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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娘子求下堂 page 4 作者:香弥

  将军府就位在她所住的别苑旁,发现此事他很意外,但她已不认得他。

  一日在街上偶遇,他打算上前将金锁片归还给她时,却见到她不顾侍婢的拦阻,取下发上的珠钗,递给一名打算卖身筹钱为母治病的少女。

  「郡主,那珠钗是夫人几年前送您的生辰礼物,您不是很喜欢吗?」

  「都戴好几年,这珠钗我已戴腻了。」她将珠钗塞到少女手上,「给你吧,你拿去卖了,就有钱可以治你娘的病了。」

  「多谢姑娘,等我治好娘的病就立刻到姑娘府上当奴婢。」

  「不用不用,我们府上不缺奴婢,你好好照顾你娘就是了。」说完,她便扯着她的侍婢匆匆离开。

  那少女感激地朝她的背影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离去。

  当时他未多想,只跟在她们后头,本想伺机归还金锁片再狠狠奚落她一顿,却听见她与侍婢的对话。

  「郡主,那珠钗可值不少钱,您怎么就这么给了人?」

  「我身上又没那么多银子可以给她拿去治病,她那么有孝心,不帮她,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卖身为奴吗?.」

  「可回去夫人要是问起,怎么向夫人交代?」

  「就说我不小心弄丢。你可千万别告诉娘方才的事,否则娘又要叨念我了。」

  「郡主别怪夫人叨念,王府那边许久都没再送钱过来,别苑里的开支全都靠夫人变卖首饰撑着,这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我知道,我会帮娘想办法赚银子。」

  听完,他才豁然明白,她说戴腻了,其实只是借口,并不是自认高人一等,瞧不起人。

  他握着手里的金锁片,看着她走远,迟迟没有交还给她,心中存在多年的屈辱在那一刻消散一空……

  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牧颂晴很惊讶。

  「原来我们早在那么多年之前便见过面了。」看着手里的金锁片,霎时一念闪过,她不禁问道:「难道你是为了要报恩,所以才娶我?」

  报恩?上官凤驰薄唇逸出笑意,当年他对她的帮助可一点都不感激,只觉得屈辱。「我娶你跟报恩一点也扯不上关系。」

  「那是为什么?」她始终不相信他先前所说的,是动了恻隐之心才娶她。

  他的回答是俯下脸,覆上她的唇瓣轻轻一啄。

  「我们起程吧。」他平时凛锐的黑眸闪现欢悦的笑意,扶着怔怔望着他的牧颂晴上马车。

  *****

  元帅府。

  月上中天,迟迟等不到上官凤驰回来,牧颂晴召来元帅府的陆总管询问。

  「都这么晚了,元帅怎么还没回来?」这是她来到都城的第一天。

  「禀夫人,元帅这段时日除了要忙着收编先前诸位皇子留下的兵马,还要东征西讨清剿那些在各地流窜滋事扰民的残兵败将,可以说忙得没日没夜,数日不归也是常有的事。」陆总管有张白白胖胖的脸庞,看起来十分福泰。

  「是吗?」她没想到他竟这么忙碌。

  「之前为了赶回青州参加老夫人的丧礼,元帅,向陛下告假数日而耽误不少事,因此这阵子只怕会更加忙碌,还请夫人见谅。」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见夜已深,她让兰儿也下去休息,独自坐在桌前,等着上官凤驰。

  她不知道他竟忙成这般,怪不得这四个月来他一直没派人去接她。

  明明如此忙碌,在接到她的报丧信后,仍连夜赶回青州陪她,她微弯着唇,有股甜甜暖暖的滋味在心头漾开。

  因不知他何时会回来,她找了本书边坐在桌前看着边等他。

  直到半夜,上官凤驰才回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下一瞬思及什么,他眸中透出笑意,「你是在等我吗?这阵子我很忙,以后不须等我,你先睡吧。」

