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自己迷路,也考虑到段刚他们有可能寻其它路途来找她,所以她沿路上做了记号,这么一来,至少增加了大伙儿会合的机会。
她一路寻找山路回去,累了就坐下来休息,拿剑继续画记号,渴了就捧起地上的雪块含在嘴里慢慢融化,饿了……
宫无欢抚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干粮都在段刚他们那儿,她举目四望,这一片雪白之地哪里会有吃的?
如今大雪虽然停了,但这时节可是寒冬,依然冷得刺骨,幸亏她身上穿着雪貂制成的小衣,双手都戴上皮套,脚下也穿着毛皮靴,否则在这雪地里走着,没食物没热水的,很容易失温。、
她嘴里呵出白色的雾气,继续赶路,若是没在天黑前找到路,今夜势必得露宿外头。
宫无欢一路走着,为了保持体力,她找了块大石,将积雪扫去,坐在上头运功打坐。
在她闭目养神时,灵识依然敏锐,不放过周遭的风吹草动。
突然,一道令人心惊的狼号传来,她警觉地睁开眼,猛然起身,一手握住剑柄,心中暗叫不好,这附近有狼群!
冬天的食物稀少,猎食不易,加上先前的连日大雪,这些狼恐怕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狼群的嗅觉敏锐,倘若它们闻到了人气,必定会追寻而来。
思及此,她立刻动身,脚下不敢有片刻耽搁。狼可是非常凶狠又聪明的动物,若是被狼群找到,她孤身难敌。
为了躲避狼群,她施展轻功跃上树端,从一株树跃到另一株大树,只为了掩盖自己的气息,不被狼群追上。
逃了一天后,她停了下来,一旦入夜,气温更加寒冻,她必须尽快生火取暖,于是她找了一处可以挡风的山凹,用捡来的枯树枝生火,希望这火光可以引起段刚他们的注意。
入夜,气温降得更低,她靠在火堆旁,不停搓手取暖,忍着饥饿带来的不适,倚着石头打盹。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惊醒,抽剑出鞘,冷厉地看着暗处。
“谁?”
她确实感到有什么东西接近……是人?还是动物?
就在她全神戒备、试图分辨那是什么生物时,一点点绿色的光在黑暗中闪耀,接着越来越多,等她看清后,不由得心头一紧。
是狼群!起码有三十几只,据说狼群为了追踪猎物,可以不眠不休好几天,她努力隐藏自己的气味,最后还是被它们找到了。
她立亥抄起一根燃烧的火把,另一手拿着剑,她现在能倚仗的,便是这火堆和手中的琥珀剑。
任她行走江湖多年,涉险无数,遇到这些喉头滚动、滴着口水的野兽,也不免颤栗。
它们肯定多日未进食了,一旦逮着机会,必然会将她撕扯吞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不怕死,但亲眼见到自己的躯体被野兽活生生地撕扯,食她的四肢,咬她的内脏,看着自己肠穿肚烂,却也不由得怯怕,心中胆寒。
一头狼率先朝她攻来,她伸手一划,将这只狼抹了脖子,霎时鲜血飞散,腥味浓郁,可这么做并没有吓跑狼群,反而让它们更加愤怒。
又有两只狼扑了上来,宫无欢一头一剑,毫不留情,接着更多的狼疯狂扑上前,她努力砍杀,但双手难敌众狼,它们前仆后继地扑来,让她疲于抵抗。
这时大腿猛然吃痛,一只狼正咬住她的大腿,她赶忙挥剑宰杀了这只狼。
恁是武林高手,一旦遇上这些为数众多又饥饿疯狂的狼群,也会因而陷入困境,更何况是早已力竭的她?
眼看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而狼群依旧源源不绝,她顿时感到自己离死亡之期不远了。
眼前的绝望压过了胆怯,她没想到到了最后,自己会是这般下场。
在这片雪地上,被狼群啃食致死,最后只剩下枯骨时,又有谁会来为她收尸?
怕是那时连她的样子都认不得了。
她力气用尽,跌坐在地,浑身是狼血,不久后,自己的鲜血也会染红这片雪白大地……
当一只狼又扑向她,她绝望地闭上眼,等待即将面临的死亡,谁知耳边风声呼啸,似有什么东西掠过,她睁开眼,瞧见那只扑向她的黑狼被一支箭给牢牢钉在石头上。
接着一声震天巨吼,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麻,也震得狼群慌乱。
彷佛有什么动物来了,原本欲朝她扑来的几头狼突然看向身后,注意力全从她身上移开,甚至转身朝黑暗中攻击。
宫无欢愣住,火光照耀外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是谁来了,只知道在那片黑暗中有一场厮杀,传来的凄厉吼声令人心惊胆颤。
狼群们不停对着暗处嘶吼,能够让狼群如此忌惮,恐怕是更加强大的力量。
接着,她隐约看到一道人影,那人挥舞着大刀,刀落之处,狼头尽皆落地,宫无欢傻傻瞪着那人,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不是弓长啸还有谁?
