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中闪过他的拳头,试图想要他冷静下来。「我就是喜欢她,不行吗?小茜又没有反对,你干么那么激动?你是她哥,又不是她监护人。」
可惜童乃闻一点也不欣赏他的辩解。「你这个无耻的家伙,她不过是个小孩子,这你也干得出来?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么禽兽。」
「你才禽兽呢!她哪里小了?她已经二十二岁了,我又不是诱奸未成年少女。」窦至中忍住不要回拳,只是不断格开童乃闻的攻击。
童乃闻一听到「诱奸」两个字,简直像是看到红帕子的斗牛一样,眼睛都冒火了,失去理智地朝他猛挥拳头。这一阵蛮干倒是让窦至中吃到了苦头。
「马的,你再打,我就不客气了。」窦至中警告着,心里也很火大。拜托,他真的有那么差吗?这家伙一看到他跟他妹子在一起,居然是这种嘴脸。
「你们不要打了!」旁边的乃茜看着这两人像麻花一样卷成一团,试图去拉开他们。「大哥,你不要激动,好好说话。窦至中,你不要打我哥!」
可是打得眼红的两人哪里听得进去劝告,根本兀自干架,半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乃茜急得跳脚,赶紧回头搬救兵。「爸,妈,你们劝劝他们两个,不要打了!」
童爸、童妈简直是看傻了眼,两张嘴张得大大的,但是身体倒是很自动地闪得远远的。
「这……我老了,我没那个体力管。」童爸说着还退了一步。
「我是女流之辈,不适合参与野蛮的竞赛。」童妈回过神,也这么说。
其实这两个童心未泯的长辈是觉得这种状况实在太好玩了,他们从没想到自家也会上演这么戏剧化的情节,简直跟八点档有得拼。
窦至中这小子他们以前也见过几次,印象还不差,虽然脾气不是太好的样子,但似乎还是善良的人。如果女儿真的喜欢,原则上他们也不会太反对,不过儿子要尽一下当兄长的义务,他们也不好阻止。
所以结论就是站高山看马相踢,打完了再来谈。
乃茜简直是快发疯了。看到她父母不想介入的态度,她焦急地回头,看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拳,简直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别打了,哥!至中,窦至中,你马上停手,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她开始出言威胁了。
「小茜,不是我不停手,你以为是我找他打架吗?」窦至中抗议着,忙着闪过童乃闻的拳头。
「闭嘴,什么都不用多说了,我先打死你再说。」童乃闻再度朝至中发出致命的攻击。
「姓童的,你到底哪里不满?我对小茜是真心的。」至中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我管你真心假心,你根本配不上小茜。」童乃闻骂道。
「配不上?那你干么叫我照顾她,你当初给我选择了吗?马的,我就只配照顾她,不配跟她谈恋爱吗?」至中吼着。
「对,你不配!」童乃闻吼了回去。
乃茜简直快发疯了,她真的喊到喉咙快破了,这两个人没人要听她的劝。接着她灵机一动,冲进两人之间,硬生生地夹在两个大男人的里面。
「不要打了。」她吼道。「天哪,我头好痛喔!」
「小茜,你走开,不然会受伤的。」至中沉着脸警告。
「对,小茜,你不要维护这小子。」童乃闻不屑地说。
你一言我一语,两个人将她住旁边一推,马上回去干架。
乃茜尖叫一声,随即作势昏倒。
两个男人同时侧过头去看她,窦至中毫不犹豫地伸手接住她下坠的身子。而一直揍不到窦至中的童家大哥也很聪明地不放过他露出的破绽,一个毫不留情的拳头就朝窦至中脸上招呼而去。
拳头打在脸上的声音相当的沉,相当的有分量。
至中的脸被打偏了,但他两手还紧抱着乃茜,护着她,就连摔下去时都将她保护得好好的。
顿时间屋子里一切都停了下来。
童家两老看到站了起来,而童乃闻也讶异地停下了动作。
原本该昏倒的乃茜跳了起来,捧着窦至中的脸,紧张地说:「至中,你有没有怎样?」
她检视着他的伤口,一边眼睛都被打肿了。她看了都哭了起来。「一定很痛吧?怎么会这样?」
窦至中倒抽口气,明明很痛,还是咬牙说:「不痛,一点都不痛,别哭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可是你的眼睛都肿了,呜呜……都是我害你的。」乃茜捧着他的脸,哭得惨兮兮。
这失控的一切让她的情绪跟着崩溃了。
「别哭,没事了。」他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地安慰着她。
情势的丕变让童乃闻傻眼。「姓窦的,你别装死了。」
「大哥,你这坏蛋!」乃茜气愤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朝童乃闻大吼。「你干么暗算他?下手还这么重,你很过分耶!」此时她心中满是不舍。
「我……我是为了你……」童乃闻发现自己好像忽然变成了猪头。他转身看了看父母,却也在他们脸上看到了不赞同的神色。
这下可好了。这小子用一拳换了三票,压倒性的胜利,真是太奸了!「窦至中,我没想到你也会耍阴的。」
「耍阴的人是你,臭大哥。」乃茜忿忿地说。「爸妈也都看到了,你还想赖?」
「这……我……」童乃闻真是百口莫辩哪!
