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跟王妃感情好是王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因此所有人都很识相地马上自动消去,无法消失的就背对着他们当作没看到。
只有两个小包子很不识时务,食指抹着脸,调皮的喊着,「吼,羞羞脸,爹爹亲娘亲!」
充满稚气的调侃声传来,将齐谕的理智拉回,他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松开她那已经被他吻得微肿的红唇。
接触到两个小包子那充满揶揄的眼神,唐昀若脸蛋倏地羞红成一片,捶着齐谕,「都被孩子嘲笑了,也不看看场合。」
「他们明明是开心我们感情好,是吧,小家伙们。」他朝两个儿子眨了下眼睛,蹲下来揉揉他们的头,心疼的看着他们,「抱歉,爹来晚了,还怕吗?」
他们两人摇头,异口同声的邀功,「不怕,爹爹,我们有听你的话,保护好娘亲。」
「嗯,很勇敢,真不愧是爹的儿子。」他毫不吝啬的夸奖他们,将他们一边一个抱起,朝唐昀若抬抬下颚,「这里味道不好,先到我的书房去。」又对他们道:「走,爹让人给你们从海外带了不少稀奇玩意,我们过去看看。」
闯进王府的叛党不少,虽然全被诛杀,但留下大量的血腥味,的确是不太好闻,唐昀若也不多做耽搁,跟上他们父子三人的脚步。
不一会儿,几人便来到书房,小厮送上茶点后退出去,不在这里打扰他们一家四口。
齐谕的书房里放了不少珍稀,两个小包子最喜欢到他的书房来,待看到摆放在罗汉床上的木箱子,他们马上就冲上去各自挖宝,把爹娘丢在一旁。
齐谕牵着唐昀若的手坐到矮榻上,那矮榻旁放着他们一家四口的泥人像,后面的墙上则挂着他们父子三人习武练剑的画像。
他亲自替她添了杯茶,算是替她压惊。
唐昀若也不客气,接过茶喝了一大口,让残留的紧张情绪顺着温润的茶汤下肚。
她细闻着杯中丝丝缕缕的沁心清香,待整个心情平静后,悠悠看着他,关心的问道:「事情都解决了?」
提到这事,他神色又变得凝重,「是的,一干人犯都已经押入大牢。」
「连齐信宏也是?」
「他是首脑,岂能让他逃脱。」他挑眉睐她一眼。
「齐信宏原本可是皇帝属意的储君,怎么会跟云霄国扯在一起,还伙同他们要救出他们的太子?」这脑子没病吧!
「齐信宏是皇上的嫡子,能力与各方面都还可以,背后又有母族支撑,只要没有太大的过错,太子之位应该是他的没错。不过自从那万民书送到皇上手上,后来又爆出齐信宏抢夺属下军功,各种贪赃枉法的证词、证据等等,太子人选就岀现变量了。其他不说,光万民书的震撼力就够大了,皇上想力保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暂时将他屏除在太子人选外,看他日后的表现。
「皇上给他三年的时间反省,是想着随着时流逝,群臣与百姓会逐渐淡忘这事,等他回京城后再提立太子一事,毕竟皇上对他的期望还是很高的,信儒在民间声望虽然高,但是因为母亲身分低微,皇上还只是将他列入考虑人选,若是齐信宏安安分分的闭门思过,三年后,这太子之位定是他的。
「可万万没想到,齐信宏丝毫未体会皇上的苦心,被贬到皇陵期间,竟然开始谋划这些事情,甚至利用皇后,以治病为由回到京城,才有后面这些事情。」齐谕有些无奈的将秘辛告诉她,「可惜了皇上的一片苦心,齐信宏太急功近利了,加上他的金流来源全被切断,又急着拢络大臣,这正好给了云霄国机会,经由那几个出卖朝廷情报的叛臣牵线,很快就一拍即合。」
她听到这也忍不住感叹了声。
「尽管发生这一件件事情,皇上还是不忍将他下狱或是贬他为庶民,唯有一事是皇上无法忍的,那便是手足相残。当年皇上就是历经了兄弟阋墙的斗争才坐上皇位的,所以他无法容忍这事再度发生。
「可齐信宏竟然因为信儒对他造成威胁,而对信儒下毒。弑兄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因此皇上才会完全放弃齐信宏,命为夫捉拿他。」一想到这事,齐谕真的恨不得冲进天牢狠狠教训他。
「那云霄国太子人呢?」
「没到城门口就被我的手下给抓了,现在已经秘密关押起来,至于云霄国那些前来营救他的人,没死的全跟信宏关押在天牢,就等皇上处置。」
「我一直很好奇,为何你们与云霄国的和谈总是破局?」
「我们必定要拿下开出的条件才肯罢休。云霄国十分善战,加上两国边境仅以一条约莫六尺宽的天水河为界,他们不时侵犯我凤临王朝领土,想要一劳永逸,就必须得到云霄国的凌云山,以这天险为界,如此才能喝止他们侵犯。」
「凌云山?」
「天水河再过去即是凌云山,那是座地势十分崎岖险恶、寸草不生的荒山,只有一条山路可以通过,但凌云山紧邻天水河的山下,却是一片肥沃的大草原,十分适合畜养牲畜及练兵,云霄国在那片草原上屯有四十万兵马,跟大大小小的马场。」
「喔,我懂了,所以你们想以凌云山为国界,接收那片大草原,这也是你们迟迟不愿意接受和谈结果的原因。」
