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不足以表现她对他的崇拜,却是她认为最贴近她心意的赞叹。
「谢谢。」他迷人地勾唇一笑,「我们开始享用吧。」
他们在毯子上坐下,各据矮桌的一方,温暖的灯光及烛火下,他们开始了两人的晚餐——
在郊区,即使是夏天,即使不吹冷气,只要打开窗,扭上一盏吊扇,就够凉快了。
他们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享受了一顿愉快又丰盛的晚餐。
酒足饭饱,酒酣耳热,两人坐在壁炉前谈天说地,而时间就在这愉快的气氛下,一分一秒的过去。
「哇,」琉衣往旁边一瞥,发现他们喝掉好几瓶红酒,「我们喝掉那么多红酒了?」
「嗯,是啊。」他点头。
「原来我这么能喝,呵呵……」因为已有七分醉,她开始傻笑起来。
看着她傻笑着的可爱模样,他温柔地一笑。「你今天应该不会吐吧?」
「不会不会。」她脸颊跟鼻子都红通通的,身子也歪歪斜斜地靠着一旁的沙发,「这酒这么好喝,吐了多可惜……」说着,她又笑了起来。
如果说幸福有所谓的定义,那么他觉得此刻就是幸福。
看着喜欢的人坐在面前因喝醉而傻笑着,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她,靠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她的呼吸,甚至是心跳……一切像是梦般,却又是不需怀疑的事实。
「琉衣……」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略过她的发。
「嗯?」她的眼神有点迷蒙,定定地望着他。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语气正经地问了一个很不正经的问题。「还想听鬼故事吗?」
「啊?」她一怔,呵呵笑着问:「你还想被咬吗?」
他深沉的一笑,「让你咬一口,换一个吻,值得。」
虽然醉,但她想起上次的电梯事件。
她甜甜地一笑,「不必那么费事……」说着,她身子往前一倾,主动在他唇上印了一记。
他挑挑眉,有些讶异。交往以来,她对他从不曾主动过,「热情」那就更别说了。
他想,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真的醉了吧。
「你醉了吗?」他轻抚着她微微发烫的脸颊,「有多醉?」
「唔……」她想了一下,「不知道。」
「有没有醉到随便我想做什么都没关系?」他开玩笑地问,但其实也有几分的认真。
他并没有为他们的交往订下时刻表,注记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或进行到哪个阶段。他希望一切顺其自然,在感觉对了的时候,在地点跟时间都对了的时候,他们就能进行到下—步……
她眨眨眼睛,一派天真的睇着他。「你想……做什么吗?」
「我想做的事多了,例如……」他往前一欺,在她唇上一吻,「这样。」
她望着他,「还有呢?」
「还有……」他说,「这样。」说着,他又吻上了她。
这一次,他的吻又深又长。
她闭上了眼睛,迷醉在他热情又温柔的深吻之中。这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运转,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瞬间。
这一刻是如此的幸福,而她将一辈子都记得这一刻的幸福。不管以后世界怎么变化,不管他们是分开还是相守,她都不会忘记今天晚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离开了她的唇,深情凝望着她。
她回望他,「你好香……」
他微怔,皱了皱眉头,「我很香?」
她点点头,将头靠在他肩窝里,「第一次碰到你时,我就被你身上的香味迷住了……」
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提起,恭兵听了不觉又是惊喜、又是迷惑。
被他的香味迷住?这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的味道充满着诱惑,让人意乱情迷。」她说。
他讶异地望着她,「意乱情迷?」
「嗯,每次你靠近我,我都晕陶陶的……」说着,她笑了起来。
他并没有使用香水的习惯,他身上的香其实是沐浴乳的味道,那个牌子是一个英国的自创品牌,不广告、不上架,全靠口耳相传而行销各地。
他在美国经芽子介绍而开始使用,到现在已用了几年。要不是她提起,他真不知道他用惯了的沐浴乳除了保湿、滋润、清洁之外,还有诱惑的功效。
「那么……」他低头看着她,「你现在意乱情迷吗?」
她拾起迷蒙的双眸望着他,「你在……诱惑我吗?」
「你觉得呢?」他撇唇一笑,「可以吗?」
「我一直觉得那件事得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了解,然后决定进入婚姻后才能做……」
「很好,」他在她额前一吻,「听起来你很懂得保护自己。」
她这些话听起来应该是婉拒他,既然她还没准备好,那么他只好打消念头——虽然他觉得此刻时间对了、感觉对了,地方也对了。
琉衣一直是个保守又拘谨的人,也坚信自己能面对一切的诱惑。但每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自己不似她以为的那么坚定。
他的男性魅力、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一切一切都引诱着她,让她动心动情。
