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报纸财经版下了个斗大标题——翰林基金公司旗下最赚钱的金鸡母惨赔。
“翰林公司总监兼基金操盘经理人严正凯栽了大跟斗,投资人的血汗钱有去无回……合伙人庆幸在事情发生前已退股,没有受到波及……原订年底举行的婚礼取消,号称稳赚不赔的基金经理人面临史上最大考验,事业、婚姻两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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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凯……我……”高杏婷看着一脸阴寒的严正凯,浑身颤抖。
“走开!”严正凯怒吼,狠狠瞪着眼前的一对男女。
女的是半年前和他订下婚约的未婚妻,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男的是他的好友兼事业合伙人,不过现在也已经不是了。
严正凯是公司持分最大的股东,当他错愕于自己费心操盘的基金怎会惨赔,去找合伙人林天信讨论补救事宜时,出乎意料地让他撞见自己的未婚妻与林天信亲密拥吻。
当场,他如遭雷击,震惊不已。
林天信倒是不慌不乱,一点愧疚都没有,顺便告知他:“早在半年前,我就把公司的股份暗中转让出去,很抱歉,我们已经不是合伙人的关系了,公司出状况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倒是我自己成立了一间基金公司,有空过来泡茶啊!喔!对了,忘记告诉你,把基金操盘密码告诉别人真的是很不智,即使那个人是你的未婚妻。”
严正凯这下懂了,原来,基金会出问题是林天信搞的鬼,而协助他的人就是高杏婷。
他握紧拳头,强烈的愤怒让他额角爆青筋、咬痛了牙根,恨不得挥拳揍人。
他咆哮着:“这就是好朋友吗?!马的!算你狠!”他又瞪着一脸委屈的高杏婷。“还有,你也是,你真够狠的。”
一个是他的好友,一个是他的亲密爱人,两个一起背叛他,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世界?!
“为什么?”他沉痛地问,输也要输得明白,他要知道被人背叛的原因。
林天信说:“因为我不甘心!不甘心你样样都比我强!认识杏婷的当时我就深受她吸引,我不甘心杏婷接受你的追求、和你订婚,也不甘心你是在公司里呼风唤雨的大股东,而我只持有少数股份,只能当你的幕僚,没有人想永远当第二,你懂不懂?!”
严正凯很震惊,原来林天信是这样看待他的?原来他初见面时就喜欢杏婷?难怪当初他在介绍他们认识时,向来骄傲的林天信对杏婷很温和,而当他和杏婷交往的那两年,偶尔他忙得不可开交时,林天信也会帮忙关照杏婷,他还以为林天信是把他当好兄弟,想不到原来是他的手段,而他的女人也真够软弱愚蠢,居然选择背弃他们的婚约。
他以为自己会出手掐他们两个,但是他忍住了,只是忿忿地转身离去。动手不是他的作风。
很好!想看他倒下来是不是?自己成立公司,想斗垮他是不是?
没那么简单,他严正凯绝不轻易认输,他会反击的,不是用拳头,而是用实力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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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财经杂志的封面标题为——操盘圣手、斗不垮的巨人。
“翰林基金公司成立新档基金,专攻能源股,独到的见解与大胆的操控手法,吸引大批投资人的关注。一手创立翰林公司,基金业界人称稳赚不赔的基金经理人严正凯是否能利用这档基金化危机为转机,将公司带往另一个更高境界?投资人拭目以待……”
第1章(1)
四个月后。
晚上九点半,一身黑色笔挺西装,表情刚毅、面容俊逸的严正凯从公司走出来,他来到停车场,上了车,打开音响,扣上安全带,正要开车时,手机铃声响起。
“正凯,帮个忙。”来电的是严正凯的姊姊,她肩膀夹着话筒,手里忙着包装花束。
“什么事?”
“花店这边的事还没结束,我走不开,你忙完了吧?可以帮我去舞蹈社接小郁下课吗?你先带她回去找外公、外婆,告诉她乖乖的,妈咪等一下就回去陪她。”
严正凯的姊姊开花店,育有一女小郁,离婚后搬回娘家与父母同住,严正凯则自己另购住处独居。
“知道了,舞蹈社的住址呢?”