「没错。」他宠溺的拧拧她的翘鼻,他的妻子就是聪慧,只要稍微一提便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只是,这般割让国土,云霄国的皇帝会同意这条件吗?」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谁让他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在我们手上,一旦云睿死了,云霄国没了继承人,觊觎皇位的人可就不会安分了,势必会引发内乱,这云霄国皇帝不是傻子,定会做出正确的决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他眸中迸射出寒霜般的冷意,扯出一抹诡谲冷笑,「想来这时间不会太久。」
第十七章 尘埃落定(2)
半个月后,毫无悬念的,皇帝当着文武百官面前宣布,册立大皇子齐信儒为太子,在立冬行册封仪式。
这天是除了皇帝登基那天外,整个京城最为热闹的一天,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即使细雪纷飞也没有减少百姓庆祝的兴致。
册封太子仪式完成后,京城里燃放鞭炮庆祝,皇帝更是破天荒的命人在京城几个重要路口摆起了流水席,让全城百姓一同庆贺,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之中。
由于太子册封仪式女人不能参加,而庆祝的宴席又是在午后举行,没有唐昀若什么事,因此她一直睡到齐谕回府后才悠悠转醒。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太嗜睡,得怪某个精力太好的男人缠了她一整晚。
她睡眼迷蒙的望着坐在她面前宠溺地看着她的男人,揉了揉眼睛,将下颚搁到他胸上,「册封大典结束了?」
「是的。」瞧她这模样,齐谕整颗心都软了,低头吮了下她的眉眼,柔声哄着,「时间不早了,该起来准备了。」
「可以不去吗?」她最讨厌参加这种宴席了,那一群人她根本不认识。
「你说呢?你可是本王的王妃。」他揉揉她的脸蛋让她清醒。
「这还不是得怪你,明知道今天有非出席不可的宴席,还缠着我不放。」她拧了下他胸口上结实的肌肉,抱怨着。
「谁让娘子让为夫饿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你的小日子终于走了,难道还不让为夫狠狠的饱餐一顿吗。」他有些幽怨的说着。
「哪有人像你这样的。」谁能想到他在外一副冷漠模样,一放下床幔却火热得让人无法招架,尤其是她小日子走后的那几天,让她几乎无法下床。
「若不是考虑到今天有要事,你觉得为夫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他啄了下她还有些微肿的红唇。
「是是是,我的男人最疼我了。」的确,以往非得到鸡啼时他才肯罢休,昨晚只到三更天,还真是他大爷良心发现放过她,否则她现在肯定还醒不过来。
「好了,别撒娇了,赶紧起来,再迟就要误了时间。」不给她机会继续赖床,他一把抱起她,往沐浴间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要踏进沐浴间时,房门外传来贴身侍卫的声音,好像是有要事要禀告。
唐昀若推了推他,要他先去处理正事。
齐谕还是先将她抱进沐浴间后,才转身离开。
须臾过后,当唐昀若自沐浴间出来,便看到齐谕虎口抵着下颚,脸色凝重地坐在矮榻上沉思。
「怎么了?」她使了眼色要一旁的丫鬟们先退下。
齐谕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怀中,拿过她手中的布巾替她擦拭着湿发,并告知她方才接到的几个消息,「有三个消息,不,应该说是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另外一个也许要因人而异。」
「如果不方便告诉我,就不要说了。」
「哪里会不方便,好消息是云霄国皇帝已经答应割让国土,退至凌云山后百里处,签订永不侵犯的和平条约,并且每年进贡,借此换回他们的太子跟所有人质。」
「这可真是给刚册封的太子最好的礼物啊。」终于不用再打仗了,她的哥哥跟叔叔们应该可以回京了,「那另外一条呢?」
「娘子,你的仇报了。」
「我的仇报了?」她挑眉抬头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方才手下来报,李照君跟齐信宏两人今早不约而同病死在牢中。」他语气淡漠的说着。
「两人一起死了?」
「据狱卒的说法,李照君是昨天半夜死的,齐信宏则是本就得了不治之症,加上知道今天信儒要被册封为太子,怒火攻心晕了过去,经过抢救无效,一个时辰前去了。」他拿过玉梳,细心地帮她梳着如瀑青丝。
听到这消息,唐昀若的心抽了一下,好似有什么东西自她身体里抽离,整颗心像是解脱了束缚一样轻松。
