烦躁地说:“不要在这里可怜我,不要说什么要安慰我的傻话。”

  “我……”温水柔急着解释被他误解的心意。“我没有!我不是可怜你才这么说的,我……”说着,她眼眶发红,快哭了。

  第6章(2)

  严正凯深呼吸,告诫自己狠下心,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误事。他和温水柔的交集到这里就好,她单纯无邪,他世故沧桑,一心只想在事业上击垮林天信,现在的他没心思沾惹这些风花雪月。

  “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姊姊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家了吧?”他弯身抱起温水柔。

  温水柔声音哽咽,好沮丧地问:“正凯,可不可以不要赶我回去?”

  严正凯叹口气,只是抱着她推开门走出去。

  严妈妈见状迎上前,见温水柔眼眶氤氲,急着追问:“这是怎么了?你要带水柔去哪里?”

  “她要回家了。”严正凯冷冷地代替她回答,越过母亲直往车子走去。

  “回家?这么快?”严妈妈跟到屋外,关心地问:“你家里不是没人在吗?脚受伤了一个人在家方便吗?要不要留在伯母这里?”

  到底两个人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原本以为儿子对温水柔应该是有好感的,要不,依她对儿子的了解,他绝不会花心思照顾温水柔,还不嫌麻烦地带她去看医生,又肯陪她一起回家吃午餐、包水饺。所以当儿子看见喜帖勃然大怒,温水柔自告奋勇说要去看看他时,她当然是赞成的,只是……怎么情况会变成这样呢?

  温水柔苦笑着。“伯母,没关系,我姊姊这时候应该回家了。”

  “可是……”严妈妈还想说些什么。

  “妈,我们走了。”严正凯没让母亲继续追问,将温水柔放到副驾驶座上安置好,便发动车子离开。

  一路上,除了冷气运转的声音之外,两人之间静默着,严正凯眼神冰冷,只看着前方。

  温水柔瞅着他的侧脸,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看得出来严正凯在生气,她怕不小心又说错话惹得他更生气,可是她不懂,她并不觉得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她爱他、关心他,所以向他告白,这有什么不对吗?

  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温水柔的家门口,当车子停妥熄火,严正凯打开车门准备抱她下车时,温水柔小心翼翼地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对,他是生气,非常非常生气,但他气的不是温水柔,而是自己,居然这样冲动不冷静,只因为气恼而差点跟她上床。

  严正凯看她鼻头红红、眼眶有水气,忽然自责又心疼,终于放软语气。“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有点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他抱起温水柔上楼,来到三楼的门口,然后让她掏出皮包里的钥匙开门。

  温水柔开门的声音引起屋里的温水寒注意。

  温水寒是温水柔的姊姊,脸蛋与温水柔一样精巧美丽,气质却与纯真的妹妹不同,个性清冷。她们两姊妹,一个像是空谷里的野百合,一个像是娇嫩的茉莉。

  身为soho族的温水寒,平常在家接案子,半年难得出远门一次,这次是为了要替正在设计的海报取景,所以跑了一趟高雄,半小时前刚回到家,没看见妹妹,还以为她出门逛街去了,谁知当她听到门口的动静跑去瞧瞧,却看见这个让她怔住的画面。

  温水寒惊讶地叫着:“水柔?!你怎么了?天啊!你的脚怎么回事?而你……”温水寒防备地眯眼,看着严正凯。“你又是谁?为什么抱着我妹?”

  “姊,我不小心跌下楼梯,他叫严正凯,是我的朋友,多亏他送我去医院还照顾我。”

  严正凯对温水寒点了一下头,越过她,抱着温水柔往屋里走。“你的房间在哪?”

  温水柔指了个方向。

  严正凯将她抱进房里,放她在床上躺好,然后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完,他转头离开,与随后跟进房间的温水寒擦身而过。

  搞不清楚状况的温水寒关上大门,着急地踅回妹妹的房里,担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受伤的?伤得严不严重?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我?我可以赶回来,还有,那个男人是谁啊?”

  温水柔神情落寞,没有回答,忽然,她猛地搂住姊姊,放声大哭。

  “呜……姊……”

  “怎么了?别哭啊!为什么哭?”温水寒被妹妹的泪水吓到,拍拍她的背安抚。

  “我好痛……”温水柔哭诉,在车上一直强忍住的泪水再也不听使唤地落下。

  “好痛?受伤的脚很痛是不是?”温水寒好舍不得妹妹。“真可怜,止痛药呢?医生有开止痛药吧?放在皮包里吗?我去拿给你吃。”

  温水柔摇头,搂着姊姊不让她离开,泣不成声地说:“我不是脚痛,我是……心好痛……”

  “心痛?”温水寒这下更糊涂了。“摔下楼梯的时候有撞到胸口吗?我看看,有瘀青吗?”说着,她已经准备要拉开妹妹的领口查看伤势。

  “不是……”温水柔制止她,额头抵在姊姊的肩上,问:“姊,我不懂,为什么爱上一个人却觉得心好痛、好难受?爱情不是应该要很快乐的吗?”

  嗄?温水寒被问倒了,这问题她不会回答,爱情的酸甜苦辣本来就没道理可言,况且她自己也不曾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她只能摸摸温水柔的脸庞,疼惜地看着她。

  “原来,你谈恋爱了吗?是刚刚那个人?”