  「我才没在等你,我是还不想睡。」她嘴硬,但才说完,便掩唇打了个呵欠。

  他低笑,明明一脸困意还不承认,不禁揶揄,「是吗?那我困了,就先睡了。」他梳洗完,脱了外袍,径自上床。

  「我……正好也想睡了。」她爬上床榻躺在他身侧。也不知为什么,心鼓动得有些快,她不自在的动动身子,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她飞快的缩回,碰到他的地方仿佛着了火般,在发烫,莫名思及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面颊也跟着发热了起来。

  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安心睡吧,我很困,没力气再做什么。」

  隐约听懂了他言下之意,她娇嗔地横他一眼。

  他阖着眼,薄唇微噙着笑意,「跟娘子行房要费不少劲,为夫现在筋疲力竭,得去周公那补补眠,待日后有空,再陪娘子。」

  知他指的是成亲那晚自个儿很粗暴的对他又咬又打的事,她羞窘地拉过被子盖住发烫的脸,没再出声。

  不久,听见枕畔传来细微的鼻息声,知他睡着了,她侧过头望着他,清艳的脸庞流露出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凝视着他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梦中,己过世的娘亲又恢复了昔日的美艳容貌,她欣喜地上前,「娘,您的病都痊愈了吗?」

  「娘现下已没有任何病痛,颂晴,你好好跟着将军过日子,不过你要记得留着自个儿的心,别一古脑儿的都给了他,这样日后他若再娶,你便不会像娘这般伤心。」

  见娘亲说完,身影便飘走,她着急地呼喊着,「娘、娘……」

  等再睁开眼,天光己亮。

  床榻上已不见上官凤驰,她缓缓下床,兰儿听见声响捧着水盆进房,牧颂晴问道:「兰儿,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她平时不曾这么晚起。

  「元帅出门前吩咐,夫人昨夜很晚才睡,别吵醒夫人。」兰儿已经开始改口唤她夫人,不再称她郡主。

  「他几时出门的?」漱洗完,在兰儿为她梳发时,牧颂晴问。

  「约莫卯时。」

  她柳眉轻蹙,「这么早,他昨夜也很晚才睡,睡不到两个时辰。」

  「那也没办法,元帅要赶着上朝。」兰儿为她挽起发髻,「陆总管说陛下刚登基未久,局势还不稳,等局势稳下来后,元帅便不会再这么忙碌了。」

  「嗯。」这个道理她也明白,他现下位高权重,想必陛下十分倚重他。

  她不禁回想起以前在青州时的日子,那时他常在她眼前晃,虽然老说些揶揄的话惹恼她,但可比现下悠闲多了。

  位高权重又如何呢,在她看来,最重要的是日子能过得舒心。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图个快活,为了权势汲汲营营,值得吗?

  *****

  第3章(2)

  尽管他要她无须等他,自个儿先睡,但牧颂晴仍是每晚等他回来才就寝,在等他的时候,不是看书便是做些女红打发时间。

  来到都城已有数月,但她能见到他的时间不多,只有入睡前那一小段时光,她舍不得就这样睡掉了。

  咬断线头,拿着做了数日终于完成的靴子,她左右看了看觉得很满意。

  见他推门而入,她兴匆匆起身迎向他,但随即闻到他身上传来浓浓的酒.昧,不禁蹙眉,「你喝酒了?」

  「嗯,陛下今晚赐宴,多喝了几杯。」他被灌了不少酒,带着几分醉意,一把搂抱住她。

  「你醉了。」她被他双臂紧紧搂着,有些不适。

  「我没醉。」他有些粗鲁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俯下脸用力吻着。

  他嘴里浓浓的酒味,登时在她嘴里漫开,她皱眉轻推开他。

  「我扶你上床安歇吧。」

  扶着他走到床榻旁,他却一把推倒她,然后压了上去,有点粗暴地扯着她的衣裳。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别这样,你醉了。」她不想在他醉成这般的情况下与他欢爱。

