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简季珈傻愣。
他……“清醒”了吗?
突然发现,他其实不喜欢她吗?
“新任的助理才刚上班,你还有很多事得教她,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好,所以我决定我一个人去就好。”
这是借口吧。
就像他以前用尽借口闪躲那些追求者,现在这招也用到她身上了吗?
她的不安成真了?
“那我等等去退掉我的饭店跟机票。”简季珈回应的嗓音轻轻的,微垂着颈,不想被他看到泄漏心事的眸。
“还有,”苏宣崴走上前来,托起她的下巴,“我希望我回来时可以听到你的答案。”
“什么答案?”她快速眨了下眼,免得被他瞧见眸中的泪光。
“我猜我们太近了,几乎每天相处,所以你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这次的法国行就我一个人去,分开个几天,如果你发现你其实已经喜欢上我,来接我时,坦率地告诉我,好吗?”
简季珈的摇摆不定让他很苦恼,这不是她的性子啊。
他像个男友一样热情对待,温柔照顾,但她的表现却好像他仍是个追求者,从不曾主动靠近他,十分的被动,而以她的个性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更是一次都未开口说过喜欢他。
也许,是因为他们太长时间相处在一块儿了,她说不定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经过多日的长考后,苏宣崴理出这个可能性,决定给她一个充裕的时间,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
这才是他想要自己去法国出差的原因?
简季伽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但是胸口的那份不安还是徘徊不去。
“说不定你去了法国几天,就会发现你其实并不喜欢我……”
长指抵上她的唇,阻止她继续说出让人生气的话。
“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移开食指,低首啄吻粉唇。“我喜欢你,我很肯定。”
灿灿双眸定定的直视,没有任何犹豫。
想他。
兴许从不曾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他的人,所以她反而意识到他的存在……
算了吧,简季珈,你少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犯相思病了。
与苏董、董娘开完早晨会议后,她走来苏宣崴办公室前,敲了三下,直接推门而入。
冷凉的空气袭面,一向西装笔挺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不见了踪影,她才霍然想起他正在遥远的法国。
这样的“遗忘”,一天至少发生一次。
“唉。”她低垂着头叹气。
或许是在法国那边也忙吧,他的讯息极少,要不就是要等很久d收到他的回讯,害她三不五时就检查Line,生怕是她的手机出毛病,所以收倒讯息的铃声才不响了。
她觉得……好寂寞。
她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听见他的声音了。
就算她用Line拨语音通话给他,他也都未接,事后才用文字讯息问她有什么事。
通个电话是怎样?
这么爱打字吗?
她越想越火大。
不是说喜欢她吗?
那怎么会一通电话都没有,只有毫无温度的文字讯息,而且还少得可怜?
简季珈拿起手机,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将椅背放低,抬起腿搁放在偌大的桌面上。
她要把电话打到他接为止!
她哼哼冷笑。
不再使用Line,她直接拨了手机号码。
下定决心长途抗战,哪里知道,电话竟然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快到她反应不及。
“喂。”苏宣崴好听的嗓音懒懒地传来。“怎了,有急事吗?”
急事急事?
他指的是公事吧?
“没有!”她的嗓音里充满了火气,“我要听你说故事。”
“什么?”说故事?
“讲故事,现在就开始讲。”她要把这都快变成陌生人的嗓音听个过瘾!
“你等等。”
然后,她的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挂了她电话?
他挂了她电话?
他挂了她电话?
因为太震惊,所以要问三次。
“苏宣崴,我跟你……”还没骂完呢,手机就跳出Line的语音通话窗口。
喔,改用Line了?
怎样,心疼手机费吗?
她很清楚她从台湾拨到他的手机,国际漫游费是他在缴,她还是付一般的手机费用而已,他现在是心疼他的手机费啰?
“哼,不接。”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耐着性子任由手机响,约莫二十秒后,铃声停止了,接着就悄然无声,不再打来。
“我就偏要打手机。”她拨手机号过去,电话一样只响一声就接通了。
“干嘛不接Line?”苏宣崴质问。
“我之前拨Line给你,你也没接过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打电话给我,只是要听故事?”
“对。”
“你那边现在是上班时间吧?”
“干嘛,你要开除我吗?”十足十的任性口吻。
电话那头的苏宣崴,却是笑了。
这丫头终于想他了。
想到耍任性了。
唉唉,他可是等很久了,久到睡觉都不安稳,手机一响立马醒来。
“我这边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法国与台湾时差六个小时。
“那真是对不起吵到你睡觉了。”哼!
“所以应该是你讲故事给我听吧?”说个晚安故事让他好睡。
“我不要,我要听你讲。”
“为什么要特地打电话来听我讲故事?”
“因为我想听你的声音。”
第10章(2)
她听到他发出轻笑声。
他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她要听故事的背后意思了。
简季珈脸儿整个红了,还是硬着声嚷,“讲不讲?”
