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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二嫁(下) page 6 作者:阳光晴子

  蓦然间,他明白了,她在赌,赌他敢不敢叫来如嫔,一旦叫来如嫔,这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善了,极有可能,她早有把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他无法再姑息下去了,现在时月纱和慧心没事,可下一次,还有下下次呢?

  “秦公公,去将如嫔带来!”靳成熙话语一出,时月纱的心都凉了半截。

  第4章(1)

  片刻之后,如嫔被请到皇上面前,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吓坏了。她一直以为洒了糖粉的糕点里只有无数根银针,所以她自己吃时只吃没洒到糖粉的,而皇后也只是想教训兰贵妃跟慧心公主,让她们咬到针受点伤,殊不知里面竟然还渗了毒!

  她惊慌又害怕的看着坐在另一边的夏皇后。皇后怎么可以这样陷害她?!还有,那所谓的替死鬼呢?现在为何将她找来对质了?

  “你这样看着本宫,是要皇上认为就是本宫指使你害人的吗?”夏都芳陡地起身走到她面前,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不是、不是。”如嫔急急的摇头,但也忍不住后退一步。

  “不是皇后下的毒手,难道是你?”靳成熙也跟着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质问她。

  如嫔踉跄的倒退,吓得频摇头,“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哼,她跟诚贵妃走得极近,而诚贵妃冷血的害死了两个生命,所谓“物以类聚”,谁知道她跟诚贵妃还做过什么见不得人、伤天害理的事。”夏都芳冷冷的看着如嫔。她敢找如嫔来对质,就是有把握自己绝对能全身而退。

  闻言,如嫔脸色丕变,眼神更现惊恐与心虚。

  靳成熙看到了,他咬着牙问:“你真的做过天理不容的事?!”如嫔惊骇的拚命摇头,但眼角余光却注意到夏皇后投射过来的冷眼。她要说出来吗?关于卓兰的生死?不!不行!那她只会死得更惨!

  “你到底做了什么?”靳成熙咬牙切齿的怒视,他不愿去想卓兰的死会跟如嫔有关,不可能是她,她可是几名嫔妃中最胆小无害的人。

  “我做了什么?臣妾、臣妾只是……只是想着诚贵妃不在了,皇上理应把目光放、放到我跟女儿身上,但没有,臣妾一时……一时就被仇恨冲昏了头,然后……刚好皇后要我送、送糕点给兰贵妃,我、我就……”她快说不下去了,已害怕到全身顗抖,泪水不停滑落,“我……臣妾真的也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恨,好恨……”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时月纱实在听不下去了,在冲动下,她从侧厅跑了出来。

  乍见到她,夏都芳美阵瞬间一眯,“偷听皇上跟本宫和如嫔谈话,你愈来愈目中无人了,兰贵妃。”靳成熙强势地瞪着自己的皇后,“你错了,是朕准她在侧厅待着的,因为她也是受害的人之一。”时月纱感激的朝他一瞥,随即拉着如嫔冰凉的手,“你别乱认罪啊,这事很严重的。”她了解成熙,此刻他神情冷硬又绝然,绝不会轻饶凶手。

  “兰贵妃!”夏都芳怒视着她,“你的意思是,真是本宫所为?本宫这是在逼她顶罪喽?”时月纱连忙看着她,摇头,“不,不是,可是如嫔不会这么残忍的。”

  “朕再问一次,真的是你做的?”靳成熙目光冷峻的定视着如嫔,他现在只想知道答案。

  如嫔害怕的看着时月纱,再看向面色严酷的夏皇后,最后目光又回到靳成熙身上,看来看去就是不知如何开口。

  而她的迟疑,更令靳成熙怒火炽烈,他恨恨的道:“此事攸关兰贵妃及朕的皇女安危,朕是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们,所以,为了让人不敢再动念伤害她们,朕已决定要将此次伤人者五马分尸,所谓“君无戏言”,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对,想清楚了再回答。”夏都芳阴沉的睨视着她。

  如嫔浑身颤抖。她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但卓兰之死是她亲自喂下的毒,皇上若知道肯定大为光火,万一他的怒火牵连到他们女儿身上……想到这里,她急急的开口,揽下罪责,“是我,就是我,皇上……”她泪如雨下的跪地承认了。

  靳成熙脸色丕变,既震惊又愤怒。

  时月纱倒抽了一口凉气,抚着胸口,频频摇头,“不,不可能……”

  夏都芳冷笑,“不可能?皇上要五马分尸,她都敢认了,若不是她做的,她会笨到承认?”

  时月纱不愿意相信,她怔怔地看着一边哽咽一边哭诉的如嫔,“我只是恨,恨老天爷让我生的女儿不会说话,恨皇上在兰贵妃死后,又宠出另一个兰贵妃,而我依然被冷落……”

  靳成熙火冒三丈的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她,“她不会说话是因为你不肯让任何人接近她,包括奶娘、宫女。还有你,也只是静静的看护着她,甚至鲜少跟她说话,如此一来,你要她怎么会说话?还有,朕每每靠近你,你就一副畏惧颤抖的样子,将女儿抱得紧紧的,你要朕如何温情待你?”