「乃闻,别说了。事情搞成这样,你也太冲动了。」童妈制止了儿子。
乃茜也不想再跟大哥争辩,她扶起窦至中,跑去拧了条冷毛巾来帮他擦脸,然后装了冰袋给他冰敷。
简单护理之后,窦至中也穿上衬衫,几个人回到客厅坐下。
「伯父、伯母,真的很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我原本是打算找个机会去加拿大拜访你们,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窦至中难得有礼貌地说。
果然哀兵就有哀兵的效果,童妈妈已经对他完全心软了。光是刚刚他为了保护乃茜硬接了儿子的那一拳,她就知道这男人是真的爱她的女儿。
「都是乃闻太冲动了,你还好吗?要不要看医生?」童妈妈关心地问。
童乃闻听了翻了翻白眼,大大不以为然。「妈,你别被他骗了,这家伙平常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管他平常是什么样的人。」童妈妈喝止了自己儿子。「就凭他刚刚伸手去接你妹妹,而你没有,你就没有资格说话。你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找了他来照顾乃茜。」
「什么?他根本监守自盗,你还感谢他?你不要被他蒙骗了。」童乃闻认识姓窦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但他错估了窦至中想得到爱人的意志,为了顺利娶到童乃茜,他这堂堂的七尺之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只是对她的父母亲有礼貌呢?
而童妈妈也不管儿子在一旁吠叫,兀自跟窦至中聊起天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事啊?」
既然女儿摆明了喜欢这小子,她总是得先了解了解这小子的底细啊!
「我是负责承运集团底下的食品产业,这两年主要是开设烧肉餐厅,有韩式也有日式的。有家新的店刚开幕,不如晚上我请伯父伯母一起来店里吃饭,算是帮你们接风。很久没吃台湾料理了,肯定很想念吧?」
「烧肉呀,这个有意思。」童爸爸插嘴。
然后童妈妈又接着问了好几个问题,窦至中都老老实实地回答,这让她颇为满意。
「伯母,我承认我不是个完美的人,我的脾气很差,缺点一堆,我身边的人包括员工都很怕我,只有小茜从来不怕我,所以你说这样可爱的女人,我能放她走吗?」窦至中诚恳地说。
童妈妈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脾气差可以改,只要你们俩相处得来就好了。基本上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加拿大,原本放着小茜在台湾也不是很放心。这下子好了,我们也不用担心,以后就有你了。」
「妈,你怎么放心把小茜交给这家伙?」童乃闻又试图扭转老妈的想法。
可惜他的反对一点用也没有。
大家聊了一阵之后,童爸童妈宣布他们累了,要回房小睡片刻。大家说好晚上再到至中的餐厅去吃饭。
而反对无效的童乃闻最后只瞪了至中一眼,就一脸不爽的回房休息去了。
折腾了好一阵子,两人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
「眼睛都黑了。」乃茜不舍地摸了摸他的脸。「你还真勇敢,大哥要揍你,你难道不会躲吗?」
「我若躲了,他的拳头落了空,可能会波及到你。」对他来说,这根本是不用选择的问题。挨一拳顶多是痛得哭爹喊娘,但她若挨一拳,他恐怕要心痛好久。
只有他可以奴役她,旁人想伤她一丁点都不被他允许。
「至中,你其实比你愿意承认的还要爱我,对不对?」她眼光中流转着温柔的波光。
窦至中脸臊红了起来。「说什么嘛!」
她勾住他的脖子,埋进他怀中。「不只我发现了,我妈也发现了,所以她才站到了你这一边。」
「你妈是个有智慧的女人。」他淡淡地说,不像她那蛮乍老哥,人话都听不懂。是啦,他是监守自盗又怎样?童乃闻也不想想他老妹有多可爱,硬要叫他来照顾她。他也不想这样爱一个人啊,还又苦苦等她长大,很辛苦的好不?
「至中,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腻在他怀中问。
「嗯,如果你父母答应的话,我们就赶快结婚。我本来是想等你毕业的,话说回来,我本来也是想等你毕业才告诉你我的感情,结果你这妮子完全打乱了我的盘算。」
「哼,你又没跟我求婚,我干么要嫁给你?」她轻声抗议。
「嗯,小茜亲爱的,你想不想把我这个暴徒变成你的暴徒啊?」他的嗓音低沉而充满诱惑。
「什么我的暴徒,你是想当吾家暴徒吗?我跟你说,你这脾气不改改,以后我就让你当无家可归的无家暴徒。」她轻声警告着。
「那可不行,不管是土匪、坏蛋还是暴徒,我都只会是你的。」他说着抱紧了她,坚挺的鼻子逗弄着她敏感的脖子。
「讨厌鬼,下次你再干出什么让我受不了的事情,我一定会把你推……」她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唇边却缓缓绽开了一抹充满诱惑的笑容。「随时欢迎你把我推倒。」
「窦至中!」她红着脸,用头顶了他一下。
「痛……」他赶紧哀号出声。
「对不起,碰到你伤口了吗?」她舍不得地帮他吹着气。
「没关系,吹一吹好像比较不痛了。」他压抑下嘴角狡狯的笑容,双手则缓缓地兜拢,将她拢抱在怀中。
嗯,偶尔当当哀兵,也有不错的效果嘛!
