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的无力,乔泰刑的脸上有着难掩的自责,所以尽管他的语气带着一点不耐烦,可她却很能了解他的心意和心情。
“放心吧!我会解决的。”回握着那双宽厚的大掌,她褪去了一脸无助的神情,转而扬起自信的笑容。
“可是……”虽然她说得很有自信,可是乔泰刑却没有那么简单被说服,因为先下说那铁定是一大笔金额才能解决的事,单说那柳先阖对她的意图,就已经够棘手了。
“没有可是。”她斩钉截铁的语气,活像是天塌下来都难不倒她似的。
“你忘了我是谁吗?我可是花露耶,这世间有啥事能难得倒我呢?”
大不了就拉下脸去求助罢了!
“好吧!不过你记得,要是真的不行,你再告诉我,了不起就是‘回家’一趟。”
听着乔泰刑的话,她的眸中倏地漾满水气,他的话虽然听起来很平常,可是却让她打心底感动起来。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个字对于他是多大的煎熬与难受。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绝对不会让他因为自己的关系而低头。
脸上的笑依然灿燸,慕花露霍地起身,然后倾身在他的颊畔落下一个轻吻。“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你……”原本还一脸苦恼的乔泰刑突然满脸惊慌,那吓了一跳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失笑。
“你别逗了,不过是一个吻,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
“我——”不是,是后面……
乔泰刑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一抹阴影已经兜头朝他们罩了下来。
“是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我很想知道,我的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大方的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吻别的男人。”
咦,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问话,可是……却不是属于乔泰刑的。
向来灵巧的脑袋瓜子突然选在这个时候当了机,直到柳先开将她旋过身,然后不容她闪躲地直视着她。
轰的一声巨响在她的脑海中炸了开来。
他出现的还真是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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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消失了两、三个礼拜的人忽然像是“摸壁鬼”一样冒了出来,很难不吓得人口吃。
饶是像慕花露这种总是辩才无碍的女人,在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柳先开时,恐怕也很难不惊吓到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他那愤怒得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更是让她倍觉莫名其妙。
“这阵子你就是在和那个男人鬼混吗?”
这质问弄得她一头雾水,刚刚任由他拖着出来,并不代表她也会任由他用这种粗劣的态度对待。
他这个一失踪就两、三个礼拜的男人,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她试着平心静气地提醒。
“你才该死的需要注意你的行为!”
柳先开没好气的说道,只消一想到她竟然背着他亲吻另一个男人,胸臆之中燃烧的愤怒就让他忍不住想杀人。
瞪着他,慕花露的柳眉不禁蹙起。
他究竟凭什么以为他可以活像是个捉奸在床的老公这般质问她啊?
是谁先一声不吭地消失了这么久的啊?
“我很好,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人纠缠,你还要不要脸啊?”瞧她那完全不知悔改的模样,令他的怒气更盛,说起话来也更加毒辣。
听到他的话,她冷冷地勾起一抹艳笑,两只纤细的手臂环着傲人的胸膛,寒声问道:“你现在是用什么身分来指责我?”
一个莫名其妙就消失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嫌恶的语气来说她,她拒绝接受这种毫无理由且恶毒的指控。
“就凭我是你的男人!”多理直气壮且具有占有欲的说法啊?
可是他的话却换来她一记冷哼。
“我倒不知道我的男人可以一消失就好几个礼拜,然后突然又像鬼一样的冒出来宣示主权。”
夹枪带棍的说话谁不会,要比牙尖嘴利她绝对有自信可以略高柳先开一筹。
“你……”
再次破天荒的,他被慕花露的话这么一堵,原本还凌人的气势顿时消减不少。
“因为气我不告而别,所以你就胡乱找男人勾搭吗?”没了原先昂扬的怒气,他的话却也没有好听到哪儿去。
他又不是去玩,他是因为美国分公司出了些问题,所以才会临时匆匆出国。
瞪着他好一会,原要对他尖酸刻薄的话语反唇相稽,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望着他怒气犹存的容颜,慕花露突然很正经、很严肃却又不带一丝火气的说:“第一,泰刑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什么胡乱找来的男人。第二,你爱上哪里去、爱多久没有音讯是你家的事,与我无关,我绝对不会因此而胡乱找男人来勾搭。”
“好朋友的确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挡箭牌。”他的口气依然酸得呛人。
他这样的语气换来她的侧目,突然,一朵笑花在她那细致的容颜上绽开,璀璨而耀眼。
“你在吃醋?”如果不是那种感觉这般强烈,慕花露打死也不会相信,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有这般幼稚的行为。
“谁、谁在吃醋啊?”那张刀雕斧凿似的俊颜上,因为她的话顿时飘过一抹可疑的暗红,柳先开向来辩才无碍的利嘴也结巴了起来。
吃醋?!