他挑动着她感官的、压抑的那一部分,而今晚在美食、醇酒及他的催化下,她第一次有了解放自己的念头及决心。
也许是因为她爱他,也许是因为她想延续这样的幸福,也许……也许这只是一种欲望。
不管是什么,在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刻,他们拥有彼此。
「你还想等吗?」她凝望着他,声线软软地问道。
他微怔。
「我不想再等。」她说。
这一际,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深深一笑。
「我也是。」说着,他低头攫住了她湿润的唇。
第九章
琉衣忘了在哪里看过这么一句话:「男人跟女人谈恋爱,最重要的是心情跟身体的交融。」
如今,她跟恭兵在心情上及身体上都有了真正的交融,而这也让她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意。
在两人的世界里,她羞涩的身躯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而伸展、赤裸,即使全身都泛起了难为情的潮红,她却勇敢得不曾退缩。
她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因为她知道他是值得信赖的,他不会伤到她。
她感觉到他急切的渴望着她,但却又耐心、细心的引导她。
他是个有经验的男人,将生平第一次交给一个有经验的男人是件美好的事,因为他能让你拥有一个不感遗憾、无限美好的第一次。
尽管她妒嫉着他曾经拥抱过的女人,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必要的,因为此时此刻,他心里、眼里只有她,他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他的手指头像一根根的魔法棒般,抚摸着她敏感的身躯,挑动她紧绷的每一条神经;而他热情的唇,在她身上的每一处,留下炽热又霸气的吻痕。
虽然是生平第一次,但她并未感觉到不适;相反地,她感受到一种像是快晕死过去般的快感。
她犹如一只蜕变的蝴蝶,伸展双翅,紧紧将他抱住,感觉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律动……
他热情却又温柔的拥抱她、占有她,只要稍稍改变一下方向,调整一下节奏,快感就像海啸一般向她袭来。
仿佛早就知道她身体的秘密般,他一次又一次的对她深入探索,直到她的灵魂飞离身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幽幽醒来。
天未亮,但隐约感受到一丝黎明前夕的气息。
他们躺在舒服的毯子上,紧紧相拥着。他睡沉了,舒展开来的浓眉,显示他此刻的安心及放松。
经过了这一夜,她感觉自己跟他更近了。
这应该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刻吧?她想。
「恭兵,我爱你。」她在心里叫唤着他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以指尖轻柔的描绘着他的眉,他微皱了皱眉头,没醒来,但却更紧、更牢地抱住了她。
初次的疼痛及不适,让她忍不住想移动身躯,但她动不了。
她试着挪挪身子,却惊醒了他。
「嗯?」他睡眼迷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他皱皱眉心,凝视着她。「醒了?」
「嗯。」她娇怯地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直视他。
恭兵温柔地拥着她,轻声问:「你的身体还好吗?」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立刻羞红了脸。
「琉衣,」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谢谢你。」
「谢我?」她微怔,「谢我什么?」
他深情凝视着她,「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一夜。」他说。
她娇羞地回望着他,「我也拥有了一个美好的夜……」
他发出了幸福的喟叹,「这样的美好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琉衣一时没弄懂,疑惑地看着他。
他撇唇一笑,「难道你只要一次?」
她恍然,露出羞赧腼腆的一笑。「你好坏……」
「我没那么容易满足。」他伸出双臂,将她的娇躯紧紧包覆住,「我可是很贪心的。」
「别说了。」她觉得好难为情,忍不住娇斥他。
突然,他笑意一敛,刚才的谑意不见。
「琉衣,我们结婚,好吗?」
她一怔,惊疑地推开他,并用一种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那么惊讶的表情?」
「你刚才说……结婚?」
「是啊,我是说了。」他撇唇一笑。
「跟……跟我吗?」她讷讷地道。
他皱起眉头,「难道你有其他人选?」
「当然不是,可是……」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跟她提结婚的事。
虽然之前他曾有过暗示性的言语,但「结婚」两字却是头一次提及。他是认真的吗?他想跟她结婚,想要她成为他的新娘?
他们的家世背景、生活环境及方式,是那么的悬殊迥异,他完全不在意吗?
他在这个时候提结婚的事,是不是因为她才刚刚成了他的女人?
