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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娘子求下堂 page 5 作者:香弥

  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道嗓音,「圣旨到——」

  上官凤驰微讶,率领一干部属至帐外,单膝跪地接旨。

  太监拿着圣旨宣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境蛮兵集结四十万大军进犯,青州守军不敌,己折损五、六余万,情势危急,命上官元帅火速点齐十万兵马,即刻前往青州驰援,不得有误。钦此。」

  众人个个面露惊疑,上官凤驰不动声色地接下圣旨,询问了太监几句话,给了赏银,打发他走后,领着风水连与数名心腹回到大帐。

  秦笛率先不平地开口,「这蛮兵有四十万,青州守军原来只有十来万又折损了五、六万,现下只怕剩不到十万,陛下居然只让元帅点齐十万兵马,这是叫咱们以寡击众吗?」

  王祖浩不满地接着说:「元帅才刚剿灭叛军,陛下又下旨让咱们去青州还敌,这朝中都没其他的将领可用了吗?」

  上官凤驰,向风水连问:「水连,这事你怎么看?」

  风水连沉吟道:「我想陛下也许是不希望元帅手上拥有太多兵马,元师先前接收诸皇子所余兵马,目前手握六十万大军,对陛下来说是个威胁,此番刻意让元帅只点齐十万大军,怕是有意削减元帅的兵权。」

  他是数人中年纪最长的,年约三十,面容削瘦,一脸书生模样,是上官凤驰的副将,同时也是军师,因此营中的兄弟都喊他军师。

  「军师的意思是说,陛下是担心元帅会叛变吗?」林广飞直问。

  看了眼众人,风水连忖道:「所谓功高震主、树大招风。如今叛军已全都剿灭,也许陛下不希望元帅再返回都城。」

  秦笛愤怒道:「陛下是觉得元帅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想一脚踹开他吗?」

  林广飞也虎目怒瞋,「要不是元帅帮他击败那些皇子的兵马,牧隆瑞哪能安稳地坐上那把龙椅,他要是敢对元帅不利,俺就将他从龙椅上揪下来!」他们几人都是跟随上官凤驰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们效忠的是上官凤驰,可不是那个牧隆瑞。

  听见他的话,上官凤驰喝止,「广飞,不得胡说!」

  被他一喝,大帐里肃然无声,数人全都望着上官凤驰,只见他垂眸思忖须与便走到案前坐下,提笔拟了道奏折,命人快马送回宫中。

  *****

  臣禀陛下,青州守军仅有十余万,眼下又折损一半,只余数万,倘只率十万兵马前去驰援,以十余万兵马对付蛮兵四十万大军,只怕不足。臣不怕战死沙场,只怕万一臣战死,未能守住青州,让蛮兵长驱而入,占我疆土、祸我百姓,我朝危矣,尚祈陛下定夺。

  看完上官凤驰快马命人送来的奏折,牧隆瑞望向护国大将军翁仲林,「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办?」

  「禀陛下,蛮族各部今次集结四十万大军压境,来势汹汹,青州守军几乎被打得溃不成军,只让上官元帅率领十万兵马前往援助,确实有些少。」翁仲林坦言。

  「上官元帅一向跷勇善战,英勇无匹,况且他素来擅长以寡击众,这些兵马还不够吗?」牧隆瑞长指轻扣着桌案,面色冷凝。

  听出含意,翁仲林立刻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上官元帅确实用兵如神。」

  「但依他之意,似乎嫌十万兵马少。」

  明白他是忌惮上官凤驰手握重兵,翁仲林寻思须与才提议,「陛下不如先顺他之意多派些兵马给他,再派名信得过的将领随行,暗中学习上官元帅调兵遣将之法,再伺机控制他麾下兵马。」

  牧隆瑞面露赞许。「爱卿所言甚是,为了慰劳上官元帅的辛劳,除了派副将随行,朕再赐他两名美妾,贴身服侍,以免他思念府中娇妻。」

  先前上官凤驰擅自迎娶二皇兄之女为妻,已令牧隆瑞颇为不快且心生猜疑,但他手握重兵,又要仰赖他平定叛军,是故隐而未发,现下所有叛军都已剿灭,他亟想夺回上官凤驰手中的兵权。

  否则以他的勇猛善战,若哪日叛变,朝中只怕没有将领对付得了他。

  翁仲林立刻躬身道:「陛下英明。」

  *****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夜半时分,寝房里点了盏油灯,牧颂晴睡不着,坐在桌前绣着衣裳,她一针一线仔细地绣着,因为上官凤驰的名字有个凤字,因此她在为他所做的每件衣裳袖口处皆绣上一只凤凰来代表他。

  一针一线,也将她的思念密密地绣上。

  待将两边的衣袖全绣好后,她轻轻抚着刚绣好的凤凰,想起午后时读到的一首句子,不禁低声吟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这就像是她的写照。以前不懂思念之苦,如今却为思念所苦。