严正凯知道,小郁每个星期五晚上都会去学跳舞,因为姊姊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女儿难免分身乏术,所以如果来不及接送小孩,家人便会帮忙。
严正凯问明地址,方向盘一转,车子便往外甥女学舞的舞蹈社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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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教室里,一群五、六岁的小女孩面对着贴墙的大镜子,扎着两条小辫子,穿着粉红色的芭蕾舞衣,肥胖软嫩的小腿又踢又跳的,认真学舞的模样让温水柔看得好着迷。
二十六岁的温水柔,专长是芭蕾舞与幼儿律动,舞蹈系一毕业便进入一间专教小朋友跳舞的舞蹈社工作,舞蹈社里有分大童、中童、幼童三个班别,大童和中童班各有负责的老师,温水柔负责幼童班的教学。
大概是因为常跟小朋友相处的关系,温水柔看起来也稚嫩得很,不像是已经出社会的人,乌黑的直发披肩、白皙的脸蛋上是粉嫩的苹果肌、水嫩红唇加上一双稚气无辜的水眸,使她显得比实际年纪小了五、六岁。
温水柔热爱这份工作,可以跳舞,又可以和这么纯真无邪的小天使们在一起,她庆幸又感恩如此幸运的事能发生在她身上。
她拍拍手,喊:“小朋友,动作快,跳完这一圈就可以下课了。从第一个开始,用踮脚弹跳的方式来老师这边,领完糖果之后就可以去外面找爸爸妈妈了,但如果爸爸妈妈还没来接的小朋友不可以出去喔!老师会在这里陪你们一起等,不要自己乱跑。”
小女孩们听了,一个接着一个跳到温水柔身边,领了老师发给她们的奖励糖果之后,开开心心冲到教室外,笑容灿烂地扑向父母的怀抱。
很快地,小朋友都走光了,原本吵闹如菜市场的教室恢复安静,只剩下温水柔、负责招生的柜台人员和一个父母迟到的小女孩。
“温老师,”柜台人员看了看时间,然后一脸不好意思地拜托温水柔。“抱歉啦!我跟我男朋友约好要去看电影,他已经在楼下等我了,再不去电影都要开场了,我不能留下来陪小朋友,让我先走好不好,舞蹈社麻烦你关门。”她知道温水柔一定会答应。温老师是公认的好脾气、好说话,而且还很热心、好交朋友,常常自己的事放一旁,反倒先帮忙别人,所以全舞蹈社的人都知道,有事情要拜托找温老师就对了。
“嗯,好啊!没关系,你先走,我留下来就行了。”她无所谓地揽下原本该是柜台人员应做的工作。
温水柔本来就不懂得拒绝,而且她也很愿意陪伴小朋友,只是若让她姊姊知道了,八成又要骂她没心机、人家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只会替别人想不会替自己打算、天真到可以去卖……
“老师……”小女孩拉拉温水柔的裙角,仰起头,眼眶里含着两泡泪,快哭了。“妈妈……妈妈……还没来。”
“小郁。”温水柔蹲下,好温柔地抱着小女孩哄她。“要勇敢喔!不要哭,妈妈可能有事情比较晚出发,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不怕喔!老师在这里陪你。”
“嗯……”小郁点点头,但粉嫩的小嘴依然瘪着,看得出来她极力忍耐着。
温水柔安抚地摸摸她的头,然后带她到教室门边的长椅上坐好,找了一本故事书给她分散注意力,她则乘机收拾舞蹈教室。
正要伸手关掉窗户外的招牌灯时,温水柔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她以为是小郁的妈妈,准备走出去打招呼,忽地,小郁嚎啕大哭起来。
“哇……不是妈咪……不是妈咪~~”
温水柔听了,急忙冲出来。
“小郁,怎么了?”
只见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蹲在小郁身边,刚毅的俊容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别哭,看到我有那么失望吗?你妈咪还在忙,不能来接你回去,我先带你去找外公、外婆不也一样?”
“不要!”小郁边哭边跺脚。“我不要!我只要妈咪,呜……我要我的妈咪……”
“小郁,你认识他吗?”小郁的反应让温水柔有一丝紧张。她没见过这个人接送小郁,就怕是陌生人。
小郁点头,声音含糊不清。“认识,可是我还是要妈妈……”
“你好,你是小郁的家长吗?”温水柔含笑对他点头,自我介绍。“我是小郁的舞蹈老师温水柔,小郁的妈妈今天不能来接她吗?”
“对,她还在忙,走不开,所以今天由我接她回家。”
温水柔又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轮廓跟小郁有几分神似,猜想他应该是小郁的爸爸。她不曾见过小郁的父亲来接她,今天真是难得呢。
于是她帮着哄小郁,替她擦干眼泪,柔声劝着。“乖,回家就能见到妈咪了。”
温水柔动作温柔,脸上没有不耐烦的表情,这让严正凯多留意了她一眼。一般而言,迟到的家长害老师延迟下班,老师心里多少有点不耐烦,即使不发作,也很容易从眼神中看出,但是这个女人笑容温婉,彷佛照顾孩子对她而言是一件快乐的差事。
严正凯牵起小郁的手,交代她说:“跟老师说再见,我们走了。”
“可是……”小郁哽咽地说完,忽地,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接着,小郁又放声大哭。“哇~~我要尿尿~~”
来不及了,严正凯和温水柔顺着水声低头一看,小郁已经尿湿裤子,弄湿了舞蹈教室的木质地板。
严正凯傻眼。他没处理过小孩子尿裤子的情况,这下子该怎么做?直接把她抱起来塞进车厢,送回去给外婆处理?还是该帮她换裤子?可是,去哪找一件干净的裤子?带着尿湿的小郁上街买吗?还有,弄脏了舞蹈教室的地板,该处理吧?
