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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煮饭婆 page 8 作者:风光

  「夫君……你、你、你……在做什么?」她害羞地推拒,因为他的动作有些过火了,但他却执意继续。

  「你不是曾嫌我们夫妻之间太过平淡?」从她香馥的娇躯上抬起头,他难得有些邪肆地笑着,和平日正经八百的样子相去甚远。「为夫今天教你的,便是风月书里的那一套,所以你要轻解罗衫,任夫君我为所欲为……」

  「不,不要!」忻桐终于明白他想和她圆房,突然间抓着自己的领子,欲言又止地说:「别……夫君,能别脱衣服吗?」

  「不脱如何继续下去?」穆弘儒有些愣住。之前成亲时,她不是还曾羞答答地问他什么时候该脱衣服?

  「因为……我的身子很丑……」想到背上狰狞的刀疤,现在都还有着可怕的深红色痕迹,她顿时自卑不已。

  他随即明白了她的顾虑,不禁替她心疼起来。「傻忻桐,你身上的伤是为了我父子而受,我岂会嫌弃?」他慢慢解下她的衣服,将她翻过了身,在那丑陋恐怖的疤痕上轻轻一吻。「对我而言,这是你献给我最美丽的标记。」

  忻桐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等了好久的这一刻,原本在身上多一道疤之后便不敢再奢想,没想到他竟用这种方式抹平了她的伤痛与自卑。

  她微抬头转向,主动吻上他,「夫君,谢谢你。」

  「该是我要谢谢你。」穆弘儒本想灭了床边的油灯,但考虑到她的顾忌,他打算亮着灯,在这个旖旎的夜晚将她看个透彻。

  两人的情感在此时升华到最高,穆弘儒使劲了力想让她的第一次不那么不适,而忻桐也极力撇开自己的拘束,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婉转承欢。

  可当两人都裸裎相对了,房内却传来奇怪的对话——

  「夫君,你那儿……长得好怪啊?」

  「每个男人都长这样。」

  「但和书里描述的不太一样啊。」

  「你究竟都看些什么书?不是限制你别乱看书了吗?」

  「那婢女上回又借了我另一本……咱们别提那书了,我能摸摸看吗……」

  「……」

  某人大手一挥。这么个缠绵的夜晚,还是将油灯灭了吧。

  隔日起身后,想起昨夜那火辣又热情的画面,忻桐还是脸红心跳不已。

  原来夫君那么正经的人,欢爱起来也是……出人意表的冲动啊!只是今儿个一出了房门,他马上又变回板着张脸的穆大人,凛凛官威完全和昨夜的放浪形骸联想不起来,害她失落好一阵子。

  不过这种反差,不也代表着他最真实的一面只有她看得到?

  想到这里,她落寞的脸蛋又泛起了光彩,眉眼间皆是笑意。

  「小娘,你在想什么?」他一早便跑来找她,但她已经这么发愣好一会,有时还会露出莫名的笑容,真是诡异极了。「脸还这么红,发生什么事了?」

  「不,没什么。」她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十分不好意思这「思春」的模样居然全给穆丞看到了。

  「咦?你脖子上红红的痕迹是什么?」他好奇地伸手就想过去摸。

  「这……是被虫子咬了,不碍事的。」也是在和夫君亲热后,她才明白这红红的痕迹是什么,可哪里能如实告诉穆丞呢?

  「什么虫子这么可恶?我帮你打死它!」他勇敢道。

  忻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子不知道自己正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呢。「不必了,它……暂时不见了。」回京述职应该算不见吧?「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夫子的早课你做了吗?」怕他纠缠在这事情上问不停,她急忙转移话题。

  「早就做好了。」穆丞突然放低音量,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小娘,我今天特地拿了个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她很好奇,穆丞除了缠着她要吃的、拉她一起玩耍外,甚少主动拿东西给她。

  「这个。」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献宝似地拿到她眼前。

  「哇!」接过手来、看清了这镯子,忻桐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这是只通体碧绿的翠玉镯子,不掺一丝杂色,样式看来已有些年代了,应是古董级的珍物,却保存得十分良好,一点刮痕都没有。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从哪拿来的?」她轻手轻脚地将玉镯翻过来又翻过去,最后试着戴在自己手上,大小居然刚刚好。

  「呃……这不重要啦。」穆丞有些敷衍地带过,而后端正着小脸,一字一句地仔细说道:「重要的是,这镯子可是我们穆家的传家之宝呢。」

  「传家之宝?」忻桐一听连忙想取下镯子,但不知为什么,一戴上就好像拿不下来,她拧到手都痛了,镯子还是好端端地在她手腕上。「糟了!拿不下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呢?这么贵重的东西……」

  「放心,听说这玉镯子是我爹之前拿给我娘戴的,我知道穆家的当家主母都必须戴这镯子。」提到自己早逝的娘,穆丞并没什么哀戚之感,毕竟他一生出就没了母亲,很难有什么情绪。「娘死后,爹就收了起来。如今爹又娶了小娘,我想将它拿来给小娘戴,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所以,这是给当家主母戴的?」忻桐慢悠悠举起自己的手,绿莹莹的玉质衬得她的手格外白皙,她着实喜欢极了。「你爹的意思……」

  「爹和小娘感情这么好,他看到你戴上这镯子,一定很惊喜。」他迳自猜想。

  「会吗?」她有些误解了穆丞的意思,禁不住想着,让她戴上这镯子,也是夫君的意思吗?