她的神思彷佛被抽离了,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他来了,而且单枪匹马地冲进狼群里,比起凶狠的狼群,他更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刀挥落,便是三个狼头落地。
他杀得凶狠,狼群更是群起激奋,全都不要命地冲向他,只是狼数众多,有些甚至扑到了他的背上,张口就咬,他徒手一抓,把那头狼生生撕裂,刀子来不及砍的,便直接用拳头击碎它的头骨。
面对他的狠戾,狼群显然也被震慑了,开始怯怕地后退,由于他杀气太重,浑身戾气十分骇人,双目猩红,身上找不到一丝人性,活生生就是一头噬血的猛兽。
别说狼群胆怯,就连宫无欢见到他这一面,也不由得生出惧意。
只见狼群与他保持距离,只敢瞪着他嘶吼,却不敢上前攻击,他所到之处,狼群全都自动退让。
这是一个强者生存的野蛮世界,弓长啸活生生就是一个强者,浴血杀戮的他,令人畏惧。
当那猩红的双目朝宫无欢看过来时,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的出现令她绝望的心再度复活,为了她,他竟愿意冒着被狼群撕咬的风险,豁出性命救她,这让她心头感动,还有些激动,而他展现出的邪魅冷厉却又让她敬畏。
他这一面太令人陌生,而当他来到她面前时,那双眼眸所散发的欲火却又令她太熟悉。
正当她傻傻望着他时,他突然蹲下身,一把将她抱住,这拥抱如此强硬,让她不禁臣服,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
弓长啸抱着她走出去,狼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没有一头狼敢上前挑衅,毕竟狼除了聪明,也是臣服强者的动物,弓长啸身上的霸气,镇压住了它们。
宫无欢早就气力用罄,她软软地窝在他的怀抱里,任由他抱着自己离开,虽然外头天寒地冻,但是他的体温却很高,温暖了她的身子。
她太累了,加上刚脱离险境,除了体力上的耗损,她的精神也消耗了不少,窝在他的怀抱里,不由得昏昏欲睡……
宫无欢突然惊醒。
待她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时,不由得大惊。
弓长啸打着赤膊,正在脱她的裤子。
“你想做什么?!”
“我要看你的伤。”
看她的伤就要脱她裤子吗?别开玩笑了,她哪里肯让他这么做!
“不必!”
她奋力挣扎,见他丝毫不停手,她慌了,立刻要逃。
弓长啸哪里会让她逃,他动作快如猛虎,轻易将她困住,沉声威胁。
“你再不听话,我不介意撕烂你的裤子,让你光着屁股。”
这句恐吓十分有效,因为她僵硬得不敢动了,望着他锐利如刀的眸子,她心头咯噔一声,那场人狼厮杀太过震撼,她还记得当时和狼群对战时,他疯魔的样子有多吓人。
最终,她的抗议还是徒劳无功,此刻的弓长啸不像平日那般好说话,他强硬、固执,甚至有点蛮横,一手牢牢制住她的双手和上半身,另一手脱下她的裤子,露出白皙的大腿。
她脸色苍白,身躯僵硬。
弓长啸也没多看,而是紧盯着那被狼牙咬出的伤口,他拿出酒壶,用烈酒清洗她的伤口,刺痛让她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紧抿着唇,忍耐着剧痛。
清洗好伤口,他又拿出药瓶,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接着又从包袱里拿出干净的衣衫,撕下衣袖替她包扎。
第8章(2)
她呆呆看着他的动作,见他神色严肃,内藏凶光,根本没有什么色心,悄悄松了口气。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在他为她处理伤口时,她打量着他们所处的环境。
此时他们置身在一个山洞里,洞口生起火堆,而他之所以打着赤膊,是因为他那用兽皮和狐毛制成的上衣正铺在冷硬的地上给她当暖垫。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心虚,知道自己错怪他了,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他,却瞧见他身上的伤痕。
只见那赤裸的胸膛上有狼爪抓过的痕迹,也有狼牙的咬痕,或许是他皮粗肉厚,伤口都不深,衬着他结实的肌理和小麦色肌肤,显得更加威猛慑人。
她忍不住转开目光,发现自己的脸颊有些热。
处理好了伤口,他没让她穿回裤子,而是伸手就要扒开她的上衣。
“你做什么?”她再度心惊。
“血腥味会招来猛兽,除了狼,还有虎豹和狮子,如果全部招来了,今晚我们就会成为它们的食物,你应该不想再经历一次吧?”
她小脸紧绷,双手抓着衣襟。“我自己来就行了!”
