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会有这种想法,你也有敲边鼓的支持。可是你年纪太小,不明白真正的爱情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取代,否则莲怎么会这么多年依然单身。”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前面没说错不代表全都是对的。莲没有找对象,只是放不下我。”
“所以你有恋母情结,所以你喜欢叫她莲,胜过妈咪这个称谓,是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们相依为命七年,这七年……”
“我没有一时半刻在你们身边,我知道我身为父亲的失职,但我必须让你知道,你是我们两个人的儿子,继承我们的血缘,这事实永远不会改变。我以身为父亲的角色请求你,让我照顾莲,你要相信我。”
他可以不用打这通电话,甚至不需要卑微的请求,但他做了。该死!这种受人重视的感觉……该死的好。白尔众清了清喉咙,“妈咪的决定才是我的!如果你……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回去。”
“我明天请律师把护照给你,也已经请管家备妥专机,你一早就来台湾。”
“你不是说律师在办?”
“你老爸是特权分子,你不晓得吗?”
感动收回,重视收回。该死的,他被耍了!
朱里斯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再度回到卧室,爬上床,将她拥入怀里,软馥的身躯与他相贴时,每一寸肌肤都如此契合,他满足的叹一口气。
“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的让你再相信我一次!”轻吻她的发际,他深深的许下承诺。
* * * * *
“莲,这是第三季的报价。”敏淑娃将卷宗放在桌上,却没听到白净莲用甜甜的声音说声谢。
莲居然在发呆?
她揉了眼睛,再仔细瞧,真的是在发呆。
“莲,你还好吧?身体不舒服吗?莲?”怎么办?叫都没有反应耶!这要请人来收魂吗?
突然,桌上电话响起,敏淑娃习惯性接起来。
“特助室,您好。”
“娃娃,柜台这里有位先生,他说要找白特助。”
“他是哪家公司的代表?今天白特助没有约人啊!还有,你干嘛特地压低声音?来的人是什么层级的?一星还是二星?”敏淑娃侧着脑袋,昨天下班前明明有重新确认过行程表,应该不会出错啊!至于一星、二星,是她们惯用的密语,一星就是大公司的大老板,二星则是总经理之类,以此类推。
“都不是,还有一名小男生,他说他是白特助的丈夫。”
“小男生是白特助的丈夫?”敏淑娃忍不住拉高嗓音,这种摆明是恶作剧,她才刚要说话,手里的话筒不见了。
“不是,是男人,小男生是白特助的儿子。娃娃,你在听吗?”总机小姐觉得有异,连忙询问。
“我儿子?我马上下去!”白净莲将话筒扔回给敏淑娃,踩着五寸高跟鞋奔出办公室。
敏淑娃傻眼,怔忡间,将话筒挂好。
咦?不对,她也得跟下去瞧瞧。
她连忙搭上另一部电梯。
白净莲一踩进大厅,就看见站在服务台前的白尔众。
她冲向前,紧紧抱住儿子,“小众,真的是你!”
白尔众被挤压得很不舒服,原本抱着莲香软的身体是一种享受,但不是这种抱法,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好害羞。“莲,你先放手啦!”
朱里斯看不下去,想要拉开白净莲,却发现她不肯放手,最后索性把她整个人强搂进怀里,两手禁锢住她的双手,这样她就逃不了。
“你要抱的人应该是我,是我把儿子带回来的。”
白尔众瞪着朱里斯,“莲,你……”
“我们说好什么?”朱里斯瞪着儿子。
“妈咪,他威胁我。”白尔众悻悻然的改口。这算哪门子的老爸,居然明目张胆的威胁儿子。
“你凶我儿子做什么?”白净莲瞪着朱里斯。
“莲,你真的有儿子?”尾随下来的敏淑娃瞠大眼,惊诧的问。现在是在演哪处戏,怎么她完全看不懂?
白净莲僵直身躯,她忘记这里是公司大厅了,环顾四周,果然,全部的人都伫立原地,好奇、探究的眼神直瞅着她,还有的是不敢置信……
老天!她这次全毁了。
她用力拧了下朱里斯的腰侧肉,“现在,马上,放开我!”
朱里斯委屈的放手,边揉着腰侧边说:“好痛!下手有必要这么狠吗?”
还演!白净莲差点失控再挥拳。天晓得他根本是故意的,上次被她咬到手掌出血,也没听他喊痛,这次叫什么?她才不会心疼。
“娃娃,我跟这位先生有点事要谈,借用第一会议室,你帮我请半个小时的假。”
“喔!好。”敏淑娃打量着朱里斯,脸孔俊逸不说,雍容的仪态显示地位不凡,但他是外国人耶!原来莲偏好舶来品,难怪她看不上瑞,甚至其他青年才俊也入不了她的眼。怪异的是那小男孩,他应该有八岁了吧!