  他昨夜才和她正式圆房,今日便让穆丞拿这镯子给她,不就等于承认了她当家主母的位子,也象征看重她这个妻子?

  领悟了这一段,她内心窃喜,低头红着脸一笑。「谢谢你,丞儿,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她抚着手上的玉镯微笑。夫君才刚启程进京,她怎么就开始想念他了呢?

  第6章(1)

  捉到采花贼应是大功一件,但一个月后,穆弘儒回府时却是表情凝重,显然有事困扰着他。

  娶公主那桩事,皇上居然又旧事重提了,看来他抢先娶了忻桐,并没有让皇上死心,而公主对他更因此野心勃勃,说不定对忻桐不利的什么事,这对父女都做得出来。即使当时他以自己已有正室为由推托过去,恐怕也只撑得了一时。

  如今别无他法,他也只能静观其变,暗自希望说不定哪天公主见了哪个青年才俊,会改变她的心意。

  「夫人呢?」一回府,他以为能立刻见到忻桐,自己的心情也能好一些,想不到她居然跑得不见人影?

  管家迎了穆弘儒后,尽责地回道:「夫人在房间里。」

  「快到晚膳时间,就算午憩也该起身了,难道她身子哪里不舒服?」他突然有些紧张。

  「大人何不自己去瞧瞧呢?」管家神秘地一笑。

  穆弘儒不再多说,快步前往卧房。这整整一个月没见到她,他虽然表面如常,心里却对她思念不已,每每到夜深独处时,想念几乎不可抑制的蔓延。

  他想不到自己还会如此爱上一个女人,一开始娶她时,除了那个约注外,更多的就是他认为她会是个好妻子,能替他将儿子和府里管好,令他无后顾之忧,可现在对她,他却有满满的爱意和依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回到卧房,他急切地推开房门,房里的她却令他怔了一下。

  只见忻桐穿着全新的粉色罗裙,上披白色坎肩,挽了一个落仙髻,脸上薄施脂粉,浅笑盈盈的立在那儿。她脸上的浅浅梨涡还是那么动人,甚至多了一份勾人心魄的韵味。

  「你今天……很不一样。」他轻轻关上了门,用着欣赏的目光打量她。

  该说是「人要衣装」吗?虽然她原本便生得不差,但经这华美衣饰一打扮,整个人都亮了起来,散发出大家闺秀的高贵气质。

  即使等的就是他的称赞,忻桐依然羞涩地低头,眼睫微敛,脸上发烫道:「因为,忻桐希望能配得上它。」她慢慢举起手,水袖落下后,那只通体翠绿的镯子便露了出来。

  偏偏由于她低着头,没见到穆弘儒霎时脸色一变。

  噙着笑容,她慢慢解释今儿个盛妆想给他惊喜的原因。「忻桐怕自己戴上这只精致的手镯会辱没了它,所以特地用夫君送我的绫罗裁了这件衣服,还特地去学了外头最流行的妆容,就是想让夫君看看。夫君,你认为忻桐今儿个这样美吗?衬得上这只镯子吗——」

  「够了!」穆弘儒突然厉声打断她。「你怎么会戴上这只镯子的?」

  被他的凶厉吓了一跳,忻桐原本微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瞧出他似乎动气了,她却不知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这不是夫君你希望我戴的吗?」

  「我怎么可能希望你戴!」直盯着她白皙手上的镯子,他的眼光几乎是防备、厌恶的,语气也十分不善。「我将这镯子放在书房,你怎可擅自将它取出?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忻桐被他的气势吓退一步,她戴上这只镯子,是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吗?

  「是丞儿告诉我,他母亲之前就是戴着这只镯子,代表当家主母的地位……」话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住,硬是只字未提镯子是穆丞拿的事实。「难道不是吗?」

  见他生气,她蓦然领悟,原来镯子是穆丞擅自拿给她的。如今弄得他发火,万一她又坦承这事,穆丞还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因此她只能默默背了这黑锅,想等之后再去和穆丞详谈。

  「这只镯子确实是当家主母戴的,但我并没有要拿给你戴!」听到她的辩解,不明内情的穆弘儒感到更火大。

  但他的态度却伤到了忻桐。不让她戴,他收回去便是,何必讽她坐不起当家主母位置?「夫君认为我配不上这只镯子?」

  「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你根本不知道戴上它,会有什么后果!」穆弘儒有些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原本他都快忘了琴音当年死的样子,如今这镯子却又挑起血淋淋的记忆,他只能用怒气压抑。