  如嫔只能哭泣,拚命的摇头,“臣妾不知道,但臣妾不要死。对不起,皇上,我错了,我不要死,我还有女儿,饶了我吧……皇上,呜呜呜……”

  见她哭得凄惨,他抿紧唇,松开了手,由着她倒地痛哭,心中恻然。

  夏都芳目光锐利的看着他,提醒道:“君无戏言,她既认了罪,皇上就该将她五马分尸。”

  “不!不要!我没事,慧心也没事啊!”时月纱忍不住上前为如嫔求饶。

  “那日后谁再下毒,只要兰贵妃求个情就没事的话,那有心人不就能继续下毒了?”夏都芳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再凌厉的看着不发一语的靳成熙。

  “来人啊,把如嫔拿下!”她下令。

  秦公公、齐聿立即从寝宫外走进来,他们虽然不是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事,但看皇上也没意思阻止,齐聿就带人上前要抓如嫔。

  “不要!皇上饶命啊!”如嫔泪如雨下的跪爬到他脚边,紧紧抱着他的脚。

  齐聿快步上前要拉开她,但靳成熙却陆地弯身,伸手扣住她的脖颈,一把将她高高的掐起来,厉声怒道:“不要?你下毒时怎么没有想到不要?放针时,又怎么没有想到不要?”狂怒之下,他的五指紧扣住她的脖颈,她死命挣扎,痛苦的想要拟开他的手。

  “不要!”时月纱惊惶的冲上前要帮忙,但她丝毫动不了他的手,只得回头看向秦公公跟齐聿,“快来帮忙啊!”

  无奈两人互视一眼,竟退到一旁去,他们都明白皇上心中所思。

  靳成熙的一双黑眸绽现杀机,无视时月纱泪眼请求,努力想拉开他的手,森寒的眸光仅直视着被他钳制住的如嫔。

  “嗯……唔……”如嫔快要不能呼吸了。

  “快放手,我求你了,呜呜呜……”时月纱脸色惨白的哭叫着,用力到他的手臂几乎要被她抓伤了,但他就是不肯放手。蓦地,如嫔心一横,明白自己今日难逃死劫,凄凉一笑后,居然不再挣扎,咬舌自尽。

  夏都芳半眯起美眸,看着靳成熙冷血的放开手,任如嫔软软的倒卧在地上。

  时月纱泪流不止,难以置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靳成熙,但他并未逃避她指责的目光,无畏的直视着她。

  在那样潜藏着痛楚的黑眸底下,她突然明白了,他是故意的,至少,如嫔不必再受五马分尸之苦。

  一旁秦公公头垂得低低的,心里频念阿弥陀佛。

  齐聿蹙着眉。他知道皇上也是不得不下手,真难为皇上了。

  “皇上还真是仁慈,但既然下毒的人死了,臣妾就先走了。”夏都芳冷嗤的丢下话,看也没看如嫔一眼就走了。

  “你们两个把如嫉的尸首带下去,对外就称染病身亡,仍葬在皇室墓园。”靳成熙固过头看着齐聿、秦公公道。

  这么做,一来是考虑百姓对皇室的观感,家丑不可外扬;二来则保护了如嫔的名声,日后慧慈才能不被她影响,好好的成长。齐聿跟秦公公很快的将如嫔的尸首抬了下去。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谥中,时月纱看到靳成熙痛苦的握紧了拳头,她拭去脸上热泪,走上前去伸手轻抚他绷紧的俊脸,“我替如嫔……谢谢你。”

  “纱儿……”他的大手覆住她的,其实他的心也痛。

  “不管怎样,皇后都不会放过如嫔的,是成熙仁慈的让如嫔不必受太多苦,也保全了她的名声。”她的了解与体谅,让他那张冷硬的俊颜卸下重重伪装,痛苦地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力道之大已弄疼了她。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以温暖的双臂回抱着他,她知道他的苦、他的力不从心、他的情非得已,心疼他的眼泪再次潸然落下脸颊。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成熙总算放开她,悲恸的神态已不复见。

  “你想,如嫔有什么把柄在皇后手上?”他问道。

  时月纱摇摇头,心里其实也跟他有着同样的念头,但她不愿去多想,“不论如何,今天如嫔即便承认了,我仍认定此事是由夏皇后指使。”

  他明白的点头,“但既有了替死鬼,我们也逮不到她。不过,这事是个警告,日后不管你跟慧心吃什么、喝什么,都要小心再小心。”

  “我知道,成熙也是。”他沉默了,在她不解的看着神情变得严肃的他时,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丫下来,“你会怕吗?还是朕将你送出宫——”

  “不!”她坚定的摇头,“纱儿能陪着成熙,心里就会很幸福、很幸福,纱儿绝不离开。”她纯净明眸里有着最坦诚的深情。她死过一次了,能再回到他身边是上天给的机会,就算千军万马也无法将她拉离他身边。

  他深情凝睇着她。她是慧黠有胆识?还是傻得不知畏惧呢?但不管是哪样,他都定要竭尽所能的守护她,就算要拼上他这条命,他也不要再让遗憾发生。

  第4章(2)

  但悲哀的是,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遗憾却发生在另一个小生命身上——慧慈公主死了!