“哈啰!我知道你,你是我妈咪的秘书,我妈咪都叫你娃娃,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牵起她的手,白尔众绅士的印下一吻。
敏淑娃受宠若惊。这小男生好绅士,好可爱,尤其绿色的大眼流转着光芒,仿佛会摄人心魂。
“当然可以。你不跟着去,可以吗?”
“我爹地跟妈咪需要好好的谈一谈,最好不要有旁人搅和,以免破坏气氛。我有这个荣幸可以陪你上楼吗?”白尔众展露在英国接受的礼仪训练,看着娃娃般可爱的女子双颊透着红晕,他现在相信那家伙说的,原来不管哪一国籍的女孩子,全都希望被当成公主、淑女般对待。不管她们到底是不是。
这年纪的小男生没有顽劣的行为,举止有礼合宜,教敏淑娃巴不得扑上去狠狠的亲一口,尤其他飞扬的剑眉,得意的模样……好可爱!
“当然可以,我们下午三点是午茶时间,你要来杯红茶吗?”
“我可以要可乐吗?”他在英国喝茶喝到想吐。
“当然。”他挤眉的模样,终于像个孩子。敏淑娃在进电梯时,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他,“你真的是莲的儿子?你好可爱!我最喜欢你这样子的小朋友了。”
她不停的在他脸上蹭,皮肤好滑喔!
呵!原来这女生身上有奶香味,难怪叫娃娃。
白尔众一点也不介意被人当布偶一样抱,四下无人,这种亲昵的行为他不会排斥。
他有预感,他可以跟娃娃处得很好。不知道她能够忍受男朋友小自己多少岁?
* * * * *
第10章(2)
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白净莲勉强挤出微笑,慢慢的关上会议室的门。
第一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奇佳,所以她特地挑这间,这样她在压制不住暴走时,失手扁了朱里斯才不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你到底想怎么?如果你的热情追求表示要弄得人尽皆知,那我现在可以马上拒绝你。”
“你以前不在乎,甚至越多男人表示得越明目张胆,把你拱成女王般,会让你更有虚荣感,不是吗?”
白净莲蹙着眉,“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表现得……反正就是不一样。”她恼羞成怒。他明明知道,还故意诘问她。
“就因为我表现得强势,还是我的表现让你心动,所以你开始不知所措?”
轰!她觉得自己从双颊一路往脚趾发热。没有!她怎么可能让他这么简单的追求就弄得心动……不对!他根本没有追求,只送了一只笨熊,就算带着儿子来又怎样?这根本不是追求。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把心声说出口。
朱里斯压低身子,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问道:“所以那只笨熊送得不对?”
喝!他什么时候靠她这么近?白净莲下意识的向后退,双唇却掠过他的耳朵。
他早一步钳制她的纤腰,“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礼物,才能证明我渴望得到你的决心,甚至不记得你最喜欢的食物口味,也忘记了你最爱的衣服颜色……我唯一记得而且为之倾心的,就是八年前你呆呆的站在奔牛前的那一幕。你的脸孔苍白,却有无比鲜红的双唇,我跳过去抱住你后,危机解除,你可以诚实勇敢的说出自己很害怕,对一个陌生人毫不保留的展现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我知道我心动了!在我的世界里,有太多的礼仪拘束,更多商场的尔虞我诈,让我无法卸下面具,也拒绝看见真实的别人,一直到你闯进来。我知道不管再经过多少年,很多感动可能会忘记,但那一幕我绝对忘不了。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白净莲感动不已,激昂的情绪无法平复,眸中泪光闪闪,“我其实不需要其他礼物证明什么,我只是……”
这时,手机铃声杀风景的响起。
白净莲原以为朱里斯不会理会,谁晓得他居然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准备好了?好,我知道了。”
准备好了?准备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什么广告看板吧?她冲动玻璃帷幕前。没有啊!对面大楼空空的。
“你在看什么?”他站在她的身后。
“什么东西准备好了?”
朱里斯露出神秘的笑容,“这里看不见,你想知道吗?来吧!”他伸出手掌。
白净莲毫不犹豫的将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中。
他们从会议室到走出KT&P大楼,一路上都没有碰上任何人,整栋大楼仿佛清空了。
怎么会这样?白净莲不解。现在应该是公司最忙碌的时候才对。
自动门向两边滑开,门外的喧嚣让她瞪大眼。这究竟……究竟发生什么事?KT&P大楼坐落在台北最繁忙的交通地段,可是现在大马路两侧全钉上木条,隔开群众,她看见公司的王副总,他好奇的踮起脚尖想看前方,还有林课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一幕怎么这么眼熟?好像,真的好像!
“你想起来了吗?”