这感觉让她恍然明白,原来之前有时心中会感觉到一阵莫名的难受与压抑,是虞蕴残留在身体里的一丝怨念。如今那对渣男贱女死了,等于替她报了仇,虞蕴对这世界没有任何留恋了,终能离开这世间。
她手贴着胸口,在心底对着虞蕴说道:虞蕴,我会替你照顾好两个小包子的,他们也是我的儿子,你放心地去吧……
来年春暖花开的季节。
小糯米跟小团子紧盯着唐昀若的腹部看,愈看那对漂亮的浓眉就愈紧皱。
那纠结的模样令她一头雾水,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一脸愁容的盯着娘亲的肚子?」
两个小包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把视线落在刚脚跨进屋里的齐谕的下腹部上。
刚下朝回到家中的齐谕,也对两个儿子今天反常的态度感到奇怪。
平日他只要一回到王府,他们就会兴高采烈的朝他跑来,与他嬉闹一阵子,陪着他过来找他们娘亲。可怎么今天不仅没有到大门迎接他,还用这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同父王说,或是想要什么礼物?父王让人帮你们准备。」他一面张开手让唐昀若为他退下朝服,换上常服,一面对着两个小包子说道。
「不,不是,我们没有要礼物。」他们不约而同地摇着手。
「没有要礼物,没有要求,为何你们两个用这种眼神看着父王跟娘亲?」被两个小包子死盯着自己下腹位置,齐谕倍感尴尬,「说吧,什么事情困扰你们?」
小糯米跟小团子互看一眼后,决定将他们的困惑说出。
小糯米拧着眉毛,指着娘亲的肚子,「父王,你不是已经将妹妹种到娘亲的肚子里面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妹妹发芽?」
齐谕挑着一边眉毛,万分错愕,「种妹妹?发芽?」
小团子用力点头,「是啊,四叔公说父王已经将妹妹种到娘亲的田地里面,就等妹妹发芽,时间一到,妹妹就可以长出来,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妹妹都还没发芽?」
齐谕惊骇问道:「等等,这话是四叔公教你们的?何时?」该死的虞易峰,到底教了他儿子什么?
「你们成亲那一天。」两个小包子异口同声回答齐谕的问话。
「那天晩上我们要去跟娘亲睡觉,可是四叔公说不行,还问我们要不要妹妹,要妹妹就不能去吵父王跟娘亲,他说你在种妹妹,要是跟你们睡,妹妹就不会发芽了。」小团子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可是……父王你跟娘亲都成亲这么久了,这么多个月妹妹为什么还不发芽?」小糯米数了数手指后,眯起眼睛用着很狐疑的眼神看着齐谕。
一旁的小团子也跟着哥哥一起眯起眼,上上下下瞅着齐谕。
齐谕眼尾剧烈的抽了抽,瞧两个儿子这是什么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他不行,在怀疑他的能力!
「父王,妹妹一直不发芽,该不会是你的种子不好吧?」小团子压低嗓音,小声质疑着。
两个小包子竟然这样跟他们讨论十八限的问题,唐昀若顿时觉得好尴尬啊,整张脸泛起一抹淡淡红晕。
「这话又是谁教你们的!」齐谕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
听到儿子质疑他的能力,齐谕差点气得倒仰,他暗暗磨着牙,想着该怎么教训两个小家伙,竟然如此质疑他这个做老子的能力,他这老子要是不行,能够一夜就有他们这两个儿子?
「四叔公啊!」两个小包子默契十足的一起出卖虞易峰。
齐谕压下一肚子的火气,扯着僵硬的笑容为自己辩解,「父王怎么可能种子不好,种子不好,能生下你们两个吗?」
「四叔公说,那是因为娘亲的田地肥沃啊,我跟小糯米才能发芽!」小团子可不这么认为。
「父王,一定是你的种子太差,所以妹妹才迟迟无法发芽。」小团子一脸忧心地望着齐谕,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父王,你要不要去给大夫瞧瞧,让他开苦苦的药给你喝,让你的种子变得好些,这样妹妹才能早些发芽。」
唐昀若捂着唇差点爆笑出声,不过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这么不长眼,否则晚上就换她被某个无良男人压在床上狠狠地耕田播种了。
齐谕闻言顿时炸毛,扯着衣袖准备大干一场,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怒气冲冲的吼着,「该死的虞易峰,竟敢这样教坏本王的儿子,还让本王的儿子质疑本王的能力,本王非得狠狠地教训他一番不可!本王不行,他倒是有能耐生对双胞胎给本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