  如嫔寝宫内是一片混乱,宫女们全哭成一团,太医更是低头不语,而才两岁的慧慈公主……更是死状凄惨。

  她吃了掺有银针的毒糕点,小嘴打得开开的,舌上俨然有几根黏着糕点的银针,黑色的血丝从她小小的脸蛋上七孔流出,神情更是惊恐而扭曲。

  当靳成熙跟时月纱得到消息匆匆赶至时,宫女们霎时全跪了一地,太医也赶忙弯身行礼。

  尾随而来的秦公公一见到小公主的死状,捂着袖子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靳成熙瞪着已被移到床榻上的小女儿,双手握紧成拳,咬牙不语。

  时月纱忍不住心痛落泪,好好一个小女孩,现在已成一具冰冷尸体,她难过的回头看着那盘如嫔送给她、一模一样的糕点,一点也不懂事情为何会这样。如嫔不可能会害死自己的女儿啊!

  同样的,靳成熙也无法理解。虎毒不食子,更甭提如嫔有多么珍爱宝贝慧慈,她怎么可能会将糕点拿来喂食女儿?!

  齐聿奉命去查了此事,又迅速回来禀报,“禀皇上,御膳房证实那两盘糕点确实是他们做的,也是如嫔自己去吩咐、亲自拿走的,但是他们绝对不敢下毒跟放银针!”绝对是夏皇后!但没有人证、物证,她更是从头到尾都未曾经手……可恶!靳成熙用力的狠捶桌子,握拳的手都气得发抖了。

  时月纱连忙走到他身边,“皇上……”

  “没事。”他沉沉的深吸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床榻坐下,头也没回的道:“太医,把药箱给朕拿来。”

  “可是皇上……”太医本想说慧慈公主已死,但被皇上冷眼一瞪,他急忙提着药箱过去。

  靳成熙从药箱里拿出一支小夹子,俯身将慧慈口中的银针一根一根小心的、温柔的、细心的挑了出来,让她的唇能闭上后,再不舍地伸手将她死不瞑目的眼眸闺上,最后定定的注视着她良久,才沙哑着声音下令,“将她跟如嫔葬在一起,让她们母女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是。”齐聿立即走上前,将慧慈公主的尸首抱了出去,秦公公则难过的拭泪跟出去。

  小小生命就这么悲惨离世,靳成熙的心里是最难受的,一整夜都无法阖眼。时月纱知道他心中的苦涩,还有对自己无力保护女儿的抑郁自责,所以这一晚两人仅是静静地相依相偎,沉淀着复杂的悲痛心情。

  从那一日过后,靳成熙对时月纱和慧心公主的安危更加重视,加派两名宫女专门检查三餐膳食,永晴宫也多了六名侍卫巡视。

  如嫔母女的丧事默默的办完了,眼看距离年节也仅有一个月余,但整座皇宫都处在低迷气氛中。

  至于勇毅侯,也特地进宫关切女儿,不断叮咛要小心再小心,但时月纱在乎的却是另一件事。

  “爹的探子可查知真正下毒的凶手是谁了?”她知道这座皇宫,对某些人而言是没有秘密的,勇毅侯虽然处事低调,却是有这种能耐的人之一。

  勇毅侯顿了下,他原本不想让女儿知道太多宫中的丑恶,但她都差点出事了,所以思忖再三后,还是透露了消息,“其实,就与当年卓兰之死相同,线索到了如嫔那里就全断了。”她的“心”咚地漏跳一拍,“卓、卓兰之死?”

  “是啊,当年最后进到兰贵妃寝宫的就是如嫔,但没有进一步的事证可以证明是她下的毒……”时月纱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了,别人不知道,但她根本就是卓兰,因此她清楚的记得,如嫔当年找她聊孕事,桌上当时也备了糕点,不过,那是她自己差宫女准备的。然后,她回身拿了块给慧心吃,接着如嫔也顺手递了一块给她,当时她并没有多想,拿着就吃了,但如果……那块糕点被如嫔趁机加了什么呢?

  所以,真的是如嫔吗?

  翌日,她腹痛如绞、吃喝不下,就此卧病在床,但即使病入膏肓了,她也未曾怀疑过胆小怯懦的如嫔……勇毅侯的眼底有着忧心,“凤玉那里也因为如嫔母女的事,宫中侍卫巡逻的次数都多了,爹已派人告知,要她在这段时间尽量留在自己寝宫里。还有,你若到她那里,说话也要多加注意,这皇宫内埋伏的眼线实在太多了。”

  “好。”她收拾心绪,点了点头。

  勇毅侯面色凝重的又道:“有些事,爹不想让你知道是为了保护你,如果可以选择,你要明白,爹是绝对不会让你进宫的。”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时月纱不是很懂父亲所言,然而就在冬至一过,她寝宫的侍从、宫女竟多了好几张生面孔,而且还是单方面由夏太后决定的,据说,夏太后找了镇国公和她爹讨论,却连知会她跟靳成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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