“小郁,你……”严正凯很没辙,他没要骂人的意思,只是忍不住大声问:“要尿尿怎么不讲呢?”
小郁见不到妈妈,又尿湿裤子,已经够委屈了,一看到舅舅脸上僵硬的神情,索性蹲下身,小脸埋在膝盖间,哭得更加大声。
温水柔看不下去,转身取来大毛巾和抹布,然后拍拍小郁的肩膀,安慰她。“小郁不哭,尿湿了没关系,老师帮你换衣服好吗?”
她帮小郁脱下湿裤子,然后用大毛巾将她裹住,抱她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接着,她拧眉对严正凯招招手,把他引到一旁。
她用微愠的语气说:“很抱歉,我知道我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小郁一看到你就哭,而你一看到小郁尿湿也不知所措,我很疑惑你这个父亲是否参与照顾孩子?难怪我不曾听小郁把爸爸挂在口头上。”
严正凯再一次傻眼。他没听错吧!这是怎么样?她是在暗示他不是一个尽责的好父亲吗?
好笑!他本来就不是小郁的父亲,这个老师很多事,也搞不清楚状况。好吧!
他倒想看看她能有多少耐心。
他睨着她,没反驳没解释,也没要帮忙。
严正凯的态度惹恼了甚少生气的温水柔,她沉声吩咐。“麻烦你,过两条街有一间童装店,请你去买一件裤子或裙子都好,总不能让小郁光着屁股吧?”她教的是幼童班,这年纪的小女孩还不会自己更换舞衣,所以家长通常等来接小朋友的时候才将衣服带来更换,可是小郁的母亲没来,自然没有干净衣服让小郁换上。
他同意,也不想外甥女光着屁股回去,于是他问:“买什么尺寸?”
“你?!”她为之气结。他真是个失败的父亲,连女儿穿什么尺寸都不知道?
温水柔翻看小郁脱下的那件裤子。“十三号。”
严正凯点点头,转身下楼,但他更想做的其实是翻白眼。这个老师真的挺多事的,还训他哩!
很快地,他买了裤子回来,温水柔帮小郁穿上干净的裤子后,说:“好了,小郁现在可以跟爸爸回家了,湿掉的裤子老师已经用袋子包好放在你的背包里,回去后赶快叫妈妈帮你清理喔!”
哭过之后情绪放松的小郁,乖巧地点头,说:“可是,老师,他不是我爸比,我的爸比很久才会来看我一次,他是住在另一个地方的舅舅。”
“嗄?”温水柔愣住,别过头,双眼圆瞠地看着严正凯。
第1章(2)
严正凯双手交叉环于胸前,身子斜倚着墙,点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彷佛是嘲笑她爱管闲事之前也不先弄清楚状况,现在糗了吧?
“你是……”温水柔好尴尬,面红耳赤。
“严正凯,小郁的舅舅。”他自我介绍,发现温水柔脸蛋越来越红,已经红到耳根去了。
“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她知错能改,立刻低头道歉。“我以为你是小郁的爸爸,而且还是……”
他接话。“而且还是不负责任的爸爸?”
“欸……”她好惭愧。
严正凯觉得好笑,这个女人的反应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慌张失措,一副等着挨骂的表情。
他说:“我姊姊和姊夫已经……”接下来的话,他以唇语表达,并且指了指小郁,表示她不想在孩子的面前谈这个。
“喔,我以后会注意的。”温水柔点头如捣蒜,又想到自己刚刚还说小郁不曾把爸爸挂在口头上,她真的羞愧到无以复加,连忙道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算了。”严正凯挥挥手。“今天谢谢你帮小郁换衣服,我们要走了。”他牵起小郁的手,对温水柔道谢,留下一脸愧疚的她,走进电梯,准备送小郁回父母家。
“舅舅。”电梯门一关上,小郁就好奇地看着严正凯。
“嗯?”
“你现在是在笑还是在生气?”
“什么?为什么这么问?”外甥女的问话让他摸不着头绪。
“因为刚刚温老师一直跟你说对不起,我以为她惹你生气,可是你的表情好怪,看起来有一点点生气,可是嘴巴又有一点点往上翘,很像在笑耶!”
小郁的话使他一愣。他嘴巴往上翘?他在笑?这真是难得了,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放松心情地微笑了,全拜那个温老师所赐,她胡乱指责他的模样愚蠢可笑,她急忙认错的模样也很好笑。
“小郁,刚刚温老师说她叫什么名字?”很难得地,他想记住一个人的名字。
小郁骄傲地说:“她是温水柔老师,她超级温柔,从来不生气,对我们很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