别开玩笑了,裤子已经脱了,现在还要脱她的上衣,不就全给他看光光了?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好好配合我,二是我把你打晕了再脱。”
她浑身一僵,狠狠瞪着他,紧抿着唇不说话。
他声音冷硬。“放心,你现在又脏又狼狈,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这话很不给面子,说得她又糗又尴尬,好似她给他搞了一个大麻烦,让他来收拾残局,这时候还有心思想东想西。
他说得无情,让她也不禁气怒。“我没要你救。”她冷道,心头有些疼,不想承认自己会感到心痛,是因为被他说的话给伤到了。
“对,是我自找的,我舍不得你,明明叫你待在庄子里别出来,你偏不听,一听到你出事,我就慌了,没命的找你,看到你落入狼群,我实在害怕极了。”
宫无欢呆住了,看着他一边生气,一边脱去她沾血的上衣,再用湿布一点一点擦拭她肌肤上的血污。
而他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继续埋怨——
“你就不能等我回来?你若再多等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我已经安排好车马,准备带你上路,偏偏你着急,不信我,这白嫩的大腿我都还没尝过呢,居然教那畜牲给先咬了!”
宫无欢傻傻听着他一边说一边骂,这时候的他,就像个大人在帮自家孩子擦洗一般,她身上被脱得只剩下肚兜和亵裤,他却一脸怒目,看不到任何色欲,就只是单纯想帮她擦拭身子而已,嘴上骂骂咧咧的,唠叨得像是个婆娘,最后一句话还说醋劲十足。
他居然跟一只狼吃醋?还很正经,没在开玩笑?
不知怎么着,听了他这番话,她整个人放松了,心头升起一股陌生的甜蜜,被人擦洗身子还是头一次,她这辈子从没跟人如此亲密过,尤其这人还是个男人。
他嘴上虽骂,但他的动作却很温柔仔细,尤其在擦拭她身上的伤口时,动作特意放慢。
师父曾经告诫过她们四位师姊妹,看一个人有没有心,不是听他说的话,而是看他做的事,人可以假装,嘴可以说谎,但是行为骗不了人。
尤其当遇到祸难时,更能彰显一个人的本心,所谓患难见真情,便是如此。
宫无欢懂了,对于弓长啸,她一直没有仔细看过他的心,只当他是个色鬼,如今她穿得单薄,他脸上却没有一丝色欲,只有担忧。
这男人,竟对她倾心至此……
许是时间久了,虽然火堆让洞里的温度升高不少,但她还是打了个喷嚏。
下一刻,弓长啸将她抱入怀里,又拿来大氅将两人裹住,抵挡外头寒冷的空气。
宫无欢也不介意了,被他搂着,除了身体的温暖,连心都是暖烘烘的,这时还计较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只是可笑,他俩刚刚才死里逃生,能不冻死在外头才是正事。
弓长啸也发现了她的乖巧,要度过这一夜,唯一的办法就是互相取暖,本来他还想,要是她不肯配合,就算让她恨他,他也要打晕她,不料她竟没有挣扎。
从遇上她到现在,何曾见她如此柔顺?他心头一热,欣喜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怒气,低头愣愣地盯住她。
宫无欢窝在他怀里休憩,精神和身子都无比放松,有他在,她不再惧怕,尝到了什么是依靠的滋味。
正在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时,她突然感到异状,下头有个东西顶住她,她一呆,好奇地抬起脸,发现他正盯着她,从他的墨眸中捕捉到跃动的灼芒。
这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心头一跳,不禁缩了下身子,不同以往,她的双颊慢慢染上红晕。
弓长啸立刻捕捉到她脸上的羞意,总是对他冰冷以对的女人居然会害羞?这表示什么?他不傻,他总算打动她了。
这个认知令他狂喜,而他向来是懂得把握机会的人,他低下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记。
宫无欢愣了下,继而脸更红了,没骂他也没反抗。
他目光大亮,决定再接再厉,低下头去亲她的脸颊,被她瞪了一眼,但很快的,那眼眸又垂了下去,只是掮动着睫毛,没有说话。
这是默许吗?他想了想,接着又去亲她的耳,将她的耳垂吮入口中,轻轻咬着。
宫无欢把脸转开。“做什么?”
这句轻斥带着娇柔的嗔意,他狂喜,又凑上脸亲她,却也不敢太急躁,就怕惹恼她。
几番尝试之后,总算让他得了机会亲到她的小嘴,发现她想退后,他立刻收紧双臂,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撬开她的唇,火舌长驱直入,缠着她的小舌,深深吻住。
宫无欢闭上眼,终于不再挣扎,承接他温柔不失霸气的纠缠,她的心也是悸动的,原本清冷的她,在他恣意撩拨下,多了平日没有的热度,还多了一分属于女子的娇媚。
虽然她打开了心防,愿意让他吻,但还没决定把身子给他,许是发现他的动作多了些侵略性,她开始挣扎。
感受到她的紧绷,弓长啸停下动作,将她牢牢抱着,他的呼吸急促,显然正在用极大的意志力强忍着。
宫无欢知道他难受,不敢太刺激他,识相地让他抱着,但她的呼吸也跟着紊乱,与他一样情难自禁,需要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