这么幼稚的事,像他这种昂藏七尺之躯怎么可能去做,充其量他只是很不爽而已。
“要不然你干么那么生气?”她扬眉反问,似乎打定主意不让他有台阶可下。
“谁生气来着?”睁着眼睛说瞎话,柳先开坚决不承认自己方才曾经扬起了足以燎原的怒火。
“你没生气,也没吃醋!”重复他想强调的两个重点,慕花露的唇角微微向上弯起。
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家伙呵!
不过那带着一点点狡辩的稚气模样,还真的是给他有点可爱,忍不住地,她的双手攀上他的颈项,在他猝不及防之际,给了他一记结结实实的吻。
“你……”被偷袭了!
对于她那出人意表的举动,柳先开先是瞪大了眼,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推开她的靠近,但只不过是略略犹豫了一秒钟,就从善如流地接受她的热情。
这个女人!
干么每次都有这种出人意表的表现啊?
害他几乎完全捉不住她的心思,善变得活像是拥有七十二变的能力似的。
他边吻心中边咕哝着,却也没有放过她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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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慕花露初醒时魂魄还未归位的稚气模样,总是让人不禁勾唇而笑。
这样的她和平常时而骄傲、时而妩媚的感觉完全不同。
以前,他从来不认为个性算得上是孤僻的自己,居然可以和一个女人共同生活,而且还不觉得有丝毫烦腻以及被框住的感觉。
望着望着,他的心中蓦地涌起了一股想拥有她的欲望。
正所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这条准则柳先开一向奉行不悖,遂大手一揽,让兀自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的她,整个人被纳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鼻端蓦地窜进那独属于他的气息,慕花露瞬间清醒,然后一溜烟的从床上跳起来。
“几点了?”眸中原本的迷蒙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慌失措。
水灵的大眼瞪着半倚在床头的柳先开,可她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的心思去享受眼前的“美景”。
“十点了。”略略翻动自己的手腕,他利眸轻扫,接着问道:“你很赶时间吗?”
深邃的眸中有着明显的不满,柳先开薄唇紧抿,长手一伸就将她又捞进怀里紧锁着,不想让她这么快就离开。
七手八脚地挣扎着,可是那怀抱的主人硬是不放手,最终,挣脱不开的她只好开口说:“放开啦,我赶时间!”
如果真的那么听话的话,他就不是柳先开了,只见他皱起浓浓的两道剑眉,然后不悦的问:“忙什么?”
这又是一个破例,以往他从来不曾管过他的女人在忙什么,反正女人忙的不过就是逛街血拼,然后妆点自己。
可是偏偏慕花露这个外形美艳绝伦的女人硬是不同,只消他稍不注意,她就可以一溜烟地消失大半天,而且回来时还是两手空空,每天穿来穿去就是那几套衣服,一丁点也看不出她有任何“购物狂”的倾向。
她不忙着逛街,那她究竟在忙些什么呢?
“忙着工作啊!”
她抬头睨了他一眼,多少觉得他的问题很白痴。
不是忙着处理事情,难道忙着去玩吗?
“酒吧吗?”狐疑地挑起眉,他锐利的眼神仿佛是要穿透她似的。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总觉得她有些事情在瞒着他,之前不问,并不代表他没感觉。
她似乎正被什么事情困扰着,但她却倔强得不愿向他求助,难道在她的眼中,自己是一个那么靠不住的男人吗?
脑海中蓦地浮现以往那些女人自以为可以予取予求的样子,柳先开突然在乎起她的不忮不求了。
“嗯!”对于他的问题,慕花露胡乱的点了点头。
酒吧?!
为了解决那个可恶的花花公子,她早就已经是酒吧的黑名单了,三天两头不上班,她想老板的极限应该已经快到了。
不过柳先开是目光何等锐利之人,只消一眼,就能从她的眸光中瞧出她的心虚。
睑上的笑意浅了几分,他却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只是伸手拉起她,然后很轻声表态,“你应该知道,身为我的女人,你的确可以享有一些特权。”
这话听起来像是一种娇宠的提醒,但其实也是一种警告!