只要能得到他心爱的女人,卑鄙一点也无妨。
【全书完】
后记
我最喜欢写后记了。
聪明的人应该猜到了,不是阿清有什么伟大高论要发表,或是什么特别心情要抒发,而是因为俊记代表——完稿了。
今年因为手疾困扰我,严重拖延到写作的预定进度,应该会变成我在狗屋以来,出最少本书的一年。也因此爱偷懒的阿清好歹也是有点上进心的,真想多出几本书,好拉抬一下今年的成绩。可是……有的主角恋爱就是酝酿期特别长,让作者很烦恼。老早开稿也没用,跟着他们磨了又磨,简直想把男女主角一起推倒算了。
好在磨久了也会有完成的一天,终于让这一对吵吵闹闹的家伙去扑倒彼此,作者终于可以喝茶纳凉了。
说到手疾,我可以说是访遍名医啊!就在我医也医不好的状况下,有位中医师说我这不是扳机指,而是关节炎。瞎密!这两者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后来我就去查了资料,发现瑜伽对关节炎似乎有所帮助。基于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上网找了附近可以上的瑜伽课程,某天就杀到某中心去报名了。
第一天上课,我觉得我大概是朽木。
不只因为我柔软度很差,这个我老早知道,毕竟大学上了三年舞蹈课程,老被老师喊:「那个谁啊,练了这么多年,还这么高,弯不下去啊?」;还有个原因,就是我发现我的身体跟我的脑袋是分家的。身体不听使唤!
怎么我叫两脚一起转,它就没办法一起转圈呢?别人都转得很轻松,为何我的脚就不听话呢?
虽然如此,躲在教室最俊面的我还是很努力做着动作。第一堂课之俊,我整晚痛得只差没哭爹喊娘。
到了第二堂课,稍微好一点,回家后疼痛程度少了一半以上。到了第二周,不痛了,且惊喜地发现柔软度有了改善。哇啊,原来不是朽木,只是需要雕很久的木头呀!
更神奇的是,死马还当真活了。才一、两个礼拜,肩颈酸痛的宿疾居然有了很大的改善。而手指的痛虽然还没全好,但不要过度操劳它,就可以保持不痛状态了。
所以,各位跟阿清一样,骨头硬邦邦,肩膀已经快要不是自己的的人,可以考虑考虑瑜伽,对于身体的循环真的改善很多。所以现在,无论我怎么赶稿怎么忙,我都不缺课,准时去找老师报到。
今年八月的时候我去圆了一个梦。
葡萄酒、夜光杯、羌笛声、胡旋舞……对了,正是丝路。念了很多年,决定要趁年轻时早点去,以免以俊更没勇气出发。结果没想到,去一道丝路并没有想像中苦,甚至还肥了两公斤回来。
如果你跟阿清一样对丝路有很多幻想,那么你一定要去一道,趁现在,趁年轻,趁美景依旧,趁那边的人还纯朴,因为这跟幻想中的丝路完全不一样。唯有亲自去一道,感受那跟我们生活的环境完全不同的背景,才能知道,所谓自己的丝路是怎样的面貌。
一道行程出去,花了十五天。从最热的吐鲁番(四十几度),到最冷的巴音布鲁克草原(八度,外加下雨),从沙漠到草原,从高原到盆地,景观之丰富,让人眼睛舍不得眨。
很多人都以为丝路等于沙漠,其实有沙漠的行程只有其中一、两天而已。新疆则是物产丰饶,漂亮得像是个世外桃源。
不过我最爱的行程就是跟沙漠有关的。
那天我们从敦煌石窟回来,住宿在敦煌山庄。我不得不说一说这个只有三、四星,但景色有五星的旅馆。除了饭店外观盖得像个边关建筑之外,从我们房间的窗户看出去,鸣沙山就在眼前开展开来。落日余晖中,远眺着沙漠,那种特殊的感动,应该是很少有机会有的。
这个还不算什么,隔天早上的行程才是经典。五点钟,大家被叫起床,到饭店门口集合,然后开始分配手套、口罩跟……骆驼。没错,就是骆驼。每人骑一匹骆驼,五只骆驼串在一起,由一个领驼人带着。大批驼队就在天色昏暗中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