“从前从前有一个任性的公主,叫简季珈。”
“屁!”
“还有一个温柔体贴的王子叫苏宣崴。”
“屁!”为什么她是任性,而他是温柔体贴?
“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叫屁屁。”
“苏宣崴!”她笑骂着。
“上班时间应该叫苏先生。”
“哼。”
“还生了一个女孩叫哼哼。”
“你都在胡扯,谁跟你生孩子了?”
“不然你说喜欢我,我就改孩子的名字。”
这家伙很喜欢天外飞来一笔耶。
“不要。”简季珈嘴上强硬的拒绝,嘴角却是开心扬起的。
“还要听故事吗?”
“不了,你睡吧。”她也任性够了,可以了。
“公司那边怎样?助理上手了吗?”
“已经可以独立作业了。”
“那好,你也轻松些。”
“是啊,晚安啰。”
“订机票明天过来吧。”苏宣崴突然又道。
“什么?”
“来法国,明天。”
“不要。”一会儿要她去,一会儿要她不去,现在又叫她去,她才不要如他意!
想见她,就回国!
“哈。晚安。”像是早料定她会拒绝,故他也没啰嗦了。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Line的提示声响起。
那我回去。
他的事情办完了吗?
他预计去半个月的不是?
应该没这么快吧……
犹豫一会儿,她选择已读不回。
反正他一定睡着了。
放下脚,简季珈将手机放回短外套口袋内,走出办公室。
这日,她一整天的脚步都是轻盈的。
“我到桃园机场了,来接我。”
简季珈人才到办公室,就接到这样一通电话。
“你回台湾了?”她打开笔电的手停在原处。
“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他不是会乱承诺的人。
“我没想到是真的……”太让她惊讶了。
“我刚下飞机,你现在开车过来的话,时间差不多。”过个海关,领个行李,再等一会儿她应该就到了。
“好。”她迅速合上半开的笔电。
“不要开太快,这样我会知道你太想我,会想把你拐进旅馆。”
用这方法刺激她不要开快车吗?
她一定不晓得她根本不怕被拐进旅馆吧。
哈哈哈……
“我至少一小时后才会到,你慢慢等!”
挂了电话,简季珈转头对着坐在她办公桌斜对角的助理喊道:“我去接苏宣……苏先生回来,有什么事电话联络。”交代完毕,拿起包包便走。
“主任?”助理才反应过来,门口的俏丽人影已一溜烟消失不见。
简季珈来到机场时,苏宣崴已经出了海关领了行李,靠在入境大厅的墙上等待,拿着从法国买回来的书籍阅读。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想吓他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她才刚抬起手来,状似埋首在书本里的苏宣崴就抬头,直接抓下她抬到半空中的手,将人拉了过去,扶稳踉跄的身子,低头就是一吻。
他过去突袭的记录有太多次,几乎都是简季珈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就离开,但这次他吻得可久了,而她在双唇相触的刹那,背脊莫名窜起一阵战栗,身躯不由自主贴向了他,双臂环上粗颈。
他轻含着上唇,啄吻下唇,四片唇瓣相贴时,将火舌喂了进去。
等待着他的是热切的纠缠,他因而更为放肆,托稳她的后脑勺,尝尽香甜的蜜津。
松开投入的女人,端凝迷蒙而娇媚的眸,他轻缓地说出思念。
“我想你。”
轻轻的三个字,似醇酒滑入喉,她轻喘了口气,莫名的酥软。
她回视,水眸眨了眨,粉唇蠕动,欲言又止,他耐心的等待。
“嗯。”
“你想我吗?”
她抿了下唇,明眸微垂。
“嗯。”双颊娇红,终于坦率,“想你。”
他开心的将她搂紧。
好紧好紧。
简季珈是开自己的车去载苏宣崴的,车厢空间与他的休旅车无法比,让长腿的苏宣崴一路上坐得很憋屈,车子一停妥立马下车来伸懒腰。
下车后的简季珈按了防盗锁,绕过车屁股,看到苏宣崴扭腰抬腿做伸展操,真是要笑坏了。
“才半个多小时,你也别这么夸张。”
“你以后来接我一定要开我的车!”拜托体贴一下他的腿比一般人长。
“我又没有你的车钥匙。”
“我明天就拿备份的给你。”他爽快应承。
“好啦好啦!”她忽尔想起他的行李箱还没拿下来,连忙解开防盗锁,开启后车箱门。
“我来就好。”苏宣崴挤开她,拉起行李箱的提把。
他的眼角余光闯入一个疾速的身影,被他身子挡住视线的简季珈没瞧见,他迅速抬头,看到有个女人手里拿着个桶子,快步冲过来。
楚咏凤?