  「我说了我没醉。」他的黑眸染着浓浓情欲,「我想要妳!」说完,他用力一扯,她的衣衫顿时被扯裂,他胡乱拉下她胸前碍事的抹胸,恣意地揉捏着她的丰盈。

  接着他俯下头,朝那樱色蓓蕾用力一咬,她不禁逸出一声嘤咛,吃痛地想推开他。

  感觉到她的抗拒,他的大手更加狂猛地抚弄着她的身子。

  在他有些粗蛮的抚弄下,她惊喘连连,嘴里不时发出申吟声,力气仿佛全被抽走,身子瘫软无力再抗拒。

  最要命的是随着他的揉抚,她身子发烫,仿佛有把火在烧,连带她脑子也跟着发昏,对他的抗拒逐渐变成迎合……

  *****

  翌日醒来,揉着酸疼的身子,牧颂晴缓坐起身眉头微皱。怎么每次与他欢爱都在近乎粗暴的情况中进行。

  难道他喜欢在做那种事时动粗吗?

  「妳醒了。」听见耳畔传来一道清冽的嗓音,她抬眸望向上官凤驰。

  「你怎么还在府里没上朝?」

  「我刚下朝回来。」他走到床榻边坐下。

  「欸,你今日没事吗?」真难得竟然能在大白天里看到他。

  「嗯。」昨夜酒醉之下强要了她,他颇感懊恼,也担心她不快,下了朝便赶紧回来陪她。见她颈子上留下的红痕,他眸子微微一敛,像在解释什么似的说:「昨夜我醉了,有些粗鲁。」

  「你没醉的时候也很粗鲁。」她没好气横他一眼。

  知她指的是新婚之夜,他挑了挑眉,「那次是你先食言,对我又咬又打的。」

  「你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你若温柔以待,我自然也温柔待你。」他反驳,见她气呼呼的挥着手,锦被因此滑下,她的胸前春光顿时整个暴露在他眼前,他黑眸一黯,伸出手……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他伸来的手,张口一咬。

  他没缩回手,任她咬着,揶揄道:「你自个儿看,你这么粗暴,让我怎么怜香惜玉得起来?」

  还敢说她粗暴!她松开嘴指责,「我昨夜衣裳都被你扯破了,是谁比较粗暴?」

  他俊眉微挑,噙着笑,「昨夜的事我不太记得了,你不介意帮我回忆昨晚的事吧?」

  「你昨晚突然动手朝我衣襟用力一扯……」她顾着比手画脚地诉说着他昨夜有多粗蛮,浑然不知自己上半身全裸的呈现在他面前,直到他突然朝她压下来,她被压倒才惊呼,「你要做什么?」

  「既然要回忆昨夜的事,那就慢慢从头开始吧。」他沉沉的嗓音隐含着笑意,两手撑在她身子两侧不让她跑,薄唇挑逗吻着她的雪贝耳。

  她酥麻得娇躯一颤,瑟缩着颈子想推开他。「现下大白天的,你别……」

  他不听,温热的唇舌移向她的粉唇,封住她的话,他的吻很轻柔,仿佛在诱哄她般耐心地细吻慢辗着。

  在他温柔的吮吻下,她原本想推拒的双臂不知不觉抱搂住他的颈子,轻阖着眼,整个人仿佛被一股甜蜜的滋味包围着,沉醉其中。

  他舌尖顶开她的双唇,探进她的檀口,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细细地品尝她口腔里的每一寸。