  「会有什么后果?我保证会好好保存,不会让这传家之宝出一点差错……」忻桐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可既然她替穆丞承担了私取的罪名,现下也只好尽量弥补。

  「就怕到时出差错的,不是这只镯子!」可惜他根本不听她说,怒火已经冲破了他的理智,「你不过入府数月,就什么都想自作主张了吗?」

  「不是的。忻桐只是想,琴音夫人过世了这么久,忻桐有幸代她照顾你们父子还有这座府邸,如果夫君让我戴上这只镯子,也就代表你认同了我、看重我……」

  她急忙为自己辩解,眼泪更忍不住流下。比起什么当家主母的位置,她其实要的只是大家的接纳,但原来她做得仍不够好,他让她做妻子该做的事,却不认为她能有像妻子一样的权力。

  看来她的努力只是枉然,即便全府的人都喜欢她,可只要他这个一家之主不认同,她便什么也不是。

  「你和琴音是不一样的!」盛怒之下的穆弘儒,根本没察觉自己这句话有多么伤她的心,只是一心想让她远离这只镯子。「将镯子脱下来!」

  「我……我试过了,就是脱不下来……」她试着脱拔镯子给他看,但尽管纤细如她,镯子仍是卡在手腕上,怎么也取不下来。

  他脸一沉,不容置疑地说:「无论如何,你都得将这镯子脱下来。」瞧着这镯子她似乎不戴不行了,他恨恨地一拍桌子。「要不是为了什么鬼传统,我早该让镯子和琴音一起埋入黄土,省得现在还惹出这么多事!」

  所以,他宁愿埋了这镯子也不让她戴?忻桐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被他这句话杀死了,泪水更是扑簌簌地直流。「忻桐……终究是比不上琴音夫人吗?」

  「就因为是你,我才不让你戴这镯子,否则我大可不管你!」穆弘儒终于正眼看她了,却因她的泪眼心头一窒。他似乎把自己对这镯子的仇视与愤慨,借着今天这件事全发泄在她身上了。

  即便私取是她不对,但这镯子摆在书房柜中并没有特意遮掩,而他书房里的书籍或文房四宝等,一直都是随她取用的。他心知依她的性子,看到了镯子拿来戴上恐怕也只是好奇,怪只怪这镯子戴上就取不下来,再加上丞儿在旁嚼舌根,告诉她镯子代表的意义,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今天我不想看见你,你好好反省检讨一下,再想想办法把镯子取下来。」为免自己再说下去只会更伤人,也不想让她的眼泪影响,他撂下最后一句话,重重地哼一声,转头出了房门,想拉开两人的距离让彼此冷静一下。

  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忻桐直觉自己被遗弃了。他质疑她的诚信,质疑她对穆府的付出,质疑她作主当家的资格,更质疑她的爱情。

  如果当初在他身边只是当个小婢女,或许她还不会企求那么多,但为什么要让她以为自己得到他的欢心与爱情了,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她觉得自己被伤得体无完肤,心也碎了,而对他的爱更已是伤痕累累,不知何时才能有恢复的一天。

  试了十几天,忻桐还是取不下镯子,而似乎只要这镯子还在她身上,穆弘儒便不会回房。

  也就是说,两人已经分房十几天了,连晚膳都只有她和穆丞默默地坐在大桌上共食。

  这日用完膳后,她勉强笑着拍了拍穆丞的背,让他先回房去。

  她知道自己难看的气色吓着他了,但她无能为力,只能婉言安慰。

  至于她自个儿,决定找夫君说个清楚,夫妻间不该是这样的,天大的误会和困难总要有个解决。

  来到穆弘儒的书房外,她轻轻敲了敲门,报上名字。直到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应声让她进门。

  一入房,四目相对,交换的眼神中是无尽的苦涩与难过。她察觉夫君也瘦了许多,刚正的脸颊都有些凹了,是否他也和她一般的痛苦、一样的难忍?

  她眨了眨早已哭到红得退不去的双眼,轻声问道:「夫君,你……今晚仍是不回房吗?」

  许久,穆弘儒幽幽地叹口气,「你先回房吧。」言下之意便是,他还没做好回房的准备。

  忻桐摇了摇头,被拒绝的难堪让她内心又泛起痛楚,通红的眼又开始一阵阵刺痛。「仍是因为这只镯子吗?」

  「你果然还是取不下来。」其实早知道会有这结果,他却仍难掩失望。

  「我已经试过很多方式了。」她举起又红又肿的手腕,上头甚至还有些瘀青及挫伤,然而手上的痛,又怎比得上心里的痛?她微微哽咽道:「我取不下来……夫君,难道我一日不取它下来,你就不再与我同房,不再与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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