他从来就不能容忍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乱搞,有问题宁愿她求助于他。
他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事情在困扰着慕花露,甚至常常在她以为自己不注意时,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一抹愁容。
“喔!”他的这种“提醒”,要说慕花露完全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
不是她倔强,她就是不想在柳先阖这件事上麻烦他。
因为她一向谨记“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并不希望在他的面前矮上一截。
她要他们之间是对等的,因为她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眷恋,也由于这份眷恋,因此她更不愿在他的面前示弱。
“你有听进去吗?”
听出了她的敷衍,柳先开再次扳过她的脸,双眸紧紧地锁着她那带着些飘移的眼神,他郑而重之的再次重申。
“当然有听到,我又不是耳聋。”那眼神是多么的咄咄逼人,慕花露悄悄地扮了个鬼脸,然后没好气的回应。
话她是听到了,只是会不会做到,那就很难说了。
正如同乔泰刑所说的,她一向固执,一旦决定了的事,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一如为了姊姊的遗愿接近他,一如她铁了心地要自己解决柳先阖所带来的麻烦。
即使她可以预知,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小心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时,会有多么“庞大”的怒火。
可是……她依然决定这么做。
“多敷衍的答案!”语气轻柔、状似调侃,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渗染着浓浓的危险。
她可以敷衍,不过最好不要让他捉到,一旦让他捉到,那么事情绝对难以善了。
哼哼!
第五章
安静,无聊!
还算宽敞的空间中,除了纸张翻动的声音外,再无其他。
祁凌翔试着动动自己已经僵硬的身躯,在听到几声骨头卡卡作响的声音后,他终于忍不住朝着眼前的“不动如来”评论道:“你很无聊!”
一句话蓦地从原本安静到令人窒息的空间中冒出,可是换来的反应只有眼角淡淡的一扫。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反应,祁凌翔只好再接再励。“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少的会议要开?”
他只消一想到今天原该是很忙碌很忙碌的一天,可是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捉来当“狗仔”,就忍不住想要抱怨几句。
面对他的问题,柳先开只是冷冷地抬头,又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去审视置于膝上的文件。
嘿,他还真懂得善用时间咧!
祈凌翔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当下决定以挑起好友的反应为现阶段的“最高指导原则”。
他很故意、很故意地说:“你知不知道,今儿个撼涛已经要我把烙集团所有可调动的资金准备好,而且他似乎已经铁了心的要继续自己的计画,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都被蒙在鼓里的琦璇就真的很可怜了。”
挺直的双肩在听到江璇琦的名字时微微地震动了下,可就仅仅只是那么一下而已。
多冷漠的反应啊!
如果换做是以前,听到这个消息的柳先开,只怕早就像尾巴着了火的猴子一样跳了起来。
毕竟他对璇琦一向有着与众不同的关注,这样的关注甚至让他忧心不已,就怕好友对璇琦有着不该有的妄念,而坏了大家的兄弟情谊,但如今他那不再激动的反应又代表着什么呢?
“你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吗?”是真的不在乎吗?
面对柳先开的不动如山,祁凌翔当下不死心地再追问。
“代表着撼涛和璇琦之间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波涛。”对于这点,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那你不再在乎了吗?”这会儿祁凌翔问得更白了。虽然慕花露那个女人的出现,让好友有了许多的转变,包括竟然破天荒地放下成山的公事,鬼鬼祟祟的跑来这里盯一个女人的哨。
这种事,应该是打死都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行为,不是吗?
“我永远在乎。”他很肯定地表示,从来他都知道凌翔担心的是什么,他也极度的克制着自己。
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
“只是……我并没有权利去在乎,不是吗?”这番话多少依然渗染着一丁点的苦涩和无奈。
不是不在乎,只是理智上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去在乎。
或许,他真的该感谢花露的出现吧!她的出现多少转移了他对璇琦的关注,单就这点而言,他是该感谢她的。
脑海中蓦地闪过花露那张神采飞扬的脸庞,他抬起头想再说些什么,那突然映入眼帘的人影,却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是他?!
直觉的,柳先开认为他的出现一定和花露有关。
但为什么呢?
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牵连吗?
莫非……
脑海中的臆测让他的眼儿微眯,顷刻之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还真是巧啊!”同时间,祁凌翔也见着了柳先阖的人影,显然脑子里闪过跟好友同样的念头,语露讥诮的说道。
虽然那个女人明显的带给好友很大的转变,而他也认为这样的转变是好的,可是,身处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怀疑本来就是他们的天性,他当然不会没有怀疑过慕花露是因何而出现。