他迅速扬臂挡住简季珈,但楚咏凤却有意思绕过他,他立刻明白她是为伤害简季珈而来。
他不假思索,转身将简季珈护在怀中,下一瞬,一桶白漆泼了他一身。
“你让开!”楚咏凤对苏宣崴大吼。
苏宣崴咬牙回头,一脚踢飞楚咏凤手上尚有白漆残余的桶子,扣住她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压制在车身上。
“报警!”苏宣崴大吼。
简季珈望着一身白漆的苏宣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报警呀!”苏宣崴再次大吼。
“她不是中部杂货商的老板娘吗?”简季珈总算看清楚楚咏凤的样子,勾起了回忆。
“你不可以报警,你不能这样子对我!”楚咏凤挣扎着。“我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
楚咏凤是公司的重要客户,这样直接报警好吗?
简季珈很挣扎。
“那贱人!是那贱人勾引你的!你是我的!”楚咏凤瞪着简季珈大吼。
苏宣崴拆下颈上的领带,将楚咏凤的两手抓到身后绑起来。
“放开我!”楚咏凤气得大哭。
苏宣崴单手强压挣扎的楚咏凤贴着车子,另一手抢走简季珈握在手中的手机,拨打一一0。
“你不可以报警,你报警就不给你生意做!”楚咏凤威胁。
“随便!”苏宣崴毫不在乎的回斥。
苏宣崴对已经接通的电话说明状况与地址,一旁的楚咏凤大吼大叫,苏家两老从监视器发现停车场的异状,急急忙忙跑出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两人吃惊看着一身狼狈的儿子。
“烂桃花。”苏宣崴简短三字就说明一切。
因苏宣崴保护,仅肩头的衣服跟部分发尾沾上白漆的简季珈这才深刻的明白,为什么他对“花痴”这么的憎恨。
苏菲亚的纠缠不休跟这个女人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瞧他将人压制、捆绑的手势那么利落,该不会他在这方面老早就经验丰富吧?
“我家的生意不给你们做了!你背叛我!”楚咏凤还在哭叫着。
“像你这样的客户我们宁愿不要。”苏董绷着脸,毫不留情面的冷声道。
“我打电话给楚老板。”董娘摇了摇头,回到办公室打电话。
听到要通知她的丈夫,楚咏凤神色,转为紧张。
“不可以!不可以打电话给他!”她声色俱厉的大吼。
“录像。”苏宣崴开启手机的录像键,再交给简季珈,“把我跟她都录进去,免得她胡说八道,让我百口莫辩。”
“好。”简季珈立刻将镜头面向两人,将苏宣崴的一身狼狈还有楚咏凤的歇斯底里统统录起来。
十分钟后,警察带走了楚咏凤,跟做案工具的油漆桶。
“我先把身上的油漆处理掉,再过去录口供。”苏宣崴如此对警察说道。
当停车场恢复安静时,简季珈拿出了车钥匙。“我载你回去洗澡。”
“开我的吧,别弄脏你的椅子。”
“你是嫌我车太小吧?”
苏宣崴不语,静静端凝着她,手指捏着她沾漆的发尾。
她脸色苍白,看上去惊魂未定。
过去有什么事都是冲着他而来,但他现在有了她,花痴的矛头就转到她身上。
“怎了?”干嘛这样看她?
“会怕吗?”带给她惊吓,他很愧疚。
“怕你的烂桃花?”
“不然还有什么?”
“这比惊悚恐怖片还可怕。”她跑掉的三魂七魄不知道完整回来了没。
“现实往往比戏剧还要让你意想不到。”
“以后还会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吗?”吓这样一次,人都要变胆小了。
“我不能保证,但是我一定会保护你。”他握住她的手,漂亮的黑眸充满祈求,“不要退缩。”
她低头看着沾满白漆的手。
“季珈?”他有些害怕她的沉默。
“我听说龙山寺的月老庙可以帮忙砍烂桃花。”这种烂桃花太可怕了。
“又是龙山寺?”龙山寺的业务真是包山包海啊。
“要不要一起去?”
“但会不会把我们两个的桃花给斩掉?”
“如果我们是正缘的话,就不会。如果你不是我注定的人,早点分开也好。”
“那还是不要去好了。”他才不想与她分开。
“你怕我们不是正缘?”
“我怕死了。”他抚着胸口,活像痛苦的捧心。“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你,可不想你不见了。”
她笑着上前,双手环上他的腰,小脸贴上他的胸口。
“我背后都是油漆。”这下连她的手都要沾上了。
“了不起一起洗。”有难同当嘛。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她抬起头来,朝他吐舌做鬼脸,“我们还要去警察局的。”
“你起来。”苏宣崴推直她的身子,将沾了油漆的衬衫脱掉,上半身仅剩一件背心的他,两条手臂结实,胸肌贲起,猜得出腹肌必定也是块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