  温水柔点头。“姊,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那么样地温柔可靠,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他好像不喜欢我……我告诉他我爱他,我主动亲他,他却要我回来,我觉得好丢脸……”她边哭边说这两天发生的事给温水寒听,愈说眼泪愈是掉个不停。

  “唉……我的傻妹妹。”温水寒听完始末,抱住温水柔。

  她倒在姊姊怀里,这是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哭得这样放肆,这样痛……

  接下来的两天,温水柔因为脚伤未愈,在温水寒的坚持下,又向舞蹈社请假,但是这个病假并未让她获得充分的休养,因为心情阴郁的温水柔第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

  她翻来覆去,无论怎么想着小朋友纯真的笑容、听轻音乐、数羊,满脑子就是严正凯的身影,以及他冷着脸赶她走的模样。她不断自问,为什么?他明明看起来孤独难过,为什么不肯接受她的爱?她很想打电话给他,又怕他还在生气,怕他拒接她的电话。

  就这样,失眠、郁卒、没胃口,让温水柔变得更虚弱,加上这天刚好遇上节日拜拜,空气满是纸钱焚烧过后的细小灰烬,即便关上门窗也避免不了,让温水柔喉咙很不舒服,她大口吸气,觉得胸口一阵紧缩。

  她想到厨房泡杯热茶润喉,但手才刚摸到杯子,便因为气管剧烈收缩而蹲在地上喘气。

  正在房里工作的温水寒听见怪声出来察看,见到妹妹的状况,吓得奔过去。“水柔、水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好喘……”温水柔有气无力。

  “好喘?”温水寒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你的药呢?放房间里是不是?”

  温水柔轻轻地点头。

  温水寒马上冲进妹妹房间,在床头柜抽屉里找出气管扩张剂,然后将那瓶药塞进温水柔嘴里,命令着:“快吸!真是的,好好的怎么会喘起来呢?不是已经很久没发作了吗?”

  温水柔用力吸了好几口,脸上痛苦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些。她看着温水寒担忧的脸,虚弱地说:“姊,我没事了,对不起,大概是最近没睡好才会这样。”

  温水寒吁了口气,扶着温水柔到床上休息,坚持地说:“你给我好好在家里休息,不准硬撑、不要上课,我再帮你请一个星期假,把身体养好了才准出门,知道吗?”

  “姊,对不起……”温水柔一脸歉意地瞅着姊姊。

  温水寒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抿唇笑着,心里明明舍不得,嘴上却故意冷冷警告:“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一定要把身体顾好,知道吗?”

  看着妹妹苍白消瘦的脸颊,她好心疼。

  真讨厌!什么烂男人啊!害她妹妹吃不下、睡不着,好久没发作的气喘又犯了,下次让她碰到了,绝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第7章(1)

  严正凯很难想像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周的。

  他的失眠更严重了,不是因为庞大的工作压力,闭上眼,出现在脑海里的也不是股市走势图,而是温水柔那张清纯甜美的脸,她如蜜糖般的甜笑、她柔软的身子、还有她软嫩的唇瓣……

  又来了,眼睛明明看着电脑萤幕,却又想起她,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她还好吗?那一天他决然要她离开,是否让她受伤?还有,距她扭伤脚已经一周了,脚还疼吗?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近况。

  手机就摆在办公桌上,他伸手可及,只要打开滑盖,搜寻温水柔的电话号码,拨过去,他就能听见她甜甜的嗓音。

  压抑不住渴望,严正凯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拨出——

  “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女性声音,但,不是温水柔。

  “妈,是我。”唉……严正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是否太冷漠又太冷静了?明明满脑子都萦绕着温水柔的影像,却硬是忍住拨电话给她的冲动。

  “正凯啊?什么事?”接电话的是严妈妈。

  “呃……没什么事,只是问问看你吃饱了没?”

  “啊?”严妈妈很夸张地哼了声。“儿子,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怪怪的喔!”

  “妈——”严正凯翻了个白眼。“我本来就很关心你好吗?”

  “是唷!”严妈妈直觉有鬼,儿子八成心里有什么事。

  “对了,妈你可不可以请小郁来听电话?”

  “找小郁?为什么?”严妈妈更觉得有问题,儿子从不曾打电话说要找小郁。

  “没什么,只是……有点事想问她。”他自己都说得有点心虚。

  “你跟小郁之间能有什么事?”严妈妈喃喃念着,忽然像懂了似地叫:“等等!你是要问温老师的事对不对?我一直想问你,那天你和水柔在房间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急着送她回家?而且我看她当时脸色不太对劲,你欺负她了?”

  “妈,拜托你别问那么多,帮我找小郁好吗?我真的有事要问她。”

  严正凯头很疼,他就怕老妈接到电话后会问这些,心里还希望别是她接电话,结果,还是逃不了被逼问的命运。

  “好啦!你等一下。”

  一会儿,小郁稚嫩的声音传来。“舅舅,外婆说你要找我?”

  “小郁,舅舅有事问你。”面对小孩子,严正凯不用担心被逼问,挑明了问:“温老师最近上课时如何?有没有心情不好?她的脚还有没有包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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