  上官凤驰这一走,至今已快三年,他剿灭叛军后又立刻率军前往青州退敌。

  战事一度吃紧,所幸之后传来捷报,她以为他很快就能班师回朝,孰料,陛下为防蛮兵有变,命他长驻青州,夫妻俩从此相隔两地,无法得见。

  「上官凤驰,我很想你。」望着烛光,她喃喃自语。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如此思念他,那种思念就仿佛是无数虫子在心头挠着爬着,痒得受不了,却又无处抓起。

  对他的思念一日比一日深,每每夜半时分听到屋外有什么动静,都会以为是他回来而惊喜地开门查看,但每次都希望落空。

  她细细回想着,自己是从何时开始把他给放在心头的?是当年他离开青州,投效陛下时?或是娘亲求他娶她,而他答应了娘亲的要求时?

  或是……更早之前?

  想不出来这相思是从何开始,只知当自己发现它在她心上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时,她已被思念给淹没了。

  想他时,她便翻出他写回来的信一读再读,每封都很简短,只有寥寥数语。

  「你寄来的衣裳和鞋子已收到,很合适,青州一切安好,此时都城天气应已渐寒,记得多添衣。」

  「昔日将军府已改成元帅府,也命人照看你昔日所住别苑,一切仍如从前。」

  「今年别苑里的李花开得稀落,也许花树有知,亦在思念远在都域的主人。」

  「一夜秋风,早起时发现枫叶都红了,早晚天寒,你要多加保重。」

  「青州下雪了,想来都城已是一片银白,照顾好自个儿,当心别着凉。」

  「以前你常去城外摘采的桃子,今年结实累累,可惜你不在这儿,不过我替你采了些,连同信一起捎给你。」

  「我命人打通元帅府与别苑之围墙,现下两边相通,如今军情稍缓,待禀明陛下,日后将你接来,你可再重新布置。」

  看到最后那封信,她眉心轻蹙,这封信已是几个月前所寄,此后他便没再提要接她到青州的事。

  牧颂晴抿了抿唇,下了个决定——

  再等一个月,倘若下个月还没消息,她就自个儿前去找他。

  *****

  等到第二十九天,牧颂晴吩咐兰儿。

  「兰儿,你收拾一下,这两天咱们就起程去青州。」

  兰儿有些犹豫,「夫人,这样妥当吗?未得陛下允许,夫人擅自离开都城前往青州,陛下会不会怪罪元帅和夫人?」

  「我是到青州找丈夫,为什么还要经过陛下允许?」

  「可是我听陆总管说,元帅迟迟没有接夫人前往青州,是因为陛下希望元帅专心镇守青州,不要分心,不允许元帅接夫人过去。」

  牧颂晴觉得这很没道理,「我不明白,接我过去跟他镇守青州有何关系,他怎么可能因为我便守不好青州?」

  「夫人……」虽然只有关人在寝房里,但兰儿还是压低了嗓音,「我前阵子无意间听到陆总管和府中一名侍卫的话,说陛下之所以不允许元帅将夫人接往青州,是想留下夫人以牵制元帅。」先前她一直不敢告诉夫人这件事,是怕夫人担心,今天听她竟想前往青州,不得不说出来。

  牧颂晴满脸震惊,「这是为什么?」

  「因为元帅手握重兵,又跷勇善战,陛下担心元帅会谋反……」

  「所以我是陛下用来控制他的人质?!」牧颂晴愕道,接着她想通了什么,「那陛下将他派往青州退敌,又命他镇守青州,目的难道是为了将他留在那里不让他回来?!」

  兰儿点点头,那天她确实是听到陆总管这么说。

  牧颂晴紧锁眉心,来来回回在寝房里跟着步,半晌后,她抬起头,「若是这样,我更要到青州见他一面。」

  「夫人,奴婢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要到青州?」兰儿皱眉。

  「这也不知要等到何时陛下才肯让我去见他,若是陛下一辈子都不准,那我和他不就一辈子都见不了面?我都快三年没见到他了。只要咱们偷偷去,别让陛下知道不就得了。」

  「可夫人失踪,府里的人一定会知道。」

  「我去找陆总管商量,请他帮忙隐瞒,只要府里的人不泄露出去,陛下就不会知情。」陛下总不可能亲自到府里来确认她在不在。

  于是,牧颂晴便找来陆总管表明想法,听见她想私自前往青州,陆总管不禁面露为难。

  「夫人这么做,若是让陛下得知……」

  她已设想好了,「我只是去看看他,见完他我就回来,这段时间你就对府里的人说我病了,不得打扰我,再找个靠得住的婢女冒充我待在寝房里,就能瞒过去了。」她接着可怜兮兮地央求,「陆总管,求你帮帮我,我和元帅分别这么久没见,我真的很惦记他。」

  挺不过她的央求,陆总管终于答应,「这……好吧,但夫人要快去快回,免得被人发现那就不好了。」

  「我会的,多谢陆总管。」

  *****

  第4章(2)