  两人的气息与津被交缠在一块,他随手扯去身上多余的衣物,脱去靴子爬上床榻……

  被翻红浪,芙蓉帐里春光暖。

  *****

  她枕着他的手臂醒来时,他手指正缠绕着她的发丝把玩着,笑腕着她。

  「饿了吧,我让人送来午饭了,起来吃些。」

  「嗯。」早膳没吃,先前又与他消耗不少体力,她肚子早饿了,正要掀被下床,这才惊觉两人身上一丝不挂,连忙再扯过被子盖住,登时羞红了粉颊。

  他喉中滚出欢快的笑声。

  「你笑什么?」她赧然娇嗔。

  「娘子害羞的模样真有趣。」他趁机再偷了个香吻。

  「你快把衣裳穿上。」她催促。

  「娘子理应服侍夫君穿衣。」

  她才不理他,「你自个儿穿,还有,把我的衣裳拿过来。」

  「娘子不帮我穿,那换我为娘子效劳。」他薄唇扬着笑,顺手捡起一旁的衣物,兴匆匆地想为她穿衣。

  她一把抢过自己衣裳,一口拒绝,「不用,你穿你的我穿我的,你快转过去。」

  「咱们是夫妻,再说你身子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我都看过了,有什么好回避。」他大刺刺地看着她。

  听见这么露骨的话,她有些羞恼地瞪着他,「我不习惯当着别人的面穿衣。」

  他饶富兴味地注视她染着霞色的俏脸,半晌后才慢条斯理开口,「明日我要率兵去剿灭在云州一带流窜的叛军,要好一阵子才会回来,这段时日有什么事你便找陆总管,他会帮你。」

  「什么叛军?」她一愣。

  「那些叛军泰半都是几位皇子的手下,因为不愿归降陛下,便集结到了云州,以六皇子长子的名义,筹谋夺取皇位。」

  「你要去很久吗?」她脱口问。

  听出她话语里的不舍之情,他眸底漾开一抹柔色,「那些残兵败将不足为虑,最迟三、四个月我便会回来。」

  「那你自个儿多当心。」她不禁叮咛。

  「嗯。」她的关切令他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

  想到什么,她拉着他的手臂说:「对了,我帮你做了双靴子。」

  「是这双吗?」他指着床榻下那双黑色靴子。

  她探头望了眼,「嗯,你穿过了?」

  「兰儿今早说那是你替我做的,我便试穿了下,很合脚,便直接穿着上早朝了。」他说得轻描淡写,然而实际上是,得知这是她为他亲手做的靴子,他便对它有说不出的喜爱,一穿上就舍不得再换下。

  「合脚就好。」

  他舒臂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问道:「我不在,你会想我吗?」

  「你又不是不回来,有什么好想的?」她嘴硬,不愿承认自己的心思。

  不意,他这一去却真的没再回来。

  第4章(1)

  云州。

  「这班人还有脸自称什么仁义之师,杀烧掳掠无一不作,跟强盗没两样。」军营里,方正脸上留着把大胡子的秦笛咒骂。

  一旁肤色偏白,模样俊秀的王祖浩接腔,「还好咱们把这批人全都剿灭了,他们没办法再拿那劳什子仁义当借口再干坏事。」

  长得虎背熊腰的林广飞则拿着布擦着自个儿心爱的大刀,哈哈大笑,「所有皇子的余党这回都被咱们收拾完了,看来以后应该可以清开一阵子,俺迫不及待想回去抱俺婆娘了。」

  秦笛笑呸了声,「你就只惦着你婆娘。」

  此时穿着玄色铠甲的上官凤驰与一身银色铠甲的军师风水连一起走进营帐里。

  帐内的几人看见他们,全都起身行礼,「见过元帅、军师。」

  「都收拾好了吧,待会便要拔营回都城。」上官凤驰看向他们。

  「都收拾好了。」王祖浩指着林广飞取笑道:「元师,广飞已迫不及待想回去抱他婆娘了。」

  林广飞虎目朝他横去一眼,「你这小子是还没成亲,要是成了亲,你就晓得了。」

  「人家元帅也成了亲,怎不见他像你这般。」秦笛帮腔。

  见跟随他多年的兄弟互相调侃,上官凤驰脸上带着笑意,「好了,三刻后拔营起程。」出来已近半年,他其实也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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