「我……我不要你为了负责而……」她蹙起眉心,苦恼地说着,「我们是成年人,我是心甘情愿跟你……你真的不必觉得……」
「琉衣……」他用手指轻轻压住她的唇,制止了她。
「不是那样。」他温柔地凝视着她,「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向你求婚,而让你有所疑虑的话,我向你道歉。」
「我……」
「我跟你之间,不是过渡性的交往,不是打发时间的恋爱。」他的声音温柔而诚挚,「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很踏实,我希望这样的感觉,能一直延续下去。
你像是老天赐给我的宝物,虽然没有华丽的包装,但是我知道你的珍贵,如果可以,请让我爱你、照顾你一辈子。」
听到他这番话,琉衣感动又激动得眼眶泛红。
她相信他这些话,她相信他的真心,她相信在此刻,她真的是他非常重要的宝物。
眼泪就那么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而那是高兴的眼泪。
「可……可是……」她噙着泪,软软地道:「人家会不会说我是嫁入豪门的麻雀?」
他温柔一笑,「你是人,不是鸟。」
听着,她的眼泪又狂飙。她把脸埋进他胸口,哭了起来。
「别哭,你这样很像是刚被我占了便宜,悔不当初。」他开玩笑地说。
「讨厌……」她娇嗔的捶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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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之亲真的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关系,一旦男人跟女人之间进行到这一步,也是他们的关系大跃进的时刻。
从蓼科回来后,恭兵经常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即使是在办公室里。
虽然琉衣希望他们还是保持低调,不要让他们的关系曝光,成为大家注意的目标及话题,但每当两人的视线一迎上,就像是磁石般难以分开。
回东京不过才一个星期,大家隐隐察觉到不寻常,也渐渐有耳语出现。
从餐厅吃完饭回秘书室的途中,跟她一起考进秘书室的里花试探着她——
「ㄟ,里见,」里花低声地说:「你知不知道大家在传什么?」
「传什么?」她微怔,疑惑地望着里花。
「你还不知道啊?」里花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大家都说你在对津川先生送秋波、放电……」
她一震,「什么?」
对恭兵送秋波、放电?老天,这种传闻对她来说实在太伤了。
前几个月,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事,不只她隐藏得很好,就连恭兵都相当的「自制」。但从蓼科回来后,恭兵经常大胆的、毫不掩饰的在办公室里盯着她,而她也会不小心就跟他四日相接……
她知道这样很容易露馅,却没想到被大家误以为她在勾引恭兵。
「你喜欢津川先生,对不对?」里花试探地问。
她一顿。她当然喜欢恭兵,事实上,秘书室里有不少人喜欢他,她可以跟别人一样,大方的说一句「我喜欢津川先生」,但她说不出口。
她跟恭兵的关系及感情,不是单纯的女性职员对上司的爱慕,他们已经进展到一种别人所料想不到的阶段。
「对他抛抛媚眼是无所谓啦,」里花说,「不过你也别太过火,小心秘书室那些前辈们找你麻烦。」
琉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一脸苦恼无奈。
看来,她真的要小心一点,免得再让人有话可说。当然,她也要提醒恭兵,不要有事没事都要多看她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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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安藤接了一通手机后,起身叫唤着正在影印机旁边工作的琉衣,「印好了吗?」
「就快好了。」她说。
「印好以后,拿进去给津川先生看一下。」
「是。」琉衣心虚地回答。
她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当安藤要她拿文件进去给恭兵看时,所有人的目光像一把把刀般向她射来,那利度都可以切生鱼片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拒绝,但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于是,影印并整理好资料后,她硬着头皮,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恭兵办公室门前。
敲敲门,叫了声「津川先生」后,她听见恭兵的声音——
「进来。」恭兵说。
她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他的办公室,她发现他就站在门边等她。她吓了一跳,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
他将门关上,唇角一勾。
她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寻常,习惯性地退了两步。
「资料,安藤小姐要我拿进来的。」她双手抓着资料,往前一推。
他单手接下,并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放。「我知道,是我要她叫你拿进来的。」
她一怔,「ㄟ?什……」
「我好想你。」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然后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捞进怀中。
她还来不及站稳,他已经低头攫住了她惊悸的唇。
她吓了一大跳,急着想推开他。「唔……」
他牢牢地揽着她的腰肢,热情地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
她想起里花今天中午说的那些话,坚定而激动地拒绝了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