  青州,元帅府。

  两名女子驻足在紧闭的朱红大门前,向守卫道:「我们要找上官元帅。」

  守卫朝她们打量了几眼,见她们一个戴着帷帽,一个容貌不起眼,脸上还有些许雀斑,皱眉询问:「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找元帅?」

  戴着帷帽的女人出声道:「我们是元帅的亲戚。」

  另一名守卫听见,过来挥挥手驱赶她们。「元帅的亲人都不在了,哪来的亲戚!走走走,别来这儿攀亲附贵。」军营里的人泰半皆知上官凤驰父母早逝,已没有亲人在世。

  「我们真的是元帅的亲戚。」戴着帷帽的正是牧颂晴,经过好几日跋涉,终于来到青州,却被阻于门外无法进入,她不禁着急。

  「那我问你,你是元帅哪门的亲戚?」守卫质问。

  「我是……」她是偷溜出来的,不敢向守卫透露她的身分,但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说才好。

  见她说不出来,守卫挥手撵她们,「答不出来了吧,快走,否则将你们抓起治罪!」

  「求你让我进去见元帅一面,我没有说谎。」

  「少啰唆,走走走!」

  「这是在吵什么?」风水连正巧骑着马回来,下马时看见守卫在驱赶两名女子,上前问。

  「禀军师,她们两人谎称是元帅的亲戚,说想求见元帅。」

  「喔。」闻言,风水连觑向两人,看见兰儿时,顿时讶道:「你不是夫人身边的丫头吗?」

  见到风水连,牧颂晴一喜,昔日在青州时,他们便已相识,她连忙走上前,轻轻掀起帷帽一角悄声说:「军师,是我。」

  看见她的面容,风水连怔楞了下,低声道:「夫人怎么会来青州?」

  「我来见他,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风水连毫不迟疑地颔首答应,「是,请夫人随我进来。」

  牧颂晴和兰儿随即跟在风水连身后走进府里,留下两名守卫面面相觑,难道这女子真是元帅的亲戚?

  「夫人请稍候,我即刻去请元帅过来。」

  带她和兰儿来到花厅,风水连亲自前往书房请正召集了几名部属议事的上官凤驰。

  匆匆来到书房,他一进去便开口道:「元帅,有人来见您。」

  「是何人?」上官凤驰正与属下在商讨布防之事,仅抬眸瞥他一眼。

  风水连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闻言,上官凤驰先是面露惊诧,随即眸里透出喜色,等不及交代什么,立刻丢下一干属下快步走向花厅。

  来到门前正要抬脚进去,他察觉自个儿太急躁,顿了顿脚步,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命自己缓步走进去。

  但一看见分别快三年的妻子端坐在里面,他清洌的嗓音虽显得平静,凛锐的黑瞳却掠过一丝激动。

  「你怎么来了?」

  「我在都城闷得慌,所以就来找你。」看见他,牧颂晴惊喜地起身,却羞于吐露对他的思念之情。小手有些紧张地绞着衣裙,想立刻奔到他面前,又羞赧的不敢行动。

  他走到她面前,心头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所有的话到了唇边,全都化为一声满足的叹息,舒臂将她拥进怀里。

  她将脸埋在他胸膛,阔别许久,思念都快涨破她的心,此刻总算能纡解。「我这次是瞒着陛下偷偷过来的,晚点还要再回都城。」

  「既然来了,就别再回去了。」他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子里,「陛下那边我会想办法应付。」

  半晌后,他抬起她的脸,薄唇噙着愉快的笑意问:「你是不是想我,所以才来找我?」

  她抿着唇,仍嘴硬地不肯松口,「才不是,我方才说了,我是在都城闷得慌……」

  「真不老实。」他覆上她的唇,似乎想惩罚她的口是心非,吻得有些粗蛮狂烈。

  充满着掠夺和占有欲的吻令她心悸,但她一点都不想推开他,甚至努力回应着他,想他、想他,她真的好想他。

  兰儿害羞的悄悄走出去,替他们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而另一头书房,风水连正被秦笛、王祖浩和林广飞他们好奇地追问着。

  「军师,这来人是谁?怎么元帅听了之后眼睛都发亮,兴匆匆地立刻冲出去?」秦笛问。

  王祖浩也附和,「就是呀,他三步并两步地往外跑,我还瞧见他嘴角咧着笑呢。」

  风水连扬着笑卖关子,「先别急着问,晚点你们就知道了。」

  *****

  上官凤驰先送杖颂晴回房休息,才转回书房。

  「元帅,刚才来的人是谁?」看见他进来,林广飞迫不及待率先发问。

  书房里都是他的心腹部属,因此上官凤驰并没有隐瞒他们,「是颂晴。」

  此话一出,秦笛、王祖浩、林广飞全都一脸讶异,「陛下肯让夫人来青州了?」先前元帅两次上奏,希望能接夫人前来青州相聚,全被陛下三言两语否决了,摆明想将她扣留在都城牵制元帅,怎会突然同意夫人前来?

  「她是瞒着陛下私自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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