“不可能,奔牛节在西班牙,而且把牛和斗牛士弄来……太夸张了!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泪水滑落脸颊,白净莲无法置信。
“时间无法倒转,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希望我可以改变结局。来吧!”朱里斯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向前。
熟悉的炮声响起,只要默数一到十,就会看见牛群。一、二……十,真的!牛群出现在视野的另一端,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这次没有牛只冲上隔板,他把她保护得很好,搂着她,怕她太靠近,又怕她看不见。
这个男人……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他花了很多心血,才让这一切重现如当年。
她明明还要继续折磨他的,明明就要!
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心变柔软?
这男人根本就是犯规!
“你不要哭了。”
回答他的是更大的哭声。
“乖,不要哭。”他拿出手帕,轻柔的说。
这跟八年前不同,八年前他的语气带着无奈。
“我要吃冰淇淋,香草口味的。”白净莲抽抽噎噎的说。
“好,那边买。”他早有准备,已经请知名冰淇淋送来外卖柜。
白净莲拉着他的衬衫,“我也要去,你不可以跑走。”
“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跑走!”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朱里斯牵起她的手。
喧闹的声音,甚至电视台的SNG车,完全无法介入他们的世界。
* * * * *
“你急忙的拉着我,就是为了看这个?”曾景祥刚出差回台湾,就让陶云扬拉着来凑热闹。
唔!这次宣传的厂商十分大手笔,居然将西班牙盛大的奔牛节完整的搬来台湾,这花费值得吗?曾景祥暗估着金额,不禁咋舌。
只是这到底是介绍什么产品?哪家公司的?怎么完全看不出来呢?
“你不觉得在这个热情洋溢的节目底下,我们应该要敞开心胸吗?”
“这只是商人的宣传手法。”曾景祥冷静的说。
“不是,这是某个人的爱情宣言。”
“爱情宣言?”曾景祥的心跳差点乱了节奏。“你在胡说什么?没有人会花这么多钱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糟糕!她忘记他们公司的败家子继承人。
“如果有人这么做,你会感动吗?”
曾景祥赏了陶云扬一记白眼,“如果那个人指的是你,我会很生气。在医院搞这种噱头很触霉头,而且你觉得我们第一次碰面的事还不够丢人吗?你有钱应该留着好好理财,钱滚钱才是王道。”
唉!怎么会这样?陶云扬明白这一招完全不适用在曾景祥的身上。
* * * * *
“娃娃,这小鬼是谁?”郑建瑞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立刻直奔公司,为的当然是见他的亲亲老婆,也是孩子的妈,结果看见不知哪来的臭小子黏着他老婆不放。
“什么小鬼?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白尔众先声夺人。
“瑞,他是……”
“你才没家教,一直拉着我老婆的手做什么?”郑建瑞不甘示弱的拉起敏淑娃的左手。
“请你不要半路认老婆,娃娃的手上没有戴戒指,你就算急着讨老婆,也应该去婚姻介绍所吧!”白尔众反唇相稽,但没忘了不能放开她的右手。哪来的老男人,真没礼貌!
“娃娃,你说,这死小鬼是谁?”
“娃娃,你说,这老家伙是谁?”
一大一小的男生不约而同的开口。
敏淑娃忍不住大笑。他们……怎么都这么可爱?
“瑞,我希望我们如果再生的是儿子,能有他这么可爱。”
“我死都不要!”大的那只任性的大喊。
“你真的是他老婆?!”小的这只失望的大叫。
* * * * *
“嫁给我好不好?”
过了N年,这句话依然挂在朱里斯的嘴边,天晓得他财产多到连自己都数不清,哪个女人不巴望身分证配偶栏填上他的名字,这样未来才有保障。
“嫁人不好,折旧率太快,今天是‘新’娘,明天变‘老’婆,我不要!”
“你不怕我另结新欢?”
白净莲偎在他的怀里,懒懒的玩着修整得美丽的指甲,“去啊!儿子说会养我一辈子,不怕!”
“你……你就是吃定我爱你,对不对?”他万分无奈。
“你可以不要爱我啊!我记得上次那位俄罗斯油王,叫什么来的,他在宴会上不停的向我示好,还邀请我有空到俄罗斯,他会带我去参观克林姆林宫。”
朱里斯将她抱得很紧,“你敢去?!”
她赶紧灭火,在他的下颚印下细碎的吻,“当然敢,但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又来了!偏偏他就是吃这套。朱里斯轻叹一声,攫住她的唇,辗转温存后,仍不放弃的继续劝说。
“儿子都要进华顿了,以后你要以什么身分出席家长会?我们没有结婚,他在同侪间怎么抬得起头?你希望大家议论纷纷,说他是私生子吗?”
白净莲眯起眼。她自己成为八卦女主角无所谓,但儿子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